“喂,小子,大爷我看上了这个位子,你到别的地方去”宁苑枚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脸更是黑的像锅底一样。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整理好,邋里邋遢的挂在身上。
  宁苑枚本能的皱皱眉,想要起身让他。她虽是个闺中女子却也知道但凡这种长相的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最少也是极为难缠的人。而她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子,自然是要近而远之的。
  宁苑枚没有说话,只是顺从的起身要让他。宁苑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却又听一人说道:“慢着,这位小哥,在下也看上了这个位子,不过在下愿意与这位小哥同桌共进早饭,如何?”
  那人的声音透着宁苑枚疑惑的古怪,宁苑枚转眼一看,这人打扮的倒是斯文的很。但是宁苑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人虽是个男子,却打扮的过于妖艳。不但身上的衣服色泽鲜亮,那身上还挂着不少香囊玉坠之物。甚至身上还时不时的透出了脂粉之气。
  宁苑枚不禁的打了一个激灵,她曾经听小兰絮叨过,说有一种男人,不喜欢女子,却专门喜欢男子。外面管这种男人叫有断袖之好。宁苑枚心道,这眼前的男子恐怕就是这类人了。再看去的时候,那男子的眼神竟然是肆无忌惮的在宁苑枚身上溜达着。宁苑枚不禁冷汗直流。她一个第一次离家的女子,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形?
  宁苑枚第一反应就是要离开这二个人都远远的才好。但是这二人又分明的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前,宁苑枚一时心慌,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此时又听那大汉道:“还不让吗?怎么小子,你真的要跟这娘娘腔一起?”那大汉说着嘴角一瞥,极为不屑的样子。显然他也看出了方才那人是什么人,甚至根本不愿意跟他对话。只是一个劲的催促宁苑枚。
  宁苑枚心中思量,这大汉看上去确实比那男人要强的多,若是真动起手来想必那个娘娘腔的男子也不是这大汉的对手。想到此处,宁苑枚故作讨好的道:“走,走走,在下马上就走,不敢挡了好汉的道。”
  宁苑枚身子一拧,就要从旁边穿插出去。不料,胳膊却被一人拉住,又听一声:“且慢”
  宁苑枚回头一看,不是那娘娘腔男人是谁,被这人这么一拉,宁苑枚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宁苑枚想要挣脱那人,却不料那男人看起来病怏怏的,力道却大的惊人。宁苑枚只觉得一只铁箍箍住了自己,怎么也动不了了。
  宁苑枚额上沁出了冷汗,现在真的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了。
  那大汉一见娘娘腔如此举动,倒是一愣,遂即竟然大笑出声:“哈哈,今日真是奇了,连这种货色也敢出来跟老子叫板了”
  大汉声音刚落,骤然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抓住了宁苑枚的另一只胳膊。并使劲往外用力,似乎想要将宁苑枚直接拉出去。
  宁苑枚突然被二个男人这么一拉扯,身子骤然紧绷,而显然这二人都是有武功的,宁苑枚只觉得使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撕裂了。
  宁苑枚立即开口求饶道:“二位好汉,何苦这样为难在下呢,在下一介弱质书生,实在不值得二位好汉如此,还请…还请二位快快放了在下吧”
  宁苑枚心中着急,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算不被撕裂了,也要被发现了女子的身份,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事端。
  但是较上劲的二人显然没把宁苑枚的哀求放在眼里,反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只听那大汉道:“嗨,娘娘腔,没看出来,你还是练家子,竟然能跟老子对上一手,这下好了老子好久没有揍人了,今日正好练练手。”
  大汉说完骤然加大力道,宁苑枚顿时疼的龇牙咧嘴,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此时却听那娘娘腔竟然道:“哎呀,小东西,你怎么哭了,快别哭了,哭的叫人心疼。你先别急,再忍耐片刻定给你收拾了这个畜生。”
  娘娘腔的话又叫宁苑枚心里一阵恶心,更可恨的是他嘴上说着心疼之类的话,手中却不放松,反而也是加大了力道。一时间宁苑枚便觉得自己只像那晾在架子上的衣服,二边用力一扯就要撕开了。
  “住手”宁苑枚万念俱灰之际,突然听得一声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
  而那大汉和娘娘腔则是双双一楞,二人皆不相信似的转头看去眼中分明写着,这是哪个不要命的来了?
  宁苑枚抬眼看去。那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举手抬足间自有一股风流的气质。却有透着些尊贵之气。那男子有着刀刻般精致的五官,眉毛浓黑,一双深邃的眸子更似暗夜中启明星闪耀。
  “啧啧………”宁苑枚听的那娘娘腔已经发出了一阵赞叹声。而那黑大汉则是沉默不语,双眼警惕的在来人身上打转。
  “二位,都是行家里手,何苦要为难这位小兄弟呢?不如卖给在下一个面子,放了他如何?在下请二位吃酒怎样?”来人说话犹如春风和煦,宁苑枚疼痛不堪的身子似乎也好了些。
  但那大汉却不领情,张口便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管老子的闲事,若是手上有功夫的便来试试,若是没有就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
  宁苑枚看见那人眉头稍微皱了皱,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大汉。宁苑枚也不知道这来人到底能不能跟这大汉过上二招,只是觉得他弱质翩翩的样子似乎不是那大汉的对手。
  想到此处,宁苑枚脱口而出:“你快走吧,别管我了,他们……他们都不好对付”宁苑枚本想说这二人都是煞星。却有怕惹了人家。才委婉的说不好对付,希望来人能体谅她的苦心,赶紧退下去,免得又连累了无辜。
  来人眼中一亮,也不看那大汉,却盯着宁苑枚道:“你关心我?你竟然还在关心我吗?”
  宁苑枚听得出来人的意思是说,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还来关心我吗?但是现在不是跟他扯这些的时候,若是再不走,宁苑枚害怕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了,那可不是真的又连累一个不相干的人?宁苑枚现在心中完全顾及不到自己了,只是一心想着这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便又出言催促。
  不料那人还是文丝未动,但是宁苑枚这一番话却引来了那个娘娘腔的不满,只听他道:“吆这么快就开始护着人家拉”
  宁苑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转头对娘娘腔便道:“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吗?”那意思是,自己也是个男人,哪里都像他一样喜好男人了?
  娘娘腔被这么一抢白,脸色气的发白,却学着女子一般脚下直跺。宁苑枚更是鄙视他了。
  倪易允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对面的三人,目光定格在宁苑枚的脸上。这张脸有着不同与其他男人的精致纤巧,而且细看耳朵上分明还有带过耳环的痕迹。倪易允一眼便看出这是个女人。只是对阵的二人太过专注对方,而忽略了宁苑枚竟然是个女人。
  倪易允突然一步上前,站到宁苑枚面前。宁苑枚疑惑的看着他,那大汉和娘娘腔则是一脸的戒备,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倪易允嘴角轻扬,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手中却突然一扬,宁苑枚只觉得眼前一阵银光闪过,而后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到了倪易允的怀中。
  再睁开眼,那大汉和娘娘腔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都跌坐在了地上。而自己,而自己竟然软软的挂在这个陌生男人的怀中。
  宁苑枚顿时脸上流霞漫布。她何时这样接近过一个男子,即便是她的父亲那也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才会如此。而现在她竟然就这样倒在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怀中。宁苑枚觉得自己若是能找到个地缝,那必定要钻进去才好。
  地上的二人显然都被这诡异的手法惊呆了,也知道是遇上了行家,倒也没有再生出事端,反而都挣扎的站起身来灰溜溜的走了。只留下宁苑枚和倪易允。而宁苑枚由于太过吃惊,竟然忘了从倪易允的怀中站起来。
  “你还不打算起身吗?”倪易允好整以暇的笑看着怀中的宁苑枚。
  宁苑枚闻言一惊,这才想起自己的姿势有问题。慌忙往后一仰,想要脱离倪易允的怀抱。不料用力太猛,竟然直直的又往后栽去了。
  倪易允好笑的看着径直往后倒去的宁苑枚,伸手一挽宁苑枚的腰部,宁苑枚倒是没有真的跌倒,却又一次到了倪易允的怀中。宁苑枚的脸更红了,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热滚滚的温度。
  “你这样很危险”倪易允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宁苑枚心中一惊,总觉得他怕是一惊看出了她的身份,才这么一语双关的一说。宁苑枚缓缓的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退后一步,依照男子的身份行了一礼道:“谢谢公子搭救,现在…现在不早了,在下还要赶路,就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