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喜感觉自己被一双粗壮有力的臂膀包围住了,那双臂膀那样温暖,而那个怀抱,那么让人安心,她转过头来,迷茫的看着楚青语,一双红唇微微撅起,楚青语心中一动,轻轻的吻上去。
眼看她的唇就要碰到她的,阮小喜猛地避开了,楚青语一吻落空,终归有些不甘心,长手一揽,又将她裹入怀中,头再次俯了下来,阮小喜心跳如鼓,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楚青语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你去找玉宁,好不好?”阮小喜嗫嚅着说。
“不好!”楚青语摇头。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她吗?”阮小喜苦笑着,上次那一吻让她一颗芳心大乱,差点不知今夕何夕,她可真是不想再楚青语有什么肌肤之亲了,这太可怕了,从来没见过想施美人计骗人的,反而被人用美男计先给擒获了的。
楚青语浓眉一挑,又笑出声来,却又把脸直接贴到了阮小喜的脸上,在那里慢慢的蹭着,新长出的胡茬扎着她的脸,痒痒的,又麻麻的,弄得她的心里也又痒又麻,她使劲的推他,却触到他如铁板一样坚硬的胸膛,楚青语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手指,他将她的手指半含着,轻轻的咬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
趁她正愣怔着,楚青语突然飞快的袭上了她的唇,他的吻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带着狂野的掠夺一般的气息,舌尖在她的唇齿之间流往忘返,肆意的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阮小喜感觉自己像是突然间发烧了一般,身体的每一处都突然间变得滚烫无比,连血液都在瞬间沸腾起来,她又出现那种痴傻的状态,不能呼吸也无法思考,只是任由他炙热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当她意识到自己竟也在无意识的回应着他时,她的心跳陡然间停止了。
楚青语也停在了那里,黑眸里满是缠绵的情欲,他安静而陶醉的感受着阮小喜的舌尖在他在的唇畔游走,她小而软的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的心变得从未有过的柔软和幸福,他闭上了眼,可是,那种感觉却在瞬间消失,他疑惑的睁开眼,面前的阮小喜面红如布,正欲逃逸而去。
他飞快的抓住了她,“不许走。”他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笑容里满是霸道和邪侫,阮小喜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她想说些什么,可是,面前的男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很快又封住了她的嘴,这一回的吻,不再狂野,却有着摧毁人意志的力量,有种让人绝望的缠绵,阮小喜彻底沦陷了,楚青语却又放开了她的唇,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去,她只觉浑身酥麻,连脚尖都缩了起来,整个人竟似是踩到了棉花堆上,那样虚浮轻飘,却又无比美妙。
突听耳边一声尖叫,阮小喜终于猛醒过来,扭头一看,面前站着怒火冲天的玉宁,她轻蔑的笑了声,楚青语却在瞬间冷下脸,“玉宁,你干什么?”
玉宁绝望的看着楚青语,嘴唇只是颤抖着,楚青语又问:“到底什么事?”
“回,回少爷,老夫人请少爷您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知道了,你先去吧。”楚青语摆摆手,玉宁一步三回头的去了,阮小喜却坐在那里兀自后悔不已,怎么办?又被他吃干抹净了?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要做的事还一点头绪也没有,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占了便宜,她脑中突然浮现一张脸,英俊冷冽的脸,只有见到她时,才会露出一丝丝温暖的笑意,他也试图吻过她,可是,她的心里却是那样惊悸,几乎是拼力反抗,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面对眼前这个男人时,她却突然丧失了抵抗力?
她茫然的看着楚青语,他的嘴角还有一丝温暖的笑意,含笑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她,轻轻的说:“不许再看我,再看,我还会忍不住的。”
阮小喜倏地垂下眼敛,楚青语轻笑着抚了抚她的头,“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奶奶那?”
“不要!”阮小喜飞快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断的摇头,“我回房了。”
她说完便匆匆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去看,见楚青语还坐在那里,对着她的背影傻笑,她心中一荡,再也不敢回头,一路小跑,直奔自己的房间。
阮小喜跑回了房间,心里却还在扑通乱跳,玉姝正在收拾屋子,见她满脸通红,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忙问:“少夫人,你怎么了?有人在身后追你吗?”
阮小喜赶紧摇头,回想着方才那一幕,仍是脸红心跳不止,玉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少夫人,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有,我只是,刚才跑得有些快,有些累,玉姝,我先睡一会儿,等到晚饭时叫我。”
玉姝应了一声,端着一盆子衣服走了出去,阮小喜哪里睡得着,只是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烙烧饼,手指突然触到一样冰凉的东西,她拿起来,心突然就凉了,头脑也一片清明。
那是一面铜镜,是白沙在废墟上找到的她父母的唯一一件遗物,母亲眼未盲时,很是爱美,时常拿这面铜镜自照,她缓缓的抚摸着,那上面仿佛还有母亲的音容笑貌,她将那铜镜抱在怀中,想起白沙的话,小喜,我白沙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帮你找出灭门仇敌,将他碎尸万段。
是,只有白沙才能帮她,所以,这一次,她也同样的没有退路。
只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那股悲伤,也是凉凉的,外面已隐约有了知了声,想是盛夏已至,可是她的心里,却似结了冰。
她倦在床上,想东想西的,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隐约间觉得似是有人在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娘。
少年时便常这样散发而卧,犹记得那时也是夏日,卧在凉席上,听着知了在耳边聒躁,有些困倦,却只是睡不着,她的母亲便会执了一只扇子,轻轻的给她扇着,扇了一阵,便又用一只牛角梳子摸索着去梳她的头发,牛角梳带着一股凉意,每梳一下便觉头上清凉无比,她的头发浓密,每至夏日时便常常会生出痱子来,可是,自从母亲那样梳过,她便没再生出痱子,她在梦中无限欢喜,眼角却不自觉的渗出泪来,一只手将她拭了去,却不是母亲的绵软,而是异样的宽厚,她猛地醒了过来,这才惊觉天竟然已经黑了,红烛灯影中,一双沉静如星的黑眸,温柔的注视着她,她坐在那里,看着他,竟似痴了。
“你醒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我都来了好久了,你也没有发现。”楚青语说着,将一枚梳子放在了矮桌上。
阮小喜心中一动,“刚才,是你为我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