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东很想看看林浅秋,可是一出电梯,就远远地看见林浅秋的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一脸凝重的保镖。
他略微一想,便明白一定是席宣已经来到江城了。
阎东站在电梯门口没有动,看了一会儿后又阴沉着脸转身进了电梯的轿厢。
他不知道席宣此刻是不是在林浅秋的病房里,但是他知道这会儿他过去肯定是会被拦在外面的。
阎东抱着胳膊倚在电梯的厢壁上,木着脸想事情,到了自己所住病房的楼层后,便和余欣正面撞在了一起。
余欣狐疑地看着身穿病号服的阎东,拧着秀气的眉头:“你干嘛去了,手机也不带,我还以为……”
余欣话说了一半突然住口:“去看林浅秋了?”
阎东没说话,越过余欣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余欣跟在他的身后问道:“林浅秋的伤势怎么样?人醒过来了吗?”
“没看到!”
阎东在心中哀哀地叹了口气,干巴巴地回答了余欣。
“没看到是什么意思?”
余欣愣了一下,随即她想到上次林浅秋主院的时候自己在她的病房门口受到的待遇。
恍然大悟地说:“是席宣来了吗?好快的动作啊,你有没有觉得林浅秋和席宣不只是同门师兄妹那么简单,我觉得他们之间更像是超过了恋人甚至亲人的关系。”
余欣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阎东猛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虎着脸问道:“人抓住了?”
“是啊,我和楚绝一起抓住的。”余欣呆呆地点了点头。
“谁在审讯?”
“那个雷队和楚绝吧!”余欣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回答。
阎东脸色更沉了:“现在事儿这么多,你不在警局里帮忙,天天往我这里跑什么?这么典型的审讯不好好跟着学,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余欣被阎东突然而来的教训训的楞了好半天的神,回神以后委屈地低着头:“我不是来照顾你嘛!”
“我又不是断了胳膊腿,需要专门照顾。”
阎东不领情,气哼哼地怼了她一句,转身继续向病房走了。
余欣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泪眼模糊地看着阎东伟岸的背影,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跺着脚向病房走去。
警局这边,雷宇和楚绝的审讯工作并不顺利。
被捕的年轻人身份很快就彻底确定下来了。
江伟涛,28岁,江城大学心理学专业毕业,现在在W市精神病院就职。
自从被捕,江伟涛的脸上就始终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丝毫没有被捕的恐惧,搞的雷宇一度认为他们的判断失误。
雷宇和楚绝齐齐披挂上阵,审讯了一个多小时确连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得到。
审讯暂时停止,楚绝从审讯室出来立刻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两口:“学心理的人犯罪,简直就是疯子,心思缜密,心理防线又高,审讯他们比大战都头痛。”
雷宇叹着气拍他的肩膀,“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可能都是学心理学的疯子,所以现在抱怨还早点。”
楚绝三两下把手中的烟抽完,抬腿向外走:“我去请林风眠过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就得同行来收拾,一山更比一山高才能完全压制他们。”
林风眠很快就被楚绝给接了过来,准备了一番以后审讯工作再次开始。
一个小时的审讯过程,楚绝见识了两个势均力敌的心理学高手之间的交锋。
林风眠和江伟涛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你言我语。
试探、暗示、心理破防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最后,林风眠略占上风,在自己满头大汗即将失控的时候江伟涛的心里防线被他彻底打破。
“彼岸花,你们见过彼岸花吗?据说那是开在黄泉路上的唯一风景,它代表着一个人的重生,我们可以让一个人的心里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在也不用受到这世间的约束。”
心理防线被完全击破的江伟涛状似疯癫一般,脸上带着扭曲的,疯狂的表情,口中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紫罗兰算什么?还不是被我们弄成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我的老师才是最伟大的天才……”
庞大的信息量让审讯室内的众人以及在监控室内观看审讯过程的楚局长目瞪口呆。
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一场心理交战之后,原本就苍白虚弱的林风眠虚弱的就像一片漂浮在秋风中的落叶一样。
楚绝把人扶到办公室,倒了杯开水给他:“兄弟,你这身体素质有点差啊。”
林风眠看向楚绝时眼中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虚弱的笑着,“没办法,谁让身体不争气,从小就生病呢,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楚绝怔了一下。
林风眠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自怨自艾,一点恨意以及怨怼,多种情绪纠缠到一起,让他的语气也变得复杂莫测起来。
楚绝又想到林风眠对警察那莫名而来的敌意,不禁对这个苍白的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回来整理口供的陈南天大咧咧地没有发现林风眠语气中的异样,看见他虚弱的模样,便从自己地抽屉中翻了一只棒棒糖出来送到林风眠手中:“来,给你根糖补补血糖,看你虚的,马上就要站不住了。”
被阎东赶回来的余欣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上班还带着棒棒糖,你是还没断奶吗?”
陈南天回头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科学已经证明甜食是减压的最好食品。干咱们这行的压力这么大,不给自己准备点减压的东西怎么能行呢!”
余欣还想还想说什么,林风眠提前插嘴说:“他说的对,甜食是减压的最好食品,谢谢你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