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秋嘴角挽起了柔和的笑容,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这种态度让站在一边本就对她有敌意的余欣十分厌烦,不说拒绝,也不说接受,就这么吊着别人,而偏偏某人还巴巴的上赶着!
  “林医师,你没听到我刚刚说……”
  “我听到了,你说局长找我,那么请问,他是以什么身份找我呢?”林浅秋问。
  余欣心里不舒服,语气也更冲了。
  “明知故问!”
  林浅秋摇摇头说:“那真抱歉,我不想去,也不方便去,你请自便。”
  “是么。”
  余欣冷哼一声,走到她的轮椅后面,直接推着就要出去。
  林浅秋活动了一下肩膀说:“余小姐,你昨天晚上敲门故意恐吓我,今天又用这种手段强制带我走,你说说,这算不是违法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要是我找个律师起诉你,是你赢,还是我赢?”
  林浅秋的话很平淡,即便是脸上带着笑容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余欣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那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接近阎东到底有什么目的!”
  瞥见正盯着自己出神的男人,林浅秋眼中的冷意似乎也化开了一点。
  阎东回过神来,轻咳两声:“余欣,局长说在哪里见她?”
  余欣美艳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苍白,她握紧了轮椅的推手,勉强装作平静的说:“在治愈中心。”
  林浅秋点头轻笑:“那正好,阎警官,麻烦你帮个忙送我过去。”
  阎东起身拍了拍余欣的手,让她靠一边去,自己推车轮椅前往治愈中心,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余欣心里很不是滋味。
  阎东推着林浅秋进入治愈中心,之前那些记者都远远的看着,没有人敢靠近。
  就在梁子晋不知道怎么答对楚局长的时候,林浅秋来了,她将人都撵了出去,单独和楚辞在一个办公室里面。
  面容严肃深沉的中年男人打量着林浅秋,而林浅秋也打量着她。
  “楚局长,又见面了。”
  “嗯。”
  林浅秋有些猜不透楚辞的意思,斟酌了一会儿才说:“您想让我做什么?”
  楚局长双臂交叉,面色十分凝重。
  见到他这番,林浅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林医师,我这次过来,是以父亲的身份,我希望你如实交代,你和楚绝,到底有什么仇?”楚辞的话很犀利,直戳人心口。
  “呵,楚局长,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好,你把我谋害楚绝的证据拿出来,如果没有证据,你又凭什么认定是我做的?”林浅秋冷笑一声,随后掩去了笑意。
  她看到了楚辞手中拿出来的一张照片,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是?”
  “看来你的确知道了这件事。”楚辞将照片放在林浅秋手里说,“他这件事,也是我申请调到江城市的目的。”
  林浅秋将照片捏在手心,心中慌乱的像是有一只猫在不停抓挠。
  “林医师,如果我推测的没错,那个失踪的人就是伤害楚绝的人,对么?”楚辞的语气越发的凝重,充满了山雨欲来的威胁感。
  林浅秋终于肩膀一塌。
  “楚局长既然知道了,又何必亲自过来。”
  楚辞脸上的凝重骤然舒缓了不少,他拍了拍林浅秋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还年轻,别总是停留在过去。”
  “这不是过去,是影子。”
  林浅秋清清冷冷的神色间多了一抹不该有的狠厉,楚辞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心底的担忧压下去。
  “你应该跟着席宣回去。”
  林浅秋闻言像是被电击了般,立刻眯起眼睛,带着无视人命的冷漠说:“回到哪儿?你告诉我,我还能回到哪儿?你说啊!”
  楚辞额角的青筋抽动了几下,让他有些头疼。
  林浅秋捂住自己的眼睛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满是悲伤,满是说不出的压抑情绪。
  楚辞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示意阎东跟自己走。
  在出去的路上。
  楚辞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楚局?”
  “阎东啊,你还是尽量少接触林医师比较好,她并没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阎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楚辞会这么说,林浅秋这个人本身就带着很多不同的标签,就像她是沈教授的学生,催眠专家,等等。
  可为什么他从楚局长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思?
  “知道就好。”
  阎东停住脚步,目送着楚辞上车,冷峻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怀疑。
  局长似乎和林浅秋也有某种关系。
  余欣就站在他身后,她察觉到了无形的危机感,就仿佛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余欣,去把咖啡店的监控调回来,我要去一趟医院。”
  见他没有回去找林浅秋,余欣松了口气。
  当天晚上。
  时雨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楚绝打伤了两个医生逃跑了,现在不知所踪。
  林浅秋双手指甲搭在一起,她还是受到了楚局长那些话的影响,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林姐姐?你说他会去哪儿呢?”
  林浅秋颔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问:“案发现场。”
  梁子晋明白林浅秋的意思,站起身说:“我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时雨有些焦急,梁子晋戏谑道:“哎呀,小姑娘这是谈恋爱啦?”
  “我……我没有,我就是担心他死了,给林姐姐带来麻烦而已。”
  时雨说的声音很小,林浅秋意外的露出一丝丝浅笑:“好,那你们去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浅秋背对着门口,看向窗外。
  没过多久,走廊里面传来了清晰有规律的脚步声,只是这个脚步声要急促一些,林浅秋所在的办公室大门哐的一声被推开,发出来巨大的响声。
  林浅秋没有回头,只是柔声说:“伤口不要紧么?”
  “没事,但我需要你。”
  沙哑的声音在说话间靠近她的身后,林浅秋揉了揉眉心:“你的心理素质也无法承受么?”
  “勉强。”
  林浅秋的轮椅被转过来,她看向站在面前随便套了一件白大褂的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