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看了韩阳一眼答:“又发现一具女尸……我们赶快把尸体弄上去,然后你带着红衣和尸体一起去顾城那里,我赶去现场。”
“怎么,尸体也要带走吗?”红衣困惑地问,她当初要挖墓的原意,赌得只是一口气,倒也不是真的要移动这具尸体。
钟鸣没有回应红衣,他们合力把尸体弄上坑,然后钟鸣急欲要走。然,红衣却叫住了他。于是,钟鸣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红衣。
只见月光下的红衣,笑容有如春拂面般温暖,她看着钟鸣笑着打趣地说:“钟鸣,把我带上吧!万一叶子突然之间复活,韩阳自保还可以,可多了我,就不行了。”
闻言,钟鸣伸手指了指韩阳,笑着说:“我是去现场,现在没法和你细谈。你和韩阳先把尸体带到顾城那里,然后等我一会儿,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说完,钟鸣便匆匆地离去了。
红衣看到钟鸣说走就走,一句话也没有再跟她说,就把她丢给了韩阳,虽说韩阳也是一名警察,保护她有足够的能力。当空气里少了一个人的气息时,红衣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她把这份不安小心地埋藏了起来,却依然被韩阳一眼望穿了。
韩阳看到红衣有些惶恐的样子,忍不住柔声问道:“害怕吗?红衣。”
红衣迎着韩阳关怀的眼神,定了定神,说:“我没事的!”
韩阳笑了笑,伸手拍拍红衣的肩膀说:“是啊,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你相信这个世上是没有鬼魂之说就行了……好好呆着吧,我很快就好。”
说完,韩阳便开始往坑里填土。
红衣看着往坑里填土的韩阳,再往四周看了一眼,忽然之间,她的心里就感到了一阵寒意,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周围树叶婆娑,树影层层,飘舞的枝叶,就像几百个人穿着宽大的衣裳在夜风中起舞,又似幽灵似鬼魂一样,在空中飘浮着,悬挂着,让人看了,心胆俱颤。
红衣被吓得赶紧往韩阳身上靠了一靠。
韩阳感受到了红衣的害怕,忍不住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等一会带你去见顾城,他是我和钟鸣最好的朋友。”
韩阳笑时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在这月光之下闪闪发亮,很是好看。不可否认,韩阳是个帅气的男人。高高的个子,轮廓分明的五官,眼睛深黑,唇边总是挂着一个微笑。而他额前分开的两楼刘海,总是被他喜欢一甩随风飘荡,柔得发亮。
“顾城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红衣问,心中的恐惧被韩阳的笑容减去了不少。因此,红衣从韩阳爱笑的容颜上,知道他是一个性格开朗,为人正直老实的一个人。
“顾城?他原来是局里的一名法医,现在跑到市人民医院当医生去了……他是一个很好的医生,等一会儿你见了他就知道。”
红衣听了淡淡地笑了一笑,韩阳这话说得好像她很想见他的朋友顾城似的。
对于没有见过而又即将要见之人,每一个人都会在自己的心中设想出千百种的容颜。红衣也一样,对于韩阳口中的那个特别又很好的朋友顾城,红衣同样也在心中勾勒出他的容颜,那容颜,是和韩阳一样帅气的。所以,红衣满怀期待与好奇。
红衣很快就见到了顾城。
顾城住在市人民医院分发给他的四房一厅里。
当韩阳敲开房门时,红衣见到了她想一见的顾城。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一种人,一种让人看了一眼就想打的人。韩阳本来也长得高,一米七六左右,但顾城却比韩阳还要高出一个头。他不但高而且很瘦,脑袋很大,脖子细长,看上去就像在一个竹竿上顶着一个大帽子;他的脸削瘦,鼻子高大且钩,眼睛三角。如此一个人,像似世上所有不好看的东西,都集中在了他的脸上,可他看人的眼光却又目中无人,毫无表情。
就像刚才,顾城开门的那一瞬他明明是看到了红衣,却只飘了一眼,就跟韩阳聊起来,而对于韩阳背着的尸体半个字都不问,仿佛韩阳背着尸体来他这里不只千百次一样,顺手就把尸体接过来抱进屋。
接过尸体时顾城轻微地“咦”了一声。
“好轻是吗?”韩阳听后笑着说:“我和钟鸣把她抱起来的时候以为她会很重,却没想到她这么轻,和她的体型格格不入。”
顾城把尸体放到一张空着的长桌子上。
红衣走近顾城,说出了一句她想说的,却又令她也感到莫名其妙的话:“我非常的不喜欢你!”
顾城听了耸耸肩,无谓地笑了一笑,没有说任何话。
韩阳听后心里一惊,何出此言?又怕顾城难堪,忙往顾城脸上看去,看到顾城一副淡然的表情。
红衣看着顾城又说:“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像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人是不需要你来衡量的,对吗?”江心淡淡地说,说完他转回身看着韩阳,不再理眼前的红衣了。虽然如此,但是他的心里却忍不住有些郁闷起来。
顾城弄不明白,眼前这位姑娘为什么第一次见他,就会对他说出这等毫不客气的话来?他虽然对这位姑娘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他却什么都没表示,因为他从小的风度与教养和医生一贯的内涵,使他保持着冷静。
韩阳被红衣的话弄得大大地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顾城听了红衣的话后,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反击行为,但是,江心会生气,这是绝对的。所以,为了让红衣不会因为顾城生气而受到伤害,韩阳连忙伸手向着红衣招了招,说:“红衣,来,我们先坐下来再说话。”
红衣没有听从韩阳的话,而是直接走到了露台上。
看到这样,韩阳也只好跟了过去。
露台上放着三把椅子,正好供红衣和韩阳坐下观赏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韩阳,你跟钟鸣是怎么认识的?”
“我跟钟鸣?”韩阳看着夜空上宁静的圆月笑了笑,这件事有多远了?他不记得了,但是,他和钟鸣的相识到现在他却仍然记忆深刻。
“我跟钟鸣是在警校认识的。毕业前的那一年,我常常听到钟鸣的名字,大家都说他是个出色的人,不但脑袋灵敏而且身手敏捷。听多了我心里就有点不服,想跟他比个高低。因此,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捉弄他、整蛊他,为的就是想与他一较高下,但钟鸣却从来不把我这些举动放在心上,也不跟我一般见识。日子久了,我就觉得他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出色。
直到有一天,我和钟鸣和顾城相遇的那一天,我忽然之间就觉得钟鸣不但出色而且气度不凡。从那时起,我不但佩服钟鸣也欣赏顾城。我们的相遇就这么简单,没有色彩,但却很真实……毕业之后,我们三个人都很幸运地都分配到了这个城市工作。”
红衣听得一阵心神向往,她多想一起参与韩阳三人相遇时的情景啊。
“你说你们的相遇,让你改变了对钟鸣和顾城的看法。为什么?什么事让你有这样的转变?”红衣忍不住问道,在她的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要多听一些关于顾城的话题。
韩阳闻言微微地笑了一笑,不再回答红衣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