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点小小的动作就能让一个人看透另外一个人,有时候一个微弱的眼神便能让另外一个人知晓她心中所想,不过是因为太过熟识,不过是因为太过了解,不过是因为太过在意。
便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在不经意已经记在心上,甚至都不自知。
安佑雨斜靠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正在试穿衣服的闵洁,嘴角的笑容上扬,眼神略微有些凌冽。
他自从知道乔佳失踪开始便一直在暗中寻找,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只是追查到了当时绑架的那群人,却是已经逃到了国外,他正要将那些人揪出来,好好盘问。
只是婚期将近,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没有找到乔佳,他心里总觉得之前的事情有太多的漏洞,可能只因为先前太过生气她为了钱而做出的种种,现在细细想来她也有自己的无奈,或许两个人都该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
往往人都是冲动的,在一遇到与在意的人有关的事情就会被冲昏头脑,以往的冷静细心完全没办法派上用场,只得行动快过大脑的首当其冲。
“佑雨。”
闵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依然保持着她惯有的妩媚笑容,挽着安佑雨的胳膊,嗲声嗲气的喊着。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叫了他那么久都没有反应。
安佑雨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身穿大红色超短裙的闵洁,长波浪卷,将佳人衬托的更加美艳不可方物,浅淡一笑,揽着美人的腰,不知在耳边说了什么,惹得美人一阵娇笑,随即道:“不用换了,根本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将闵小姐刚才试过的衣服全部打包。”
闵洁娇笑连连,依偎在安佑雨的怀里,不停的将胸前那一团肉往安佑雨的身上蹭,安佑雨一脸深沉,坐怀不乱。
午夜。
外面千家灯火,偶尔还会听到蟋蟀的叫声,乔佳坐在青石板上,脚不停的晃啊晃,眼神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苏云生你个混蛋。
苏云生你个白痴。
苏云生你个猪头。
“啊。”一声尖利的叫声,乔佳的身子往下倾去,全身的重量正向前靠近,就在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回旋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还有些微凉的感觉,沾了丝水雾,有股青草味。
是苏云生。
乔佳靠在苏云生的怀里,惊魂未定。
那下边黑乎乎的都不知道是什么,虽然不深,但若是掉下去的话也不是开玩笑的,就算不死,这深山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在大都市待习惯了的乔佳难免有些难以适应。
“没事的,我跟你开个玩笑。”苏云生温温的话从头顶传来。
乔佳颤抖着身躯只是眨着眼睛,忘记了说话。
什么时候她竟变的这么胆小怕事了,这不像她。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我怎么会让你掉下去呢。”温热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宠溺。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可能只是为了等你,等你来寻我。二十四年来你让我感受了生气的滋味,不再那么冷血,不再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终究,苏云生在这里是为了等乔佳的出现。
原来,乔佳的被绑架是为了来这里找到苏云生。
就像王菲歌里唱的那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宁愿退尽一身韶华陪着那个人厮守到老,端茶倒水也可以,只为陪在那个人的身边就足够。
那一夜,苏云生为了赔罪,背着乔佳从学校附近的路上回到了村长家中。
那一夜,安佑雨站在二十八层的高楼上俯览上海的夜景,灯红酒绿的生活让他变的有些麻木。
那一夜,乔佳觉得自己的心在不断的偏离着安佑雨靠近苏云生。
有些人并不是非他不可,只是没有找到比他更合适的那个人。欧洲旅行又算的了什么,舍命相救也不过如此,她对他的种种已经成为过往云烟,在他无情且有傲慢的语气中狠狠的践踏,最后消失殆尽。
感情需要的是磨砺,是信任,是无条件的信任,或许他们两人根本不适合,那一克拉的钻戒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亦不配,它更不配。
一切只为自己的骄傲,只为自己的自尊。
“苏云生你老家是哪里的?”
“记不清了。”
“怎么会记不清呢?”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去过的原因。”
“是因为支教的原因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某人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而苏云生完全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任由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折腾也都是微微一笑。
“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也不曾回去过,或许在苍茫无边的草原上,或许在青石板铺成的江南水乡,或许在人潮涌动的大都市,或许在山花开遍的山野乡村,或许在。”顿了顿才说道:“在我心底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
好久乔佳都没有说话,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突然想说的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听得身下的人徐徐道来,一时感触颇深,竟有泪如雨下的冲动。
从开始记事起便在孤儿院,院长是个很不错的人,只是好像不错的人都短命,八岁那年院长就去世了。再后来很长的时间之内他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在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他就像是阳光一样温暖着他的心房,让他一直对这个社会还残留着一丝希望,院长一直都说,微笑着去面对一切,你会发现那些原本黑白的将会是无限缤纷。
后来换了院长,他便被送到了一户条件相当不错的家中,那家人对他很不错,膝下无子便领养了他做养子,夫妇两人都是医院的教授为人相当不错,只是三年前去日本开完研讨会回来的时候飞机失事,夫妻两人双双死亡,顾教授夫妇两人的养子办理完后事之后便杳无音讯,查无可查。
苏云生越过了最重要的环节就是他怀疑顾氏夫妇并非偶然的飞机失事而亡,而是有人故意陷害。据说当时是表面说是去日本开学术研讨会,实际则是秘密研究一种药物,飞机回国不过是幌子,实则两人是乘坐轮船在上海登陆,却没想到被人暗中下手,两人所带的物品早已经下落不明。而苏云生之所以三年时间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山村不是想要躲避,只是他不想卷入那些名利斗争中去,说他自私也好,凉薄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