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儿跳起来。
“没有的事!”
大概是我太心虚以及激动了,导致我说话的音量在不经意间就提高了许多,惹得一整个餐厅的人都盯着我们这边看。
沈萱萱不说话了,但她那双眼睛,却迸发着雪亮的,可怕的,八卦之光。
厉珏风就跟没听见她的问题一样,又问了我一句,“晚上我们吃什么?”
为了澄清,我严谨且严肃地看着厉珏风,淡定道。
“厉总,您不是有李婶可以给您做饭么?”
话音刚落,沈萱萱幽幽的声音再次从我对面传来,“你连厉总家保姆的名字都知道了,还说你们没同居?”
冤枉啊,我……好吧我承认,以前是同居过一段时间来着,但后来我不是逃跑了么?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成了狡辩。
我欲哭无泪,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厉珏风。
他微微颔首,淡定道,“我们是邻居。”
“哦……原来如此。”
我听见了沈萱萱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同时,我也听见方圆几米的女性,将手里的杯子筷子碗放回桌子上的声音。
如果她们知道我曾经睡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又帅气的男人,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餐盘扣在我脸上。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我松了一口气,却瞥见厉珏风不悦地拧起了眉头,再次问我。
“晚上咱们吃什么?”
“李婶不给你做饭吗?”
“有你在,我还叫什么李婶?”
“……”
这番话,让我无言以对。
大哥,我只是你的秘书,不是你保姆啊喂!
但我只是捏了捏筷子,没脾气地问,“你要吃什么?”
“随便,只要是三菜一汤就行。”
他镇定自若地回答,让我十分无力。
为什么,我还要负责照顾我邻居的饮食起居啊?
真想直接搬回家去住算了!
但我前些日子却因为自己不长眼,嫌房子空着不好,将它租出去了,这会儿我再反悔,就是我不厚道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下班的时间,我拖着疲倦的身体下班,却偶然听见有几位同事在前面讨论我跟厉珏风关系暧昧的事。
其中一个策划部的女生声音有点大,跟他们说,“你们难道不觉得,厉总跟那个苏晓爱关系很暧昧啊?”
另一个女生连忙点头,“对啊,我以为他喜欢新来的那个蔡文晓呢,她可是长得跟原来那个林小小一模一样,谁知道现在突然换口味了。”
“口味这种事,谁说得准呢?只要活好,男人就喜欢呗,呵呵……”
几个人在前面发出一阵轻笑,却不曾想,她们讨论的对象,此时就站在她们身后。
而我总听见后面还有一阵轻飘飘的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蔡文晓那黑得跟包公一般的脸。
她瞪了我一眼,扭着纤细的腰肢从我身旁走过,偏偏她那不长眼的高跟鞋,就这么好死不死地踩在我的脚上,疼得我“嗷”地一声,整张脸都格外抽搐扭曲。
前方的几人一听我的惨叫,通通转过身,看到她们讨论的对象都在后面时,个个脸白得跟什么似的。
蔡文晓在人多的地方,都是一副柔弱白莲花的形象,所以踩到我之后,她才一脸诧异地扭过头,那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简直可以直接去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了。
“哎呀,对不起啊,苏秘书,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我没看到,真是很抱歉呢。”
我对她时不时就跟我飚演技这件事已经有免疫了,但总不能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原谅她吧?
那我不得亏死?
不行,我总得报复回来。
于是,我当着公司几个妹子的面,假装捂着脚要起来,却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一旁蔡文晓身上倒,蔡文晓避之不及,被我以泰山压顶的姿势扑倒在地上。
只听见“咚”的一声,她跟我同时倒在了地上,但我要摔得轻点儿,整个人都趴她身上呢,蔡文晓后脑勺都磕在大理石上了,那声音听着就挺疼的。
虽然没摔着我,但我依然狰狞着一张脸爬起来,前头几个妹子瞧见这阵仗,也不管自己刚才是不是有说过我们坏话了,一个个都过来扶我们。
我扶着腰,在她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满脸歉意地看着蔡文晓。
“对不起啊,蔡秘书,你刚刚那一脚踩我太狠了,我实在是站不起来,不小心把你扑倒了,真是不好意思呢。”
蔡文晓那张脸上的表情瞬间丰富了许多,错愕,愤怒,带着一丁点不可思议,跟鲜花一般,在她脸上绽放开来。
我也无辜地眨了眨眼,学出了几分看起来像是白莲花的柔弱神情,问她。
“蔡秘书,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在怪我吗?”
蔡文晓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我感觉格外的解气。
这场战役,最终还是我赢了。
蔡文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演戏,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韩晴,都要让着你。
在同事的搀扶下,我勉强走到了电梯里,直接按下了负一楼的车库,打算开车回家。
我一瘸一拐地走在车库里,身后陡然响起了鸣笛声,连忙回头,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我旁边缓缓停下。
伴随着车窗的缓缓下降,厉珏风那张扑克脸出现在了车窗玻璃后面。
“上车。”
我破天荒没有推辞,瘸着腿又不能开车。
上车之后,厉珏风突然问我,“怎么一会儿不见,你腿就瘸了?”
我冷笑一声,没好气地回答,“这还得多亏了您那乖巧懂事的蔡秘书。”
一提蔡秘书,厉珏风应该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扫了我一圈,嗤笑出声。
“你俩就这么不对付?”
岂止是不对付?简直就是死对头好吗?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又不好在车里直接脱了鞋查看被她踩到的伤处,只得有力无气地瘫着。
厉珏风却迟迟没有开车,一双黑夜般深邃的眸子盯着我,我不敢跟他对视,只好把头撤向窗外。
突然,他低下身子,将我的脚腕抓住。
我被他吓得三魂七魄飞走了五魄,连忙问,“你要干嘛?”
他看也不看我,直接脱了我的高跟鞋,将我的脚丫子暴露在空气中。
“没看到吗?检查伤口。”
他略微冰凉的手指,带着一点凉凉的温度从我脚腕处传来,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也……太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