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如遭受了当头棒喝。
“什么?”
我不肯相信,跑到显示器前面自己来调,最终找到了秘书办公室的摄像头,是一片漆黑。
也就是说,今早蔡文晓动我电脑的那些画面,根本就没有拍下来。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无语了,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蔡文晓委屈巴巴的声音再次传来,“苏秘书,我都说了不是我了,你为什么偏偏揪着我不放呢……这下子倒好,什么都没拍到,你就更有理由说是我干的了……我,我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她把头埋进厉珏风的胸前,半边脸哭得梨花带雨,但那双眼睛里,却分明透着挑衅。
呵,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我说怎么昨天不来上班,一来就来这么早呢,感情是想在这里摆我一道。
我捏紧了双手,指甲陷进肉里,硌得我生疼。
但这并不足以让我解恨。
厉珏风轻轻拍了拍蔡文晓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她,又扭过头来,换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看着我。
“苏晓爱,拜托你下次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先动点脑子,不是所有人都能陪着你一块儿胡闹!”
我的心凉了大半截,差点哭出来,却还是倔强地瞪着他。
“我只相信我的判断,不可能有错!”
“你……”
他气得浓眉紧锁,指着我说,“你,给我滚去广告部上班!”
滚就滚,我还不乐意看见你们这对狗男女呢!
我愤愤地转身,身后蔡文晓那低低的啜泣声,如同梦魇一般围绕着我,此时此刻,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厉珏风抱着她时,那亲切又温柔的模样,跟面对我时的冷若冰霜,简直是两个巨大的极端。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可悲到了极点,在厉珏风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并没有带多少感情色彩。
而蔡文晓却不同,她有一张跟林小小一模一样的脸,所以理应享受着他所有的柔情和护短,也理应被他保护着。
想到这里,我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凄惨。
被沈时派进厉氏公司做卧底,却又被厉珏风防范着,而我一直,就只是两人之间的一个棋子罢了。
垂头丧气地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涌了上来。
“怎么样了?蔡文晓陷害你的证据找到了吗?”
最焦急的向来是沈萱萱,她看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皱起了眉。
“该不会真的不是她吧?”
我摇头,“只有她才能做得出这种事,但……昨天下午监控摄像头就坏了,我什么证据也没拿到。”
周围唏嘘一片。
沈萱萱继续问,“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坏了?这一定是有人故意的!蔡文晓故意请假一天,给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又偷偷暗地里使手段……哼,那监控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她不是针对你是什么?”
“沈秘书,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又不在场,凭什么说我针对沈秘书?”
娇俏的嗓音从门外传来,我回头,蔡文晓正笑眯眯地朝着我们走来。
那张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明明是苏晓爱偷我东西在先,之后又趁机报复,我跟她歉也道了,求她和好的各种方法也做了,可她就是要针对我,我真搞不明白,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呢?”
她走到我面前来,脚下的恨天高让她看起来高挑又婀娜,这样居高临下地斜睨着我,那眼神,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我深吸一口气,不理她,继续闷声不响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沈萱萱气得不行,为我辩解,“明明就是你故意陷害她的好不好?那项链是你故意放进她包里的,还有上次在酒店,你也冤枉她偷别人的手机……”
“行了,沈秘书,我没事,你回去工作吧。”
我伸手拦住她,以防她太过于生气跟这女人打起来。
沈萱萱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工作,将桌上一沓厚厚的文件夹摔得震天响。
我敛下眸子,默默地把所有的东西全部装进我的收纳盒里,正要走时,蔡文晓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苏秘书,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好害怕……”
她怯怯地看着我,继续演戏,“把你调去广告部是厉总的决定,不是我,你不要把对他的怨恨强加在我身上,好不好?”
望着她那张无辜又可怜的脸蛋,我真想给她泼硫酸。
我冷冷地打掉她的手,回报给她一记笑容。
“蔡文晓,我都走了,你还恶心我,有完没完?今天的事是我的疏忽,但愿以后你别栽在我手里!”
撂完狠话,我转身就走,步子虽然迈得潇洒,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我抱着自己的东西,来到了楼下的广告部,望着比秘书办公室还大了许多的广告办公室,我愣了愣。
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过来,这人我认识,他是公司广告部的主管,叫江枫。
江枫冲我笑了笑,说,“欢迎你啊,苏晓爱,你的职位厉总已经安排好了,五组之前有一人辞职了,正好你可以把空子补上。”
我挤出一个笑容,冲他点了点头之后,就走到了五组去。
广告五组一共有五个人,我来了,就是第六个,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大家对我的态度都还挺和善,我也感觉自己紧绷的心逐渐松弛下来。
由于我之前丝毫没有学过广告设计这一方面的专业,现在突然空降五组,很多东西都不会,只能望而兴叹。
在新的环境里待了半天,我作为一个门外汉,就这样傻傻地看着电脑,有些不会的,又不敢问旁边这些正在努力工作的同事,一时间感觉很痛苦。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逃也似的开车离开了公司。
厉珏风明知道我对广告方面的事一窍不通,却故意让我去广告部上班,他到底什么意思?
是觉得我没用,又不好说开除我,所以故意将我往广告部调,让我知难而退吗?
想到这种可能,我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