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年都禁烟火的城市里,居然还有人敢在七夕节放烟花。
  光空气污染罚款都得罚好多钱了吧?
  餐厅里还有一些来吃饭的小青年,看到窗外的烟花,都纷纷起身,拿出手机去拍照。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夜色正浓,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美得炫目。
  厉珏风也专心看着窗外的烟花雨,头也不回地问我,“好看吗?”
  我点头,“七夕节居然还有人这么浪漫,在小江北这种有情调的地方放烟花。”
  厉珏风脸上的笑容似乎带了几分自豪。
  “那是,也不看是谁放的。”
  他说完,我就感觉这话里似乎有些不对劲,扭过头看着他,“这是你放的?”
  他的神情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最近刚拍完广告片,放点烟花庆祝一下。”
  “……”
  他这就挺诡异的了,居然有人为了庆祝一个广告案成功,专门在七夕节买一大堆烟花炮竹放着庆祝?
  鬼才信呢!
  不过……他该不会是为了今晚,特意准备的节目吧?
  我虽然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一女的,但遇到情爱这种事,也偶尔会通透一下,尤其是在面对一个自己喜欢的对象时,我对这些细枝末节,就更加敏感了。
  可……厉珏风也没从哪儿表现出他喜欢我的迹象啊,他不是还跟蔡文晓有一腿的么?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为了阻止自己脑子里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便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烟火,外面的烟花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噼里啪啦响成一片之后,才骤然停歇。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倒让我有些不习惯。
  一时间,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刀叉在盘子上发出的碰撞声。
  我心里藏不住事儿,坐了一会儿,就跟屁股长了刺一样,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厉珏风瞥了我一眼,用平静的语气跟我说,“你今晚有点奇怪。”
  “啊……”
  我呆呆地抬起头,正好撞进一双深邃幽暗的黑瞳中。
  他也不说话,抿着薄唇看我,目光柔和。
  我越来越觉得这周围的环境太过于诡异,赶紧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在厕所里待了十多分钟,一颗扑通乱跳的心才逐渐冷静下来。
  苏晓爱,你冷静一点,厉珏风他还不知道你是苏小小的事,所以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你知不知道?
  我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盯着镜子里那张人皮面具,心累的感觉无以复加。
  明明顶着自己的脸,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心虚呢?
  苦笑一番后,我走出了厕所,出门没走几步,就有人叫住了我。
  “晓爱?”
  我扭头,居然看到了刚从男厕所出来的沈时。
  他刚刚洗完手,修长的手指上还带着不少的水珠,现在他正拿着一方白色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
  “沈……总。”
  我老实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沈时了,总感觉最近的他似乎身上那种精明的感觉又重了些。
  他走到我跟前,蜷起一只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笑得阳光和煦。
  “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我还挺想你的。”
  我不太喜欢跟不熟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刚才那一下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注意,所以在他敲完我的脑袋之后,我就往后退了几步。
  “是啊,好久不见。”
  我的态度不咸不淡,似乎让他有些伤心。
  他微微皱了皱眉,“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干笑道,“哪有?”
  “你明明就有的,是因为跟厉珏风在一起,所以不喜欢我了吗?嗯?晓爱?”
  沈时一步一步朝我走近,我不知道他抽的是哪门子风,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要说喜欢,他跟我都不算很熟,为什么要喜欢我?
  “沈时,你……你没事吧?”
  我被他逼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整个身体紧贴着墙壁,被他以一个壁咚的姿势堵住了。
  “今天七夕节,你来这里,应该是陪着厉珏风的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挑高了眉头,过来反问我。
  我老实回答,“是。”
  话音刚落,厉珏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我瞬间睁大眼睛,跟看到救星一样,用力推开沈时,朝着厉珏风跑了过去。
  “厉总救我!”
  厉珏风低头睨了我一眼,似乎很不高兴,把我往他身后一揽,不急不缓地说,“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员工,沈总可真是会开玩笑。”
  沈时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可那笑容却看起来有些假。
  “比起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厉总,我觉得我还是挺勇敢的。”
  纳尼?
  一直躲在厉珏风身后的我愣了,什么叫占着茅坑不拉屎?谁是茅坑?谁又是屎?
  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厉珏风周围的气压低了许多,就连空调里吹出来的风,都冷得跟冰箱里冻过一样。
  他们俩之间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我还在胡思乱想,厉珏风却冷嗤一声,一手把我脑袋按在他胸口,拖着我就往外走。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沈总操心了。”
  厉珏风的手劲很大,我脑袋被他按在他的胸口,只能受制于他,被撅着屁股拖了好长一段路,耳畔响起的,全都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我嘴歪了歪,弧度有些明显。
  平时我跟他之间的亲密接触也不多,这算是一次吧。
  厉珏风把我丢回座位上,我感觉身子一沉,整个人摔进了沙发里。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我,这才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对面镜子里那个头发凌乱的女性,我不禁在心里咋舌。
  搞什么啊,好好的发型,被他的爪子给揉坏了。
  我把头发理了理,厉珏风则在对面定定地看着我,就跟第一次见我似的。
  被他盯得有些发怵,我试探性地问,“怎么了?”
  他沉着脸回答,“我说了,不准跟沈时见面,他心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