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毛子文直接躲进被子蒙头发泄,狂吼,“啊……”喊到声嘶力竭、满头大汗,才打开被褥探头重重喘气。
  “章尹默你哭什么,这么爱哭,活像我欺负你了。”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想到她哭泣的模样,气得用力踢开被子坐了起来。“进门的第一天就哭得死去活来,以后还要不要过日子。”
  坐直身子后,他呆坐在床上片刻愈想愈不对,要是她一直哭又动了胎气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不就更惨,这些帐所有人又会算到他头上。
  听说上次她差点流产──他吓得慌忙跳下床,打开房门鬼鬼祟祟探出头,楼梯间只剩下昏黄的一盏小烛光,楼上听不出有任何动静,爸妈应该已经回房去了。
  他轻巧地关上房门,踩着轻盈脚步蹑手蹑足的回到楼上房间门口,竖起耳朵听里头状况,好像没有任何声音,他松了一口气,拍抚惊吓过度的胸口。真是有惊无险,要她再继续哭下去,明天八成又有好戏瞧。他可以安心回房睡觉了。心里想,以后还是安份点少惹她为妙。
  平常毛子文放学章尹默都躲在房间里,她才不想看见他那张毫无笑容的扑克脸。
  她知道他晚上还要补习所以回家通常已经很晚了,可是昨天他却回来得早,还不到傍晚她就看见他走上楼,她正好想下楼喝水,两人在楼梯间相遇,见到他,她反射性突然转身逃上楼。
  背着书包还穿着学校制服的毛子文见她转身欲上楼,冷不防的出口嘲讽,“看见鬼啊,看见我就想溜,还是看我不爽。”
  “是谁看谁不爽啊?是你看我不爽吧,我才不稀罕住在这里,要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谁要跟你这个恶魔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是恶魔你就是巫婆。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不敢对你怎样?”毛子文瞄了瞄她圆滚滚的肚子,指着她的鼻子说。
  “不然你想怎样?”章尹默不甘示弱的吆喝,狠狠瞪着他。
  “我会……”他突然撇开指着她鼻子的指头,丧气想:“我什么都不敢,你最大。”
  “你来呀!谁怕谁!”看他突然气弱,她嘟起嘴蛮横说。
  “我是看你现在大肚子不跟你计较。”他将视线落在她圆滚滚的腹部上。
  “毛子文,坦白说,我真的很不想再看见你。”章尹默撇开眼睛不看他。
  “哈!哈!正巧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他冷笑两声,跟着撇开脸去,双手交叉抱胸,不以为然。
  什么态度嘛,傲慢的男生,章尹默转回头看他,对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狠狠瞪了一眼,气得往他手臂一阵乱打。“毛子文你很过份耶。”
  “哇!君子动口不动手。”他连忙跳开拉住她乱挥的手,又甩开她的手。凶巴巴的女生竟然打人,他气得直说:“说我过份,你就不过份,还打人。”
  她气得左顾右盼,随手抬起身旁的花瓶想往他身上砸,却被他讽刺般的遏止。“喂,喂,喂,你干嘛!那是我妈心爱的花瓶,价值连城,别一来我家就想搞破坏,砸坏它我可不保证你不会被扫地出门喔。”
  “你……”章尹默高举花瓶用凄厉的眼神瞪他。
  阿曼达在楼下听见他们争执的声音连忙上楼劝架,看见章尹默举着花瓶紧张的说:“少爷,少奶奶,你们别吵了,有话慢慢说。”
  章尹默看见阿曼达出现赶紧将举高的花瓶放回茶几上。
  “谁要跟她吵,阿曼达,我晚餐不吃了。”毛子文快步进房间,气愤的甩上门。要是阿曼达告状他又要倒霉了。
  看见毛子文狠狠甩上门,章尹默的泪水又溃堤了,她现在好想回家,跟毛子文根本八字犯冲,话不投机半句多,除了吵架没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