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前毛子文忏悔地低头沉思。
  冷静下来,经过沉思,无论谁是谁非,他都不想让幼稚的冷战继续无形扼杀两人之间紧密的关系。所以,他选择认错与──妥协。
  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离开书桌。迳自走上三楼。
  章尹默的房里还亮着灯,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就算待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也得硬着头皮撑下去,谁叫刚才挑起战火的是自已。
  他忐忑地敲了两下门板。“叩……叩……”
  听见敲门声她走过去打开反锁的门。看见是他一扭头疾步的走回床上躺着装睡。不想理会。
  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沐浴乳香味,他走进来,顺手带上房门,走到床畔站着,怅然问:“你要睡了?”
  “嗯。”她低吟一声,冷漠地背对着他。
  “刚才我比较冲动,说话大声了,我来道歉。”他柔声说,显得内疚。
  “算了,没什么好道歉的。”
  “我太冲动了。”
  她沉默半晌说,“可见你不是心胸宽大的好丈夫,一天到晚只会疑神疑鬼。”
  “我……我没有疑神疑鬼,”他嗫嚅心虚说道,“看见那样谁不吃醋,要是你,你不会吗?”
  她翻身坐起来,满脸委屈的看着他,吃醋谁都会,只是……“你有搞清楚状况吗?”
  “对不起。”他知道错了。
  “要是我当初喜欢他,就不会沦落在这里一天到晚跟你吵架了。”
  “沦落?”他的心揪痛一下,有这么悲惨吗?他现在不是很疼她了吗?
  “不是沦落是什么?你根本不在乎我。”她委曲地努努嘴,用哭腔说。
  “哪有不在乎,妈说你还没回来我担心死了才想出去找你。”
  “你要哪里找我?”连她一个朋友都不认识怎么找。
  “不知道。”他丧气的耸耸肩,说的也是,哪里找,大海捞针吗?
  “不知道还出去找。”她气恼的说。平常就不知道关心人,只会念书。
  “还在生气?”他往床沿坐下伸手抚摸她滑嫩的脸颊。
  “生气!”她娇嗔说,摇头甩开他的手。
  “要怎样才会消气?”他低声下气。
  “你让我打一下耳光。”她任性试探他,心中窃喜。
  “什么?打一下耳光?”他反射性地摸着脸颊,不敢置信的求饶:“不要吧!会痛哩!”
  “随便……”她拉上被子闷起头,表示她要睡了,不要拉倒。
  欸!真折磨人。无计可施,他无可奈何的凑过脸,拿下眼镜闭起眼睛说:“好吧,让你打。”只要她消气什么都好,不然他也念不下书,最后损失惨重的还是自己。
  她讶异地看着眼前闭上双目的俊容。竟然当真,好想噗嗤笑出来,却不敢笑,硬吞下腹,免得被察觉她在戏弄他。
  “快打吧。”他催促。反正痛一下就过去了,要是冷战得心痛好几天。
  哇!太错愕了,变得这么没有志气,她不禁窃笑,摇头。天空又没下红雨,今晚也没出现两个月亮,他竟然反常起来。
  打他?她才不会不经大脑毅然动手──也舍不得──
  “快啊。”他眯起眼,偷瞄她。
  “好啦。”她坐起来,举起手忍俊不禁说:“要打下去了喔!小心会痛……”话说完她就抱着肚子咯咯大笑起来。他那张战战兢兢的脸还真认真。
  “戏弄我。”他张开双臂紧紧将笑得眉飞色舞的她搂进怀里,在她的脸颊、脖子上疯狂地烙下唇印。
  “哈哈哈……子文,不要啦,很痒……”他的气息搔在她的耳际、颈项直到心坎。
  “你说饶了我,我就饶你……”他爬上床,双手紧箍着她的腰际,不放手,像吸血鬼般吸着她脖子上光滑肌肤,白皙的肌肤上被印出一枚枚红印。
  “不要,不要玩了。”笑着挣扎,欲挣脱他的箝制。
  “嘿,你难逃我的手掌心了。”他发出一阵威吓不了人的奸笑,脸庞不邪不愠模样让默默笑得更大声。
  他将唇滑向她的耳际,然后狂妄地停留在她两片殷红的唇上,扳开柔嫩的唇瓣伸舌搅弄。
  搂着她,突然停下动作,他吞吞吐吐怀着歉意说:“对不起……”
  乍听这三个字她有些失望,同样的三个字,意义却不同。她想听他说的是另外三个字。
  她却先说了,因为这种感觉在心头已经泛滥,无法压抑。“我爱你,子文……”含情脉脉地。
  他怔住,惊愕地微启方才热吻过她的唇齿,无法言语,迷离的眼神望着眼前朦胧的她。
  “我……”还没仔细听见他后面说的字句,他已启唇豪吻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她忸怩地推开他,让紧黏的两具形骸保持一点距离喘息。貌似有话说。呼出一口气镇定一下,她比比楼下,扫兴说:“你,不是还要看书。”
  看书?这个节骨眼,她要说的竟然是这码事,他该哭还是笑呢?
  暧昧地眼神瞅牢她,他没回答,伸手脱下她的睡衣──
  “哇──”毛子文大叫一声从床上跃起,睡在旁边的章尹默也被他吓醒。
  “发生什么事?”她惊愕地揉着惺忪睡眼,坐在床上露出雪白浑圆的胸脯。
  “七点二十五分了……”他赤裸地跳下床,慌张地捡起昨晚丢在地板的衣物穿回身上。急促说:“糟了,我要迟到了。”
  “七点二十五分!”她激动地说,拿起床头闹钟,吓得睁大杏眼,跟着跳下床冲进浴室。
  昨晚,两人搞得七荤八素忘记设定闹钟了啦!
  洗把脸换上制服,毛子文飞快的下楼──冲向餐厅──
  进了餐厅畅瑀玟一脸讶异的看着他:“你不是出门了?”起床看见停在车库的脚踏车,她上楼去,在二楼房里没看见人影,她还以为他坐公车去学校。
  “睡过头了。”慌张说,他打开冰箱拿出鲜奶倒了一杯,咕鲁鲁快速喝下肚。
  畅瑀玟看着他喝下鲜奶浮起的喉结旁,“子文,你的脖子怎么了,过敏吗?”她走过去关心地轻触他脖子上的莓印。陡然,一阵领悟──她尴尬的垂下手,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他差点被牛奶呛到,害臊地从额头一路红到脖子,伸手欲盖弥彰地遮住脖子,低声暗自嘀咕,“这下糗大了。”伸手拉起根本不可能再竖高的衣领,遮住昨晚留下的春光。放下杯子,连忙说:“我上学去了。”
  畅瑀玟对他迅速离去的背影无奈笑了笑,如果她昨晚不是做梦的话,记得这对小夫妻昨晚才──这两人的情绪变化未免太大了──害她老为他们捏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