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两年来章尹默的生活没太多变化……
  这样的生活还是起了波涛,纵然她只是顺着日子在过日子……
  “小姐,有人找你。”听见了门铃声,过了一会儿罗莎到书房叫她。
  到了客厅她审视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目光犀利陌生又似曾相识的脸孔。
  “你就是章尹默?”打扮的艳丽,穿着时髦入时的女人突然站起来,出言不逊。
  她是潘洛成的妻子,她没去参加婚礼,但见过他们的婚纱照。章尹默看出她的登堂入室完全不怀好意,紧皱的眉头气势凌人。
  “原来你就是我老公金屋藏娇的女人,难怪他常瞒着我往台中跑。”吴晶如双手抱胸,绕着章尹默打量一圈,张牙舞爪的好像要将章尹默吞下肚般。
  “潘太太,你误会了。”章尹默相当镇定,她没做亏心事,跟洛成的界线早划定了,谁也没越雷池。
  “我误会什么?”她突然大声吆喝,章尹默踉跄后退数步。
  没想到潘落成的妻子如此凶悍。她忽了一口气,压压惊,继续解释:“我跟洛成只是干兄妹关系。”
  “那怎会住他的房子,用他申请的外佣,还有……”她凌厉的扫视四周,愤怒的说:“你女儿怎么喊他爸爸。”
  “潘太太你真的误会了,我女儿姓毛,是我跟我前夫生的孩子。”
  “我看你前夫也被蒙在鼓里,你看这是什么……”吴晶如从皮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洒在茶几上。”
  章尹默拿起几张看了看,第一张是上个月潘洛成到幼稚园接欣欣下课,在幼稚园大口抱着她的相片。第二张是上个礼拜他们一起在义大利餐厅用餐的相片。第三章是潘洛成的坐车进入大楼车道的照片。这些相片能证明什么,应该只能证明她跟潘洛成交情匪浅,不能用来指摘她跟潘洛成,或孩子是潘洛成的。
  丢下手中的相片章尹默说:“如果你不相任我跟洛成的关系,解释再多也是多馀。洛成确实偶尔会来,我女儿是喊她爸爸,就像我喊你婆婆是干妈一样的关系,洛成喜欢小孩,就这样而已。”
  “是这样而已吗?”吴晶如绕到章尹默面前,狠盯着她的脸:“如果是这样,我丈夫晚上喝醉酒怎会叫你的名字,他连碰都不碰我一下。如果你们没有不告人之事为何大家言之凿凿。”
  喝醉酒叫她的名字?洛成?怎会如此?自从洛成婚后这一年多来,她以为洛成的心思应该都放在他妻子身上,并且洛成来的次数并不多,大多是为公事顺道前来。
  看着瘫在桌上的一堆相片,再瞥一眼盛怒的吴晶如,章尹默感到毛骨悚然一股寒气直逼脚底。她竟然请征信公司跟踪调查她跟潘洛成的关系,这种令她啼笑的作法难道是要逼她完全走出他的生活。其实,只要不危及潘洛成的婚姻,吴晶如开口,任何条件她都会接受。现在的她只想平淡度日,无意跟谁周旋。
  她不疾不徐的告诉吴晶如:“你要我怎么做?”她的气势让章尹默感到莫可奈何。这就潘洛成妻子的模样,亮丽的外表,却像刺猬般令人生恶。以前她应该也是像她一样令人头痛的妻子吧……没事找丈夫的麻烦。这下她领教了昔日自己反射的倒影。
  “你怎么这样问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看她气呼呼的章尹默忍不住笑言:“现在医学很发达,要是有必要我随时都可以带我女儿去做DNA,我女儿的父亲是医师,你很聪明,我前夫也不是傻子。”
  “你……”她瞪了章尹默一眼。现在她才发觉章尹默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不好应付。
  “你是希望我搬离这里吗?”不等她开口章尹默先发制人。她不一定要住这里,在台中她还有三处房产,虽然没上班,她仍是“成安开发建设”的董事,也没停过炒作房地产,房子她不缺。
  “你搬不搬是你家的事,我是来警告你,最好别让我捉奸在床,不然我告得你头破血流。”要章尹默搬走不是她的目的,再说章尹默在潘家地位非同小可,她必须节制,得罪她事小,得罪潘家两老,就得不偿失。
  自知这趟一无所获,吴晶如摸摸鼻子气忿的迳自开门离去。
  刮了一阵风,竟然没赶她走,章尹默匪夷所思,她到底来做什么,给她下马威,还是宣告主权?怎么看都不像……
  都已经找上她,表示她应该也有跟潘洛成──摊牌。
  这是章尹默的臆测,潘洛成守口如瓶,一个字都没提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潘洛成惯性来电,章尹默没叫女儿听电话,而是兀自拿起话筒跟他兴师问罪,潘洛成支支吾吾一阵子才告诉她,吴晶如吵着离婚,搞得全家鸡犬不宁,先去跟他父亲告状他在外面金屋藏娇,让他父亲怒斥一顿,后再去跟他母亲哭诉,又找他吵,达不到目的竟然找了征信社跟踪他,他不胜其烦。
  “因为我的关系她要离婚?”这让章尹默啼笑皆非。
  “不是因为你,是我不签字,她要找我把柄,你的事她早知道了,她只是想借题发挥。”
  “洛成,你怎么搞成这样,才结婚多久……你为什么都没提过……”
  “我不想再增加你的精神负担,晶如父亲的公司周转不灵面临破产,这一年多来我已经借他们数亿周转,可是,亡羊补牢缓不济急,再说我也必须顾虑到公司的整体运作,一再接济他们,最后,也可能殃及公司财务调度……不只这些事,晶如的交友状况十分复杂,这件事我一直不敢跟我爸妈提。”
  “到底怎么了。”
  “她喜欢出入夜店,先前我以为她只是爱玩,并没在意,后来她的手机时常三更半夜响起,有一回我假装睡着了,跟着她出去,我看她进入饭店,去查登记住宿的姓名是个男的,后来我查到她篆养一位牛郎。”
  他又说:“我没跟她提过我知道了这件事,但是,我想她知道我去调查过了,所以急着离婚跟我要一笔庞大的赡养费。”
  “这些事情干爸跟干妈都不知道?”
  “他们知道一定会担心也会内疚,当时是他们安排这门婚事的,我对吴晶如这个人根本一无所知,企业联姻真是一种风险,我就落入了他们一家人的陷阱。”
  “你打算怎么办?”
  “先拖着,见招拆招,她找征信社,我也可以找征信社,看谁较有能耐耗。”
  “这样好吗,洛成……”
  “不是我能妇人之仁心软的时候,她太过份了。我无法也不愿再去填这个无底洞,现在她知道,还有你可以捞,一定会想入非非。”
  “洛成,难道你不要这段婚姻了吗?”
  “除了你,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想娶别人,这门婚事是爸妈做主,局势让我不得不去接受,默默,我不要你因为我而感到困扰,但现在却找了更大的麻烦进门,我是不是咎由自取。”
  “我……”这不是她所愿意的结果,当时他婚结的仓促,她没想太多。
  吴晶如第二趟来没了第一趟来的气势,态度虽有所改变,却还是隐藏不住一副骄纵霸道。
  这天晚上正巧江淮夫妇也来访。
  吴晶如是在江淮夫妇来访半个小时后到来,原本江淮看见章尹默有访客想先行告辞,白依伶打量吴晶如却跟章尹默说,他们不急着回去,过去陪她女儿玩,留了下来。
  江淮好像意会的跟着他老婆带着毛可欣进去房间。进去后,白依伶告诉他,章尹默跟她提过心事,看那女人来势汹汹,她不放心就这样回去,担心章尹默软弱应付不过来。
  吴晶如单刀直入:“章小姐,你只要承认你跟洛成的关系,我可以既往不咎,我不会提告,但是我要五千万的和解金。”
  “我为什么要给你五千万的和解金?”她哪来那么多钱。
  “我调查过你了,你根本没离婚,你不怕我跟你那个医博士丈夫说你偷人。”
  章尹默觉得好笑,“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丈夫应该不会在乎我跟洛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没闲工夫理会这种无聊事。”
  “你要试试看吗?”
  “你在威胁我?”她都不知道毛子文在哪里了,吴晶如能找到,算她神通广大。
  “威胁?别说得这么不好听,我老公爱的是你,我成全你们,总比你那个巴着你不放,却又让你守活寡的丈夫来得好。”
  “你要多少钱?”她不能让她真的找上毛子文。
  “我说过了,五千万。”
  “我没那么多,最多五百万其馀免谈。”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她拿出了窃听器。“我录下来了,没作亏心事,为什么要给钱呢。”
  “我不希望你去打扰我丈夫……我可以马上给你五百万。”
  “真干脆……原来你这么怕你丈夫知道这件事……”听见章尹默愿意支付这笔金额,她心里暗喜。得知章尹默拥有数亿的大笔房产,据说几乎都是潘洛成赠与。她当然不可能只要这些而已。
  其实,章尹默只是人头户,她本人名下资产有限,没她估算的那么多,要她一下拿出大笔钱根本不可能。
  “慢着,你这人欺人太盛。”江淮在房里听着听着忍无可忍冲了出来。
  “江淮你别管,你们先回去,我自己处理。”看见江淮忽然现身,章尹默急着制止,她知道吴晶如只是要钱罢了。
  “小姐,你知道你这是恐吓勒索的行为,我们可以告你的。”江淮指着吴晶如骂。
  “谁告谁还不知道?”吴晶如信誓旦旦说,其实她心里有些畏缩了,要是真被告,她可能连一毛钱都拿不到。为了顺利拿到钱,吴晶如干脆的说:“五百万就五百万,我ㄧ星期内就要……”
  “喂,小姐你是在勒索人嘛!”江淮对着她吼。
  “江淮算了,花钱了事。”
  “默默,你怎么变得这么懦弱,任人家这样勒索。”江淮毫不妥协,向吴晶如警告说:“你最好赶快走,要不然我就报警。”
  “你凭什么报警,这是我丈夫名下的房子……”
  “不是,这房子的所有权是属于我,所以,我请你离开……”
  现在章尹默终于明了为何半年多前开始,潘洛成逐一将他名下的财产过户于她跟她女儿名下了……
  就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