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街头,依旧人来人往,只是大家都形色匆匆忙着回家与家人团聚。这时,身后跟着一只白狐的两名女子,正手拿画像一一拉着行人询问。
  “请问你有见过这个女孩吗?”
  “没有。”行人摇头。
  “唉!”顾流波无奈地长叹,哀怨地看着身旁的静妃嚷道:“都没有看到,怎么办夫人?那赶车的老头明明就说是到了这里,怎么会没人看到?”
  “对啊!”静妃皱眉道:“按理说我们已经快马加鞭了,应该不会错过!”说着像是想到什么,静妃狠狠拍了怕自己脑袋道:“我怎么忘了!咱们在这儿瞎找什么,应该去客栈问才对啊!”
  “是哦!月曦一定会去投栈的,我们去客栈问一定有线索,走我们快走!”说罢,顾流波拉起静妃就跑,却不料与对面而来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见顾流波摔坐在地,静妃忙上前查看。顾流波却只是摇头直说没事,抬头看向男子,见他亦没事只是行囊被撞掉了,里面的东西零零散散掉了一地,于是满脸歉意地上前帮其拾掇,岂知却在看到囊中物饰时,脸色一变对着男子便是一掌,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这些东西的主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男子吃惊,似是没想到顾流波会突然发难,却胜在反应够快,急忙侧身闪过,却不慎掉落了袖中画卷。但见那画卷在地上滚落开来,其上女子画像映入顾流波眼中,心里更是焦急喝道:“你居然还有她的画像!你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再次出掌,招式比之前更加凌厉。听罢男子又是一惊,眼见女子不依不饶便不再犹豫立马出掌就和顾流波对上。
  事发突然,静妃自是一头雾水,奈何眼前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也无法询问,于是捡过画来查看。这画甚是奇特似以黑炭为颜料,刚硬的线条寥寥几笔却是将人物勾勒的惟妙惟肖,而画中之人赫然正是清若水。这人是谁,为何会有清若水的画像,而且画得如此逼真应是与其十分相熟之人吧?略一思索静妃自是明白了顾流波大动干戈的原因,只不过这原因似乎并不只有这幅画哦……
  转眼,静妃走向那散落在地的行囊旁查看,里面不过几件素雅的女装,一支梅花蓖,还有一个绣工精美的秀囊,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轻,想来也没几个钱。看到这里静妃的面色也不禁凝重起来,这些东西都是月曦那丫头的,衣服是自己为她添置的,梅花蓖是她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这秀囊却是顾流波的手笔……这些应该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却为何会在这个男人的手里,是他偷的还是……莫非真的出什么事了?
  静妃只顾自己思索,却忘了顾流波正在一旁与人拼命。若单凭功力,顾流波自是要更甚一筹,这也是静妃可以放心的原因,不过可惜顾流波实战经验太少,所以对上男子堪堪打了个平手不说,这不!一个不留神就让对方抓住了空门。眼见就要伤在男子掌下,顾流波却及时的被人拉往后方,眼前蓝影一闪,两掌对接,男子不敌被震退,口角流出些许鲜血。
  “五皇……爷,你怎么来了?!”眼前之人不是应该远在清旭邢州吗?怎么会?怎么会……难道他是来抓月曦的!
  “你还敢说?!”风雪霆怒喝。
  “别跑!”眼见男子趁机想逃,顾流波也顾不得风雪霆,飞身上前一把制住已经受伤不浅的男子,伸手就是一拳,质问道:“说!你怎么会有若水的画像,你拿她的画像做什么?月曦呢?你把月曦怎么了?”
  “若水?!你说她叫若水?难道不是她?还是改名字了?”男子似是忘了此刻的情形,低头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着。
  “喂!问你话呢,装什么傻?”眼见男子不理自己,顾流波又气又急,照着男子腿上就是一脚。
  “呵呵……没想到不过几日不见,我们胆小怕事的顾大姑娘就变成小辣椒了,看来我这一觉是睡得太久了……”优雅而戏谑的声音响起,来者一袭白衫嘴角含着揶揄的笑,信步走来却是冉冉生辉,周遭围观的人似是震慑于他的魔力,虽然都已两眼发直,却还是不自觉地给其让出了一条通道来,不用说了此人赫然正是原本昏厥不醒的风雪阳。站定后,只见风雪阳对着一旁的静妃恭恭敬敬鞠了个躬,道了一声:“母亲!”而静妃也一改这几日来的开朗形象不再多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三爷!……”他居然也来了,这么说他的“病”已经好了?顾流波吃惊之余原还想询问一二,不料眼角扫过风雪阳身旁时,面色冷了下来不愿再开口。
  原来,风雪阳身旁还跟了两个人。一个是名长相清秀的年轻公子,看上去还不满二十的样子,一身书卷气却穿了身杏黄色的袍子,倒像是那个庙里跑出来的庙祝,却也别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而另一个,则正是让顾流波变脸的源头——清若水。只见她一袭粉色锦袄,流仙纱裙,一身粉嫩喜气的打扮倒也和了这正月过年的气氛,为她平凡的样貌添了几分颜色。只可惜,她偏不甘寂寞地挽上了风光霁月的风雪阳,硬生生又把自己衬托得俗气了。
  顾流波这边闹着别扭,手上力道不自觉也轻了不少,却见那男子突然魔障似的一把推开了自己,奔至清若水身边拉起她的手激动地问道:“霏霏!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
  “你干什么?!”清若水见状亦是一惊,用力挣脱自己的手,冷冷道:“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吧?”
  “不!怎么会认错呢?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一起从那边到浩宇来的呀!”男子见状更加激动,上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说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啊!我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怎么可能会原谅我呢?”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看着男子疯狂的样子,清若水明显的有些害怕了,奈何被控制住了肩膀不好用力,一时挣扎不开,只能看向风雪阳求救。
  风雪阳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正欲上前阻止,却见男子突然跪倒在地,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知道我是个混蛋,是个懦夫!我不该为了自己联合徐芷菡把你卖到妓院。可是……可是当时的我没有选择啊!而且我也遭到报应了,我和春暖都遭到报应了!一直被徐芷菡派人追杀……”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痛哭流涕“十二年了!十二年来我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夜夜梦到你来找我报仇,梦到被徐芷菡杀死……如今我来找你,并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好好地照顾你,补偿你,为自己赎罪……”
  “这……这不是若水吗?”
  “是……是啊!她真的和若水长得很像!”
  “呸呸!什么若水若水的?多不庄重啊!是花神,花神娘娘!”
  “对呀!对呀!是花神娘娘!花神娘娘显灵了!我们快给娘娘磕头啊!”
  “是呀是呀!快磕头!快磕头!”
  不知何时起人群开始兴奋起来,没多久街上便乌拉拉跪了一地人,一边喊着“花神娘娘”一边磕头。原来人们一开始为风雪阳所吸引,虽然清若水就在其身边,可是那平凡的样貌气质仍然被忽视了个彻底,现如今被男子一闹,人们这才注意到“花神”已来到了身边,自然是要激动的了。
  “这里不好说话,我们还是回客栈再说吧!”风雪阳这么一说,几人也总算从眼前混乱的情况中反映了过来,急忙带上男子,匆匆离去。
  卷三遇见自己第四章神也?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