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被笛声唤醒,屋外的寒气比较重,罗砾出来时随手披上了件外衣。
  与昨天早上相似的一幕,红衣少女身影映在红日里,吹着笛。
  但就像是被吸引,罗砾坐在木栏上安静的看着听着,不过吸引他的不是那个秀美的人。是笛音里那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蕴含着什么的声音,就像是他原先看见的那个道字一样的东西。
  对他而言,红蓼实在是太恐怖了,有种看见红蓼就像看见鬼一般,心里总会有种无法力抗,很危险的感觉。
  不过也是,红蓼可是金丹修士,本来就是他无法力抗的对象,她只是很浪费的张了漂亮的脸。
  而且红蓼的性格他真是不敢苟同,可以说差到爆了,他是终于知道能人多古怪这句话出自哪里了,说的就是红蓼,天才多怪胎。
  “喂,你有在坐在这里看得这么入神,该不是,看上我家主人了!”
  罗砾白了陆莲一眼,这像是一个随奴会说的话吗,不过看上红蓼他还真没有这个胆,也不会有这种扭曲的兴趣,他可不是被虐狂。
  “我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罗砾摇头缓缓道。
  陆莲推了推他,示意罗砾做过去点,道:“有什么不敢的,莫不是你嫌我家主人不够漂亮。”
  “别胡说,红蓼真人很美,我只是不喜欢这类型的而已。”罗砾解释道,他这是句真心话,红蓼的样貌是没得说,而且是比气质美人更有气质的,气质杀手,可谓是一眼扫过众人逼退。
  陆莲也坐下,问道:“那你不喜欢主人,那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从我发现你到现在,起码过了半个小时了。”
  罗砾挠了挠头,有些羞恼道:“你才几岁,就想些这个。我只是听着这笛声,总觉的这里面有什么,却有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怪怪的,就想听个明白。”
  闻言陆莲目光一凝,问道:“我今年十四岁了,看样子你也不过大我一两岁,有什么好说我小的。你说的什么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罗砾继续听了会儿,仔细想了下道:“就像是这笛声里蕴含着某种东西,是寻常笛音里没有的,是听不出来的。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有点像是有情感,可那不是,要更加,更加。”
  “更玄奥,更虚渺,就像明明不能发现它却又能感觉到它的存在。”陆莲接口道。
  “对,就是这个,感觉。”罗砾点头道。
  陆莲见他一脸探究的表情,便解释道:“主人吹的笛音自然与寻常人吹的笛音不一样,你就没有发现此时的主人感觉与天地相溶了一般,这是因为此时的主人是真的融入了天地间。”
  真的融入,罗砾皱眉,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道:“怎么说。”
  “融入到天地间的道里,主人此时身心不在吹笛,而是入道,所以你才会觉得笛声玄妙,因为这笛声里流露了主人对道的理解,或者说在这个境界里,主人的道通过了笛声传了出来。”
  原来如此,罗砾释然的点了点头,难怪就红蓼那种气质超常的人也会与景物那般和谐,道真是神奇啊。“不过红蓼真人为什么要这样吹笛啊,昨天早晨傍晚也在吹。”
  一曲终,陆莲看着升起的太阳,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起身道:“这是修行啊,走吧,主人吹完了。你先去梳洗,别忘记这里吃饭过时不候。”
  饭后,罗砾再度回到房中,悠闲的躺在床上,稍稍的感慨了一下,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不是一般的美好啊,很久都没有这样了。
  入定神,内视。从昨天醒来,他还没有仔细研究过自己筑基后的变化。
  不过记得当时看过魂关,那些血色的纹路就是之前的神识异变,既然纹路还在,那变化也还在。
  不过他也没办法确定,毕竟他也不知道如果没有异变神识会是什么样,他总不可能去将神识用空,看一下会不会头晕脚软吧。
  现在他有没有什么活做,平白无故自虐,他可不要,那感觉可不好受。
  不过有很大增长是明显的,以前丹田里的灵力就像是清水一般,而现在丹田大了一倍有余,灵力也变得十分浓密黏稠,就像是稠粥浆糊一般,灵力总量大慨增长了五倍。
  而神识原本就像是水雾,围绕魂关,而现在就像是一捧水,让魂根莲浮在上面。
  而且原本的神识像是一缕分散的雾,在控识术的凝聚下才能变成线状,而现在想要它散成雾,它便散开,想要它凝聚它便成线。
  总的来说是一个飞跃般的提升。
  只是现在要能找一些东西来测试一下,让他真正透彻的了解一下他的能力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江流他那是怎么了,突然就发出了那样的灵力波动,江流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今天是六月二十一,一年一度的成年礼。想到此处罗砾的心情就黯淡了起来。
  人一生有四大礼。一为诞生礼,在孩童周岁的时候举行,那时会在他发后留一根小辫,用红缨绳束发。寓意求平安。
  在等到至六岁时行开笔礼。剪小辫,梳总角,朱砂启智以破蒙。这是在每年的秋分,全城的六岁孩童一起举行,因为在开笔礼后他们便将踏入学堂,进行六年的统一学习。
  再到十二岁,学业完成就是毕业成年礼,散总角,始束发。孩童成长为少年,他们开始工作,逐渐脱离父母的庇佑。这个也是全城同龄的少年一起举行,就在今天,每年的夏至。
  然后,女子十六行加笄礼,以笄簪盘发以寓此女待嫁。
  男子十八岁行加冠礼,行礼后可娶妻。
  这是人一生最基本的四个礼,不过笄冠礼年龄是不一定的,有些早有些晚。它是认可这个人已经独立,可以自己组建家庭的礼仪,是成人礼。但像是他这样没有长辈的孤儿,不举行加冠礼也没关系。
  一般穷人家的孩子,女十四就嫁人,男的十六便娶妻了,他现在也十六了,也可以娶妻了。
  不过,虽然他不在羽化城,但是江流的毕业礼也不用他担忧,毕竟这是全城一起举行的大庆典。只是没有家人多少没有那般愉快吧,回去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礼完之后,江流做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去剪头发吧。
  在成年礼前学堂里的发式都是规定的,不予许剪发,男童是将头发束成一个包,女童是头顶两个角。取义束发,束心,束行。要从小懂得约束自己。
  就像是幼时的小辫子的寄托一样,先人留下的传统规矩。不过在出了学堂后,留长发劳作很不方便,就像是他在巧工坊里,每天都是木屑飞扬,若还是留长发还不麻烦死了。
  江流的想法他是知道的。这家伙本来就长得漂亮,加之十二岁的男孩女孩都还未长开,外表身高声音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异。又留着长发,别人将他性别搞错都不是一回两回了。
  等剪了头发后,多了几分俐落的气息,会不那么像女孩子吧。
  没回想到此处他就想笑,长了张漂亮脸蛋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说道头发,红蓼的头发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怪异的,不是因为她的头发短。她的头发的刚刚及肩,前面的可能是为了不遮住目光是剪短的,但是满头的都长短不一。虽然都梳的很服帖,可还是能看的出来,对此罗砾只能感慨这真是个怪人。
  下午,罗砾跟着陆莲来到了一个园林里,大大小小的笼子里养着许多动物,但还有很多笼子里都是空的。
  而他身前,确实一群狼,幼狼,看样子是他昨天在森林里遇见的那一群。
  幼狼们的精神不太好,一个个都趴在地上,不过在看见他后都站了起来,冲到栏杆前,对他呲牙相向,好似要把他撕成碎片一般。
  罗砾扫了一眼,问道:“你带我来看这个干嘛。吃饱了没事做,挺悠闲的吗。”
  陆莲蹲下将一条幼狼从笼子里抓了出来,道:“这群幼狼明天就会有人带走,我想当时这群幼狼那么喜欢你,就再让它们在临走前在将你一次,以了心愿。哪知道这群狼崽子翻了还翻得真快,昨天还亲热,今天就这样了。”
  被陆莲抓出来的幼狼,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一双发绿的眼直直的瞪着罗砾。好似拼死也要咬上一口。
  罗砾不以为然的笑了,道:“都这样,只要是稍有对不住的地方,就会记恨我,只会在第一次对我亲热。”
  陆莲将第一放回笼子里,抓出了第二只,看着它的反应。问道:“那你要是对它一直好呢,会怎么样。”
  罗砾撇了撇嘴道:不怎么样,继续亲热嘛。”
  圈住狼嘴,抓住狼腿,按住它扭动的身躯,挺有劲啊。陆莲将它放回笼子回头道:“那不是很好,有着本事你可以去做驭兽师,事半功倍啊。”
  罗砾摇了摇头道:“想过,但是它们只会在幼小的时候喜欢我,等长大了就算我没有得罪它也会来咬我,可以说凡是成年的兽类就会对我充满攻击欲。也是因为这个,打小被狗追多了,现在看到狗就怕。”
  闻言陆莲稍稍沉思了一下,看了下幼狼群的反应,道:“这样啊,好奇怪,对了你昨天说你身上的异变到底是什么,我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