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罗砾那明暗变幻的目光神情,韩歆笑了笑,情况的发展比她预想的还要顺利,道:“罗砾,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江流若是在清溟宗里,必然会被来自各地的杰出子弟给淹没。可如果是在一般的门派里可就大不一样,必然是备受瞩目,得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样一比得到的待遇还会好些。”
闻言罗砾又是一愣,但也感觉到韩歆的话,隐隐有所目的,便不接题,岔开话道:“韩歆小姐,看咱俩在这都站了这么久了,先去书桌那里坐着聊吧!”
韩歆坐下,直接挑开了话题,道:“罗砾,就像我们刚才聊的一样,你若是供江流去清溟宗是太难了点,但若是来我金环宗,便无此忧虑而。而且常常使用神识不出三五年,你便会虚弱而死。但若是江流愿意来我金环宗,我愿给你使用神识法术的减少神识消耗。之后若江流在一年里筑基成功,我便给你修行神识与炼体的功法,还可以让你与家人在金环宗里定居。”
这条件一出,罗砾几乎要满口答应了,但他还是答道:“韩歆小姐,你的条件和提议都很好,但我还是尊重江流的意思,神识之事我会找到解决方法的。”
韩歆摇了摇头严肃道:“我不觉得你会找到什么办法,你也别想等江流学会后来教你。每个门派都禁止功法外传,尤其是大门派更是管理甚严。可以说若江流去了清溟宗,不出三五年你便会死。”
转而上前握住罗砾的手,看着他的双眼诚恳道:“你可以慢慢考虑,而且罗砾,我并没有算计你。在让你叫我姐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你就是江流的哥哥,而且江流也还没有被清溟宗的弟子选中,我可以对天道起誓。”
“韩歆姐,我,对不起。”罗砾看着韩歆诚恳的双眸,他不禁面上一红,觉得自己太小人之心了。
韩歆摸了摸他的头与发温和道:“该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将我们的关系参杂了利益,这个送给你吧。”她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罗砾。
接过一看,白底书面写着三个大字,控识术。“韩歆姐,这是。”罗砾问道。
韩歆温和一笑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神识法术。”
罗砾连忙将书递回给韩歆道:“韩歆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虽然他是很需要,但无功不受禄的老话他还是知道。
韩歆将书推回罗砾怀中道:“没关系的,我是你姐姐啊,只要你记得不将他外传就可以了。”
罗砾捧着书激动道:“韩歆姐,你放心我对天道起誓,若将此功法外传,叫我不得好死。”
悄悄的站在窗口,看着罗砾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自信的神采让的面容更添三分艳光,可真是娇艳如花。只是得意一笑,破坏了温婉的伪装,但露出另一种风姿。
下午,又是一个前来宣传的门派,江流听得无趣极了,这些小门派再怎么吹嘘,也不能改变他们很差劲的事实。
低头看着手心里复杂的掌纹,不禁想到,他去就要去顶尖的门派,虽然开始时会让哥哥辛苦些,但……
江流猛地昂起头,双手握紧成拳,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他会努力的,用自己的实力来改变一切,不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负担,而是成为能保护家人,给哥哥带来幸福的人。哥哥相信他的天赋,他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做准备回家做饭。但刚出门便见走廊上站着一人向他招手。江流走过去一看,不禁挑眉,觉得有趣,是那个与哥哥有暧昧关系的女传道士韩歆。
笑着问道:“韩歆小姐,你找我什么有事吗?”
韩歆面上挂着浅笑,极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难道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罗砾都叫我姐姐了,我找你这个弟弟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应该的吧!不过姐姐今天找你还真有事。”
姐姐吗!江流闻言目光一暗,道:“哥哥是哥哥,我是我,韩歆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在这里吗?不太好吧。”韩歆望了一下四周道。
来到两人上次去的茶楼里,江流才刚坐下就不耐烦道:“韩歆小姐,请你快点,我还要回家有事呢!”
韩歆端起桌上的清茶闻了闻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上次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选择宗门!”江流不由冷笑一声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决定去清溟宗了。”
韩歆淡淡的问道:“你有没有问过你哥。”
这女人还不死心,江流自信的说道:“哥哥他随便我。”
“哦,他可真是个好哥哥。”韩歆栖身向前,侧在江流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过,小家伙,你可真够狠心的,竟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后的亲人为了你富贵享乐,活活耗尽生命精华而死去。”
“你说什么!”闻言江流惊呼,一把抓住韩歆的衣襟逼问道:“你在说一遍,给我说清楚!”
韩歆掀开江流的手,假惺惺的道:“这么说你还不知道,三天前,他昏倒在书馆,是我救了他。”
“哥哥为什么会昏倒?”江流的脸色越发的凝重。
“说来我也很吃惊,他似乎经过筑基失败后,身体魂关发生异变,使得神识能力有了极大的增长。但是这些变化是需要消耗大量精血来维持,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所以我告诉他,因为精血的缘故不能使用神识了。结果你知道他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了吗?以服用丹药来补充精血,只要能使用神识,只活三五年都无所谓。我就好奇问他为什么,他还笑着说因为之前他太没用了,没办法扛起自己身上的责任。但现在有了能力了,付出点什么又算什么。”
韩歆这一番话,听得江流面色发青,全身颤抖,紧握的拳头想要打砸破坏点什么以发泄满腔的恼火。
不说话,他直直起身,想去找那人问个清楚,若是就连他都不在了,自己孤单一人就算站在世界的巅峰又有什么意义!过的好又有什么用,家人都在才是最重要的啊!
“你就打算这样找他问个所以然,你还不明白他的苦心吗?”
闻言江流停下脚步,转身怒吼道:“苦心!哼哼!我是不明白,但他明白什么,你又明白什么啊!”
“我至少明白你不能这样去找他。”韩歆淡然的劝道。
“为什么。”江流气呼呼的。
韩歆将他按回桌子里,推过一杯茶道:“先冷静一下,你慢慢听我说,等听完在走不迟。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的期望,他想你能过得更好,不会埋没你的天赋。”
“人若不在了,空留有期望干嘛!”江流一脸的嘲讽道。
“但你回去后,打算怎么办,不再修行了,跟着你哥哥去做个木匠。”她的口气也恶劣起来。暗想下点狠药效果会更好。
“那你要我看着他死吗?”心情烦躁的江流,说话的口吻就像骂人一般。
但韩歆美丽的脸上却浮上来丝丝笑容道:“怎么会,我哪是那种人啊!其实我是有一个两全之策,只要你肯来我金环宗。”
闻言江流一股恶气上涌,这女人说道底还是为了这件事。但也不能至哥哥不顾,压下心中的反感问道:“你说一下,怎么个两全之法啊!该不是只要去金环宗我修行的费用你就全包了吧!”
呃!这孩子还真是想得美啊,韩歆有些尴尬的说道:“江流你说笑了,这怎么可能。但只要你答应来金环宗,我会给你哥哥几门功法法术,帮助他控制神识调养身体,保证在三年内除了身体虚了点之外,绝不会落下什么病根。而且待你筑基后,我便让你将罗砾接到宗门里居住,宗内灵气丰富,不消几年便能调养回来。而且在筑基后,你便能自己接些任务,挣灵石。不再成为你哥哥的负担。”
这叫两全之策,这叫狗屁。江流在心中暗骂,还是要伤害哥哥。
韩歆见江流面露不屑之色,也不在意继续劝道:“那你还想如何,小朋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付出哪有回报,看似美妙的背后大多是陷阱。我给你的提议是折中之策。你不想罗砾死,就只有回去做个木匠,带着你哥哥平庸一生碌碌无为,连子女都要贫苦度日。这不是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你应该庆幸,罗砾的能力虽然伤害了他,却也为你带来了机遇。这世上被埋没的天才有很多,等到你自然筑基的时候就晚了。时间不等人的”
“再说,你真的明白他的想法吗?他希望你能过得好,不会因俗物限制而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就像他说的这是他的责任,他这个兄长要为你撑起一片天。他心甘情愿,你的拒绝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侮辱。你要做的是默默地接受他,然后奋发图强回报他。这也是你的责任。”
是吗,这是他的责任吗,好沉重的词呢,他是哥哥的责任负担吗。
韩歆的语言像是一把刀,让他的心灵变得破碎,疼痛。陷入混乱与迷茫中。
看着陷入痛苦的孩子,韩歆深深感觉到此次行为的过分与恶毒。上前抱住他的身躯,在他的耳边轻柔道:“没事的,你会努力的不是吗,你会变得强大,会给哥哥带来幸福的,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你一直是你哥哥的荣耀啊!”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他聊起你在学校的优秀时,他脸上那自豪的笑容可是藏都藏不住呢”
“真的啊!”他苍白的面上绽放了满足的笑容。虽然因为从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年幼的他看起来异常的稳重成熟,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韩歆揉了揉他的头,乌亮顺滑的发,手感异常的好。不由嫉妒的想到,这孩子怎么就长得这么好呢!气质非凡,模样竟然长得比她还美三分,以后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再想起他的天赋经历,不由感慨这难道就是天妒之人。
再摸了两把,过了瘾,韩歆取笑道:“好了好了,别孩子气了,马上都要成年的人了。”
从那软软的关怀里醒来,那种叫他迷恋沉醉的感觉,与韩歆取笑的话语让他面上一红,嘴上却强硬道:“哼,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跟你去金环宗,就算不去清溟宗,还有很多门派任我选呢!”说完拔腿就跑了。目的已经达到,韩歆也不再留他。只要不去清溟宗,哪里还能跑出她的掌心。你哥哥可是连礼物都收下了。再说别的门派不可能,提出这么好又贴心的条件了。而且,水城附近能跟金环宗,相比的就是百箖宗了。不过百箖宗好像在对罗砾所在的巧工坊下手,那群吃骨头不吐渣的狗,能出什么人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