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兰溪看过去,不解她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阿姨,你看,多漂亮的项链啊,一看就是费心找人定做的。你不觉得这个舞鞋有深一层的含义吗?”卓君君拿着盒子坐到伍兰溪身边。
  “这难道是他为你做的?”
  “一定是的,除了我他还会送谁舞鞋呢,我就知道,他表面对我冷嘲热讽的,心里已经在计划着与我和好了。”自以为项链是准备送给自己的,她陶醉在畅想的喜悦中,她就知道,她的执着一定会让他回头。
  “这个臭小子,心思藏的这么深,早知道我就不来了。”伍兰溪也误会了,跟着附和道。
  卓君君不打算再等下去,把礼物放回原处,她要等他自己来找她,享受他给自己戴上这条链子的幸福感。
  两人心情从忐忑变得欣喜,经过温玥怡办工桌前的时候还不忘冷冷地哼上一次。
  朱擎宇这几天格外忙,在办公室停留的时间很短,没跟温玥怡说上几句话,但隐隐感觉到她的情绪不高,但以为是接手工作有些不上手,也没太过在意,只是托郝政泯有空的时候给她买个蛋糕。
  另一方面,卓君君也碰到了麻烦。
  世上的事情真是奇妙,你费劲力气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却没想到也会有人这样对你,但有时这往往不是幸福,是噩梦。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别告诉我你是来找我的。”她不满地盯着站在她对面的男人,确切的说也是她的前一个男友,用来充实没有朱擎宇的日子的代替品。
  男人叫Bill,有着澳洲阳光般温和的脸庞,和健壮结识的身材,举手投足颇有气质,看着她的眼神依然藏有感情。两人用英语交谈。
  “我来是想带你回去的,君君,我需要你。”他声音真挚,带着醉人的语调。
  “可是我不需要你,我已经跟你分手了,难道你是失忆了吗?我曾经试着爱上你,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必须离开你”卓君君绝情地说。好不容易跟朱擎宇有了进展,她怎么可能走。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但你不会成功的,因为你不属于这里,你属于澳洲,属于我。”男人坚持不懈,试着感动她,自从三年前看到卓君君的演出就被她迷住了,她的美丽让他难以忘怀,她娇小但透着一股凌厉劲儿,异常吸引他。
  可是卓君君的心只为一个人感动,当然不是为眼前这个:“我会不会成功不由你来定论,别再做梦了,你还是回去吧,这样纠缠我就显得没有风度了。”
  他拉住她,双手握着她单薄的肩膀,逼迫她直视他的眼睛:“君君,你太残忍,我那么爱你,但是你的眼睛总不注意眼前的人。”
  “是你自己要爱我的,又不是我逼着你的,别把残忍的帽子扣到我头上!”她是美丽的知性的高贵的,但残忍这个词她不接受。
  “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我,要我陪伴你?”
  “既然你一定要追根究底,那我不妨告诉你,我那时刚失去所爱,事业又是低谷,很需要你这样有钱又迷恋我的男人来给我依靠。”酒店的后花园里没有什么人,所以她很坦白,性感的红唇吐出冷冰冰又伤人的字句,看他的眼神也是不耐的。
  坚强的男人还是被她的话语结结实实地伤到,握紧的拳头松了松,仍不愿放弃一丝希望,他放下自尊争取她:“那让我继续做你的依靠,好吗?”
  卓君君没料到他如此没有底线,卑微的男人她更加看不上,笑得更冷了:“你听不懂人话嘛,谁要你做依靠,我有爱人了,除了他我谁也不放在眼里,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卓君君挣脱他的钳制匆匆离去。Bill看着自己的手掌,空空的,根本抓不住她,放弃吗?不!他不能容许她伤害了他以后自己幸福。
  他冲着她逃跑的身影大喊:“你别想躲开,我不会放弃你。”
  卓君君加快脚步跑回自己房间,生怕身后的人追上来一般,大力的关上房门,然后粗重的喘息起来,她万万没想到Bill这个死脑筋会追随她而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就此放弃,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能让他阻碍自己得之不易的幸福。她脸上的恐惧逐渐被一抹狠戾代替。
  郝政泯把自己的银灰色小跑车停在“金豫”大门外,戴着墨镜露着一口白牙朝里面张望,终于见到温玥怡慢悠悠的身影后,才殷勤的跑出来开车门。
  温玥怡本来低着脑袋,突然一双干净的白鞋映入眼帘,她抬起眼来被一排整洁大大牙吓退了一步。
  “是我呀,嫂子。”郝正泯拿掉墨镜,心里琢磨自己多么阳光啊,她这反应真伤人自尊。
  温玥怡拍拍胸口,疑惑地瞅着眼前亮眼的郝正泯,外形风格跟朱擎禹的风格完全相反,一身灰色运动服,领口和袖口部分是荧光绿,看上去年轻好几岁。
  “朱擎禹不在。”
  “我知道啊,我找的是你。”
  “我?”温玥怡环视四周,发现一双双眼睛正盯着他俩,有询问的,有羡慕的,还有鄙夷的。
  “快走吧。”郝正泯把她朝车子方向推了推。
  不想再这里惹人注目,温玥怡决定先上车再说。
  “是我们总裁叫你来接我下班的?”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的,我听说你身体才刚刚恢复,我哥平时又那么忙,我应该帮他照顾着。”事实上确实是朱擎禹叫他来的,不过他可不会照实说,两边讨好是他做事的风格。
  温玥怡听了觉得好笑,如果不是跟朱擎禹联系过了,怎么会知道今天她自己回家,不过懒得拆穿他就是了。
  “你不必帮他照顾我,我也不是你嫂子,以后别乱叫。”今天见过了伍兰溪之后,她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郝正泯耳朵灵活地动了动,他怎么听这话觉得她有心事呢。
  “跟我哥闹不愉快了?”
  “没有,他很好,从来不会跟我吵架。”
  “那你是不喜欢他?”他接着问。
  “不是。”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她妈妈好像很中意卓君君是不是?”
  郝正泯也是个精明人,早就听说伍兰溪回国了,看样子应该碰面了。
  “如果是他奶奶喜欢卓君君或许还有点意义,至于他母亲嘛,根本没法改变他的决定,就连影响都不会有。”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温玥怡一脸疑惑:“母亲和儿子不是最亲近的吗?”
  “但在他们家可是例外,他母亲美则美矣,只是高高在上令人没法亲近,价值观和生活观也跟咱们不一样,所以他们母子的心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温玥怡心有感慨地看向窗外,原来自己对他的了解不过尔尔,是太少关心他了吧,可是她依然做不到,做不到看他夹在自己与母亲之间为难,也许她们之间就像赵悦所说,一场缘分而已。
  郝正泯在商场停车场找位置。
  “为什么来这里,你要买东西?”温玥怡发现自己竟然没好哈看路,被他带到这里来。
  “是啊,你别急,买了就走。”郝正泯看着前方不远处有一辆车驶出车位,他赶紧踩了油门开过去。
  此时另一台车也瞅准了这个车位,缓缓准备倒进去,可是车技娴熟的郝正泯依然占了先机,熄了火后自满地吹了个口哨。
  跟他抢车位的黑色奥迪停在他的车头前,从里面下来一男一女,女的一脸盛怒,男的则一脸平淡。温玥怡看到男的后不禁一阵心烦,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梁昊辰。
  郝正泯见此情况露出一脸痞笑,开了车门上前“迎战”。
  女人年纪四十左右,妆不浓,可是看着高雅,温玥怡想起妮妮曾经提及过,梁昊辰攀附了自己的女上司后升了职,看来就是眼前这个没错了。
  “小朋友,还是把车位让出来吧,不懂先来后到嘛。”女人盛气凌人地开口,郝正泯穿的年轻,像极了二十出头的青年。
  “哦?阿姨,我可没看出来你在先。”
  被叫阿姨,女人很不高兴,一旁的梁昊辰从前窗看到副驾驶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前女友,只是上回见她和朱擎禹在一起,这次竟然换了一个小白脸。
  见了熟人怎么会不打招呼,趁着那两个人争锋相对的时候,他走到车窗旁叙旧:“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温玥怡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有钱男人围着你打转的感觉怎么样?”
  “围着有钱女人打转的感觉又怎么样呢?”温玥怡回敬,知道他误会了自己和郝正泯的关系,可是没必要跟这种人否唇舌解释。
  梁昊辰双眸一沉,明显是不悦了,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既然你承认跟我一样不高贵,我看我们才是最相配的,不如你我重新开始如何,毕竟以前你那么迷恋我。”
  “以前我觉得你贵重,可是现在你只能是以前,贵重的你我尚且忘的一干二净,何况现在这样轻贱的你,请你假装不认识我可以吗?”亏他说的出口,在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后,在见识了他有多留恋花丛后,想要跟她符合,以为她失忆了么。不想再跟他废话,升上车窗别过头来。
  “梁昊辰没羞辱到她反而被羞辱,不过眼下不是报复时机,女上司争不过郝正泯,喊他回车里换个地方,在这只会扫兴而已。
  郝正泯带着胜利的笑容给温玥怡开门:“还不出来,刚才那男的你认识?”
  “不要提那个恶心的男人,恭喜你战胜了中年妇女。”
  “像这样提前进入更前期的女人,我劝她今早回家吃药去了。”
  温玥怡轻笑:“想不到你这张嘴如此厉害,我一直以为只是甜言蜜语说的流利,没想到说起狠话也不含糊。”
  “嫂子过奖!”郝正泯煞有其事地双手作揖。
  温玥怡瞅了他一眼,可是也没出声制止。
  郝正泯给温玥怡买了她最爱吃的蛋糕,又送她回家,俨然一个小厮摸样,温玥怡本不想接受,但想必拒绝不掉,就收下了。但心思却飘到朱擎禹身上,自己已经明明已经那么忙碌了,却还是要分心来照顾自己,她是不是应该做些争取呢?
  Bill没有顺从卓君君的心意离去,而是在她下榻的酒店住下,不时来敲她的门,有时在餐厅遇到,卓君君就会趁着人流落荒而逃,几天下来她已经不敢出门,因为始终有种被跟踪的感觉,一点响动也能让她神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