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晴回到家,不想洗澡不想洗脸也不想脱衣服,直接就栽床上开始睡。她对时间的观念颇轻,中途做了好几次噩梦惊醒,都翻身继续睡。睡到头疼,看了看表才凌晨五点,还是撑着身子去起床冲澡,弄好了,擦着头发坐在床边拉开了窗帘。
  铁青色的天幕如同块暗色的幕布遮住了颜色,现在,点点绯色却从东方缓缓印染,一点点的像蛇一样爬上来,天水交接处的云层呈现出一种初生的样子。
  初生?
  嗤。
  许安晴伸手摸到手机开机,看到上面红色的未接来电一一选择删除,然后关掉网络,把玩着黑了的手机屏幕,轻轻敲打手心。
  不管了。
  许安晴收拾着东西准备去学校,突然有人敲门,她过去开门,发现是助理,看到许安晴他挺为难的,“少夫人,您和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问了,许安晴立刻想到有助理在的地方就会有顾祁琛,再加上昨日的新闻竟然是被顾祁琛压下来的,她就格外生气,恨恨的道:“不去。”
  助理感觉自己咋活的这么凄惨呢,压低了声音解释:“下了楼就行,顾总有事想和您说。”
  顾祁琛的确在楼下,许安晴在窗户处看到了他的车。
  他坐在后面。
  许安晴背着包下楼,小心走过去停下,她敲了敲车窗,“你找我?”
  顾祁琛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却就是不开口。僵持了会,许安晴不和他浪费时间,转身就走,还没走两步,顾祁琛起身下车,疾步追上她抓住了她的手腕。
  “疼疼疼!”
  许安晴不停挣扎,顾祁琛却就不松手,他脸色铁青,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急需要找一个发泄口。他把许安晴推搡进车,自己也钻进来。
  许安晴低着头按摩着手腕。
  顺着顾祁琛的角度看,刚好看到她白嫩的脖颈如凝脂,他没触及就能联想到记忆里的那股手感,惹人欲仙欲死。
  清了清嗓子,冷声叫她:“许安晴。”
  许安晴不搭理他,还翻了个白眼。
  顾祁琛继续问:“生气了?”
  “……”
  顾祁琛清了清嗓,有些懊恼的道:“一夜了,还在生气?”
  许安晴读懂他话中懊恼,想到许陈香还在医院,拿人手软,终是收了自己小脾气,低声道:“没有,我只是不懂……”
  顾祁琛解释说:“你作为半个记者,顾家和安家的关系应该知道吧。”
  “知道一些。”
  顾祁琛解释:“有关部门已经在进入调查安家的财务状况,方淑梅放弃了安祈选择保全自己,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不及时收手,怕是方淑梅会顺藤摸瓜查到你。”
  许安晴了解安家的势力财力,她散布新闻时也同样担忧安家会不会盯上学姐,如今撤了,既让顾祁琛卖给了安家人情,也算在方淑梅那扳回一局,稳赚不赔。
  她闷闷的道:“我知道。”
  低眉顺眼的样子真撩人心魂。
  顾祁琛低咒了声,捞她过来禁锢怀中吻她,他叩开她的牙关,勾住她的舌厮缠,霸道的夺走她所有呼吸,直吻的天昏地暗,吻的她喘不过气才松开。
  他饶有兴趣的盯着气喘吁吁脸色通红的许安晴,郁闷了一夜的心情总算舒缓了些,他取笑道:“接吻时要用鼻子呼吸,你不会吗?”
  许安晴瞪着他:“我迟早能学会。”
  “我也迟早能教会你。”
  “……”
  送许安晴去了学校,顾祁琛接到家里人的电话,依旧是中气十足,意气风发的声:“你和安家退婚了?”
  顾祁琛解释:“我要娶的是安知晓。”
  “要和你订婚的人不就是安知晓吗?”
  “不是,安家换了人。”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少顷,那人说:“我告诉过你,没有证据的事最好不要乱说。”
  顾祁琛倔强的说:“我在找证据。”
  “有空回来一趟,向老爷子亲自解释,家里可快因为你悔婚的时闹翻天了。”
  有飞鸽划破天际点燃了他的眼,也很快又消失在顾祁琛眼瞳里。
  顾祁琛道:“我尽快。”
  晚上顾祁琛准备了许多饭菜,虽是色香味俱全,但许安晴胃口有限,看了一眼就知道肯定吃不完。
  顾祁琛挑眉道:“尽力吃。”
  饭最终也没吃多少,许安晴动筷很少,碗里的饭也只吃了几口,顾祁琛终是沉下脸:“你这么瘦就吃这两口怎么行?”
  许安晴摇头说:“吃不下了,全当减肥。”
  “你只八十斤还要减?”
  许安晴举手解释:“八十九。”
  “一米六七的身高,八十九斤你还觉得挺胖?”
  许安晴想起许陈香啰嗦的时候,不由的吃笑:“你怎么和我妈似的?”
  顾祁琛瞪她一眼,她立刻乖乖举手投降,他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喝,喝完了我跟你说件事。”
  许安晴仇大苦深的捧着碗一口一口的喝,挑眉示意他说吧。
  顾祁琛:……
  “我可能要离开几天。”
  许安晴微怔:“去哪儿?”她问了原因立刻想起来最近因顾祁琛悔婚闹的沸沸扬扬的事,瞬间头疼,她揉着太阳穴放下碗,斩钉截铁的,“因为你悔婚啦?”
  顾祁琛没否认。
  许安晴想趁顾祁琛出神的功夫把碗里的汤给倒了,在收到他死亡眼神后,又不得不抱起来继续喝,闷闷的继续说:“那你去忙吧,我这几天乖乖的谁也不招惹,等我妈醒,等你回来。”
  她大抵是不知道她说出了那句话时给顾祁琛的心理冲击有多大。
  让顾祁琛有瞬间想到很多年前和安知晓初遇的时候。
  她也是这么乖的。
  虽是哭的时候让人心烦意乱,但大多数时间,皆是柔软的像只乖巧温顺的小猫。
  顾祁琛心底烦躁减了大半,他伸手揉了揉许安晴的头发,声音很轻的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