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等人走下黑钻石号,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室内停机坪,遥远的尽头有处对外对外开口,数十架飞船正依序进出往返。
  有别於般萨财团造船厂和萨法斯星,这裡的造船厂完全看不到半个守军,只有一大群外型各异,西装挺拔的外星商人,神色严肃的来回走动,交谈声细碎的传道山姆等人耳中。
  “听说你在凯奥星的军火交易遇到困难?”
  “唉,对啊,那边选举快到了,皇家保卫者开始大量取缔。”
  “哈哈,我这边的毒品走私倒是十分顺利,等等的财报肯定又要升迁囉!”
  “吵死了,你是专程来嘲笑我的吗?”
  “你们两个吵死了,新来的,业绩本来就起起落落,打好基础,疏通好官员才是你们现在该做的。”
  “是!”
  “是!”
  山姆好奇的问接待员:“这裡不是班萨财团大本营吗,為什麼半个守卫都没有啊?”
  接待员脸上依旧是熟练的笑容,用亲切的语调说:“这是商业机密喔。”
  他率领著山姆等人前往停机坪的更深处,穿过一道巨大的钢铁自动门,走在朴实无华的走廊上。山姆感到十分讶异,他还以為这裡肯定会布置的金碧辉煌,珠光宝气,但是放眼望去,却是半个装饰品都没有。
  “华丽的外表是為了对外人张显无穷无尽的财力。”彷彿看穿了山姆的心思,接待员介绍道:“但是在自己的大本营内部,就不需要这些多餘的假象,除非是接待宾客用的贵宾室。”
  他们走没几步,便踏进一间极尽奢华的房间,看来这裡就事贵宾室了。
  而在贵宾室另一头的沙发上,做著一名消瘦的中年男子,他身穿白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脸上肤色淡红,一头黑髮往后梳的服服贴贴。
  那人身陷柔软的沙发之中,感受不到丝毫霸气,也没有任何压迫感,只有家猫一般的慵懒。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场的山姆等人,却连他的双眼也不敢直视,彷彿是在一头巨蟒面前瑟瑟发抖的老鼠一般。
  那人伸出手掌,示意山姆他们坐下,并用低沉优雅的嗓音说道:“你们好,我是班萨·艾恩罗,班萨财团的创立者。”
  等道山姆等人坐好后,班萨·艾恩罗拔开桌上的酒瓶盖子,倒满四杯酒,推到山姆等人面前,说道:“第三纪元1719年酿造的凤凰玫瑰酒,这是只有最尊贵的克仍能够品尝到的珍稀逸品。”
  亚洛达小声的再其他人耳边说道:“哇靠,这东西喝一口就要花掉几十亿金币了欸,他居然一口气倒了四杯?”
  山姆根本不知道如何品尝美酒优劣,只是礼貌性的喝了一小口,接著急迫的问:“什麼时候开始混种异血的手术?”
  班萨·艾恩罗浅浅一笑,说道:“别这麼著急,我们先来聊一聊吧以前的事吧。”
  他轻啜一口酒,说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大约在半年前,奇德斯海盗团轰炸了我的一座造船厂,对吧?”
  山姆早就知道对方会提出这件事,反正隐瞒也没意义,乾脆开门见山的说:“没错,那是因為当时贵财团的原物料收费相当不合理。”
  班萨·艾恩罗笑著说:“嗯,原来如此,那麼你们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不管怎麼说,你们毕竟还是跑到我的地盘上大搞破坏,害我损失了一大笔钱,害我不太想帮你治疗凝血病了,怎麼办?”
  山姆早已料到对方会有如此一说,立刻开口反驳:“我提供自己的性命,让你们研究混种异血的实验,这样可以抵销轰炸造船厂的损失了吧?”
  班萨·艾恩罗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笑容。“不对喔,海盗王子,我可是个商人,一毛钱都要斤斤计较,你付出性命让我们实验,而我们则提供凝血病的治疗方法,这样才叫作抵销,轰炸造船厂的事情仍然没有解决。”
  这时一旁的狙利不耐烦的骂道:“什麼叫凝血病的治疗方法,这实验根本还不能确定是否能够成功,少在那边讲的多伟大,不过被炸掉一座造船厂罢了,有什麼好囉哩八唆的?”
  班萨·艾恩罗转头看向狙利,说道:“你这麼说可就不对了,吸血鬼皇子,如果我没提供这个治疗方式,海盗王子迟早也会死,所以实验这对他来说是个稳赚不赔的交易,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是很合理的。”
  山姆冷冷的说:“那麼你要我怎麼赔偿造船厂的损失?”
  班萨·艾恩罗转说:“还不简单,三十亿金币,这已经打过折了。”
  “如果我付不出来呢?”
  “那就要请你回家囉。”
  狙利愤恨的破口大骂:“喂,我爸不是跟你谈妥了吗?如果你不想帮山姆治疗,那还把我们叫来这裡干嘛?”
  “浪费你们的时间啊。”班萨·艾恩罗语气平淡的笑著说。
  山姆和狙利狠狠的瞪著他,而他则回投悠哉的眼神,三人就这样漠然无语的互瞪著,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气氛。
  过了几秒后,班萨·艾恩罗忽然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我跟你们开玩笑的啦,我可是个商人,以和為贵,和气生财,怎麼可能跟你们计较一座造船厂呢?”
  他站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说道:“来吧,手术室早就準备好了,我带你们过去。”
  山姆躺在手术台上,身旁围绕著十几名身穿白袍的医生与科学家,而透过手术室的玻璃窗,可看到外面聚集了更多的科学家。
  班萨·艾恩罗站在一旁,笑著说:“实验失败的话你必死无疑,有没有什麼遗言要交代的啊?”
  “喂喂喂,你说这话也太不吉利了吧。”山姆亚然失笑的说。
  “实验成功就成功,失败就失败,拿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班萨·艾恩罗从容不迫的说道:“快点说吧,有什麼遗言要我替你转达?”
  山姆转头望向天花板,看著手术室那冰冷的白灯,在他脑海裡第一个浮现的,是温蒂的脸孔。
  如果死掉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但是接下来,他又想起凯纳斯和闪电之星的船员们,如果没遇见这些人,或许自己还会待在地球上的孤儿院裡,每天饱受欺凌,过著凄惨可悲的餘生吧。
  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尽完美,但是已经够快乐了,这样的人生可说是平白无故捡到的,没有任何遗憾!
  於是山姆转过头来,对班萨·艾恩罗说:“我没有任何遗言。”
  “喔!那好吧。”他对著手术室内的医生说:“实验开始吧!”
  班萨·艾恩罗变这样待在手术室裡,看著山姆身上的麻醉药发挥作用,陷入沉沉昏睡。
  “一切设备运作正常。”
  “病患生理机能正常。”
  “混种异血药剂準备注入!”
  “真是有趣的小鬼啊,年纪轻轻的,面临生死关头居然面不改色,彷彿已经看透了人生一般。”班萨·艾恩罗笑著对身旁的科学家说。
  那名科学家操控著仪器,头也不抬的说道:“那很正常吧,他可是海盗王子,肯定早就遇过大风大浪了。”
  班萨·艾恩罗说:“呵呵呵,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和他差不多吧。”
  “也许吧,毕竟你以前……呃……抱歉,我不该多嘴。”科学家紧张的改口。
  班萨·艾恩罗似乎不以為忤,自顾自的继续说:“假以时日,这小鬼必定能成长為一个强悍的海盗,奇德斯海盗团在他的领导之下,肯定能够重拾往日荣光,成為全宇宙第一的海盗团。”
  听见班萨·艾恩罗没有要怪罪自己的意思,科学家暗自鬆了口气,笑著说道:“看来您很欣赏他呢,老闆。”
  “这是当然的啊,这麼带种的小鬼可不多见。”班萨·艾恩罗说。
  科学家把注意力放回仪器上,随口说道:“那麼你是想和他拉拢关係,以便往日和奇德斯海盗团合作方便囉?”
  班萨·艾恩罗说:“我是没想到那麼远啦,只不过呢……如果奇德斯海盗团在未来真的急遽成长,那麼『天谴海盗团』的龙头地位可就不保了吧。”
  科学家操控仪器的动作戛然而止,转过头来看著自己的老闆,有些恐惧的说:“你这话是什麼意思?”
  “没什麼,只是我不愿意看见天谴海盗团吃亏罢了。”班萨·艾恩罗依就是那从容不迫的微笑,说道:“把血小板增生剂的注入量提高百分之五。”
  “但……但是……这样会全身血液凝固而死的啊!”科学家惊恐的说。
  “嗯,有道理呢,那就提高百分之十吧。”班萨·艾恩罗往门口的方向走,离开前拋下这麼一句话:“照我的话做,到时候我不希望看见这小鬼活著离开手术室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