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嫣蓉穿著一身淡粉红色的连身长裙,脸上掛紧张又开心的情绪,她双手端著盘子,一壶热茶和两只杯子,轻巧的端到客厅内,今天昊天突然来访,让两姊妹非常开心,好久没有见到这位爷爷了。
昊怜趴在长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看著电视上正播出的专门為神临策画的节目,看的津津有味的,双脚也不自觉在空中晃了起来。
“小怜,爷爷在呢,不可以这麼没规矩。”嫣蓉一边说著,细心的摆放好茶具,拉了一把椅子端正的坐在昊天旁边。
“呵呵呵……没关係没关係,小怜喜欢这样就让她这样吧!不用在意我。”昊天开怀的笑了几声,拿起了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来,凑近鼻尖细细品茗,“还是小蓉泡出来的茶特别的香,这股清香也只有妳泡得出来,唉,自从昊磷那样后我就很少来这,实在是……”
昊天神色中流露出了不捨的情绪,苍老的脸上,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一会,嫣蓉在一旁看著,赫然觉得原本伟岸如山的爷爷像是一堵随时都会垮掉的残墙,摇摇欲坠。
“不,别这麼说,小磷他……小磷他会好转的,我相信他為了自己的家人,一定会好好振作,爷爷想来喝茶也可以随时来呀!陪陪小怜,这样才不会孤单。”嫣蓉心急地说著。
“呵呵,好好,爷爷不担心,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常来。”昊天粗老温暖的手在嫣蓉手背上拍了拍,慈祥的容貌又恢復了些精神,让嫣蓉也放心许多。
“不过爷爷今天怎有空前来呢?”嫣蓉问。
“嗯嗯,等等会有几个重要的人会来,爷爷想在院子裡的凉亭接见他们。”昊天沉下眼皮,细细的品尝著茶水入喉的回甘,话虽然说得漫不经心,手却惯性的环抱在胸前,是昊天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有什麼事情不能在客厅内谈?”嫣蓉好奇的问了起来。
“照我说的做吧!这样也不会打扰到妳们姊妹俩休息,就像以前大人对小孩说的,大人说话,小孩子还是别听到比较好。”昊天笑了笑,婉转的语气中却带著一丝强硬的命令在。
“好吧……那需要帮客人準备点东西吗?”
“一样茶水吧,另外再拿两只茶杯来。”
当昊天负手缓步走出凉亭不久,一道焦急的身影就狂奔似的冲进了昊嫣蓉的家中,在门口便看见了昊天,急忙大喊起来,“昊老爷子!昊老爷子!”
“喔?你来啦!小林,进来坐吧!那边凉亭。”昊天伸手指了指庭外的凉亭,而来人正是林宗熹。
两人各自对坐在凉亭内,昊天倒了一杯茶在木案上缓缓推到林宗熹面前。
“啊?谢谢老爷子。”
“不用客气,等冷些再喝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应该不太习惯喝热茶吧!呵呵呵……”昊天喝笑三声,笑声中却有一股压抑感。
“呃……是这样没错,啊不不不,这不是重点,今天来是要……”打从一接到昊天要见面一谈的消息,林宗熹就穷紧张到现在,这下子看到了昊老爷子,反而更加紧张。
“别急,慢慢讲吧,磷儿的状况如何?”昊天问。
“昊磷他……他状况是不错,不过前天发生了一些大问题,不知道怎了,莫名其妙内臟破裂,好险紧急抢救下,目前没有大碍,也不会太过影响疗程。”
听到内臟破裂四个字,昊天原本还有些愜意的眼神突然肃穆了三分,脸色也紧绷不少,他突然看著林宗熹,心裡却起了不少疑惑。
面对昊天突然转变的态度,林宗熹也不知道该怎办才好,莫名打了个冷颤,像是做错事情的捣蛋鬼一样挺直了脊椎,如坐针毡。
“这……这个我们也查不出原因,但依照伤势来看,是受到不明的攻击造成体内暗伤,但伤势过大,超出我们可以理解的范围,倒是令人纳闷了,不过……呵呵,这个老爷子啊……我就大胆的开个玩笑,缓缓气氛,这种感觉好像在看武侠小说之类的,受到人家内功拍打,造成体内伤害,呵呵………好吧,我知道不好笑……”
林宗熹一忙赔不是,简直尷尬得不敢抬起头来,自己到底在说些什麼,连林宗熹都搞不清楚。
但也因為林宗熹没有抬起头,丝毫没看到昊天脸上的情绪变化,听到了暗伤和内功这两个词,昊天的眉头突然皱了一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皱起的双眉一舒缓,又恢復了平坦光滑的额头,彷彿什麼事情都没有似的,几秒后大笑了几声,有意无意的拍了几下木案。
“哈哈,小林啊!你这冷笑话还真是冷,不过昊磷没事就好,真是让我虚惊一场。”
“对不起啊老爷子,我应该把事情一次讲清楚才是……”
“以后替我好好注意磷儿的状况,若又出现问题,在第一时间上告诉我,现在通讯很方便,老人家身体硬朗,还承受得起这些打击。”
“好,一定照老爷子的话去办的,不过说也奇怪,手术后替昊磷做了些身体检查,却发现他身体比之前好更多啊!健康指数不知道多了平常了几倍有餘,我综合观看他的些机能倒是强健不少,不知道这是怎一回事,倒是令人很新奇。”
“喔?身体更强壮了?这小子还是令人讶异,看来是有些成果了。”昊天挑挑眉,听到炎宇的身体状况,眼神有些改变。
“唉呀什麼成果……不就是您老人家的孙子嘛!体质一定是遗传到了,难怪越活越健康!”林宗熹倒是有点諂媚起来。
“呵呵,小林啊!你这嘴巴还真甜,閒暇之餘倒是跟陆仁贾学会耍嘴皮子了。”昊天笑说。
“啊?!这个……嘿嘿……”林宗熹尷尬无言。
“好了,也不耽误你的看诊时间,今天就聊到这吧!”
“好,那老爷子多休息,宗熹就先离开了……不过这桌上怎还有一只茶杯,难道老爷子另外还有客人?”林宗熹问。
“嗯?这应该是嫣蓉多拿的,等等收起来就是了。”
突然,院子外传来一声冷哼,粗沙的声音有如铜鐘一般响亮,打断了昊天和林宗熹的对谈,“这只茶杯,就装我的茶水吧!”
一道黑影如白猿越溪,轻巧的跳进了院子中,来人气势汹汹,看向昊天和林宗熹的眼神带著兇恶与怨恨,尤其是双眼瞪著昊天时,那股浓烈的气势如惊涛拍岸袭去,但任凭他如何汹涌,却是拍打不动昊天这颗镇海神山。
“你……你是谁?!”林宗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脸上却突然一痛,不知何时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他伸手一摸,手指上全是血跡,“这、这……你……”
“哼,别来无恙林宗熹,林医生。”那人刻意将语气压的冷硬,瞟了一眼林宗熹后,便持续直视著昊天,气势上一点也不肯鬆懈,向一条绷紧的弦,随时会断裂似的。
“啊?!你不是昊鸿飞的……”
昊鸿飞三字一出口,惹动了那人的杀机,一个箭步冲刺,五指成爪,直接朝林宗熹的喉咙一握,像是抓著鸡脖子似的,丝毫不费力。
“你……你……放……手……”任林宗熹如何挣扎,完全无法移动到他的手臂,彷彿这隻手臂就是精钢打出来的,稳稳是一座钢製人像,打都打不折。
“我警告过所有人,不准提我大哥的名字,你这白脸,忘记了吗?四年前的火灾大概没把你烤熟,你应该很想再多重温一点记忆吧?啊?”冷言冷语间,虎爪增添一成握力,只要再出点力道,林宗熹随时都会变成一颗酱紫色的气球,啵一声,当场爆开。
“够了,放下他。”这句话,像是将军的命令,更像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口諭,使得那人咬牙间,不得不放开林宗熹,退回原位,阳光打在他的皮肤上,一块块的肌肉像是岩石一般,充满著无穷的爆发力。
林宗熹如获大赦,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氧气,他整个人差点被掐的脑细胞坏死,连脖子上都留下了鲜红的爪印,如同烙铁烙上一样,久久不能散开。
“哼,小心点林白脸,下次再不管管你的嘴,老子打爆你一口烂牙。”那人撂下狠话,“不过你这傢伙,為什麼来到这裡?哼,大概是当起了老头的走狗吧!哈哈哈!”
“我……咳咳……是来……告诉老爷子他孙子的事情……昊磷……啊……糟、糟了……”林宗熹一时意识未清,把昊磷两字说了出口,心裡立刻想到昊天时常警惕他千万不要将昊磷三个姊弟妹的名字说出口,这下倒是双方都得罪了。
“我……我……”林宗熹惊恐的看著昊天,想退几步,膝盖却撞到椅子,踉蹌倒下。
“唉……算了吧小林,既然他找得到这边,就表示这秘密也藏不住了。”昊天深深的嘆了一口气,对著那人说:“想不到你居然查得到这裡,我千方百计的想要隐瞒他们的存在,却还是……”
“隐瞒?哈,老头子,不,该说是我伟大的父亲,你觉得把昊家的人送到帝国大学读书,会查不出鸟蛋来吗?全国姓昊的人就咱们一家子,叫昊磷的应该就是昊璘那杂种的儿子吧?名字发音还一模一样,缅怀父亲吗?继承了杂种的名字,还真像您取名字的作风。”
那人不时冷嘲热讽,就算昊天心境修為在好,也不免一脸怒然,猛力的拍打在桌上,一大壶热茶就从口子泼了出来,满桌上都是湿润的痕跡,茶水不停滴落地面,场面安静的只有滴水声。
“既然你找到了,就表示我隐瞒不住了……你到底想做什麼,辰儿。”
“哼,不要叫我辰儿,我没你这种父亲,昊辰就昊辰,你这种冷血个性难道喊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