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旅团可以很暴力,也可以很亲民。
这可不是,一家靠近玛莎多拉郊区的旅店,库洛洛一下就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钱这回事,没什么好心疼,路上就随意找几个人捞了一下,收穫比想像中还丰富。
大概让幻影旅团在这耗上一年也绰绰有余。
和煦的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的背景,库洛洛依旧是靠在窗檯边看书。
也算是他个人癖好之一吧,只要有窗檯,几乎就能看得到优雅青年那白衬衫的身影。
跟他处在同一个空间的还有侠客,并非他真的很忠心,而是只有那个房间才有上网装备,团长说,不要在这惹事,而拉几条违规的网路线,很明显的跟这条规定相牴触了。
当一个听话的好团员也是有辛苦的地方呢,没办法,谁让他这条命在十四岁那年就半卖半送给库洛洛了。
放下手里的键盘,侠客走到另一扇小窗前,正好看见飞坦回来的身影。
不是去找人练手就是去找月儿吧,风的气息依旧瀰漫着青草的味道,很显然的是后者。
“唉。”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嘆气了,凭什么飞坦满面春风他是就闺中怨妇呢。
李悦、李悦、李悦,这摆明就是个不正常的名字。
当初他应该早点发现的,不然现在满面春风的估计就是自己了吧。
飞坦只是懒,但心细的很,习惯一下割掉别人脖子的他很容易给人一种大而化之的错觉。
若真是这样,审问或是必要肢解的工作,又怎么会落到他头上呢?
“团长……”出声,他一脸的烦躁。
视线仍停留在书里的世界,库洛洛沉着的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我们只要专心等待就好了。”
“团长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
“侠客,缇当初说了,以后在路上就当作不认识,你忘了?”
终于抬首,墨色的黑瞳似乎要将那明亮的阳光吸的一点也不剩,他话里意有所指:“伊尔谜跟西索也回来了,就在楼下。”
脑袋里转了不到一圈,侠客便明白了箇中意义:
“哦,知道了,谢谢团长。”真是难得的人情啊。
“伊尔谜,有生意给你做啊……”
团员轻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库洛洛无奈的摇头,神情看上去竟有些像溺爱孩子的父亲。
双眼寻找到被打断的地方,他毫不费力的随即沉浸在书里行间散发出来的神秘魅力里。
是关于灵魂的书籍,人是何处来,又将何处去,灵魂的归属最终又是流离到哪里。
世界上,原来真的有灵魂。
“Juliette”咖啡馆最近延后到了十二点才营业,念能力者并不是铁打的,他们四个亦是,尤其又有一个爱睡的老板娘跟一个爱睡的员工。
李悦很认真的考虑过要把白天的咖啡店收掉,毕竟当初是抱着宣传的心态开张的,只是为了吸引酒吧客人的一种手段。
只是,她终究是个心软的人吧,如果咖啡店跟酒吧是她生的双胞胎,即使照顾的身心俱疲,她还是不想放弃掉任何一个。
顶多就是间歇性营业,这是最坏的打算。
这样想着,她脸上又浮起了笑容。
那个每天点上一杯维也纳天鹅绒咖啡的客人也来报到,不过,今天的时间有些不对头,已经下午四点半。
端起托盘,来到桌前站定,想也不想的就在某个栏位划上一笔:“今天比较早?”
男人笑了笑,亲切里带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疏离:“并不是每次赌运都这么好呢。”
总觉得,这笑似乎有些熟悉。
是错觉吧,最近难道真的累过了头?
一日看板旁放着大型音响,播放不明语言的歌曲,有感情的曲子光是拥有旋律已足够,那股淡淡的哀戚与释然仿佛随着音符,也带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客人都已经习惯老板娘的怪异行为,奇怪的歌曲,奇怪的舞步,奇怪味道的咖啡。
久了就习惯成自然了吧,每件事都一样。
端上咖啡,李悦难得的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去,目光好奇的在他身上打量。
客人很淡定,拿起一份报,悠閒的享受起这份午后偷閒的时光。
几个女孩围着服务生喧闹,妇人神态温柔的为小孩逝去嘴边奶油的痕跡,男客掏出了烟盒,环顾周围后,却苦笑着又收了回去。
明明是赌城,”Juliette”却是舒适醉人的,仿佛大家都约好似,把最美好的一面保留给白天的”Juliette”。
耳边迴荡的音律很舒适,单纯的吉他和弦让人不住沉沦于安逸,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我能原谅,……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
“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
他隐约听到了这些单字,看样子,是首悲伤的情歌。
李悦再坚强毕竟还是有些女孩子情怀的,如果没有意外,她现在还是个在电视上看到喜欢的偶像还会像打鸡血一样尖叫的少女。
“喂、小姐啊,没事不要猥琐客人,璃宫忙的要断气了。”
从背后拎起李悦的衣领,bling觉得自己的脾性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磨练。
“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么,bling你口里一直说着死啊死的,吉不吉利啊,还有,该把猫夜从女孩子堆里拉出来了。”
这里的太阳很早就打卡下班了,泛着橘红的光像是中国陈旧的红纱灯,缓缓诉说古老而温暖的无声语言。
她细细看着bling耀眼的髮色,反射着夕阳,他整个人都被包围在光芒里似的,朦胧而不真实,犹如只是暂时存在的海市蜃楼。
有些恼怒的拍着自己的脸颊,要是这么多愁善感下去,自己估计都可以去写小说了。
扭头,李悦抽着嘴角的走进店里。
bling失笑,都二十二了还跟个孩子似。
收走客人喝完的咖啡杯,他顺道绕过最右边那桌,靠到其中一个短髮女人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便毫不费力的拉着猫夜离开,留下还在吃吃笑着的她们。
侠客真正的表情隐藏在伊尔谜精心製作的脸皮下,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微微的发颤。
很久没有这种心情了,必然结局的事情居然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范围。
记忆里,那个拥有桃花眼以及一身霸气的男人。
那时候他还是夜色一样的黑髮呢。
事情只要存在过必定会留下痕跡,哪怕再微小,不用奢望一把火就能将过去烧得一乾二净。
“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啊,bling……”
不带情感的从口里吐出这个名字,好多年,几乎都被他放在角落长灰尘了。
“离开。”
一道光划过黄昏的贪婪之岛,就像随即消逝的流星,不留一点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