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巧合何其多,真正能靠自己去解决的又有多少?
  人需要的到底是相信自己多一点,还是信靠上帝多一点?
  “我也认识一个bling呢,该不会刚好是同一个?”
  想若无其事的微笑,嘴角僵硬的线条却扯的我生疼。
  “如果要说特征的话,大概就是眼睛,内敛的桃花眼。”
  世界还真小,你说是吧?
  “我在想,如果你出手,让一个人变成味觉麻痺似乎也不是难事。”
  绝尘莞尔:“他为数不多的乐趣是吃甜食,而要折磨一个人,直接杀死他是最愚蠢的方法,你对他瞭解多少?”
  这就是人的无能吧,连保留自己最后一点尊严都显得如此困难。
  “就普通人知道的那些,bling曾经强了瞳枫不成,居然能让易少爷狠下心辣手摧花。”
  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绝尘语带双关的道:
  “呵呵,bling在綰緗楼甚至是流星街,都是公众人物,哪方面的功夫都是一流,跟侠客关係还算可以,起火那天,他刚好出了流星街做长途生意。”
  不到一秒的瞬间,绝尘眼里逆出了不易察觉的阴狠,又道:
  “能逃过是他幸运,但人不可能一直那么幸运,洛洛是这么跟我说,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bling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平静的接受,之后,就没人知道他的消息。”
  bling跟侠客是旧识、bling跟侠客是旧识、bling跟侠客是旧识。
  仿佛有很多事情都得到了解释,包括飞坦几乎三天一次的报到,并不完全只是为了一个目地这么简单。
  但我做了一个如同往常的决定,窗户只还没被捅破之前,继续忽略它的不完整。
  而人通常会选择忽略的东西,往往都不是美好。
  “不论如何,bling现在是”Juliette”的员工,不要动他,有了『异』,或许我还能跟你打平也不一定。”
  易绝尘就像一面镜子,在他身上,我们仿佛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他瞭解每个人的软肋。
  “人是很贪心的一个物种,对于身边有的都视而不见,偏要去追求那个未到手的,映月,你发现了么?”
  “……对于你的前半段,我毫无异议,但,我该发现什么吗?”
  “打个比方好了,你都这么爱护你的员工?”
  “就算换成璃宫或猫夜,我一样会这么做。”
  骗人、骗人、骗人。
  大概易绝尘也知道,我说出口的这句话是多么的荒唐。
  人总是在最危急的那刻才会正视自己的真心。
  易绝尘说的对,我总是对于身边的一切从习以为常到视而不见,我就是这样的人。
  以前是的处处细心的季影,现在是的跟我共用一条命的飞坦他们,当初对于感情的那份青涩,为何会在一天突然都消失?
  我们总是把爱情想的太伟大,殊不知,它其实也能比路边奄奄一息的小花还要脆弱。
  季影说的对,我已经不想再碰爱情这种东西了。
  而bling对于我,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对面的绝尘已经离开,只有桌上还洒着白糖的空盘以及bling异常冷淡的脸色告诉我,他曾经到来过。
  “猫夜,可以打扰一下么?”
  趁着人不多的时段,我不由分说把猫夜拖上了二楼的房间。
  拉好被我扯皱的衣袖,他脸上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人都被你拉上来了,我还能拒绝不成?”
  “我想问bling的事情,你们两个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吧?”
  “易绝尘早上来过,bling跟死人没两样的脸色你也不是没看见,如果老板娘你只是好奇,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猫夜表现出少有的严肃,大概我们这些同类都有同样的一种感触吧:
  伤疤永远就是伤疤,陈横在心口上,每想到一次便疼上一次。
  “可是我很认真,相信我。”
  猫夜垂下头,斜长的瀏海遮住了眼睛,看的出来是在思考。
  “人的信任是很脆弱的,不要让我在别人口里听到我跟你说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气,猫夜慎重的道。
  那的确是个很盘根错节的故事,牵扯到的人不只有bling,还有猫夜。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不是靠自己一个人就能撑完所有,你,我,他,这些加起来才是一个人的全部。
  有些事就是註定吧,不然,茫茫人海里,为何,人跟人的相遇会如此的巧妙?
  在猫夜还不是猫夜的时候,他是个杀手,当然,他也不叫猫夜,这只是一个在别人的聊天室看到的名字。
  而他那喜欢跟目标搏感情的麻烦毛病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初期的时候,他还是跟大多的杀手一样,一枪,或一刀就结束对方的性命。
  很多人跟他说过,他真的一点也不像杀手。
  喜欢追求街头时尚,喜欢逛街,喜欢粉红色。
  每次看到房间里多了一样粉色的床单或是地毯什么,他这样就能得到满足。
  这也代表他杀的人渐渐多了,今天在目标尸体上刻下的数字是152,离他的1419还有一大段距离。
  做着例行的保养工作,猫夜一点也不慌张。
  只要世界上存在的人类不低于一位,自相残杀这种事便永远不会停止。
  都说人类是万物之灵,在EQ这方面,恐怕连路边刻苦的蚂蚁都不如吧。
  在生物界,很少看见同类残生同类,而在人的世界里,已经从习惯成了麻木。
  充其量也只能算是高智慧的动物罢了。
  杀手这个工作看起来神秘,但,任何事情一成不变做久了仍然会感到无趣。
  他是一时兴起才想到要做杀手,而一时兴起的念头也特别容易就消逝。
  杀人有很多种方式,为了方便行事,大多数的同行总是用最快狠准的那一种,包括自己。
  “嗯……如果有个可以信任的同伴就好了……”
  抓乱自己那时还是褐色的短髮,猫夜嘆了口气,随手把枪枝丢进了箱子里。
  这天,他正趴在床上看家具型录,有一款浴缸深得他心,带着微笑把目光移动到了价钱那一栏上,猫夜差点岔气死在床上:
  “什么?这是抢劫吧?”
  用手指不信邪来回数了几遍,结果都是二后面加上六个零,这要让他干掉几个市井小民才够?
  当杀手生活过的确是优渥,但此刻的猫夜还没到能够挥金如土的地步。
  社会是现实的,现在才小有名气的他顶多就杀过几个董事高层,那种暗杀国家总理什么的还落不到他头上来。
  鬱闷至极的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胡乱哀号着:
  “我的浴缸我的浴缸,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这么折腾了好一会,他才撑起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走到巷口面摊,他懒洋洋的点了碗炸酱面。
  几乎每一个巷口都会有这样一个面摊的存在,老板穿着汗衫围着围裙,一张脸总是埋在腾起的热气里,一会下面一会切滷味,却永远不慌不忙的接待客人。
  结过帐,猫夜倚在墙边,淡淡看老板面带笑容的记下麻酱面一碗加蛋花汤,难得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每次看见你这样,八成又是想买东西了。”
  猫夜几乎是用抢的接过老板递出的牛皮纸袋。
  “现在的物价比杀手更要人命啊。”丢下这句话,他快速奔回家里。
  袋子里掏出的照旧是目标的照片与基本资料,以及一部分的报酬。
  当猫夜摸到报酬的时候已经开始不安定了,厚度,很厚,而其他部分便可想而知。
  心急的看到报酬金那一栏,天助我也,除了浴缸可以顺便买个洗手台能一起打折。
  在空荡的屋里大吼一会猫夜总算才记起该翻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三十几岁,长的挺俊秀,是女人会喜欢的类型。
  他有点搞不懂这个小白脸到底哪里比他的浴缸值钱了。
  拿起资料,是流星街的重要干部,难得的只贡献脑力不会念力的人才,平常身边跟着两个保鑣,一双苍蝇接近都要被除掉。
  期限是两个礼拜,如果在十天内完成则另有奖赏,可见委託人对这件事情是如何寄予厚望。
  猫夜不傻,大概也摸出了委託人的心理,请大牌杀手的风险至少比雇用自己还多了百分之三十。
  如果这次做得好,那他下半辈的杀手生涯绝对光辉了。
  人生是场赌局,要全部翻本就得付出相当的筹码。
  猫夜选择在十天内搞定他,虽然,他真的不怎么喜欢流星街这个地方。
  人才都有个特点,权、钱、性,总是特别贪恋其中一项,而目标则是沉沦在性里面不可自拔。
  流星街资源稀少,都是物以稀为贵,那种地方也只有一家,倒是让自己省了不少事。
  锁定了所有资料以及目标最常出现的时段,猫夜打开粉色的行李箱,拿出中型的狙击枪,带上两个弹匣,悄然无息的在接到消息五个小时后踏上了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