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那边的几天里,我完全不敢经过酷拉皮卡他们那房,丢都丢脸死。
倒是bling很欢快的跟酷拉皮卡报告着我们俩的近况,还有小杰跟奇犽的各种趣事。
他们俩看似南辕北辙,个性却意外和的来,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bling平常不是这么多嘴的人,或许是寂寞惯了吧,碰上可以倾诉的人,话匣子就没听他关起来过。
要走的时候,他硬拉着我去跟酷拉皮卡道别,我头低的很低,还是只敢看他的鞋尖。
“那个……咱们就此别过吧,身为一个尽责的GPS,总要回去履行自己职责的。”
“算了吧李悦,不会用的字就别用啊听起来多彆扭,还屡行呢。”
我懒得跟他吵,眼睛斜斜的一睨,只说了一句话他就乖了:
“你以后给老娘滚去睡地板。”
“……哪儿的话,谁不知道李悦最尽责了。”
你看,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酷拉皮卡,学着点,以后别变成他那样,娶了老婆要好好疼。”
我背对着他笑,他突然喊我一声,下意识的回头,还是那双歷风霜的蓝眼睛。
已经不是我们初见面时的那种天蓝色了,在这一年,他学会『念』,对付幻影旅团,又要应付我这只在两边游走的蝙蝠【註一】,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懂仇恨的少年了。
当人逐渐成长的时侯,会离过去的天真越来越远,没有谁是能永远保持着孩子心性的。
那双不再清澈的眼睛,多了沧桑,反而显得更成熟饱满。
我不好意思的对着他笑,他摸摸我的头,说,“小缇,我不会原谅幻影旅团,但是,我也不再恨他们了。”
他金色的髮丝在阳光下逆出一种很美的色彩,有点天使的味儿。
我突然想起了这么一句话:
一双脚踏在紫罗兰的花瓣上时,它将香味留在那只脚上。这就是宽恕。
我明白,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让步了,在我,以及旅团之间,取得一个最后的平衡。
“你知道么,”他又说,“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总是能把很彆脚的谎言说的跟真的似。”
“呵呵。”你知道么,当我说出呵呵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你妈B。
我那叫演技派好不好。
“那么,下次见了。”
“……嗯,下次见。”
谁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但,那不要紧,下次见面了,我们仍旧会像老朋友一样,轻轻的说声嘿。
“唷,小夫妻度假愉快啊。”
猫夜瀟洒的朝我们挥手,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店里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你认识了一群素质优良的……”
“的什么?”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太小声,我没听清。
他附在我耳边说:“优质牛郎。”
完全瞭解。
就跟你说他们只要不杀了看起来就是有为青年你就不信。
“那他们住哪?”
“店里。”
在我推开门的时候,猫夜这么说。
同一时间,我也接收到了众蜘蛛们的注目礼,全员到齐的那种。
“缇,回来了?”
“嗯,回流星街看你旅团的未来栋梁是否安好。”
当然,去找酷拉皮卡的事能略过就略过,没有必要再挑起争端了。
“”Juliette”谢谢你们的帮忙,还有……晚上煮一顿大餐吧。”
在这群人面前,我的确没什么好拿的出手的。
论念力,有BT,论速度,有飞坦,论脑袋,侠客在那摆着,论无耻,我身边就有一个,你让我怎么办呢。
“老板娘,那晚上怎么办?”
“璃宫,我们关一天的门会怎么样吗?”
她正好在对帐,头也不抬的就说:“事实上,就算我们关上一个月的门,收支上还是赚的。”
喔,太好太强大了。
“但是老板娘你下句话要说那我们就关一个月吧我就辞职。”
……幸好我还没有说出口。
璃宫把”Juliette”视为比她自己还重要的东西。
“Bravo,那么,我去买菜,晚上七点准时开饭。”
现在是下午三点,弄一弄正好差不多。
“我帮你拎菜篮。”这是侠客。
“我说先生,我应该还没有柔弱到连一个菜篮……喔,好啊,我这几天肩膀有点酸,麻烦了。”
侠客从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至少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看了看bling,他只是露出微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样就够了。
来到玛莎多拉附近的超商,我一边挑东挑西,侠客是个很好的厨师,在食物新鲜度方面,他比我还在行。
“我真的搞不懂欸,包在保鲜膜里的鱼我怎么看都一样,为什么你就是知道?”
“这个么……这就是流星街居民的直觉了。”
“又不是玛奇,哪来这么多直觉啊真是。”
走到调味品区这块的时候,他拿起咖哩包,说:
“月儿,你还记得么,在流星街的D区市场,我们也是每天来买菜的。”
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我与旅团相处之间最愜意的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只是平淡。
当你经歷已经够多,才会懂得,平淡其实才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我以前也是血气方刚的,什么都不想只想干掉库洛洛。
若换成此刻的我,我才不会这么找抽,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打哪来这么多的勇气跟旅团对着干。
“怎么最近每个人都跟我说着以前呢?”
侠客正比较着两包盐巴间重量,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总觉得你变得很多,怎么说呢,有眼色了?”
“我知道,换做是以前,我哪管你,早跟bling来买菜了。”
“是啊,你就是这么一个没眼色的人。”
其实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当你失去了以前的一些什么,就会变得更加世故。
事故并不是个不好的改变,至少能够在生活上过的比较顺利。
但心理上就不一定了。
“飞坦跟库洛洛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吧?”
Ohmygosh……那跟我没眼色有什么鸟关係?
“……他们都跟我说了,我再脑残也知道。”
并不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只是,穿越定律嘛,三大美色、两大有为青年是基本,其他角色视情况而定。
“andthen?你下一句该不会是,其实我也是,不要管bling了,今天我俩就带着这一袋食物私奔吧!”
侠客抱着两袋盐巴突然不可抑止的大笑起来,幸好G˙I疯子本来就多,居然没引来多少人侧目。
“你想多了吧,哈哈哈……”他抱着肚子蹲了好一会,令我十分无语。
我看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便自行去柜檯结帐了。
柜檯小姐报了一个价钱,我递给她一张卡,那是GPS专用的,可以销帐。
“等等有个男的会拿着一包盐巴,不要算他钱,那是我要的。”
“不好意思,销帐卡只限本人专用。”
“喔,好吧,那就随便他囉。”
我在超市门口等了几分钟,侠客终于拎着一包盐出来了,表情非常之欢乐。
“你有带钱?”
“我们是盗贼。”
喔,对,他们是盗贼。
他说过要帮我拎菜篮,于是那五个装满食物的大袋照着约定都落到了侠客手上。
使唤幻影旅团成员的感觉还是一样爽。
“所以,笑够了,你要说的话还没完吧?”
他倏然回复平常那脸装出来的正经样,但总觉得他这次的严肃是认真的:
“这样说吧,我们真的不太懂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只要跟那个人待在一起感觉很自在,就足以构成在一起的条件了,我们不会否认,你是个很容易让人感到轻松的存在。”
我没有忽略过他口里的我们,飞坦,库洛洛,以及侠客。
跟一般人比起来,他们要的其实很纯粹。
只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在就够了,不看背景不看年龄不看长相什么也不看,这才是爱本来的面貌吧。
“所以这对我是一种称讚么?”
“算是吧,就算你再怎么变,白痴的让人很无奈这一点依然,甚至还有点进步。”
“哪里,你讲话也越来越毒了,小心哪天被自己的嘴巴给毒死。”
“哈哈,彼此彼此。”
太阳下山了。
他们说的或许是对的,来到猎人世界的这两年多里,我度过了无数个傍晚,总不能还是当初那个疯疯癲癲的我。
我的成长,旅团也负起了很大的责任,说我是被他们养大的也不为过。
现在已经是过年了,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
在我心底,他们一直都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