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少数日子是在外头果腹,或因执行任务没空吃饭外,旅团的三餐伙食附宵夜,通由飞坦和侠客一手包办,偶尔,库洛洛心血来潮,也会秀一小手,做些简单的菜色。
  当然,这件事是题外话。
  正题差不多是:由于当二代阿基师的缘故,有很多小型的任务,两人无法参与,在此深表遗憾。
  但从有天团长注意到了位个性怪怪的女孩,并决定把她拎回家后,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落到了女孩身上,替代了他们。
  奇怪的,女孩从不过问旅团全体出去是为了什么,而身上未何又会展染上血渍,只是在他们回来之时,餐点会特别的丰盛。似乎明白,他们做的是如何消耗体力。
  然后,女孩眼底会有一秒不到的时间,是哀伤的,却也立刻恢复平静,但又怎么瞒得过幻影旅团?
  或许女孩早就明白了他们的身分,只是不说破,让彼此都能保有空间,他佩服女孩的是,能在幻影旅团的基地内还不畏惧大家脸色的勇气,或者,是那股傻到近乎愚蠢的天真。
  当初,他是反对她留下的,他清楚记得。
  一日,木大小姐睡到了日上七八竿,摆明今日公休,两人认份的重操旧业煮起来,鲜嫩的绿竹笋在侠客挥的几乎看不清的铲子下散发阵阵清香,飞坦在旁切着菜,装作不经意的随口提起:
  “如果想让一个很像三岁小孩的十九岁女孩开心,你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很明显,他说的是那正在房呼呼大睡的人儿。
  喀鏘!刚刚有如神速般挥动的锅铲华丽的摔到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但侠某浑然不觉,用着地球看外星人的眼神望着身旁伙伴:
  “飞坦,你昨天出任务被富兰克林的念弹打到不早说一声,玛奇可以马上处理,你看现在,脑袋来不及救了,出现了人格分裂症…”
  斜睨了侠客一眼,他冷冷开口:“你是白痴吗?被他念弹打到我还能在这煮东西就是了?”
  侠客头顶黑线不知几条,这根本不是他的问题好不好?
  那个飞坦欸、那个就算林志玲脱光光站在他面前也不为所动、那个冷酷无情跟自家团长有得拚的飞坦要讨月儿欢心?
  这念头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从头到脚全抖了遍,好吓人阿这。
  小小厨房气氛突然变的怪异起来,侠客想着是要两肋插刀帮他一回,还是要当他梦话一场算;飞坦则念着要怎么堵住狐狸这天然广播器的嘴巴,搞的众所皆知他准会发疯。
  最后一道端上桌,飞坦上楼去催促女孩吃饭,她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重,得提前。
  踏出门前,他对着身后的侠客表示谢意:“就当我没说过,我想我还是去询问团长的意见比较好,毕竟…”他刻意拖足了长音,笑道:
  “你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嘛!”
  话落,某只笑面狐突然僵硬在厨房,石化作用完成。
  刚成功石化人的飞坦心情愉悦的晃着,经过二楼的阶梯,他脚步莫名停下,感觉…琴房有事等着他。
  悄然的移动到目地,门只是虚掩,悦耳的旋律流入耳中,到心底。
  女孩显然的是在弹奏,明明是适合温和曲调的钢琴,全在女孩的刻意演奏下成了跃动着急而轻快的音符,难得,他知道这首曲子。
  是女孩最喜欢的五月…什么来着创作的,叫…开天窗?
  有次旅团聆听着她弹奏,小滴就曾问她,既然喜欢轻快的旋律,为什么不用吉他?
  女孩笑着摇头,说她不会。
  那时侠客插了句,是不想学还是懒得记那么多指法?
  人儿解释了原因,因为季影说不行,理由她自己也不知晓。
  他说不行,她也作罢,反正她会的乐器之多,不差吉他那一项。
  但飞坦猜想,那个叫季影的,是否跟自己看法雷同?
  女孩手要长了茧,可惜。
  因为女孩有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
  他没见过季影,但他知道他对女孩很重要,女孩口里常提的、心里常想的,都有他。
  那个听起来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承载着女孩所有泪滴的男人。
  一瞬,他突然闪过了念头:有天,承载女孩所有心绪的臂膀,希望会是自己的。
  “是谁说半夜不能吃便当,是谁说彩虹不能长头上?是谁说蓝色就代表忧伤?你看看天空和海洋…”
  俏皮的歌声充斥在琴房,迴荡。
  何谓余音绕梁三日?这般就是了吧?
  如此轻快的旋律,仿佛天生就为女孩而存在。
  她,不适合哀伤。
  飞坦望着那身影,宠溺一笑:真不想打扰到她兴致呢,等等端饭去给她好了。
  不多作停留,飞坦脚步比来找她那时更轻快了。
  待大家酒足饭饱,飞坦像个餐厅服务生似的端着餐盘往琴房走去,侠客在后头叫住了他:“哪,给你跟月儿的。”
  接过,是两张主题乐园的门票,日期则是明天。
  “用电脑黑来的?真是辛苦了。”
  “嘿嘿,小事一桩!别辜负了我的心意阿~明天带她去吧,她会喜欢的,还有
  ,对月儿体贴点、细心点,她点头你就别摇头,唐太宗为博贵妃一笑,不惜从远方每天差人送新鲜的荔枝,这种心态,你记着,知道吗?”
  飞坦抬头,因为侠客不是很低,他用前所未有看待『人』目光瞧着侠大狐狸,心想这个脑里只有$$的小孩(?!)终于有所成长、为别人着想了,欣慰至极。
  侠某人默默接下了他的讚许,徐徐开口:
  “我们都是旅团的一份子,有难大家想办法嘛!只是…”他突然瞇起眼,计算光芒一闪而过。
  “嗯?”他等他的下半句。
  “盗贼爱财,取之有道,报酬的话影印费十万戒尼、精神费一百万戒尼、电费一万戒尼我打过折了。”
  他无言,他是不应该对他刮目相看才是,他的错。
  等到侠客成了史上第一颗在白夜绽放光芒的星星,飞坦也进了房间,在旁观赏着女孩不甚优雅的吃相,顺道当面纸补给站。
  为了避免女孩听到时太过讶异而噎到还呛到,飞坦选了个时间点简单明瞭说出目的:“明天,游乐园,侠客给了我两张票。”
  呃…就算心臟训练的再强,她还是不住瞪大眼,飞坦在邀她去游乐园?
  “是…有摩天轮有旋转木马有云霄飞车有鬼屋的××游乐园?”
  “对,就是那个。”
  他有点冏,难不成还有第二种游乐园?这小脑袋到底都在胡思乱想个啥?
  “我跟你?”
  “嗯。”
  女孩露出思索的表情,跟飞坦去游乐园哪…
  “好阿!明天几点?”
  没料到她那么快答应,他呆怔了会:“呃…明天我叫你起床好了。”
  “嗯~不过侠客怎么会有××乐园的票?不是当天贩售?”虽然想也知道怎么来的,但还是忍不住要刁难飞坦。
  于是飞坦只好开始说起,他跟自己姨婆的姑姑的外孙的姪女的媳妇的女儿刚好遇到,就给了他票的故事。
  女孩长长哦一声,还会想理由阿?
  看在飞坦那么可爱一点的份上,偶尔黑别人的东西出去玩玩她也可以当作不知道的。
  房门外,蜘蛛们各怀着鬼胎,连同库洛洛,开始下注:
  “成功抹吃乾净,一千万。”这个,自信满满,好似$就在他眼前挥手。
  “还没吃到就被发卡,三千万。”这只,气焰比上面的更强,下手更是豪迈。
  “啥事都没发生,嗯…四百万。”显然这位仁兄不太有自信,但少少输也可能少少赢,赌了。
  明天阿明天,希望是个好天气。
  游乐园理当是人声沸腾、某高处的尖叫声不绝于耳,这时才让还昏昏欲睡的羽缇打起精神,直嚷嚷着要玩这个还有那个。
  飞坦只是安静的陪在身旁,玩遍羽缇想要玩的游乐设施。
  看她进鬼屋而尖叫,他握住她的手,让她有了安全感;
  看她重复的想坐云霄飞车却又小声嘟囔着脚痠,他恶狠狠瞪前面人一眼,瞬间杳如摩西开红海;
  看她饿的不顾形象大啃佳餚,他主动每隔几分钟去拿她爱吃的菜,怕她饿着;
  看她坐海盗船会头晕,他黑了包晕车药,要她待在长椅上,好好休息:
  看她坐自由落体太多次而导致脚步不稳却还想逛,他当起她的代步机,扶着她看晚上的吉祥物游大街,当然,位置是最前面;
  一切,只宠着她。
  天空换上一袭黑衣,上面繁星点点,带着小孩的长辈们陆续离开,大多数的爱侣们继续留下,细细品嚐着和白日不同的甜蜜。
  “还想玩什么吗?”
  飞坦问着努力在看导览手册的羽缇,知道她再看个几十遍,都会记不住出口的方向。
  勾起笑容,羽缇指着佇立在前方的摩天轮:“吶,我们去坐那个好不好?”
  “你不累阿?”
  “摩天轮又不会发生状况,去嘛!”
  “走吧。”反正他一开始,他就不打算拒绝。
  待摩天轮缓缓升起,羽缇笑看着逐渐成了缩影的游乐园,语气兴奋的跟个孩子无异,“飞坦你看~这样看真的很漂亮!”
  “嗯,但比起今天的天空,还是逊色了点。”
  闻言,羽缇目光随之移到了闪烁的星空,样子美丽的令她窒息:“真的欸~在我们那里已经看不到那么多繁星了。”
  等她看个够,飞坦才缓缓开口:“知道为什么我要和你一起来?”
  “咦,不是说那个谁谁谁给你的?”
  他这样问,简直是白搭,毕竟某位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神经大条,就算一枚求婚钻戒放在她桌上,她也会以为是别人给错的。
  “不是。”
  要换别人他早就秒人走了,哪来功夫跟她瞎扯那么多?
  “那…是什么?”
  飞坦忍不住皱眉,到底要怎么说,才不会吓到她?
  该死他没问侠客要怎么跟别人表白!
  “…缇,跟着旅团,还有我在一起,你觉得如何?”
  这是他能想的出的最大让步,她再听不懂,他真就没輒了。
  “蛤?好阿!”
  她答应了,但飞坦…放心不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阿,就…”说到这,羽缇脸有些緋红,“你问我要不要当你女朋友嘛!”
  季影说过这种话,每每,她都说他在唬她,不信。
  不是她真的笨到什么都不知道,而是不想去面对拒绝的尴尬,所以选择才装傻,但对这只矮她三公分的男人…
  她点头了,因为飞坦给了他一种感觉。
  一种全世界黑帮都拿枪口朝着自己,他都会帮自己挡下的安全感。
  飞坦笑了,和羽缇面对面的相视而笑,在唇覆盖在彼此之前,她低声道:“你跟我一样高了吶。”
  “以后会更高,如果多吃你煮的东西的话。”
  热度从对方的唇逐渐传来,让两人都有些意乱情迷,羽缇眼神迷离的眨了眨,映着月色,比平常更为动人。
  话声渐细,他的吻,移到她不知何时裸露的肩膀细碎落下,烙着朵朵红花。
  手环着飞坦的后颈,羽缇瞇起眼享受,束着的双马尾突被解下,漆羽似的髮如瀑布般散落,看的他有些痴迷…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这用在眼前的美人身上,再适合不过。
  “客人,欢迎下次在光临。”
  时间仿佛怎么用都不够,即使摩天轮已经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旋转,终究还是到了终点。
  为羽缇整理好衣服,他开玩笑道:“不如再搭一次,嗯?”
  她瞪了他一眼,却不见怒意:“淫贼。”
  飞坦实在很想回她句,自己本来就是个贼,但想想,作罢。
  “对了,我觉得刚刚的服务员声音有点耳熟…像是玛奇,是错觉吗?”她问。
  “嗯…是幻觉吧?玛奇哪会在这?”
  “如果我们添了个宝宝,你想团长会怎么样?”
  “他脸会黑掉吧?”
  光是想那画面,她不禁摇头。
  “那晚些好了。”
  “飞、坦!”要调戏女人也得有个限度。
  “是是是,息怒,回家?”
  在两人步出游乐园同时,旅团其他人一脸哭丧着看着手中支票,等会,它就不是自己的了…
  库洛洛伸出手掌,一一接过大家的筹码,动作优雅不过:“吃到一半被迫停止,五千万。”
  本来欲哭无泪的表情又更僵了僵,果然,能当上幻影旅团的头,连下注都能赢成这样,身手果不凡。
  今晚,库洛洛进帐三亿五千万,明早找个理由砍尾数给飞坦羽缇花去,余额三亿。
  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