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洒忽略我古怪的表情,侠客稚气的娃娃脸上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让他看起来更加像个孩子。
“曼特斯家族阿,几年前曾经和团长交手过,团长那副耳坠就是他们代代相传的传家之宝。”
“交手?”
侠客用的词是交手,是两方面都主动的一个词。
“是阿,交手,因为团长被限制了念能力,对方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是打平了,但受了还算不轻的伤。”
斜眼,睨之。
“别这样看我,那是以团长私人的身分去交手的,我们没理由去干涉。”
点头,了解。
“呃……所以库洛洛戴它是因为它是宝物而不是……他觉得那很漂亮还是什么的?”
“……嗯,大概…吧…”
那一大串沉默的删节号代表着什么,大概跟我心中是同一种意思。
大概我们潜意识里都还是抗拒某人的品味扭曲的异常的事实吧。
原来幻影旅团的审美观还没到人神共愤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说,大哥阿……”我凑上他耳边,极小声的说道,“你不觉得,你们团长戴上那个,嗯…很像暴发户么?”
“阿?暴发户?”
我看他似乎挺努力的在脑里构筑那幅画面,没过几秒,某人扶墙颤抖去了,还带大口喘气那种。
“是不是,刚发跡的土财主?”
我在旁气定神闲的再补一枪,别问我为毛没笑,昨天晚上有没有觉得猫叫春叫的特别古怪?别惊讶,那是我的笑声。
但事实证明,某人就是那么的有笑料,我再度被自己雷倒,抱肚,笑趴在地板,滚地inG。
“阿啦啦啦啦库洛洛是土财主的啦~哈哈哈哇喀喀”
我和侠客的笑声交织成了WS交响曲,迴荡在狭小的房间里。
“嗯,缇,谁是土财主?”暴发户的声音,不慍不火的,却能让人寒毛倒立的那种。
“侠客,你干麻?以为叫我一声缇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库洛洛?你也想发跡不成?”
早停止演奏的侠客笑的尴尬,指了指我身后,“月儿,这次,真的,你的土财主。”
妈呀,这话真够惊悚的。
“What?Areyoukiddingme?”
一个转头,正版的头上有个地图记号的库洛洛笑的也是风华绝代巧笑倩兮,只是略逊我一筹。
他俯瞰着仰躺在地上的我,一副土财主巴不得用钱砸死我的表情,当然,装的。
“没想到,我在缇心中,价值居然那么低廉。”
是阿是阿你也知道,活像刚发跡的土财主巴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很有钱,净买些粗财粗气的东西往身上挂。
但,我敢这么说吗?
当然不敢,当你强势不过别人也只能奉承:
“不不不,洛洛哥这误会可大了,是东西俗气不是你俗气,你是池里的那朵莲,而这些俗物更衬托您的气宇轩昂阿我说!”
嗯,人为了自保能够狗腿到这般田地也是挺令人唏嘘的其实。
“缇还真是狗腿。”
“哪儿的话,您喜欢就好。”
真是够了。
“别趴了,我有正经事要说。”他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拉起,而自己则倚在墙上。
我还在整理略显紊乱的头髮,只觉得好笑,“您老跟我说的话哪一次不是正经了?干麻还特地的强调?”
“因为这次特别的重要,是有关曼特斯家族。”
“呿,那个卖咖啡的曼特寧!”
“是曼特斯。”侠客纠正。
“呃…所以,我该不会真的要去跟那个啥的……来个半路认亲戚吧?”
他手指轻弹着纸张,轻松的,“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让你假扮,而是替代,反正你跟她长的很像。”
“所以……你要我混进曼特寧家的目的是?”
“月儿,是曼特斯。”侠客再纠正。
“不要吵,都一样。”
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连侠客都不禁打了个哆嗦,而事情的正主儿仍然只是微笑,“缇,有个东西,需要你才能拿到手。”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少我瞭解库洛洛的表面,他并不会像肥皂剧般恶俗的要我永远在旅团,或许潜进卖咖啡他们家就是我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拍手,痛哭流涕,洒小花,老娘等这天等的多辛苦阿。
“嗯哼,那你说吧,我也得好好熟悉一下我家族的背景故事才行。”
我自嘲的笑一笑,又重新趴回椅子上。
“呵,这次那么积极哪?”
他从身后掏出一本厚重的歷史书,摊开其中的一页,上头的图片正是他耳上那土财主的耳环,但却有两对,清新活泼的浅蓝,深沉稳重的湛蓝,而库洛洛拥有的是属于后者。
“曼特斯是相当古老的家族,相传百年前第十四代家主到东方某古老部落去旅游时遇到她后来的妻,而她是那个部落当年的神女。
每到了丰收后的时节,那些被挑选的神女将全数以血祭祭祀他们的丰收之神,而她却在那个古老的部落里显得特殊,她不相信神祇,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血祭前一晚,她拿走了神坛上部落世代供奉的宝物,也就是那两对耳环,交给了曼斯特做为酬劳,趁黑离开了部落。
后来他们结了婚,因为纪念,从十五代开始,以后每个孩子都要以东方的风俗命名。”
故事在这里就结束,我实在受不了侠客看我的那种眼神,BS谁阿你!
“欸、不要这样看我,咱女希族可不来血祭这一套的!也没有神女这种阿哩不达的东西,更没有所谓的宝物被盗走!”
眼尾突然扫描到手上的项鍊,心虚无视之。
女希族的神保佑这条项鍊是木羽缇光明正大带出来的。
“阿哈,是这样阿……”某人乾笑,挠头,然后望天。
把目光移到他耳朵上那副,心里不好的预感在翻腾绞动,“你…该不会…是要我把另一副也搞到手里吧?”
点头,库洛洛纤长的手指移到了书里的某一段上面,“上面记载,这两对遭窃的耳坠拥有能隔绝世上一切能量的能力。”
“……这种骗小孩的鬼话,你也信?”
库洛洛并无反驳,有种机车老师在对付白烂学生的从容,“『念』本身的存在就是种离奇,你们女希族的『异』何尝不是?有别种能量存在也不无可能,再者……”他顿了顿,眉宇间夹着深沉,“当初我下手的时候就领教过这种力量了,耳坠半径十公尺,念力完全失效。”
这句话的潜台词,我怎么听怎么像是这样:
咱『念』无能就换你的『异』上阵,偷得来很好偷不来拉倒,顺便你也别回来了在那留着咱还少张嘴吃饭呢!
穿鞋他爷爷,我也太悲催了吧?
“我还记得,团长单枪匹马对付那些又枪又砲的,回来养伤养了一个月。”某人乐不可支。
“咦,銬夭阿你居然没死?”
库某人淡然一笑,“缇,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付那些人要用到『念』吧?”
真他丫的,这廝肉身去挡子弹居然还没死成,真TNND的BT!
旅团的标记该换了吧,打不死的十三双脚小强如何?
“所以,总结?”
“明天就可以出发,详细状况晚餐后我再说明,飞坦……应该弄好了吧?”
“那我等等再下去,给撒尔说的故事还没完呢!”
拙劣的谎言,对库洛洛而言,并无拆穿的必要。
“好,等你下来。”
门被他带上,余暉落日穿过了半掩的窗户,色彩显得迷离,被拉长一条条的影子,摇曳模糊。
夕阳无限好,只是,接近黄昏了呀。
我转身过去,而从头到尾安静的像是不存在的撒尔则是继续他最擅长的事情,倾听。
“啦啦啦,你亲爱的小缇姐姐被下逐客令了呢。”
不,这是我家欸,是旅团鳩占鹊巢才对。
“那……”
我打断他。
“如果你小缇姐姐很LUCKY的没被发现是个A货,我就说服曼特寧的人让你也过来一起住,可以每天喝咖啡喔。”
“我想……”
再度打断。
“如果你想跟着旅团其实也行,十年后,管你是干架知识厨艺通通都拿手,要知道,现在这样的好男人是打着×光也很难找了……”
“姐姐,你的眼睛在滴水。”
这次我再也没有话能打断他。
那个永远那么贴心的撒尔,永远让人感觉不到尴尬的撒尔,永远让人放不下捨不得的撒尔。
把面纸盒推到我面前,他说:
“如果要我选择,我还是会跟着姐姐的,虽然你功夫没芬克斯好,针线活没比玛奇姐姐行,身材比不上派克姐姐,心机没侠客深,逃跑速度也没飞坦快,脑袋也没比库洛洛聪明,我还是想跟着你的。”
后来,小撒尔的声音渐渐彆扭了,也就七岁这么个孩子,七早八早就变的不坦率了我说。
“是是是,那就委屈你跟着一无事处的小缇姐姐了。”
“嗯。”
“还嗯,我哪里一无是处了?”
“姐姐可以继续一无是处,我可以养姐姐。”
“你?你要干麻?怎么养我阿?”我嗤笑。
“总会有办法的,如果旅团不要你,还有我。”
……
“谁给你养阿,多丢人真是。”
“姐姐你的嘴角快裂到耳根上去了。”
“你屁!”
这是安慰吧?好吧,就当作是好了。
算了算了,咱一向不走孟姜女的苦情路线,破罐子破摔。
抹掉泪,你看,又是个开朗乐观人见人爱没大脑的NC(註一)一个。
“好喇,下去吃饭吧,本日目标,吃垮旅团,吃死飞坦!”
走到楼梯口,我突然想到件事,对我家亲爱的一个语重心长:“亲爱的Itellyou,我至少做菜跟他们是平起平坐的,毯子是专职取暖拿来盖,不是用来生火煮饭的我说。”
瞄了瞄下头,好极了,居然半个蜘蛛影都没见。
根据那个啥见鬼的穿越定律,每当我说完某人的坏话,那个某人永远是立即出现在我身后的,真格老子的穿越命。
既然人没出现,表示我终于不用继续和他们纠结了,真该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嗯,破罐子破摔。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