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契约的手卡在半空中,我递给谁都不是。
脑筋动到旁边当雕像摆饰的伊耳谜,我把契约书交给他,“这你家,你比较熟,你处理。”
老爷爷豪迈的笑了几声,颇有种笑傲江湖的味道:“嗯,丫头,你脑筋动的挺快的,在不确定选项的情况下,把事情交给第三者处理。”
谢谢夸奖。
难得谦虚的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席巴不疾不徐又挑出几个缺点:“反应太慢、警戒心太松,很容易没命。”
……算了,果然一家人都是毒嘴。
“是,以后我会注意,这份文件请两位看过之后签名,这样就可以了。”
然后我就能拿着猎人执照混吃混喝混玩……当然还有做正事。
看也没看,两人豪爽的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签名落在纸上,我宝贝似的把它们收起来,一脸期待的望向某人。
“我的。”伸手。
伊耳谜挺乾脆,将一张红色上头还打一个×看起来有够像成绩单的卡片放到我手里。
宝贝的看了看,拍了拍,吹了吹,我把它放进口袋里。
“若没事,我想先告辞了。”
柴火互相碰撞的声音带出种压抑之感,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好吧,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What?还有阿?”
算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你的念力是跟谁学的?看起来不像是自己开啟的。”
呿,就别拐着弯讽刺我没危机意识了。
说实话还谎话?
说实话,万一找人对证我玩蛋;
说谎话,万一被揭穿,我准备穿去绝命终结站。
不管哪个,下场都不太好阿……
我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能犹豫,伊耳谜出乎意料的抢先帮我回答。
“跟库洛洛学的。”
“库洛洛?那个库洛洛?”席巴探究的眼神锐利的扫射过来。
“对、对啦,就那个,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西……是鲁西鲁!”
几乎被那视线冷冻的快结冰,我居然连某团长的姓氏都喊错了。
有点佩服他,讲别人八卦还能面不改色的:“旅团其中一个成员西索也很缠她,她对幻影旅团,有一定的价值在。”
恐怕连根毛都算不上吧?连用来当人质的价值都没有。
还有,那只叫缠吗?根本就狗皮药膏一块贴在那,想甩也难!
西索也真是,身价啥时贬那么低了?
伊尔谜连一块两毛五的情报费也不屑拿,就把你给出卖了。
“这样,丫头,打电话给库洛洛。”
“咦?”
“他欠了我们家几千万,还没还。”
干我啥事?干麻非得淌这淌浑水阿?
“我……我、忘记了他的电话号码。”
我可是很诚实的,不要这样看我。
“我有他电话,我打。”
面无表情的伊尔谜,骨子里真是黑的可以直接当6B铅笔用了。
我他××的,库洛洛你杀人就一等一了,还需要僱用杀手吗?
我嘴角抽风再抽风,万般的不情愿,接过了电话,按下了通话键,还有扩音。
即使我希望这里断讯一辈子,库洛洛还是在响不到几声的地方就接起了电话。
“伊尔谜,稀奇,你会打给我。”
很久了,没听到他的声音,让我怀念了。
或许,这是所谓的雏鸟情结,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批遇到的人,就是蜘蛛,所以,不论他们所做所为如何,不论他们对我好或残忍,我都註定离不开。
“呃……让你失望了,是我。”
“……缇。”
难得的,库洛洛会沉默这么久。
“那个,伊耳谜说,要你把欠他的几千万快点还一还,不然明天开始,算利息了。”
只是隔着话筒,我却全身都在微微发抖,恐惧,或喜悦,不知道。
“你在揍敌客家?”
“……嗯,不过很快就要走了。”
“待在那里等我,顺便告诉伊耳谜,钱,我亲自去揍敌客家奉上。”
……什么时候那么懂礼节了,我都不知道。
“那,丫头就留下来,等库洛洛那小子把钱奉上好了。”
一定是故意的,一群贼老头。
看看四周,想想我的未来,我确信了一件事:
我,神山映月的人生,就是由一叠的餐具,加上一打不止的茶具堆叠而成的。【註一】
我无言、我杯具、我……
该死的,我想不到任何形容词来描述我现在的惨况了!
总之,如果我在不想出什么对策,蜘蛛VS.窟卢塔遗孤大战可能两天后就要在揍敌客家开打了,而我能想对策的时间,只有两天。
“别发呆,我带你去房间。”
走神了,连他什么时候站在我面前也不知道,揍敌客家的人,走路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里的磁砖,应该是特别设计过,就算我走路的脚步再轻,地板仍发出沉重的嘎呀声,尤其是在这偌大的空间迴响,显得更为突兀。
“到了。”
他停下,我毫无预警的撞上他宽阔的背部───我第一次庆幸自己长的不高,要是再多个几公分上去,我脸上大概就多几个钉子洞了。
这衣服,穿着杀人两相宜,既又省钱又减省成本,不愧揍敌客家来的。
“噢,痛……”
即使逃过了一劫,这家伙的背却硬的跟钢筋铁骨一样,让我有股冲动想跑到镜前,看看我鼻梁塌了没。
他蹲彽,到可以跟我互相直视的高度:“跟你警告过了,不要发呆。”
他的气息,是热流,缓缓拂过我脸颊。
原来,他身上还有处地方,是温暖的。
“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冷血的人,连吐出来的气,都会是冷的。”
他好像有些头痛的样子:“这就叫迁怒吧,那可是爷爷做的决定。”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爱迁怒,谁叫你姓揍敌客,”
“随便你,我的房间就在那扇没打开,有事敲一声就好。”
吾一定睛,吾操。
这房间很大,该有的基本配备一样不缺,不该有的也差不多齐了,但左边墙壁上却有着一扇门,意思是,我将要和伊尔谜,在相同的天花板下度过两个晚上。
“这算是什么,变相的监视?你该懂得,我没有任何能力能逃的出你家的防卫系统。”
微慍,我有了想狠狠大声问候伊尔谜他老爸老妈爷爷奶奶的冲动。
东西微裂开的声音传来,念力者就是这点不好,飆念压的时候,总会让身旁的东西遭殃。
“你的能力告诉我,你可以做得到。”
“你还挺了解的。”
我的转移术是可以做到,但很累人,酷拉皮卡他们还在这里,我不能、也没那个本钱去冒这个险。
我抬首,那张漂亮的脸,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但却很浅很浅的,表现出伊尔谜的坚定,和一般人不同的淡定气质。
“算了,你良好的家规应该有教育你,大半夜,不要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我要睡觉。”
他没有迟疑,回到了他房间,带门的动作很轻,很绅士,只不过,人品很混帐。
床很柔软,我睡意全无,满脑子都是蜘蛛、酷拉皮卡、蜘蛛、酷拉皮卡……
像跳了针的唱片,在脑里循环播放。
其中一个一定不能待在这。
库洛洛那我行我素的不用提,你叫他滚远些,他就偏偏用走的到你面前气死你;
酷拉皮卡,脾性挺麻烦来着,疑心病又重,但要说实话,他铁定就抄家伙在试炼之门门口堵人了。
唉,特质系的人,都是那个难搞阿!
我思索着这两人的关连性,终于理出了个头绪:
没特殊理由,小酷不会离开,动不得;
而库洛洛会来,则是因为我在这里,反之,要是我不在了,他不会来的机率,据我了解,至少,会有百分之五十来着,当然,也有可能更义无反顾的来一探究竟。
这样的赌注,其实风险很大。
赢了,就是至少两个人的毫髮无伤;
押错了,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混战。
而我现在的问题,则变成了该怎么从揍敌客家偷渡出去。
我唯一的内应,现在正在几号刑讯室受罚的可能性高着,伊尔谜,那个眼里只有玛莉(Money)的人会帮我才有鬼。
嗯,玛莉?钱嫂她老公伊尔谜?
或许,这个方法可以行的通,不,这比邱毅再度被扯下假髮的机率高了不知多少。
叩-叩-叩-
三声敲过后,我随即打开门冲到他床上,幸好,他本人没裸睡习惯,不然我现在估计针眼还白内障已经跟我报到了。
“库洛洛没告诉你,敲门后要等别人应声了才可以进去?”
他眨了眨眼,一直无所生气的瞳孔,此刻带上了一丝柔和,虽然,很不敢相信他会睡觉。
(某湘:大姐,杀手也是人来着,您当他SEVEN,24小时无休阿?)
“不好意思,库洛洛他进别人房间,可是连门也不敲的,我比他有礼貌多了。”
至少我有敲三声来着。
“……”他没作声,应该是无言的意思。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正题:“喂、你们揍敌客家,除了杀人越货,姦淫掳掠干不干?”
他表情,明显的被我Shock到,不过,揍敌客家的教育,让他很快淡定了下来“嗯…杀人常常,越货偶尔,掳掠有时。”
喔喔,这个回答我喜欢,我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严肃:“我现在委託你,帮我干掳掠的勾当,价钱随你开。”
“喔?随我?”就说你是钱嫂她老公,讲到玛莉,嘴角就上扬了你看看:“好阿
,对象呢?”
我漾开笑容,把脸凑到他面前,一字一句的说明:“就、是、我,我雇用你,把我从揍敌客家掳掠出去,喔,更正,不是掳掠,是偷渡。”
【註一】:杯具=悲剧,餐具=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