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叔叔的电话皆未开机,直到中午我用网路才和叔叔联络上,得以询问有关林美馨的事。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叔叔继而毫无愧色地承认说:“其实我认识美馨比卉君还早……,只不过那时没有进一步的关系而已。”
  “什么?这……。”我没想到叔叔会如此信任我,完全不加掩饰。
  “先听我把话说完。”叔叔沉寂许久才说:“我和卉君交往时,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咦?”其实因为生长环境的关系,我对柳卉君不是处女一事并不会感到意外,反倒是叔叔提起此事让我非常不以为然。
  叔叔曾不只一次告诉我,因为女人对身体有自主权,所以男人绝对不能有处女情结,可是如今叔叔为何会如此在意?从另一方面来讲,在现代人的观念里,那部分也是属于个人隐私的范畴,叔叔实在不应该将此事说出来,难道他怀疑到我?但从叔叔平静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已经知道实情。
  叔叔晒然道:“不要误会,我并非介意此事,因为如果我介意就不会求婚了。”
  “既然不介意又何必提起此事?”我简直被搞糊涂了。
  叔叔将脸凑近萤幕说:“一年前林美馨来找我,说她和卉君之间有种暧昧的关系,而且这种关系还持续着。我一时气愤想给她一点教训,结果在她不断的冷嘲热讽之下,我……侵犯了她。事后她才说,其实让卉君破身的是法蓝的同学,而林美馨的目的是要让我先失去理智,在我侵犯她之后,藉以对我提出要求。”
  “什么?是我的同学?”比较起来,我才不在意林美馨有啥目的,毕竟那是叔叔自己该承担的后果。
  叔叔冷哼道:“就是你前任女友现在的先生。”
  “李宪光?”我实在是大吃一惊,原来阿光竟然接收了我的前后任女友,难怪他要一直回避着我。
  “林美馨说在你失踪时,卉君有一段时间失魂落魄,直到你朋友出现才让她的生活慢慢恢复正常。据说你同学在男女情事上有过人之处,所以在我们移居夏威夷之后,他们的关系才告正式终止。”说到男女情事,叔叔话中有点不服气的意味。
  可是这样说起来,等于柳卉君在婚后并没有机会出轨,所以除了心里会不舒服以外,叔叔并没有理由去责怪。
  “那你们的孩子……。”我突然想起这个关键的问题。
  叔叔点头说:“是我的,我偷偷拿血液去鉴定过。”这表示他也曾经怀疑过。
  “叶依茹知情吗?”心想她之前还感叹说希望不要看错人,当知道阿光劈腿后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叔叔叹口气,无奈地说:“我不清楚,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重新想过叔叔的话以后,忍不住问道:“林美馨有什么目的?会不会是她诳你?”
  “她所说的一切,我事后有请私家侦探调查过,大部分也都经过证实。至于她的目的,她说因为违约的问题使她没办法在业界立足,对方亦动用黑道的力量不断去骚扰她,所以她只好离开台湾,希望我能支助她在纽约定居所需的开销。”叔叔似乎颇能体谅林美馨的处境,所以话中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如今名正言顺地当了叔叔的情妇?”我突然想到自己也是到处沾花拈草,实在没有资格说出此话。
  叔叔轻轻一笑,似乎是默认了,不过他随即撇清说:“会违约是因为卉君怀孕了,而我们又不愿意让外界知道,所以追究起来我也有错,我只是尽一点道义上的责任罢了。对了,关于林美馨来纽约的事情,法蓝还没说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卉君说的?”
  此时此刻我不晓得该帮谁,况且我也不想让叔叔误会,认为我和柳卉君之间还藕断丝连,所以我撒了一个小谎言:“是葛德夫人关心自己的女儿。”
  “原来如此。”叔叔大概不愿再提此事,于是转个话题说:“对了,电脑测试完以后,你要我送到哪儿去?”
  “送去花旗银行纽约长岛分行,收件人请写珊蒂·魏特斯小姐,我这几天就会过去。还有,我在那里成立了一个普世基金会,将来会将我名下所有财产转移进去,我想请叔叔担任基金会的监察人。”
  叔叔露出不解的神色说:“基金会成立的宗旨是什么?”
  “普世就是为了人类着想,所以……就研究基因吧,这几天我会留下一些提升身体能量的方法,和可以激发潜能的……歌曲,以供基金会成立研究单位。”我本来的目的只是代替我管理财产,此时叔叔问起,倒让我有了重新思考的机会。
  叔叔皱起眉道:“就是你那种像魔术戏法的表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讲。”
  我的双手在摄影机前表演艳光四色的火球戏法,笑着说:“呵呵……魔幻美容术只是众多魔法中的一项,若研究透彻甚至可以长生不老。”我突然间想起,应该要把学习魔法和武术的经过录制成教学课程,让以后的人有机会研究。不过先决条件是要克服环境中缺少魔法能量的问题,否则学习者将难以有显着的成果。于是我又说:“这几天我会想办法制造一些改变体质的药物,或许会有驻颜的效果。”
  练过武术的叔叔忍不住问道:“你说的可是传说中道家的炼丹?”
  我正色地说:“那不是传说。不瞒叔叔,其实除非有外力的干预,不然我的寿命已经没有限制了。”
  叔叔大叫着:“什么?你真的已经达到永生的终极目标?”
  “没错。但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人类可以从本质进化,而不需要靠外在药物的辅助,所以希望叔叔能研究药物对人体的作用,以找出人类DNA演化的关键因子。”
  “我会的,甚至会亲自参与研究,包括以前给你的武术篇,我一定不会有任何遗漏。”叔叔的语气中充满着自信。
  鲁敦叔叔不晓得用什么方法继续维持着婚姻,而且他和林美馨依然过从甚密,两女甚至同时出席研究中心的开工仪式。为避免卷入叔叔的家庭风暴,我带着殷绮玟返回台北,并推辞掉所有的邀约,准备对殷绮玟展开密集的训练。
  人一出名真是麻烦,不知道是谁泄漏了我的行程,尽管是星期天晚上十点钟,专机一抵达台北领空,塔台就好心提醒驾驶员说机场外有不少人聚集,要我改由第二航厦的礼宾门出关。可是这个措施并无法有效阻挡热情的群众,尤其不少人一路跟随要来接机的礼车,根本让我们无从闪躲。最后还是警察动用公权力来开道,我们两人才得以走出机场大门。
  为了摆脱狗仔队的追逐,我请司机将车停靠在高速公路的路肩上,拿给司机五百美金,两个人随即趁着夜色翻越护栏跳下边坡。在稍微改变容貌以后,我才拦下一辆计程车。
  晚间接近十二点,我刚打开庭院的大门,留着一头长发的杜诗琪已经从房里冲出来嚷嚷:“哇,名扬四海的金大哥总算回来了,这回准备住多久呀?。”
  我随口说:“大约半年吧。”
  杜诗琪的视线转到我的背后,扁着嘴瞪着殷绮玟说:“后面这位是……?”
  我奇道:“你见过的呀,她就是殷绮玟小姐。”
  “杜小姐你好,好久不见了。”殷绮玟伸出手欲行握手礼。
  杜诗琪顺势牵着手打量殷绮玟全身,惊呼道:“啊,怎么变化如此之大?金大哥果然是个美容圣手。”
  奉承的话已经听太多,我还是用一贯的说词来回答:“爱美是人的天性,不过有美丽的外表还不如有颗善良的心。”
  “好啦,快进去吧,这种应付的话早就听腻了,除非大哥有办法改变人的心智。”杜诗琪领头进屋,好像她才是主人一样,不过她这无心的一句话可让我思考许久。
  不管个性是如何变化,每个人都是用外表来认定某一个人,换句话说,如果有人像我一样可以随意幻化面容形象,那么我要如何确认对方的身份?同样的,谁又能确认我的身份?更深一层想,人之所以不同,除了外在形象以外,心智回异才是关键所在。若将躯壳比比喻成电脑的硬体,心智、魂魄就等于是不同的电脑程序。而小仙的情况……
  杜诗琪打断我的思绪,指着楼上说:“快递公司在今早已经将大哥的十大箱行李送到,现在正躺在大哥的房间里。”
  “喔,里面有一些纪念品是要送杜伯和你的,我现在去拿。”我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礼物呀?”杜诗琪在我后面呼喊:“金大哥是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意思?我不懂。”我停在楼梯上回头望着她。
  “任何物品怎可比得上金大哥的巧手?”杜诗琪当然是指魔幻美容术。
  我有些为难地说:“这……你还这么年轻,况且也很漂亮……不需要啦。”
  杜诗琪可不以为然,嘟着嘴说:“再漂亮的人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呀,像我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不够挺,还有太胖了一点。”
  “看你大概不到四十五公斤重,身高也有一七二吧,这样还要嫌胖?”我真的搞不清楚女人的想法。
  杜诗琪再度看着殷绮玟说:“问题是胖在不该胖的地方呀,我希望腰能再细一点,就像殷小姐那样。”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帮殷小姐作美容。”看杜诗琪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我又解释说:“其实魔幻美容术只有短期的效果,因为我无法改变每个人的基因。就像有些人天生有肥胖的因子,即使施行过魔幻美容术,将来还是很容易恢复身材。除非像我这样,本身已经了解人体的秘密后,才可以持续不断的加以控制。就以殷小姐来说,她是已经学会初级的魔法,才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做改变。”
  “那更好,金大哥可以教我呀。”
  我拍着她的头说:“你以为像吃饭那样容易呀?”
  “既然殷小姐可以学会,我相信自己也有能力。”杜诗琪可不服气了。
  “问题是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我一口回绝。
  杜诗琪拉着殷绮玟恳求说:“殷姐姐,请你帮帮忙,要金大哥答应人家嘛。”
  殷绮玟忍住笑,意有所指的说:“请老师再考虑一下,今后我们在这里练功时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杜诗琪的反应也不差,恍悟道:“对呀,对呀!若不答应,我一定会经常来请安,嘻嘻……。”
  最后虽然不太愿意,我只得收了杜诗琪这位学生,光是筑基就让我多花半个月的时间恢复自己的能量。
  又是半年过去,我与两位学生的关系就好像小仙和我一样,只是角色丕变,我成了她们修练精神力的导师。
  另一方面,基因研究中心已经开始运作,叔叔不知从何募集到二十位自愿的少男、少女,开始服用我研发出来的魔法驻颜药,除了五位有药物排斥现象以外,初步结果还算差强人意。于是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总共制造出两千剂水、木元素的驻颜药和两百剂火、木元素的进阶补充药。
  眼看研究顺利进行,我在世界各地收集的晶石也足堪使用,重返尔特副星的计画已无耽搁之理。就在我决定出发的前一日,威尔风尘仆仆地送来两个大型防磁旅行箱,久未谋面的我们当然相互聊了一些近况。
  首先是有关于威能集团,由于我之前打着为威能募款的名义作美容术,致使吸引了无数的富商名流前来投资,目前已经跻身全美第五大的企业财团。更因为看好未来的发展,许多知名科学家也纷纷过来投效,使威能成为世界最大的私人研究机构。
  其次是叔叔的冥王计画已经被改成基因研究部门,而威尔体内的魔法能量也让他成为该计画的主力研究员之一,至于他和伊莉丝的恋情则是稳定加温中,预计会在今年结婚。由于他并不知道有关于尔特副星和我将有远行的事情,所以一直邀请我去夏威夷参观,顺便参加他们的婚礼。
  最后我交给威尔两片光盘,第一片是有关于魔法与武术的修练要诀,另外的备份我已经寄给珊蒂。第二片则是请他转交给叔叔,里面除了道别以外,就是请叔叔想办法设立一个卫星发送站,主要是希望能将地球的资讯传送到尔特副星,而我会在当地设法接收,以期能了解地球的局势。当然,我除了是想关心梅茵人的动态以外,也是要让尔特副星人认识他们的故乡。
  深夜,站在发电厂围墙之外,殷绮玟抱着杜诗琪说:“我们要走了,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唷。”
  “姐姐一定要走吗?难道地球上没有留恋的地方?”杜诗琪哭红了双眼。
  自从我收了杜诗琪当徒弟以后,殷绮玟经常对她谈一些尔特副星上的趣事,她从而慢慢了解到殷绮玟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居民,也依稀知道我过往的事迹,不过我早已警告她这些秘密都只能放在心里,毕竟以地球人类而言,实在还没有资格做星际旅行,更没有插足星际战争的本钱。
  “当然有啊,尤其是你。”殷绮玟擦着杜诗琪的泪珠,道:“不过尔特副星上有更多的人需要老师。”
  “我知道,可是你们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人家就是舍不得嘛。”杜诗琪无奈的眼神不时飘向我。
  我故作无情地说:“最快也要三年,而且很可能就此不再回地球,你快点把我们忘了吧。”
  对我来说,杜诗琪只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妹妹,面对不可预知的未来,我可不希望与她有感情上的牵扯,所以我在教她时经常故作严厉,对她不假颜色。而她也因此之故,在学习上战战兢兢,修业成果往往超乎我的预期。
  “真的该说再见了。”殷绮玟轻轻推开杜诗琪,依恋中也带着兴奋,毕竟即将回到久违的故乡。
  杜诗琪向后退行近十米的距离,我朝杜诗琪挥挥手,另只手揽着殷绮玟开始推出身体内的水元素,凭着以前的记忆,准备让汽化的水元素紧紧包住我们两人。我只知道当水元素快速收缩之时,就是这趟旅程的开始,可是我并不知道要有多少水元素才足够,所以我是尽己所能,一鼓作气地快速推出体内所有的水元素。
  可是我太低估了自己的能量,就像有一个临界点一般,当汽化的水元素冲破体内时,一个五十余米大的气团瞬间向外吞噬,快到我自己也无法控制,就这样把杜诗琪也卷入气团的范围里。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身上携带的水魔石也全部汽化,难怪会有那么大的气团。
  依我的了解,当气团缩小时,所有范围内的水元素都将窜进我和殷绮玟的身体里,如果杜诗琪此时稳住身体不进入气团的中心,其结果将是流失身上所有的水元素,也就是说会成为一具干瘪的骷髅。
  听过我遭遇的殷绮玟对杜诗琪大叫:“快点靠过来,老师支持不住了。”
  杜诗琪正感受临身的水元素,此时不禁奇道:“为什么?”
  忍着涨痛欲裂的肌肤,我吼道:“不靠过来就会死。”
  “啊!”杜诗琪惊叫一声,可是包覆的水元素让她寸步难行,就像我以前的经历一般。还好她的毅力过人,即使脸上已经因痛苦而扭曲,依然跨出艰困的第一步。
  “帮我,用你的精神力,推开身边所有水元素。”狗急跳墙的我求助于殷绮玟,希望能有点帮助。
  结果我的话倒让机灵的杜诗琪解了围,只见她瞬间提高速度,三两步即冲进我的怀抱里。当我们三人跌作一团时,汽化的水元素也同时收缩。
  第十二集END
  第十三集预告:
  杜诗琪意外加入旅程,她是否会成为七神使之一?对金法蓝的未来会有什么影响?蓝星二号里面的人究竟是谁?为何她的魂魄会进入小仙的机体?
  离开五年的时间里,不仅金氏学院残破不堪,即使卡里城也成废墟,整个中央大陆的局势进入浑沌不明之期,金法蓝在明查暗访之后,除了得知胡浩天推翻伊图政权并自立为“虚皇”以外,塔伦国境内也爆发了数场流血冲突。从战场上留下残骸来看,对战双方似乎都拥有高科技的武器,难道是塔伦人与梅茵人正式在尔特副星上开辟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