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国首府枫城,是位于南方的大海港,此港以商业为主,除了载运粮食出口外,更因为海潮的关系,成了往来于美英洲的门户。居民以白种人居多,语言上则有浓浓的饶舌口音,让我们三人听了许久,才搞清楚无极门的所在位置。原来无极门是直接建于港口边,当初是以搬运工为主而成立的,所以与港口并没有明显的界线,与其说是商团,我反认为比较像是一个工会组织。话说回来,也因为大部份成员都是劳工阶级,所以让百姓接受的程度较高。依人数来说,是七大集团的首位。
  关于无极门,屈佩莹知道的事情比我还多,所以自进入公国开始,她俨然成了我们之间的领导者。而且在达到神之体的境界之后,她与安莉雅的外在形体有了一些变化,不仅皮肤变得白皙细致,举手头足之间更变得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呃……我忽然想到,她们这几日还真的都不吃肉了。
  所以当我们三人走在这个南方国度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两女身上。我索性让两女走在前头,自己则大包小包提着沿路购买的水果。不过两女倒似有了默契一般,每逢夜间住宿时都会轮流来请教我,希望我能个别指导,在抵达枫城的前一夜,屈佩莹更主动向店家说只要一间房,让店家一度以为我这个“随从”要去其他店家睡咧。
  刚梳洗完的屈佩莹,全身散发出一股温热香气,而虚掩的淡绿色睡衣,更藏不住青春的气息。在我欲冲进浴室之前,屈佩莹以慵懒的声音说:“院长,这几天我和莉雅都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成长,但是我们心中都还有个疑问。”
  “唔……有问题就尽量问吧。”我杵在浴室门口等着。
  正利用火元素烘干头发的安莉雅,有些不满地抗议道:“哼,院长诚意不足,连说话都懒得看我们一眼。”
  “呃……是你们衣衫有些不整……我早就说要到外面等你们梳洗完才进来。”我也发出不平之鸣。
  屈佩莹语气平静,但却带着嘲讽说:“在棋盘岛上,那个色胆包天的院长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我们变丑了?”
  “不!你们变得更美丽了。况且从路人的眼光中,你们也应该可以感受到不少的仰慕之意。”我接着又说:“不是我要故作清高,最近从你们身上慢慢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才会让我无法再像以前一般对你们调侃嘻闹。”为了日后相处的和谐,我不得不老实说出我的感受。我怀疑她们也感受到我态度的转变,才会有今日的举动。
  屈佩莹冷笑着道:“可是院长的反应,反而是让我们少了更多的自信。”屈佩莹犀利的反驳,让我不得不转身面对她们。
  “我不希罕有神之体或神使的称谓,如果没能获得院长相对的肯定,一切似乎都没了意义。”安莉雅则表示出她的无奈。
  “唉……这又何必呢?凭你们现在的条件……”我突然想不出该如何开导,毕竟两女不曾表现出对任何事物的野心,让我似乎没有转移话题的目标。
  屈佩莹晒然一笑,问出我难以回答的话:“我们的条件可以比得上黛安郡主和珍妮小姐吗?”
  “男女之间,并非只以美丑或能力作比较,最主要的还是要心灵契合。”我说。
  安莉雅一向比较积极大胆,她主动走到我身旁说:“我们了解,只不过在心灵契合之前,总需要给对方机会吧?就像院长与她们认识的过程,难道都是一见钟情?”
  我静静地看着安莉雅,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她的问题我也曾经想过,尤其与珍妮结合的过程,似乎少了很多基础。现在想起来,应该归咎于我自己。当时初来此地,不仅对环境陌生,而且因教其魔法使我第一次与异性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在欲念以及对异姓好奇的情况之下,才发生进一步的肉体关系,不过时到至今我也从没有后悔过。只是有了珍妮与黛安之后,我慢慢觉得必须担负起作为男人的责任。如果再接纳其他女人,不仅对珍妮、黛安不公平,我也怀疑自己能否应付。据说女人的妒火是非常可怕的,一旦自己被情字所羁绊,将来如何有时间完成自己的目标?
  不过这种话要让我如何对眼前的两女说?在棋盘岛时,我也曾经肆无忌惮地轻薄她们,即使如今要自己对当初的行为道歉,恐怕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反弹。再说,我也并非对她们没有感情,甚至两女给我的感受,完全异于卡里城的两位,而有另一番不同的风情。
  安莉雅娇颜一红,突然羞答答地问说:“院长是想当人还是神?”
  自从我恢复金法蓝的身分以后,两女即不曾提到我那个大魔神的称号。此时安莉雅的问题,令我有些摸不着头绪。我只好回说:“神与人只差在一念之间,人者以自身考虑为优先,神者以天下苍生为念。是人是神并不重要,关键在存乎一心。”
  “好吧,若为人,莉雅要以私心帮院长梳洗;若为神,本神使要为天下苍生让大神纾解身心。”安莉雅捉狭地推我进浴室,然后又朝屈佩莹催促道:“佩莹姐一起来帮忙吧!”
  我回头朝屈佩莹投出求助的眼神,希望她能阻止安莉雅的胡闹。只见屈佩莹脸色一阵红白,突然心一横,微展香肩,当场让睡衣滑落地板,露出晶莹雪白的朣体说:“我不想弄湿衣服。”
  我惊讶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安莉雅似乎没料到屈佩莹会如此大胆,连忙以手捂住我的双眼,阵阵体香也不断刺激着我的感官。但在片刻之后,安莉雅突然将手圈住我的颈项,整个人贴在我身上,并在亲吻我之后说:“让佩莹姐帮您梳洗,稍后再由莉雅帮您按摩,纾解连日来的疲劳。”
  安莉雅的礼让反倒使屈佩莹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理由就此退缩,于是我在尴尬的气氛之下,除了重要部位外,全部让屈佩莹为我服务。我忽然想起日本人的洗澡文化,在调适心情之后,这才让我慢慢习惯,也开始用心享受屈佩莹的温柔。当然接下来安莉雅的按摩,也令我回味无穷,这夜的我可不需要极尽克制之能,就足以媲美古人的坐怀不乱。
  伊图历四一九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来到枫城已经比与柴考罗相约的日子晚了十五天。从规模来说,枫城比汪海城还来得热闹,不仅商业活动频繁,人们行动的步调也快了许多,是个商业气息非常浓厚的城市。但屈、安两女的影响力可不是盖的,所经之处不但使路人驻足行注目礼,更有不少年轻小伙子停下手边的工作,跟在我们后头,欲一窥究竟。
  两女对这种情况是既喜又厌,纷纷回头看我有没有要表示什么,结果反被后面的年轻人误以为对他们有意,更是争先恐后的快跑前进。我怕人群过度接近会造成推挤,于是催促两女加快脚步。两女不约而同发出元素之力,身外马上包覆成青、红两颗大光球。
  “魔导师!”“魔导师?”……人群中不断传出惊讶之声。
  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说:“在大街上炫耀,不怕有失魔导师之身分吗?”
  “啊,是炎龙圣剑士!这下子有好戏可看了。”“圣剑士已经连续打败二十一个魔导师了,再四个就可以晋升为剑圣。”“这边有两个魔导师,炎龙不见得能占上风。”围观民众彼此兴奋地传递讯息。
  前头群众主动分开道路,留着金白相间的头发,满脸络腮胡的魁武老人伫立路中央,肩上扛着一把发亮的银色大砍刀。
  老人傲然而立说:“我叫炎龙,见两位于大街上公然使用魔法,一时技痒,想分别向两位魔导师较量。”
  两女收起罡气,回头向我露出令人迷炫的笑容。屈佩莹笑说:“我们遇上南方一霸了,怎么办?”正当群众以为我方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安莉雅娇笑着说:“要不要跟他玩?”
  炎龙听了横眉一皱,后来看清两个光球内是年轻的女子之后说:“原来是乳臭未干的小妮子,想来能力有限,赢了也没多大光彩。”我原本要两女就此收手,但炎龙又说:“不如来当我儿子的媳妇,享受荣华富贵。”
  我心道要糟,连忙传音说:
  安莉雅倒也没动气,给我一个甜甜的笑容,转而向炎龙尖酸地说:“呔!老头儿想媳妇想疯啦!我连伊图国的三个殿下都没放在眼里,更别说你儿子算什么阿狗阿猫的。”说着拉屈佩莹一起往后走来,双双依偎在我的身旁。当然这也引来许多忌妒与艳羡的眼光,不过同样地,我也开始受到两旁妇女的注意。
  “咦?原来有了心上人了,难怪瞧不起人。”随后炎龙老气横秋地对我说:“不过你这小子倒挺有福气的,能让两个美女投怀送抱,可不可以请你当我儿子的老师?给你二十枚金币作酬劳,教我那不成材的儿子如何泡妞。”
  我听了真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个炎龙是个没啥心眼的人。于是我客气地对他说:“老丈真是爱说笑,所谓虎父无犬子,看您如此老当益壮,想必您儿子也是人中之龙,何必须要外人帮忙?”
  炎龙点头如捣蒜,开心地说:“啊,是啊是啊,我就是炎龙,他也叫做土龙,的确都是人中之龙。”不过却引起周围一阵大笑。
  我趁他心情大好之际,客气地加以询问:“老丈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可否让我们通过?”
  “嗯,没事了。咦?等等,我想知道你们刚才为何要施展魔法?”炎龙拍着头道。
  安莉雅晒然一笑说:“那才不是魔法,是我们的护身罡气。”
  炎龙噔噔后退两步,张开满是蛀牙的大嘴,惊讶地说:“护体劲?那种地步?刚刚不是魔导师的魔法结界吗?”
  “你看清楚些!”安莉雅拿出折叠的烈炎枪,一甩之下变成六呎长枪。没见任何作势之下,整支长枪透体通红,枪头之处更是不断冒出呎长火舌。
  “神兵!”“剑圣!”“女剑圣!”“公国出现第一位女剑圣啦!”随着民众的呼喊声,拥来目睹女剑圣之人,慢慢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更有人因看不到而要前方观众蹲下来,间接发生不少口角。眼看局势有控制不住的现象,安莉雅回头对我发出求救的眼神。这种情况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相信安莉雅有本事平息,也希望她能善用自己的力量。我传音道:
  安莉雅臻首轻点,但却传来作弄的眼神。“本姑娘只是金氏学院的老师,不是什么剑圣,想尝暴炎魔法的人尽量接近没关系。”话才刚落,烈炎枪尾往地上一插,顿时穿破坚硬的花岗石,仅余半呎枪头露出地表。看到如此出色的表现,前排群众只是呆呆的伫立着,任凭后面的人推挤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这样的效果仅止于对附近的人有效,远处依然有不少人喧哗叫嚣。安莉雅索性将右脚一跺,“轰”声之后,地表同时传来微微震动,而安莉雅已经揉身冲上数十米高度。本来这样已足够产生震慑的效果,但安莉雅在势尽之前,由脚底喷出两炷火焰,继续向上攀升。
  一见安莉雅飞远,群众才敢开始议论“妖怪!”“胡说,哪有如此美丽的妖怪?”“是女神!”“不对,刚才她自称是什么学院的老师!”“啊,安静啦!那位老师飞回来了。”
  安莉雅转眼间在枫城上方绕了一圈,这才飞回来落在原地。“我是伊图国境内,卡里城金氏学院的军事学老师安莉雅,另一位也是军事学的老师屈佩莹小姐。至于……”周围的掌声轰然响起,打断安莉雅接下来的介绍。
  掌声历久不衰,直到屈佩莹细柔甜美的声音穿破苍芎,掌声才倏然停止。屈佩莹说:“今日我们两位,陪同本院院长,欲前来拜访无极门。因是初次前来,不知无极门之所在,故请诸位帮忙指引。”
  超过千人的场面突然寂静无声,每个人几乎都惊于屈佩莹的功力,声音虽轻柔,却能穿透如雷掌声,几疑为天籁之声。屈佩莹娇嗔道:“怎么了?竟然没有人愿意帮忙?”
  群众才如大梦初醒,七嘴八舌的纷纷指点,但群众吵杂的声音慢慢稀落,最后我们才发现大家的眼光指向炎龙圣剑士。
  炎龙对我们三人不断憨笑,最后才不好意思的走来说:“我这条老龙正是无极门的三门主,欢迎……呃……什么院长的大驾光临。先前柴长老曾经有提过,但因日子久了,老龙也忘记有这回事,只知道是个很重要的人。”炎龙又对我们鞠躬哈腰道:“嘿嘿……能不能再说一次你们是什么人?免得老龙回去被门主骂。”
  人家亮出了名号,我只得依礼介绍:“金氏学院院长率教师屈佩莹、安莉雅,见过三门主炎龙前辈。之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哇!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话都……咬文……什么字的。”炎龙朝人群中不断张望,忽然挥手叫住一个清纯少女说:“清璇,这下子老龙该怎么回答呀?不如你出来帮老龙应付吧。”
  那名叫清璇的少女站在原地对我们福了一礼,道:“已经派人通知天经、地义两兄弟,应该很快就会前来。请三门主暂时作陪客,由属下带领贵客返回本门。”
  “好,好,就这么决定了,请三位贵客跟着她走就是了。”炎龙扛着大刀走到我们身后,俨然像是要押解犯人一样。
  “三门主,不是那里啦!”清璇没好气地说。
  “喔!好吧,我到前面。不过这两位女贵客还真香呀!”炎龙不太情愿地又走回去。
  清璇抿着嘴,摇着头对我们施礼道歉,随即拉着炎龙往前带路,嘴里还嘀咕着说:“只知找人练功,练到礼数都给忘了。”
  安莉雅走到烈炎枪之处,一阵吟唱声之后,烈炎枪缓缓破石而出,翻出来的石块上还附着不少冰块。原来安莉雅运用水元素之力,将枪由地底撑上来。如此一来,众人对安莉雅更是由衷的敬佩,毕竟水火属性是相克的,而安莉雅的水魔法竟然可以不下于火属性之武术,这下子我耳中已经传来群众打听金氏学院的声音,有人更断言金氏学院将会超越魔武十二院,成为中央大陆上的第一学院。
  第六集END
  第七集预告:
  南游之行颇为顺利,不仅与无极门在商场上成了合作伙伴,更因与东明商团结盟,让金氏企业正式踏入这个商业国度。预期未来的数年之内,科技产物将随各商团的推展而快速席卷整个大陆。
  第一部机动车于公国诞生,万人空巷的盛景再度出现,其所衍生出来的利益使各集团急欲参与。金法蓝会在人类利益与商业伙伴之间作何抉择?随着登基典礼的接近,加上思念珍妮两女,金法蓝决定先离开公国。但为了巩固金氏在公国的地位,屈佩莹与安莉雅决定暂时留在公国,于是金法蓝又再度单独旅行,这次,他又将会在司盖山里遇上什么样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