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指挥官室墙上的时钟,三支指针各以自己的步调行走着。
青年逐一看过桌上的资料,确认并盖章核可。好一阵子之后,文件总算少去一半,但也意味着还有一半的资料需要处理。
长吁口气,他往后倒进椅背,轻轻地捏了捏鼻梁。
“唔,六点啦?那也该整理整理了……”
如是自语的青年,将来不及看完的文件拿了起来,敲敲桌面以对齐纸张,收进公文包打算带回房间处理。
眼前,门板旁的电子锁闪烁光芒,同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青年接通对话。
“我是葛罗莉雅,请问现在方便吗?”
──葛罗莉雅?在这个时候?
仅管有诸多疑问,多少包含工作量增加的恐惧,青年解除门锁,指挥官室的门“嗡”地往旁拉开。
黑色连身裙外罩着类似围裙的服装,小露香肩的眼镜少女走了进来。窗外照进的阳光使她的镜片呈现一片白,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葛罗莉雅来到指挥官桌前便停了下来。白色的短发完全找不到分岔,服装也烫得毫无皱褶,挺直背脊的站姿,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一丝不苟。
然而与青年的猜测背道而驰,葛罗莉雅是空手进来的。见她两手放在身前,抿着嘴唇地站着,青年不禁疑惑。
“怎么了?葛罗莉雅。”
“我是来申请惩处的。”
“啊?”
“上个月,北条.英介之死,以及铃世、银牙与库库特重伤,是我的不慎导致的结果。然而指挥官您非但没有问罪,似乎完全忘记这件事。为了基地的秩序与规范,我认为应当给我该有的处置。”
葛罗莉雅的态度相当严肃,尖锐的气息更胜以往。就连对青年的称呼也不再用那些失礼的代名词,而是慎重其事地以“指挥官”称呼。
面对神情比平时还要冷硬的葛罗莉雅,青年却露出一脸嫌麻烦的表情。
“喔,是那件事吗?”
“请别用这么随便的口气,指挥官。不管怎么说,你是这个基地的最高掌权人,尤其是对于这种事,你不该──”
“那你想怎样?”
“是?”
“如果照你说的惩罚你,对我,对整座基地的大家,对死去的英介有什么好处?”
“这不是有没有好处的问题,而是──”
“葛罗莉雅,英介的死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更不是任何谁的错。如果真要给你什么处罚,那就是连牠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这根本不算处罚。而且基地的秩序──”
“比起那种东西,我更希望你能放松点。我知道这不是能轻易释怀的事,但你也要知道,这不是你弄坏身体就可以解决的。”
“你在说什么?我──”
“最近提神饮料的空罐异常的多啊。”
“……”
“看斯图卡在整理时连我都吓一跳,以为是排班还是哪里出问题害得谁要喝这种东西。后来看了监视器还有支出表单才知道,都是某位秘书彻夜研究战略兵书及提升战场士兵生存率的书籍等等增加的消费。”
“这是必要的过程。为了不拖延平日的事务,因此我选在个人时间充实自己,请问有任何问题吗?”
“当然有,如果你倒下,要有人去照顾你,就是耗损我们基地的人力;而且指挥官秘书累倒,这对基地整体士气也有很大的影响;最后,没有你在,这座基地连撑过一周都是个问题。”
“全是歪理,特别是最后一个。”
“那我说简单一点──我要你休息。”
“这是新的玩法吗?指挥官。”
“无关那些偏颇知识,就是要你休息。还有,别再跟我提惩处的事,这不是任何一个人该承担的,也没有必要。”
青年的口气少见地强烈,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葛罗莉雅,也只能吞回来到喉头的话语,阖眼点头。
“……是,我明白了。”
“那就好。对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等等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请容我拒绝,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
“马上就恢复毒舌了吗!而且又增加诽谤的单词!”
“事实上,除了我的事之外还有一件需要指挥、抱歉,不小心说错了,需要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出面的事。”
“你没说错!根本没说错所以别改口啊!”
“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可以请你开一下门吗?”
“……好。”
二次开启的指挥官室的大门,猛一看没有任何人。起初还愣了一愣,接着某种运转声在空气回荡,立刻意会过来的青年把视线下移。
那是坐在一台看似玩具战车的载具里头,戴着绿色军盔,穿着与主人同样款式的军服,洁白毛色的狗。
听葛罗莉雅说明原委,以为只是一点小纠纷的青年,立即答应她的请托,接下调和这件事的担子。
孰不知,青年和事件的主角却就此陷入沉默的泥沼,无法挣脱。
往认证机械刷下识别卡,灯号出现象征无误的绿,接着自动门毫无声响地往旁滑开,青年一如往常地踏了进去。
然而,才踏进房间,就因眼前的景象而伫在原地。
浑圆可爱的臀部在床前左摇右晃。
大概是在找着什么,穿着深褐色军服的少女整个人趴在地上,估计半个上半身都探进床底。总是异常警戒身后的她,大概是因为过于专注眼前的事情,才没察觉到有人进来吧?
只是,长度仅仅大腿一半的裙子几乎就要遮不住内在美,白皙的长腿越露越多,已经逼近危险边缘。看得青年满脸通红全身僵直不知如何是好,然少女本人却毫无自觉。
“呜……嗯……”
娇声娇气的呻吟,大概是姿势的维持耐性到达极限了吧?或许少女没有意识到自己发出声音,也没有想过自己现在的状态是多么让人脸红,更没有想到房间的主人此刻就在身后看着这一切吧?
这时,自动门滑了回去,发出上锁的声音。
“噫──好痛!”
猛地仰身,甚至忘记自己还在床底,就这么撞了上去。整张床瞬间抬升了几公分左右,可见力道之大。
床底传来不明显的哭泣声。此刻的少女可能是两手抱着头,泪珠在眼角打转吧?但这并不重要。
少女的屁股抬得更高了。
“唔……”
青年避开视线,不争气地发出尴尬的低呼。
身为基地指挥官,青年从没停过和少女们的交流。共同参予训练是必要的,一起吃大锅饭更是不在话下。偶尔少女们闹过头,讨论些异性不宜参予的话题,青年虽然不好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撑过去。
忘记是什么时候听到的,某个谁说过“依碧丝虽然因为重装吃足苦头,但因为带着这些东西锻炼,屁股和大腿又紧又有弹性,好让人羡慕喔”这样的话。
先不说真实性,至少在基地内的“少女兵器”们,从各有特色的服装来看,依碧丝的皮衣确实很能强调她前凸后翘的身材。特别是臀部,彷佛经过精心设计,完整贴合她的臀部曲线,修饰、提升整体美感,即使透过一层服装,那紧实感仍能完整传达到观者视觉,实是绝妙。
──我在想些什么啊……
青年摀着脸摇头。先不说基地里的少女如何夸赞依碧丝的下盘曲线,记得之前去那位朋友的基地时,他本人也给依碧丝的臀部很高的评价,但很不走运地给他家王牌蕾比.马汀听到,当下大吃飞醋,发生许多难以言语的事情,让青年的见习旅行留下难忘的回忆。
回到现在。眼前的依碧丝依旧窝在床底,发出有一阵没一阵的哭声。因为整个上身贴地的关系,裙子的高度已经拉到儿童不宜的范围。
青年努力不让视线往下,缓步走去,问:
“还好吧?”
“一、一点都不好……”
“……我想也是。”
青年叹一口气,又说:
“总之先出来吧。底下不怎么干净,而且空气也不好。”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连青年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诡异的劝说词,但依碧丝似乎没想那么多,扭动着身子地爬了出来之后,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嘟着嘴的模样,像极了恶作剧被抓到却想着“我又没作坏事”的小孩。
鼻头上还沾了点灰尘。
青年叹了口气,伸手夹去那尘埃。见青年动作,依碧丝一度收了下肩膀,但在发现他只是帮自己抹去脸上的脏东西之后,不禁松了口气。
“唔,又和之前一样?”
青年坐在床上,苦笑着问。
“……嗯。”
依碧丝浅浅地点了下头,茶色的眼露出些许落寞。
“可是,很快就能和好了吧?你们不是已经认识很久了吗?”
青年尽自己所能地用温和的语气说着。然而,这非但没有使依碧丝好过,反而让她更加失落。
“呜……所以现在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话中带着泣音,摆在大腿上的手指不安地交互摩娑。
“明明、明明就和平常一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搞不懂……”
抱起膝盖,彷佛这样能带给她安全感,依碧丝整个人往旁侧躺下去。
“雷那特……为什么不理我了呢?”
视线彼端,窝在床底的雷那特战车长,看也不看依碧丝一眼地趴在那。
“呜……”
眼睛以下的部位全埋进膝盖之间,依碧丝的声音完全没有以往的朝气,看了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事实上,这个状况已经持续一个礼拜。
从葛罗莉雅带着雷那特战车长到指挥官室那天开始,毫无理由地,雷那特战车长就此进驻青年的房间。代雷那特战车长发言的葛罗莉雅认为,这是必要的过程,才能让依碧丝认识牠的重要性芸芸。
虽然不太理解,但作为指挥官,调解雇用的“少女兵器”的纷争什么,自然不可能回绝,于是就开始一人一狗的生活。当然依碧丝不可能视而不见,这一周来,只要吃完饭、结束训练,总之一有空闲时间就会冲来青年房间找雷那特战车长,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依碧丝的努力,青年全看在眼底,但他就是不懂雷那特战车长为何不愿和依碧丝和解。而且毫无理由地,每当依碧丝过来找雷那特战车长时,牠似乎特别不高兴。
希望能出一份力。然而现在,青年却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坐立难安地左顾右盼。
“喔……嗯,这个……是啊……”
“指挥官,我是真的在苦恼耶,你的态度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不,可是……”
──总不好直接把“你的内裤都露出来了”这种话说出来吧!
但不知道青年的想法,只是看着青年避开视线的模样,惹得依碧丝有些恼怒。往后一滚后顺势站起,但没有回过头,垂着脸的她,肩膀隐隐颤抖。
“……哼,我知道了……说起来也对,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就不麻烦指挥官了。”
“等、依碧丝!”
“指挥官?呜、请、请你放手!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我该自己处理,所以、所以让我走!不要管我!”
“哪能放手不管!而且你的裙、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可能会麻烦!”
“指挥官……”
“稍微冷静下来了吗?”
“是……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用在意。换作是我,我想我也不可能冷静啦。”
“话说回来,指挥官刚才说的‘裙’,是指什么?”
“咕!这、这是那个……没什么啦,只是突然梗了一下而已。”
“可是刚才──啊,雷那特出来了!”
“真的?呃,为什么连炮台也──”
话还来不及说完,透过炮管稳定、加速的训练用橡胶子弹毫不迟疑地打了过来。
眼看是不可能闪避,青年连忙把依碧丝抱进怀里──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等、怎么是点放!刚明明就只有一发子弹痛痛痛!”
“突击步枪?雷那特什么时候有突击步枪的?而且还是犬用突击步枪!”
“犬用突击步枪是什么啊!综观军武史来头一次听到的东西啊喂!”
“难道是配给品?可是我没有申请,是怎么好痛!”
“依碧丝!这、BB弹?怎么给这么危险的东西?啊啊总之先撤,先出去!等、门打不开?灯也灭了!难道是停电?可是发电机应该正常──”
“基地内广播。这里是葛罗莉雅,因为诸多原因,暂时停止供给指挥官寝室电源,请各位放心,并不会影响到各位。重复一遍……”
“葛罗莉雅啊啊啊啊!”
“沙发!指挥官,快躲到沙发后面!”
“好!抱紧我,依碧丝!”
“咦、呀!”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怎么改成连射模式了啊啊啊啊!”
距离门口只有数步之遥的沙发,此时看起来特别遥远──实际上也没有这回事。
抱着依碧丝的青年以美式足球选手达阵之姿钻进沙发后方,抢在落地前转身让自己成为肉垫。
“唔咕!”
“呀啊!”
两人成功躲进障碍,但雷那特战车长可没停下攻势。青年才稍稍探头,连续且精准的BB弹不留情面地射了过来,若非早一步缩回脑袋,绝对被打个满头包。
“这情况……怎么说?该夸奖你训练有素吗?依碧丝。”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指挥官,雷那特牠可是攻击我们了耶!不是之前那种打好玩的,是认真在攻击我们耶!”
“唔……可是现在的我们除了躲在这也没办法吧?武器不在手边,电又给葛罗莉雅切了。除非等雷那特打完,不然我们是别想出去。”
“话是这样没错……呜呜,雷那特为什么要这样……话又说回来,指挥官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避开我的视线,是怎么了吗?”
“有、有吗?我、我只是在确认雷那特的位置而已,哪有避开不看你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可疑,而且说的话还有微妙的不同。”
“”
“难道!”
“怎、怎么了?”
“指挥官知道雷那特跟我冷战的原因却不告诉我吗!指挥官你就站在雷那特那边吗!比起我你更在意雷那特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问题!”
“什么叫作‘这种问题’,这对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大事!哪能容许自己输给宠物好痛!”
“喂喂,我说你,激动归激动,也不要站起来啊。过来我看看……啊啊,有点肿,等我一下。”
“软膏和OK绷?指挥官都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吗?”
“是啊。”
“可是却把防身手枪收在抽屉?”
“别说和葛罗莉雅一样的话啦……”
“咦?不、我、我没有说不好,不如说很棒!可以看出指挥官是个很温柔的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怎么越射越凶了啊啊啊啊!””
弹雨凌厉,但终究只是BB弹。打在沙发,除了音效之外没造成半点伤害,因此青年得以专心处理依碧丝的肿伤。
“好,这样就可以了。”
“指挥官……那个,我……真的很抱歉。”
“啊?突然说什么啊?”
冷不防的道歉,让青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但依碧丝不敢直视他的脸,视线在青年的手和紧靠着的沙发掩体游移。
“明明一开始就是我和雷那特的问题,可是却弄到得麻烦指挥官……甚至变成现在这样,明明已经是休息时间,却害指挥官不能好好休息。”
亮丽的外表掩上一层阴霾,咬着粉嫩的下唇,依碧丝很是懊悔。青年愣了会,斟酌说词的同时搔了搔脸颊。
“啊,喔……这个嘛,我是不会在意啦。而且如果你一直愁眉苦脸,不只是我,基地的大家都会烦恼吧?”
说着,青年拍了拍依碧丝的肩膀,她才终于回应青年的视线。
“只要我可以的话,尽量麻烦我没关系。”
露出温和的微笑。
“指挥官……真的很谢谢──咦?”
“啊……”
就在依碧丝低头道谢的那一刻,时间彷佛停止了。
打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问题,就是依碧丝的裙子已经拉高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的问题,根本还没解决。
包覆着少女私密处的,是两侧绑以蝴蝶结、下缘滚有蕾丝的网状细长三角型布料,也就是俗称的性感内裤。
或许是尺寸有点小的关系,松紧带稍微陷进大腿,勒出恰到好处的肉感;几乎半透明的黑色薄布,和白瓷般的粉嫩肌肤重迭,透出淡淡的褐色。
依碧丝颤颤的抬起头,眼中呈现混乱的漩涡。青年则是冷汗直冒,遏抑不了眼角的抽动与恐惧的颤抖。
“依、依碧丝,这个,冷──”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呜呜喔喔喔喔啊啊啊啊!”
全力的,一拳。
青年的脸彷佛变型的皮球一般扭曲,接着水平飞出掩体,毫无保留地撞上书柜,书籍纷纷跳下,就像是要掩埋青年一样铺盖上去。
最后,来自雷那特战车长的连续射击,让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青年,吐出意义不明的白烟。
在指挥官的牺牲之后,雷那特战车长似乎气消了许多,在葛罗莉雅居中协调的状态下,和依碧丝坐下来谈。
一切的起因,貌似是依碧丝有过把雷那特战车长弃置在训练场的前科,之前还让牠被林芸两个妹妹带走,最后也是最大的原因,又是因为巡逻任务回来太晚只能啃面包导致牠得跟着吃这完全没有饱足感的伙食。
“──结论,全部都是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的不对。”
“这是对昏迷一整天又轻微脑震荡外加全身骨折及多处擦伤因此得绑满绷带躺在病床的人讲的话吗?”
“在那种威力的打击之下只有轻微脑震荡已经很走运了。以正常人的范畴,接下那拳的人应该已经丢到海里或埋进土里,要不就是喂养野生动物去了。”
“这是在说我不是正常人吗?”
“是表示我准备这么多后备方案却因为你的苟活导致作废的遗憾。”
“我就把这句话当作是庆幸我活下来的祝贺收下了。”
“请便,斗M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
语毕,葛罗莉雅行了个无可挑剔的敬礼,利落地向后一转,打算离开病房。
“我说,葛罗莉雅。”
“是,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斗M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
“在我康复前,可以麻烦你把文件送来这吗?因为医生还没准我下床,随便乱跑我想我可能会被他大卸八块。”
“不需费心,我原本就这么打算。还有,虽然我很期待那个结果,但我会忍住的。”
“嗯,那就谢谢你了。”
“不会。恕我直言,也许你认为你的微笑有着温柔、诚心不做作等正面印象,但在我看来只是毫无格调可言的蠢笑。请别以为这一笑能让你泡遍世上女性,你不是花花公子也不是情场高手。请务必改正这动不动就傻笑的习惯。”
“虽然你这么说,但就是习惯了,改不了啊。”
“那么请坚持下去,斗M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
“是是……唔?怎么前后说的不太一样──”
青年话还来不及说完,病房大门就像是被胡乱砍过似的碎裂迸开──不,从站在门口那手持黑色枪剑及银白太刀的二人组判定,这门的确是被砍爆的。
“贝蒂和铃世?你们──”
“指挥官!”
“指挥官殿下!”
“什、等!别冲动嘎啊啊啊啊!我的、我的腕骨、我的膝关节啊啊啊啊!”
“不行不行,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这样会害指挥官伤势恶化的!”
“得、得救了……芸,谢──”
“不用在意,林芸。看这斗M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一副很幸福的模样,就让他胸怀这愉悦的心情上天堂吧。”
“我刚才是真的看到奈何桥了啊喂!”
“没有签证的关系吗?放心,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飞机随时为你起飞。”
“为什么把死前体验和往生说得好像去旅行一样啊!”
“指挥官,冷静冷静,再吼下去原本会好的伤也不会好喔。”
“是……”
“指挥官现在不方便行动对吧?在指挥官好之前我会把照片和报告都拿过来,还会帮你准备备用的被单!”
“这么说的话,办公用具都是需要的吧?指挥官给我张清单吧。不用担心,我最擅长带重物了。”
“贝、贝蒂阁下和芸阁下都太奸诈了!那、那除了报告之外,我还可以帮指挥官削水果,有、有有有必要的话,我我我我在指挥官康复前我会一直随侍在侧!”
“有这么多美少女抢着获得你的恩宠,真是太好了对吧?该死的斗M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
“我怎么觉得你散发的杀意越来越明显了!”
“看来又有一个要加入战局,我就此告退。请慢慢享受你期望已久的妄想生活,万死不足惜的斗M无节操人渣色胚变态。”
“纯粹的杀意!根本就是完全升华了啊!可是说还有一个──依、依碧丝?”
“……听说指挥官醒来,亏我还特地去找比较好咬的面包和搭配的果酱……结果……又是……呜呜呜呜……”
“依碧丝?怎么好像念念有词又全身发抖?抱歉,这边贝蒂她们说话声有点大,我听不太──”
“反正我就是被看了内裤就不用负责的随便的女孩啦!”
““““咦咦咦咦!?””””
“等下依碧丝别走我没说不负责我也很抱歉那真的是呃嘎!丢、丢了什么过来……雷、雷那特?居然把整个主炮丢过来──等等雷那特你干嘛一副神鬼战士的重装备!还有为什么连你们都把刀尖炮口全对着我!等、等等,至少让我解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位在医护中心最靠近顶楼的一间病房发生激烈的爆炸。
然而,坐在凉椅的老乔尼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似的,发出“簌簌簌”的声音啜饮手中的热茶,满足地呼了口气。
这座基地,今天依然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