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琼风被四面包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再加上一身功力消耗干净,若真是硬来被这一群士兵杀了的话,那可就太不值了。在这种情况下,天琼风竟然大是出人意料的坐在了地上,闭着眼楮一动不动。
那群士兵冲到天琼风的身边,见他突然来了这一招,不由都傻了眼了,顿时都怔在了那儿。其实,这时天琼风的神念早已经逸出了身体之外。还在太极仙山的时候,彭祖曾经教过他一个在万不得已时才能使用的逃生方法,那就是在危急时刻使自己的神念与身体脱离,那样即使是自己的身体受到禁锢,但神念照样能够逃出生天。经过半年的刻苦修炼,天琼风已将神念的控制掌握得非常娴熟,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还要运功,静坐许久才能使自己的神念飘出体外。
但是,彭祖所教的这个方法,也有很大的缺陷。如果自己的对手也是修炼过神念的高手的话,便很可能会看出这个小伎俩。那时,只要他将天琼风的身体弄得支离破碎、四分五裂,那天琼风的神念或许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天琼风当然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自己也许就会如彭祖一样变成一个单纯的神念体了。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天琼风也只能赌一赌了。这时,他见不但那群士兵被自己这一招给唬住了,连那个老头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也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天琼风在半空中可是乐翻了天,没想到自己这一着还真是赌对了!
但还没等天琼风得意多久,就见围着他身体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傻傻地看了左右的几个伙伴几眼后,突然大声嚷叫了一下,接着就挥舞着他手中那把最起码也有五六十斤的大刀向天琼风的脑袋斜斜地劈去。
天琼风一见,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了,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竟会遇上这么一个粗人傻子。天琼风不敢再看,只希望到时候那傻子能够手偏一偏,砍在身体的其他什么部位都好,千万不要真将自己的头给劈成两半,不然自己可真的完了。
天琼风在空中求神拜佛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应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损伤,忍不住硬着胆子回头一看,只见那大个子定定地站在离自己身体两三步远的地方,他手中那把大刀的刀锋就在距自己头发约半厘米的地方顿住了。天琼风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家伙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但很快他的心又悬了起来,要是那大个子不小心手一抖,那自己的脑袋还不照样得分成两半吗?他也不想想那人既然能够在半厘米的距离把刀停住,那就说明那人用刀的本领一定到了极为高明的境界,又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那个老头这时手又是一挥,他身后立即跑出了四个士兵。老头吩咐了几句天琼风听不懂的话后,那大个子已经收刀退到了一边,而另外那四个人则来到天琼风的身体前,将他的身体抬了起来,送到老头的身边。
老头看天琼风的身体一眼,突然在天琼风身上几个穴道上拍了几下,然后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迈步返身回去。那年轻人得到老头的指示,大叫了一声,那几百个士兵突然自觉地排成了几个整齐的纵队,一群人也随在了老头的身后,而抬着天琼风身体的那四个人则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天琼风见他们都走了,也只得在半空中跟随着他们而去。他刚才见了那老头的手势,知道他是怕自己趁机逃走,因而用真气封住了自己的经脉,只是他却不知道那老头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的经脉封住的,因为此时天琼风能活动的只有那微弱的神念,没有办法去探测到底是自己身体的什么地方受制了。
一群人走了几百米远后,绕过一个山弯,到了一个两面都是高山的峡谷。峡谷的出口处很窄,只有几丈宽,而且那里还拦着一道栅栏。出了谷口到了一处极为宽阔的平地,不过那里却还是在群山地包围之中。那块平地上扎着许多的帐篷,还有一百来个同样装束的士兵在那巡逻、站岗,将通向外面的道路和进入谷内的峡谷把守得严严实实。看来这里就是这一队人马的驻扎之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守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所为何来。
天琼风现在没有功力的支撑,神念最高也只能飘到离地面两三丈远的地方,所以也没法观察周围的地势,不过从这里森严的守卫来看,以后想要悄无声息的从这里出去,还得要费上好一顿功夫了!
到达营地之后,那群士兵回到了各自的位置,而抬着天琼风的身体的那四个人却跟着那老头和两个年轻人走进了一个看上很简陋的帐篷。
天琼风也悄悄地摸了进去,躲在帐篷的边缘,他现在可不敢靠那老头太近,对一个高手来说,很容易就可以通过周围空气的细微变化找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帐篷里布置得十分简单,里面有一张木板床,而床的周围却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间帐篷或许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进入帐篷之后,那四个人也不管木床上有什么东西,将天琼风的身体往床上狠狠地就是一扔,把旁边的天琼风看得大是心疼,没想到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身体也会受到此等虐待。
但令天琼风更加叫苦不迭的却还在后头呢!只见一个士兵出去之后,端来一盆水看也不看一下,就往天琼风的身体泼去,天琼风连个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成了个落汤鸡。
那老头和其他几人见天琼风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由诧异地互看了一眼。老头走到床边,在天琼风胸前的几个穴道轻轻地拍了几下,可天琼风依旧不醒不动。老头十分不解地看了床上的天琼风一眼,在帐篷里踱来踱去,似乎正在寻思着天琼风为何身体呼吸正常,血脉畅通却总依旧不苏醒的原因。
天琼风在旁看得暗暗偷笑,凭你这死老头,就是想十年也不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现在不是以神念的形式存在的话,恐怕早就兴奋得哈哈大笑出来了。
那老头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他对站在那里也是一脸疑惑之色的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气冲冲地说了几句话,但那年轻人却是一脸高兴地退了出去。
天琼风看得很不明白,他们这到底是在干嘛呢!唉……听不懂他们的语言还真是悲哀呀!天琼风叹了一口气,在麒麟武院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和凤舞摇红学一下天罗界的语言呢?不过他如果知道自己的意图的话,肯定是不会教给自己的。想起凤舞摇红,楼琴、燕鸿和月影秀几人的影子如走马灯似得不停闪现在了天琼风的眼前,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她们见自己无声无息的就走了,不知会不会恨自己?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早些将自己忘了吧!天琼风想着想着,一时不禁心乱如麻!
忽然,天琼风心头一麻,回神一看,只见那个年轻人正甩着一根乌黑油亮的粗约拇指大小的鞭子狠狠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抽打着,难怪刚才那老头说那话时,他会这么高兴。
不一会儿,天琼风的身体上就布满了一条条醒目的红色印痕,交错在一起,就似一片密密麻麻地蜘蛛网。天琼风看得心中发酸,将那个把自己身体鞭成这般模样的人咒骂了千万次,并且发誓以后一定要将这个仇报回来!
那年轻人打了一会,见天琼风还是连一点反映也没有,不由垂头丧气地停了下来。那老头想是也拿天琼风没什么办法,只好吩咐留下两个士兵在帐篷外看守着,其他人都跟在老头的身后走了出去。
天琼风待他们走远了之后,才来到了自己身体旁边。这时那些鞭痕已经肿起了一大片,紫红色的淤血看得天琼风一阵头晕目眩。天琼风暗道,要是他们每天来上这么几次,那自己的身体不被他们打得稀巴烂才怪呢!看来自己一定要早点恢复功夫才是,不然,连什么时候死的都可能不知道。
但令天琼风大为困惑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那老头除了进来看过几次,帮自己敷了点伤药外,并不见再有人来拷打自己的身体,天琼风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这几天,他的功力恢复了约莫三分之一,但他却还不敢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万一不小心被那老头看出了破绽的话,那自己这几天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另外一件让天琼风高兴的事是,他已经略微能够听懂这些人的几句话了,当然那只限于一些简单的日常用语,像那些复杂的话,天琼风还是听得一头雾水,要将这天罗界的语言完全掌握没有一段时间是不行的。
很快又风平浪静地多了六七天,天琼风的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再过个一两天自己完全恢复了之后,再想办法从从这里逃出去。这些日子,他已经想要了下一步要走的路,就是先到凤舞国,去看看摇红的妹妹到底有没有在研究摇红所发现的方法。当然,凤舞国因为是摇红家族的所在地,让这初到天罗的天琼风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点亲切感,这也是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这天晚上,天琼风飘出了帐篷,来到了营地上空。功力基本恢复,天琼风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前几天一直忙着吸收、炼化那些自然灵气,一直没机会出来到处走走,现在天琼风可不想放过这个出来透气的机会!
他很快地绕出营地,然后又顺着峡谷的方向前飞去。一路下来,天琼风才发觉自己被抓的那个地方是峡谷里面的腹地,那里除了池塘边有一块比较大的草地外,周围全是高耸的山脉,而那些人的营地则处在群山的包围之中。
茫茫看去,收在眼底的尽是绵延起伏的山,天琼风也不知道哪里才是走出这片山脉的正确方向。天琼风又在四处闲逛了一会后,迎着那清冷的月光返回了营地。
到了营地,天琼风却发现今晚这里好象沸腾了许多,那些士兵都在那里匆匆忙忙地走来走去,更有许多帐篷里灯火明亮、话语喧天,热闹之极。天琼风仔细一观察,又见到营地的西北角原来是一块空地,但自己这一晃不见的功夫,却凭空多出了几个帐篷。
难道说今晚有什么人来到了这里吗?
天琼风正要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想到今晚的守卫和戒备松懈了不少,说不定还可以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溜出去呢?虽然不知道哪里才能出去,但也比天天困在这里要强得多呀!
想到这里,天琼风一阵兴奋,乐呵呵地往关着自己的那个帐篷返回。一到帐篷外边,天琼风却发觉了一件奇怪的事,以前每天都站在帘子旁的两个守卫竟然踪影全无,那老头会有这么大意,把守卫全都撤掉吗?
天琼风闪进帐篷,突然大吃一惊,只见刚才自己那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的身体,这时竟然也不见了。
他们把自己的身体运到哪里去了呢?其他的倒没什么担心,天琼风就是怕他们把自己的身体销毁了!天琼风在帐篷里飘来荡去了一会,静下心来,循着神念与身体的自然感应飘了出去,绕过一个个帐篷,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自己的身体。
但这时自己的身体却不是放在帐篷里,而是被锁在一个囚车里面!
一个用铁条筑成的坚固的囚车!
囚车旁边有四五个人在看守着,天琼风来到车子跟前,见自己的身体没有受什么虐待,悬着的心才舒松了下来,这个囚车硬来是很难弄开的,不过只要把那钥匙偷到手就很容易出去了。
天琼风离开囚车,来到那老头的帐篷外。这几天,天琼风虽没溜去哪里,倒是把这个营地里的环境摸熟了。
在离帐篷还有还十几米远的时候,天琼风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和觥筹交错之色。天琼风偷偷地溜了进去,隐藏在一根很不起眼的柱子后面。转目四下里一看,就见帐篷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面上铺满了几十个菜盘子,里面盛着的尽是一些色泽鲜艳的美味佳肴!
桌子旁边坐着十几个人,除了在侧边的老头和经常跟在老头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外,其他的多是营地里的头目,而坐在上首的几个头戴银白色盔甲,穿着白色披风的人因为背对着天琼风,所以看不见相貌,不过从背影看去却好象不是营地里的人!天琼风从他们谈论的话中,隐隐地知道他们是在设宴迎接那几个坐在上面的人。
怪不得营地里热闹了许多,原来还真是来了几个大人物,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天琼风暗暗猜想。
老头身边的那两个年轻人频频地向那几个人敬酒,而且常常妙语连珠,天琼风虽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其他人哈哈大笑的神情就可以猜知,他们一定是说了什么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但令天琼风奇怪的是上首那几人好象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连身前的酒杯和筷子也很少拿起!
这时,其中一位年轻人又举起酒杯,满面红光地说了一句话。
天琼风听得似懂非懂,那年轻人似乎是在祝坐在上首的那几人明天一路顺风。
这一次,上首正中那人总算开口了,那人说的话天琼风只听出了几个词,一个是“多谢”、另一个是“押解”、最后一个才是“告辞”。
这人话音落后,席中的那些人都是一脸挽留之色,但躲在柱子后面的天琼风心中却禁不住一跳,因为他听出来刚才说话的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声音非常娇柔美妙的女人!
那女人不理会老头和那群人的招呼,禁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天琼风正想移到另一边看看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就见那女人右手向身后一挥,顿时一股凌厉的劲气破空而出,直直地击向了天琼风的藏身之处。
天琼风心中一震,这女人好身手!帐篷里那么多人都没有发觉自己,而她却仅凭刚才自己情绪的一时波动而知道了自己的藏身之处,如此看来,她的修为恐怕比那老头还要高呀!不过天琼风并不担心,他飞快地闪出了帐篷之外,那女人的劲气毫无阻碍地印在了帐篷的帘布上,那布匹“嗤……”地一声向两边裂开了两块。
她那突然一掌惊起了帐篷里所有的人,里面立即响起了一片喧哗之声。
天琼风回到了以前住的那个空帐篷,这时,他倒不急着偷那囚车的钥匙了,听那女人说话的口气,似乎要把自己押解出去,反正现在自己就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够找着方向,何不搭一趟那囚车,既轻松又安全,等出了这片山脉再去偷取钥匙也不迟!
打定主意之后,天琼风又开始了吸收和炼化自然灵气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