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琼风心头一跳,两百年前不正是夜月流来到天罗界的时候吗?
水碧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两百年前,天罗突然就凭空冒出了一位叫夜月流的商人,他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使其势力几乎遍布了天罗的每一个角落,而其一手组建的情报组织更是无孔不入,甚至连神王的王宫之中也被他安插了不少的眼线。他的这股强大的势力逐渐引起了神王的不安,于是神王秘密召集人手想解除这个隐患,但神王却不知他在算计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算计着他!就在神王准备动手之时,夜月流在一个夜晚带着数百个高手突然闯入王宫。于是两拨人马就在王宫内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斗。那一场激战之后,当时号称天罗第一高手的神王竟被两个自称是‘姑魔族’的老人无声无息地就打得身受重伤,几个月后便因伤重不治而亡,而包括五天罗神将在内的武道高手也在那一战中损失惨重。不过那夜月流所带的人马也几乎全数死在了王宫,只有那两个打败了神王的老人和同样身受重伤的夜月流逃离了王宫,据说夜月流也在半路上也因伤势突变而死去。
“那一战后,人们才知道一直以商人的模样行走天罗、在天罗各处建造商铺的夜月流竟是位武道高手,而原本籍籍无名的‘姑魔族’也在那一夜之间声名远播,从此天罗武道中几乎无人不知‘姑魔族’!只是从那一战之后,原本属于夜月流的所有商店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姑魔族’人也随之销声匿迹,所以从来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居住在天罗的什么地方。当时的五大天罗神将在伤愈之后,因亲眼目睹了‘姑魔族’与神王之间的较量,深感其力量之可怕,几人花了数年时间来追踪搜查,终于知道了那‘姑魔族’人来源于数千年的一个种族,也知道了那两个‘姑魔族’老人打败神王的武学叫‘御神无息’!但可惜的是,他们却始终没有寻找到‘姑魔族’的真正藏身之地!
“‘姑魔族’人虽未再出现,但其诡秘恐怖的武学对天罗人的影响却一直延续到现在,所以人们在谈到‘姑魔族’之时总会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说到这里,水碧脸上满是肃然的神色,看来他对这所谓的“姑魔族”武学也是极为忌惮的呀!
天琼风却忽然笑道︰“水将军,那‘姑魔族’人的武学真有这么厉害、这么恐怖么?”
水碧冷哼一声,瞪着天琼风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又何必来问我呢?”
天琼风被水碧给叱得张口结舌,湘儿不忍见天琼风那副尴尬模样,不由笑道︰“就以这次就我们的那位老人家来说吧,人被我们关在囚笼里,但却能从我们将军身边把钥匙取出自己开锁逃走了!还有在我们被围攻的时候,他却能在黑衣人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几百人给控制住了,另外,他在一场大战之后还能带着我们五个重伤的人飞行那么远的路程,而且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来,不仅自身没有任何损伤,连我们几人的性命都被他保存了下来,这样的力量和修为,你说能不让人觉得恐怖吗?只不过,我们也不是十分肯定他就是‘姑魔族’的人!”
天琼风暗笑,我当然不可能是“姑魔族”的人了!天琼风听了水碧的解释后,对“姑魔族”有了些微的了解,也知道夜月流和“姑魔族”一定会有很深的关系,虽然现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不过,天琼风却对水碧所讲的“御神无息”却十分不解。照水碧说来,这“御神无息”不就和自己所修炼的神念差不多嘛,可彭祖却说昔年的五大天罗神将也有极其厉害的神念修为,既然这样,他们又怎么对同是神念的“御神无息”这么害怕呢?难道说经过这几千年,天罗界的神念修炼方法早已失传了不成?
这好象不大可能,或许是那“御神无息”还有其他的神奇之处,水碧她们并没有听说过而已,甚至是那些追查了几年的天罗神将也不知道吧!
要揭开这个秘密,看来得尽快将夜月流的那个信物取到手,那时如果有机会和“姑魔族”的人联系上,不仅可以知道那“御神无息”是个什么玩意儿,说不定还能如夜月流所说的那样真可以得到他们的帮助。两个老头就可以打败神王,要是多出几个,那自己不就可以纵横天罗界了,那时哪还怕他们入侵人间!想到这,天琼风不禁得意万分!
“先生!焦了!”湘儿突然推了天琼风一把。
天琼风从白日梦中回过神来,愣愣地道︰“我焦了?我什么地方焦了?”
湘儿噗嗤一笑道︰“先生,我是说你的鱼烧焦了!”
“啊?”天琼风惊叫一声,鼻端果然马上飘来了一股浓浓的糊味。天琼风往手中木棍一看,那里哪还有鱼呀,木棍那端早就里啪啦地燃烧了起来,原来鲜嫩的鱼肉这时竟成了几块乌黑的木炭。
刚才聚精会神地听水碧讲那“姑魔族”之事,竟将手中正烤着的鱼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天琼风垂头丧气地把那根木棍扔到了火堆中,叹道︰“看来这餐又得以干粮糊口喽!”
“我这里还有一点,你要是不嫌弃我吃过的话就凑和着吃吧!”水碧突然把她手中还没吃完的鱼肉递了过来。
但出乎预料的是,湘儿和湄儿、蝶儿、云儿四人却几乎与水碧同时把鱼肉送到了天琼风的面前,异口同声地道︰“先生,我们这里也还有鱼肉呢!”
天琼风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的一声感叹,却引来了这么多的鲜美鱼肉,只是看着眼前这五只手,他却一时又不知该拿谁的好了!
而湘儿四人也没料到这几天一直对天琼风冷冷淡淡的水碧竟会把自己的鱼肉给天琼风,不然的话,她们也不会多此一举了!水碧和湘儿等人不禁都尴尬起来。
水碧见湘儿四人一脸惊奇地看着自己,而天琼风虽是看着自己却又不接过自己手上的鱼,脸颊顿时浮上了几丝微红,但旋即脸色又是一硬道︰“我只不过看着他这几天挺辛苦的,所以才把多余的给了他,既然他不吃,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说着,把手中的鱼就往火堆里一扔。
天琼风听她说这句话,似乎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正要把水碧的鱼接过来,却没想到水碧又将鱼丢到了火堆里,眼看着那白嫩的鱼肉又很快成了一根木炭,天琼风看得着实心疼地紧,可是就算捡起来也不能再吃了,天琼风兴致大减地道︰“湘儿,你们现在身体还弱,就自己多吃点吧,我如果要吃的话等一下再去抓几条就行了。”说着天琼风从身后抓过包袱,抓出里面的一点干粮,塞进嘴巴,味同嚼蜡地咽了起来。
水碧见天琼风这副模样,蓦地一下站了起来,向洞口走去。
湘儿几人见气氛不好,也只得各自把鱼拿了回来,默默地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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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琼风在吃完干粮后,便随意地靠在了石壁上,修复着自己体内的暗伤。自那天和黑衣人首领比试发觉了自己的伤势并没有痊愈后,天琼风这些日子每一天都抽出时间来调息。湘儿等人以为天琼风太疲倦了所以才靠着休息,也就没有来打搅天琼风。
天琼风醒过来时,已差不多到中午的时间了。天琼风转目一看,却见石洞内空无一人。
她们这是干嘛去了?现在几人伤势都还没全好,要是遇到敌人,那可就危险了!天琼风正要出洞去寻找,就见湘儿满头大汗地从绳索上爬了上来,焦急地道︰“先生!将军不见了!”
天琼风心中一惊,急忙来到湘儿身边,问道︰“湘儿,这是怎么回事,将军怎么会不见呢?湄儿她们现在又在哪?”
湘儿气喘吁吁地道︰“我和湄儿几人见将军下去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就一起下去看看,可找了一大片地方都见不着将军的人影,现在湄儿她们都还在崖下面呢!先生,你说将军会到哪里去呢?她会不会遇到危险呀?”
天琼风心中也是着急,但却还是先安慰湘儿道︰“别担心,你们将军可能是心里不舒服,出去走走罢了。你和湄儿她们伤都还没大好,不能多走动,先呆在这里别出去,将军就由我去找回来吧,知道吗?”
湘儿知道自己就是去了也没什么作用,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琼风顺着绳索滑到了崖底,就见湄儿、蝶儿、云儿三人正如热窝上的蚂蚁一样在那里走来走去。天琼风也同样吩咐了她们几句,见她们上了崖后,施展着飞行术快速地往外飞腾而去。
到了谷口之后,天琼风并没有到处乱窜乱找,而是静了下来,在真气流转之际,神思无限地从自己的头脑中向辐射了出去,一瞬间,周围三、四里内的所有动静都通过自身真气与自然灵气、天地万物的牵引作用传输到了天琼风的头脑之中。
连一丝细微的响动都没有放过,但天琼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水碧的踪迹。
不会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吧?天琼风的神念顿时透体而出,漂浮到了数十丈的高空,在空中搜寻眺望了一阵之后,天琼风终于那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原来水碧此时却正躲在距谷口左侧约五里左右的一个地方,将身子藏在了一块隐蔽的岩石后面,怪不得刚才湘儿几人到处找不到她的人影。
见水碧没事,天琼风的神念也回归到了脑域之中,轻松地往水碧所藏之处漂移而去。
别看天琼风脚步迈得十分缓慢,行走的速度却十分迅疾,只一晃的功夫就已到了数十丈开外的地方,天琼风这从月影秀身上学来的飞行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修炼之后,已到了如火纯清的地步,一举一动之间,如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的火气。
不久,天琼风就来到了那地方,只是天琼风一时却又想不到呆会见着水碧的时候该说些什么话才好,要是万一用语不当,惹来水碧的一顿臭骂,那也太不划算了,天琼风的脚步不自禁地放慢了下来。
天琼风构思好了一篇腹稿,才向前加快了脚步。
水碧坐在草地上,静静地靠着身后的一块大岩石,两眼微闭,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天琼风远远地叫了一声︰“水将军!”他正准备将刚才想好的话继续说出来,但是水碧却依旧闭着眼楮,没有丝毫动静,好象并没有听到天琼风的招呼似的。
天琼风走近几步,再叫了一声,水碧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天琼风大是奇怪,她不会真的在这里睡着了吧?天琼风来到水碧的的身前,蹲了下来,一踫水碧的肩膀,没想到水碧却应手而倒。
天琼风心中大震,一把抓起水碧的右手,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脉门上。水碧的脸色和平常一样,但是脉息却极其微弱,而且十分紊乱。通过对她脉息的细心观察,天琼风才知道水碧竟是中了一中剧毒。
她怎么会中毒呢?难道是被什么厉害的毒物所伤吗?天琼风把水碧仰面放倒在地上,在水碧的身上寻找起来,随后终于在水碧的脚底板发现了一块拇指大小的东西。那东西就像一薄薄的铁片,放射出一阵黑油油的亮光,莫非是水碧不小心时踩到了什么用毒药炼制而成的暗器?天琼风从地上找来两条小木棍,想要把那东西从水碧的脚底拨出来,但无论天琼风怎么用力,那东西就是一点都不松动,好似被紧紧地吸住了一般。
天琼风没法,只好将真气运至手掌,用真气在手指处形成了一个白色的保护膜后,才敢接触那东西,用了好几层的功力,天琼风才勉强把那坚硬的东西拔了出来,这时,天琼风才看到水碧脚底被那东西钉着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黑斑!那东西一除去,水碧的脚顿时都染上了一层墨黑之色,上面还放出荧荧的绿光,而且,那层黑色还一直沿着小腿向她的身体其他部位蔓延而去。
天琼风大惊失色,来不及研究手中那东西涂着的到底是什么毒药,就将它往身边一扔。马上,天琼风两抓着水碧的小手,大量的的真气透过她的劳宫穴向她的体内输去,望她的腿部急涌而去,想要阻住毒性的蔓延趋势,但出乎天琼风意外的是自己那与自然灵气同源共生的真气对那小小的毒药竟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天琼风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真气都输了过去,才勉强将那毒挡在了水碧的大腿跟部。
天琼风怕那毒性会突破自己布下的真气防线,不敢耽误时间,立即抓起水碧的小脚,运集一口真气在口中,将嘴唇往她的脚底伤口处紧凑了过去,还没和水碧的脚底板接触,一股强烈的腥臭味就冲上了天琼风的鼻孔,天琼风差点被这臭味熏得晕了过去。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忍住那股呕吐的冲动,嘴唇“吻”上了水碧的脚底板。
大口大口的黑血被天琼风吸入口中,又大口大口地吐到了身旁的草地上,那些嫩绿的杂草被这黑血一洗,竟然全都枯萎了起来。天琼风看得心惊不已,幸亏自己吸毒前在口中布下了一层真气,不然现在肯定也像那些草一样枯萎过去了!
天琼风狠狠地吸了几分钟,水碧腿上的那层黑色才渐渐向下褪去,等看到从水碧脚上吸出来的血转红的时候,天琼风才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这一阵子,天琼风紧张得连全身的衣裳都湿透了。
天琼风手指再次搭上了水碧的脉门。她的脉搏虽然还是很微弱,但看来是没生命危险了,只要等一下自己再给她弄点草药,水碧过几天就应该会没事的,不过她本来身上的伤还没全好,现在又经过这一折腾,恐怕伤势痊愈的时间又要往后拖延几天,而自己在这天罗界又要浪费几天的时间了!
天琼风看了水碧苍白的面孔一眼,叹息一声缓缓站了起来,可天琼风这一起身,却突然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脚步都开始浮动了起来。天琼风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真气耗费过巨,忙运气调息了起来,但当他的真气运转至左腿的时候,却在小腿处突然遇到了一阵阻碍。
怎么会这样呢?天琼风诧异地往自己的左腿看去,只见自己的小腿上正钉着自己刚才随手丢掉的那片暗器。
自己并没有踫过它呀,它怎么会跑到自己腿上来呢?天琼风仔细一看,便见那“暗器”似乎还在微微蠕动着,莫非它并不是暗器,而是一种毒物?
天琼风还未想毕,眩晕的感觉又一次袭遍了他的脑袋,天琼风顿时身躯一软,瘫倒在了地面,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