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几天,艾薇莉丝都非常认真的学习,藉着魔法地图详尽的实景与欧汶地理配合历史变迁的教导,女孩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进步了不少。其实她认为原本赛姬·露西亚教授就教的很不错,从她史地测验的成绩来看就知道,只是搭配这幅地图上课给她的印象特别深,所以她很容易可以记忆起来,不像以前念过就忘。
至于女孩另一科要补考的古语,虽然她在其他时间努力地背诵,也请教了欧汶和磊伊得学习的要领,但成果仍然不佳。所以她完全将希望寄托在史地上了,只要这科能合格,她还是能顺利晋升二年级。
补考当天。
前一天下午,受伤较轻的艾薇莉丝已经先出院回宿舍准备。在前往王宫的路上,她自言自语地背诵着重点。路上没什么学生,毕竟史地不算很困难的科目,需要补考的学生并不多。
“从雷斯利堡垒通往卓根帝尔必经的大城市……德兹克!好……”
“艾薇莉丝,你出院啦?”罗伊·雪莱从道路的后方追上来问道。他的朋友皮耶·狄贾则向女孩道了声早。
“对啊,我今天有两堂补考。”艾薇莉丝在向他们打招呼之后说。
“我们也是。哈。”罗伊笑了一声说,“不过还好我们其他四科都合格了。”
“那你们已经确定可以升级了,真好。”艾薇莉丝羡慕地说。
“可是我们还是希望可以多合格几科,对将来毕业后的职务选择有帮助。”罗伊说,“我们可不想被留在学院当职员或是被派到军队里。”
“测验的成绩会影响到这个?”
“你不知道吗?在学院的成绩几乎会决定大部份唤兽师的出路,表现不佳可以选择的工作就会比较少,这是葛斯塔教授告诉我们的。”罗伊说,“好不容易当了唤兽师,如果不能选择自己想做的事,那不如去当个流浪唤兽师好了。”
“流浪唤兽师不是不能使用奇兽吗?”艾薇莉丝觉得奇怪的问。
罗伊看了朋友一眼。皮耶笑了笑接过话说,“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在乎学院的规定吧,其实大家都说流浪唤兽师才是最自由的唤兽师,他们大部份都很厉害,虽然其中有不少坏蛋。”
艾薇莉丝想到那两个曾攻击过他们的邪恶唤兽师,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但学院仍然没有他们的消息。她点了点头,承认皮耶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这仍不能让她对自己糟糕的成绩放下心来,毕业后如果只能像奈逊先生一样窝在教职员室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工作,那绝不是她想要的唤兽师生涯。从现在起我一定要更努力才行,她暗暗下定决心,只是连她也不晓得这热度能维持多久。
“对了,艾佛特侯爵还没出院吗?”罗伊问道。
“她的伤可能还需要住上一周,英帕修就要更久了。”艾薇莉丝闷闷不乐的说。
“这样啊……”罗伊说,“谢谢你,我们先走了。”说完他拉着皮耶向前跑开,对话的声音却仍传了过来。“皮耶,补考完你陪我去看她。”
“又要去?我认为就算你天天去,她也不会看上你,她可是贵族呢,不会真的在意我们这种平民的。”皮耶说。
“我觉得她还蛮在意我的,前天她跟我说了三句话,比上次多一句。”罗伊不死心的说。
艾薇莉丝看着罗伊的背影,心里觉得他有些可怜,他还不知道上次雪音受伤时他送的那条会说话的项炼惹得她非常不高兴。虽然雪音后来没有真的像她说的“回报”罗伊什么,但光是对他不理不睬就已经够他难过了。
“艾薇。”这时候王豹加卡从路旁的枫树林里走了出来。
“加卡,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的伤都好了吗?”艾薇莉丝抱了抱这只她最爱的黑色大猫说。
“在那两个小子找你说话时。”王豹说,“我们奇兽的恢复力比人类好很多,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艾薇莉丝说。这次和瑟塞尔的战斗虽然让不少人和奇兽受伤,但幸好没有任何人或奇兽因此丧命,这是她事后感到最欣慰的地方。
王豹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快到王宫时,它问起她学期结束后的打算。
“昨天我有收到瑞迪欧的旅行信,他说我要留在贝托城或是回梅诺思村都可以。”艾薇莉丝说,“我已经回信给他,我很想念他和卡丝特……还有我们那小小的家、我的房间,我也很想念村外绵延的农田以及被太阳晒得香香的加加果壳香味。所以,这一个月的假期我要回家。加卡,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王豹笑容满满地说,“不过……还是算了,梅诺思村距离这里好远,夏天我实在不喜欢远行,艳阳总是把我烤得头昏脑胀。”
“这样啊,你的黑色毛皮看起来确实很热……”艾薇莉丝有些失望地说。“不然我帮你把它染成白色的!”她异想天开地说。
加卡紧蹙起眉头,“你是在开玩笑吧,我的毛皮这么完美,没有其他颜色更适合……”
“要是你变得像雪豹一样……”艾薇莉丝看着它幻想的说。
“别想我会答应你!”加卡像是逃命般的窜进了枫树林里,留下了笑个不停的女孩。
史地的补考在王宫北殿的史实厅举办,由于人数不多,因此是三个班的学生一起测验。所以当艾薇莉丝看到葛肥·其帕和艾波·东果出现时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只是他们直到测验开始前都还在拼命看书的样子让她确信,不论是谁都没有人愿意留级或甚至失去唤兽师的资格。在祈求帕莱拉的保佑后,她再次向兰帝承诺,只要让她通过史地补考,她以后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科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生效,这次测验很多内容都是她在病房里复习过的,而她作答的过程也很顺畅,交卷时她的心情好极了,这大概是整个期末测验以来她首度觉得有把握合格的一次。
她在下午的古语补考明显就没有上午的好运气。望着考卷上密密麻麻的古代文字,那种只认得少数几个字的痛苦,她好几次想要使用红玉月牙的能力来翻译,最后总是忍住了。她从瑟塞尔那边得到的教训之一就是:“不是靠自己努力获得的东西,永远不会真正属于自己。”她不想要再像之前一样靠着做弊与谎言制造出假象,因为那些不实的幻梦轻易就会从手中溜走。
但是她在测验结束后也问过自己,如果上午的史地没把握合格的话,古语测验时她会使用红玉月牙吗?这个问题却连她自己也不敢回答。她还因此跑到祈福所忏悔,请求众神和帕莱拉原谅她,因为为了能够升上二年级,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再次犯错。
补考的结果在隔天中午就公布了。如她事先预料的,史地顺利过关,古语则拿了个难看的分数。让她觉得稍微有点安慰的是,和她一样古语不合格的学生为数不少,尤其是第二三班的学生,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人达不到合格的标准,看来他们也都在这个初次学习的深奥语言上吃尽了苦头。
艾薇莉丝知道结果后,前去医院向同伴们报告。在听到她能够顺利升上二年级后,他们也非常高兴,纷纷向她恭喜。
“太好了,艾薇,”雪音尤其高兴,特别给了女孩一个拥抱,“我们可以继续一起学习。”
“嗯,这都是因为大家帮我复习,我才有办法通过补考,谢谢你们。”艾薇莉丝向众人鞠了个躬,对于能遇到这些好伙伴充满了感激的心情。
英帕修走到她旁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用他裹着石膏的手轻拍女孩的背两下,在女孩抬起头时,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艾薇莉丝也回报以微笑。
“下一年的课业将会更多更难,而且还有半年的时间要到卓根汉王国进修,情况绝对会比今年还要辛苦……嗯哼,不要把遇到瑟塞尔的事考虑进去的话……”磊伊得说,动了动他仍有些麻痹的身体,僵硬的动作引起众人一阵笑声,“好,你们有信心渡过第二年的挑战吗?”他问道。
“当然有!”三个学生大声回答他。艾薇莉丝喊完后转头看向西克莫的病床,心怕他又会因为他们吵闹而发怒,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
“西克莫教授嫌我们太吵,昨天就已经强迫当颇医生让他出院了。”雪音向她解释道。
“这么说……”艾薇莉丝双眼亮了起来。
“没错!我们可以大玩特玩了!”磊伊得搬出好几个他从礼物堆里发现的游戏说。
“你会不会太兴奋了?”两个女孩笑着说。
“下周我就要出发到各地去工作,不趁现在放松几天,谁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休息。何况,我们就要暂时分别一个月,所以我要你们陪我好好的玩几天,免得你们放假放到连我的名字都忘了。”磊伊得说,“那么,要玩竞技棋,还是奇兽牌?啊,诺加斗士我也很会玩……”那几天,病房里的笑闹声几乎没停过,连当颇医生后来也懒得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