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祝艾尔斯通过考试!”
祝贺声在充满欢愉气氛的餐厅响起,每人手中都有一杯红酒,桌上则里摆满可口的菜肴,奶酪马铃薯色拉、烤全鸡、牛小排、奶油布丁、焗烤料理,从开胃菜到饭后甜点一应俱全。
这桌菜在高级餐厅至少也要卖个十金币,但在卓恩家的餐厅里全由卡米拉一手包办。
“当然,他可是我儿子,区区法师学院的考试怎么难得倒他。”特尔斯喝了一口红酒,自豪地说。
玲宁一边嚼着鸡皮一边露出不悦的脸色。
“没有啦……还比不上玲宁…….都不知道玲宁已经是四级院生了……”艾尔斯不好意思的傻笑,希望谈话焦点不要继续放在自己身上,不然某人就会爆炸。
“还好啦,战法师课程跟什么都要会的法师比起来简单多了。”玲宁耸了耸肩。
“法师学院是依照特质来分配的……这代表玲宁有很强的行动力,战斗天份也很高,要在战法兵团里面找到比你厉害的人都很困难呢……”卡米拉切了一片牛排放进金发少女的盘子里。
“对了,你这届考什么啊?”玲宁不太领情,一边将牛肉切丁,一边心不在焉地问着。
“就……能使用多少法术……还有……危险的时候能不能冷静使用法术……”艾尔斯束起他红色的长发,避免在用餐时沾到酱料。
“他该不会让怪物攻击你吧?”说完贝儿将牛肉丁塞进嘴里。
“怪物……也说不上啦……就是一个食人魔。”红发少年面有难色地笑道。
“食人魔!”
“你没有受伤吧!”
“这也太过分了!”
贝儿跟卡米拉几乎同时尖叫了起来。
“那个食人魔……他是……老师……我也是最后才知道……”艾尔斯相当尴尬。
“你说的是托兰尔女士吧?她在学院里很有名啊。”金发少女冷静地咽了一口红酒。
“呃……对……后来她说为了要扮成怪物所以没穿衣服让她很害羞……”
“食人魔老师……真是有趣。”特尔斯熟练地切开鸡腿,将骨头与肉完全分开。
“才不有趣,要是哪天突然兽性大发伤了学生怎么办!”贝儿对于这个说法相当不满。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法师学院不是有战法兵团驻守吗?要是真的失去理智恐怕一瞬间就会化成灰,不然就是被其他老师变成一双蜥蜴,你们应该知道变化系大师的研究室里面都会有双蜥蜴吧。”特尔斯耸了耸肩。
“你少在那边危言耸听……”这次连卡米拉都看不下去。
“哎呀……反正不用担心,你看住港口那双蜥蜴人札克,每天帮忙修排水口,工钱拿了就去买鱼吃,上次帮我们盖房子的牛头人墨尔,他可是老实的素食主义者,你不用每次看到他们就怕得要死,在库瑞萨尔只要愿意抛下种族差异,我们都很欢迎,而且你看,要不是有这些人帮忙战后重建恐怕要多花五年。”特尔斯放下刀叉开始认真讨论起问题,玲宁的眼神都死了。
“可是还是有亚人种袭击事件,你总不能说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吧?”贝儿眼神锐利,仿佛来到辩论会场。
“印提诺姆人杀人的比例是百分之百,我们总不能说印提诺姆都是坏人吧,只要扯到纠纷就会有冲突,亚人也是一样啰。”
“可是……”贝儿仍想辩解。
随着闲话家常,欢乐的晚餐时间也到了尾声,吃不完的料理一一被卡米拉端进厨房,由于菜肴实在太丰盛,一个人根本收拾不完,所以特尔斯也难得帮上忙,留下贝儿跟孩子们在餐厅聊天。
“明天就要入学了吧?行李都准备好了吗?”贝儿从椅子底下拿出一箱礼盒。
“随身用品都收拾好了,只差换洗衣物。”
“那么把这个也带着吧,你看。”贝儿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艾尔斯最喜欢的红色长袍,只不过下摆被剪短还做了些许装饰,看起来就像件精心设计的大衣。
“贝儿妈妈!我以为……”红发少年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你以为我忘啦?”
“不……不是……”
“试穿看看吧?”
“咦?这里吗?”艾尔斯不好意思地看着玲宁,后者则是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你是男孩子吧!而且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贝儿抓着衣服抵在艾尔斯肩膀上。“嗯嗯!看来刚刚好。”
“我在旁边自己试穿就好……”艾尔斯接过红袍改织的上衣,试图绕过玲宁直奔上楼。
“玲宁!”在贝儿呼唤下,她女儿快速站起身,双手架住艾尔斯的左右臂,发挥她在战法师课程中学到的擒拿技巧。
“贝儿妈妈……你的眼神好可怕……”
贝儿露出狂野的笑容,别有用意地盯着红发少年,“嘿嘿……只是换个衣服,不会伤害你的!”
“不要啊!”
尖叫传进厨房,特尔斯第一时间放下盘子,抓起走廊旁的扫把冲往餐厅。
“艾尔斯!”他摆出持矛战斗架式,准备对付危害自己儿子的恶徒。
但在现场并没有什么坏蛋,而是两个动也不动的女人跟一个跌坐在地,衣衫不整的红发“少女”。
看着泪珠滑过脸旁的艾尔斯,玲宁感到满满的罪恶,她没想到哥哥反应竟然这么大,所以完全楞在一旁。
“没事……我们在帮艾尔斯换衣服……”贝儿流下冷汗,尴尬地看着特尔斯。
艾尔斯穿着一身红色带帽短袖大衣,在开阔的袖口缝着蕾丝雕花,领口上原本用来勒紧帽缘的束带被加上可爱小吊饰,腹部以弹性皮革拉出腰身,原本长袍的下摆虽然修短,但仍然接近膝盖,而且下缘也绣出精美的百折设计,看起来就像是亮丽的短裙。
如果不论那穿着亚麻色宽口短裤的下半身,艾尔斯亮丽长发垂在身旁,眼角泪珠闪闪发亮,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被迫害的美少女。
“艾尔斯……”特尔斯眯着眼睛。
“爸爸……”红发“少女”泪眼汪汪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很可爱。”说完特尔斯翘起拇指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拿着扫把走回厨房。
“爸!”就算他再怎么呼喊,也唤不回逐渐远去的父亲。
艾尔斯的羞耻心已经濒临极限,但他仍忍耐着贝儿跟玲宁闪亮的目光,满脸通红,身体不安地颤抖,“这……这根本……是裙子嘛……”
“听你这么说,真的很像呢……”看着穿女装的儿子,贝儿显得有些兴奋。
“害羞什么!我穿的都比你这件短多了!”玲宁斥之以鼻。
“不过总觉得还缺少什么感觉……美中不足啊……”
“我知道了!是裤子!裤子不搭!”
“对!玲宁!”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啊!哇!”
玲宁飞快扯下艾尔斯的裤子,虽然大衣使他不至于露出内裤,但艾尔斯仍不自觉的压住裙摆,呈现羞涩女性抚媚的诱人动作。
尽管眼前是两个女人,但他还是深怕裙底走光。
“妈……”玲宁显得有些忧郁。
“嗯?”
“我有点讨厌自己……”
“傻女儿在说什么啊?你觉得现在怎么样?”贝儿有些搞不懂状况。
“比我更有女人味……”
“果然裤子是多余的呢!”贝儿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
“妈你不是说袍子下面要穿裤子吗?”艾尔斯仍压着裙子,整张脸红的像颗苹果。
“可是我已经改短了,这不是长袍,不穿裤子反而还比较好。”
“可是……这样……下面凉凉的……”
“这样啊……玲宁,上楼把你的长袜拿来!”
“好……”妹妹像失了魂似的摇摇摆摆走上楼。
看着玲宁离开,贝儿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银色的项链塞进艾尔斯手中。
“贝儿妈妈!这是!”
“嘘!这是回避侦测护符,能够让其他人没办法用魔法知道你的事。”
“我的事?”
“对啊,法师学院的法师这么多,要是他们不小心用魔法发现你的事情,那不就危险了吗?”
“贝儿妈妈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谈判桌上总会有些秘密跟筹码,如果不想被人知道,就需要这个啦!”
“那这对妈妈不是很重要吗?这样不好吧!”
贝儿掏出另一条项链,在艾尔斯眼前晃,“别担心,我还有备用的!”
“可是妈!这东西一定很贵……还是……”
艾尔斯话还没说完,贝儿先插了嘴,“玲宁!这个长袜真漂亮!”
如果对方不讲,他根本没察觉自己的妹妹已经站在身后。
“穿上它……然后让我认清现实吧!”玲宁眼神里充满了忌妒与愤怒,眼角仿佛还闪着泪光。
“在说什么啊……玲宁……”
“穿上就对了!”
“呜!”艾尔斯被妹妹的大吼大叫吓了一跳,马上从脱下的长裤中抽脚套进长袜里,不疑有他地将袜口拉高至大腿。
“如何?不冷了吧!转一圈看看?”贝儿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确实是不冷了……可是……”艾尔斯轻巧地转了一圈,飘逸长发随波起伏,裙子顺着身体摇摆,露出未被长袜包覆的粉嫩大腿。
动作梦幻到让整个餐厅弥漫着一股粉红色的少女氛围,仿佛使周围都亮了起来。
“可恶!艾尔斯!畜牲!”玲宁一股脑地飞奔上楼,眼角似乎还带着泪。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骂,但看着妹妹的背影,艾尔斯总觉得做错了什么。
“真是傻女孩……”贝儿轻轻摇头,然后深沉的叹气“唉……我去陪陪她,艾尔斯你记得把袜子脱了洗干净,先收起来,等玲宁心情好了就会跟你拿。”
看着贝儿妈妈漫步上楼,艾尔斯完全在状况外,他不但不懂玲宁为何生气,更不懂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要帮忙洗袜子,不过不论如何,得赶快先脱了袜子把短裤穿回去。
“嗯……呜……这个……好难脱喔……”卷好的长袜穿起来十分方便,但艾尔斯从来没学过怎么脱,所以他又拉又甩的还是拿不掉,只好移张椅子坐下来,先抬起右脚,一点一点的把长袜“推”出去。
“艾尔斯……”卡米拉出现在通往厨房的走廊上,刚好看见穿着短裙翘起大腿的红发“少女”。
“哎呀哎呀……艾尔斯也到这个年纪了呢……”母亲显得非常开心,捂着嘴偷笑。“如果要学勾引男人的方法……可以问妈妈喔……”
“不是啦!而且我是男生耶!”
“好啦好啦!你爸爸有话跟你说……他已经从后门出去了在外面等你,快去吧……别让他等太久。”说完卡米拉又一边窃笑着一边走回厨房,留给儿子满满的疑问。
不过既然有人在等,就不能拖拖拉拉,艾尔斯将长袜卷回去后穿上长裤,顾不得身上还套着女装便三步并为两步的跑向大门,打开之后果然看到父亲站在铁栅门外,在门柱上的不灭明焰照耀下显得有些孤单。
“爸……找我吗?”他打开铁栅门走出去,再轻轻把门阖起来,但还是发出不小的金属摩擦声。
“艾尔斯啊……在你去法师学院前有些事情要先约好。”特尔斯语重心长地看向儿子。
“嗯?”艾尔斯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四周,除了父亲以外,西比奥也趴在一旁。
“第一,不准交男朋友!”
“爸!我是男生啦!”
“不过可以交女朋友。”
“就算这样说也……”
“第二,要照顾好玲宁,你是哥哥,凡事多让点。”
“呜……好……”讲到自己妹妹的事情,艾尔斯还是一头雾水,但现在还是先答应再说。
“第三……记住你是人类,除非必要时刻,否则你那些会引来胡思乱想的能力都不准用……”
艾尔斯当然知道,他最了解自己,身上的特征哪些来自父亲哪些来自母亲当然再清楚不过,而这句话所说自然是不属于人类的那一部份。
“能答应我吗?”特尔斯见儿子迟迟不回答,补上问句。
“嗯……像是我或玲宁有危险的时候吗?”
“差不多,当你觉得非用不可、有不计一切也要达成目的的时候就用吧,当然,你知道不计一切的意思。”
“嗯。”虽然还很抽象,但艾尔斯认为目前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
“约好了喔。”
“当然。”
“那这个东西……我想就可以交给你了。”特尔斯从腰带中拿出一个小东西,在不灭明焰照耀下闪烁着绿光,那是一枚无比光滑的精金戒指,上面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