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光将艾斯的身影映照在地面时,他正轻巧地从树枝头上往他先前和约克兰等人交手的地方飞掠过去。
距离他和约克兰等人交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天了,除了一些细微的风吹草动外,约克兰等人根本就连一点动静也没有,漫长的等待使他开始感到饥饿起来,更使他终于下决定展开攻击,否则时间拖得久了,情势只会对他越来越不利。
不过他没有想到,他自以为隐密的行动其实早已落在他人的注视之下,而且就连半点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放过。
“开始行动了吗?”坐在一处山头上的海顿突然坐起身来,向那些仿佛傻瓜般站在他身旁的那五个人说道:“不知道他们会给我们甚么样的好戏看呢?哈哈,走吧,迟了的话可就看不到最精彩的部份了。”
当藏身树影中的艾斯终于将他和约克兰等人交战过的地方看在眼里的时候,一切正如他所预料般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死寂,中央还留下烹煮过的痕迹,显然他们曾在这里进食过。
艾斯小心翼翼地在树影间移动,最后终于确定场地中央没有任何被人布下陷阱的痕迹,但他还是小心地察看了一下,才发现一道从那儿往东南方离去的痕迹,虽然它曾被人刻意抹消掩饰,可是看在经验丰富的艾斯眼中,这点掩饰简直就和甚么都没做没有两样,所以他只冷冷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可是循着他们留下的线索追了过去,准备对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手段。
想起了约克兰揍在他身上的一拳一脚,灼热的眼神开始在艾斯眼眶里燃烧起来。
在另一方面,肯迪正用手拍着躺倒在一块大石上的约克兰:“喂,该醒来了。”
“唔…为甚么要在这个时候把我叫醒啊?我还想继续睡呢。”
“不是你说要在这种时候把你叫起来的吗?怎么还说要继续睡来着?”
“哦,我这么说过吗?”
“当然!”
“好吧,那我起来了。”
看着约克兰在一瞬间从睡眼惺忪的状态里,变得精神奕奕的模样站起来,让肯迪看了就拼命握着拳头,拼命按捺着那想一拳揍在约克兰脸上的欲望。
“休息后精神果然好得多了,真是舒服啊。”
“先别说这些了,你不是说那家伙差不多会在这种时候追上来的吗?怎么到了现在还…”
“呵呵,你放心吧,他快到了,我们还是各就各位吧,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
约克兰这么一说,肯迪立时精神百倍地把头点了一下,开始往约克兰分派的地方缓步奔去,准备等待鱼儿上钩。
遥望明月,约克兰淡淡地笑了起来,只要艾斯真的如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那么他就要好好地和他清算一下的他从艾斯身上所遭受的耻辱了。
艾斯慢慢地走近眼前的那片空地,虽然他看不出那儿有甚么陷阱,不过他强烈的第六感,却让他总觉得那儿有几分不对劲似的,所以他放慢了脚步,准备等他看好眼前的形势后再继续追击那些不顾同伴而逃的家伙。
虽然同样是一片处于这森林中的空地,但这里的地势就显得崎岖多了,各种怪石盘踞在地面,给人一种全无生气的感觉,在艾斯的细心观察下,他发现这里并没有其他生物的存在,话虽如此,他那强烈的不安感却没有因此而从他心头移走,反而越见强烈,使他始终不敢妄自往前踏去。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做?’
在以这想法为前提的情况下,艾斯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扫视周围的环境一眼,却完全没有发现有任何异状,这让他安心了点,却也没有放松警戒的往前飞跃,轻巧地落在空地当中的一块大石上,只要让他取得这个制高点,就算当真被敌人伏击,他也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可以脱身而去。
可是当他的脚踏上那石头的同一瞬间,一丝错愕登时从他脸上展现,就在那一瞬间,那块大石竟然往他踩的那个方向倾斜下去,导致他因此往那石头倾斜后露出来的坑洞跌下,虽然月光有点昏暗,但他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坑洞之中布满了被削得尖锐的树枝。
虽然处于这种不利的局面,不过艾斯脸上仍然没有半点惊惶,有的只是那淡淡的冷笑:‘凭这种三流陷阱就想解决我?虽然那石头是布置得挺巧妙的,可惜终究不过是初出道的小毛头啊…’
千钧一发间,艾斯双脚一分,便踏着一旁的石壁往上空弹了出去,可是他才刚从那洞中跳出来,另一处的石头也突然翻了过来,接着一个人影飞也似地从那石头下的空隙里往他猛然扑来,一把抓着他的脚踝就往一处突起的尖锐石头直摔下去。
艾斯大吃一惊下连忙用双手按在那尖石两侧,就这样地借力旋转起来,把紧抓着他脚踝的双手震开后再翻身落在另一边,却因为立足点不稳而几乎摔倒下去,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在这乱石堆里的尖石实在太多了,加上他又不知道对方究竟在这里摆下了甚么陷阱,其中最令他担心的还是那尚未出现的另外两人,只要一个不小心,他随时都有可能会栽在这些人手中。
到了这时候,他才真正明白了眼前这些人的难缠之处,先是不落痕迹地用上示弱诱敌的计谋,再巧妙地利用地形来布置陷阱,然后才趁他突围时准确地利用时机向他发动攻击,要不是他的反应够快的话,单是那几下已足以置他于死地了。
不过和这比起来,更可怕的还是那些未现形的陷阱和仍躲藏在暗处的另外两个人,只是一部份的陷阱和一个人,已足以将他逼上差点死亡的危机,要是所有的陷阱都已因他发动,而且另外两个人也现身向他攻击的话,就连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能活着回到他收藏美娜的地方。
刚才抓着他的脚踝直往石上摔的年轻人这时已在另一块大石上坐着,由于他面对着月光,所以艾斯一眼就看出了他正是那个曾给了他最大耻辱的年轻人,此刻的他脸上正带着一丝嘲讽似的笑容,看起来似乎正在为他刚才的丑态而嘲笑他似的。
不过他并没有动气,因为他知道那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导致他陷入更加恶劣的局面里,这是他从自己多年的经验里得出来结论,所以他绝对不会违反它。
在沉默一会后,艾斯冷漠的向那年轻人问道:“你是谁?”
那年轻人嘿然一笑:“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你抓走的人交出来,一是准备死在这里,你选哪样?”
艾斯不怒反笑道:“年轻人,如果你的目的是为了要把我激怒的话,那我劝你还是省了这口气吧。”
“那好极了,动手!”
艾斯正自一愕,原本支撑在他驻足的那块大石之下的几块大石突然往两边跌开,使得他脚下的这块大石立时往下跌去。
“对了,我的名字是约克兰,约克兰.狄.诺亚,你叫甚么名字?”
嘴上在闲话家常的约克兰可没闲着他的手脚,当艾斯正急着跳起来的时候,约克兰拿起身旁的石头就往身在半空中的他抛了过去,虽然艾斯一挥手就将它拍得往一旁跌去,然而他却怎么都避不了那因为前一块石头被拍开后才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另一块石头,登时被它活生生地砸在脸上,就这样地因为失去平衡而从空中往地面跌了下去。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手头上没有甚么工具的关系,所以我没办法布置比较体面的陷阱来招待你,只好将就一点,用这些石头来应急了,希望你不会介意。下次我一定会带齐工具来为你准备一些真正的陷阱,如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话。”
艾斯闷哼一声,虽然约克兰的语气亲热地仿佛正在和一位久别重逢的好友会面似的,但那丝嘲讽似的微笑以及那一直未曾歇止的攻击却让人一眼看出他们两人绝对不会是甚么朋友,而是正以生死相博的敌人。
当约克兰的拳头再度揍在艾斯脸上的时候,终于站稳脚步的艾斯立刻用手肘还击在约克兰的手臂上,然后右拳也趁势击在约克兰胸腹之间,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追击下去,因为就在他的拳头击中约克兰的时候,约克兰也一脚踹在他小腹上,成功地将他逼退。
“好险,差点就会被你打死了…”虽然被他在身上重重地打中一拳,但约克兰看起来毫不在乎地退到身后的一块尖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仍然带着那嘲讽似的微笑,让他生起一种无力感:“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
艾斯忍着气道:“艾斯.休尔…”
“这名字听起来好熟啊,算了,反正这和我没甚么关系,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位被你带走的女孩,现在究竟被你藏到甚么地方去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说得也是,没有人会蠢得把自己的底牌掀开给敌人看的,不过你为甚么总是忘了注意周围的环境呢?”
“你放心,我一点都没有忘记要观察周围的动静。”艾斯说话时也轻轻地往一旁的石头跳了过去,接着一根树藤就啪地一声打在他先前所站立的地方上,将那块石头打出一条痕迹出来。
“真可惜,要是你真的挨了那么一下的话,那我们就可以省下不少功夫了,算了,反正我也没想过能凭这方法来打倒你。”
艾斯皱眉:“你的废话太多了,还是你正在掩饰些甚么?”
“既然知道是废话,那你为甚么又要和我纠缠下去?”
艾斯冷哼一声,没有答话,在确定周围的情势前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向来都是他仗以保身的座右铭,就算现在也不例外,在他尚未摸清约克兰的最后杀着之前,他宁可留在这里和他瞎耗,也不愿随便行动而让对方有趁隙袭击的机会,他要等到对方沉不住气地先行展开攻击后再展开反击,这样胜利才会有机会落到他的手中。
只不知道究竟会是谁先沉不住气呢?
当约克兰突然冷哼一声时,喜悦也跟着浮上艾斯心头,因为他知道约克兰终于要先沉不住气地发动攻击了,所以他外表虽然没有异状,其实却已做好了趁隙反击的准备,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约克兰的攻击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展开的。
“炼狱的烈火!”几乎是听到这呼喝声的同一瞬间,艾斯已体认到自己的错误出在何处,所以他也不等约克兰喊完,身体便已快速地行动起来,正好在火元素疯狂跃动之前先逃了出去,所以当他原先立足的地方被一团火焰炸成粉碎的时候,他不但已到了连爆风都无法对他造成影响的位置外,更迅速地从一个最有利的地方往约克兰展开攻击。
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的影子出现在约克兰面前的时候,约克兰不但没有如他期待般展开反击或防御的动作,反而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任由那一大片破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这情景让艾斯犹豫了一下,在他长年的猎杀生活里,他也曾遇上许多敌人把背部面对着他的情况,但那些全是因为他千方百计逼得敌人穷于应付他的攻击而营造出来的后果,像约克兰这样主动把背部暴露在对手眼前的事,他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所以不管他有多丰富的战斗经验也好,在这种时候会有点错愕也是在所难免的事,而且他只呆了那么一会,就立刻向约克兰发动攻击,算上来也已经值得让约克兰给他一个不错的评价了。
他错只错在他忽略了一直躲在暗处的肯迪的存在,看着艾斯如同约克兰般将背部呈现在自己眼前,肯迪立刻毫不犹豫地将手边一根用树枝削成的短矛往艾斯抛掷过去,同时也挥舞树藤打向艾斯双脚,准备逼他在手忙脚乱下露出破绽,再由约克兰转过身来趁隙将他打倒。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艾斯比他想像中还要厉害多了,当风声将肯迪发动袭击的消息送入艾斯耳内的时候,艾斯立刻就把身子转了过来,一手抓着那根短矛,接着便用它钉着肯迪挥出的树藤上,就这么地借力翻身而起,反脚把约克兰逼退,然后就向肯迪的方向疾掠过去,虽然他的判断未必准确,但他还是从眼前这两人的反应中得出肯迪的能力比较弱的推论,因此他决定先用最快的速度把肯迪收拾后,才回过身来对付约克兰。
不过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种心理反而造成他最大的致命伤。
“光啊,在我手上绽放吧!”
刺目的光芒从肯迪手上亮起,这原本是魔法师们为了在夜里看清大范围内的事物而创造出来的照明魔法,任何一位魔法师都能凭着它而在夜里把一片草原照得像白天似的,所以当这强光在艾斯眼前闪亮起来的时候,艾斯只被刺激得惨嚎一声,便以双手掩着眼睛不住倒退,但他才退出几步,便踩了个空,几乎就要往下堕去,这时约克兰飞掠到他身旁,挥拳就往他的腹部猛揍一下,把他揍得凌空飞起,才跌在另一块平坦的大石上。
第二根树藤随即出现在半空中,而且还往艾斯的双脚打下去,倘若真被打中的话,任谁都可以肯定他今晚将没有机会凭他的双脚站起来了。
话虽如此,此时的约克兰却深深地皱起眉头,而且还往艾斯倒下的地方跳跃过去,虽然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超出他的计算之外,但肯迪这一扫却有可能毁了他们努力所得的成果,所以他才会匆忙地往艾斯的方向跑去,只要稍有差池,他就会以他的力量将一切弥补过来。
虽然无法视物,但曾接受多年训练的艾斯此刻却从那传入耳际的风声中得知约克兰的计划,所以就在树藤即将扫上他双腿的时候,他猛地将双脚收在胸前,使得它最终只能像之前般扫在石头上,无法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约克兰只看得在心中哀叹一声,虽然他早已告诫过肯迪动手时得尽量悄无声息地完成,而他也一直非常肯定地向他作出保证,可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因为心情激动而多用了几分力气,所以艾斯才能从风声里辨认出肯迪攻击的方向而及时闪避,要不是他早从肯迪挥舞树藤而传来的风声里察觉肯迪用力过度的事实的话,此刻的他大概也能无奈地站在那儿为这个结果而惋惜地叹一口气吧?
总之…肯迪无法完成的部份就由他来弥补好了,谁叫那个小子是那么地不中用呢?
艾斯这时已翻身站了起来,接着就用手臂挡着约克兰往他的小腿横扫而来的一脚,再发力将约克兰震开,而约克兰则是冷冷一笑,轻松地落在一块凸起来的石头上。
“动手!”
随着约克兰这一声沉喝,拿着树藤的肯迪立时从藏身处一跃而出,接着又往艾斯的双脚扫去,为了他们得将艾斯生擒下来的目的,肯迪这回已是用尽力气,非要将艾斯的双脚给打断不可。
艾斯冷哼一声,虽然他眼前仍是白茫茫的一片,甚么都看不到,但传入耳际的风声仍清楚地告诉了他肯迪的行动,所以他先是按兵不动地站着,直到树藤快扫上他小腿的时候,他才突然往树藤劈下一掌,那根韧性十足的树藤就像豆腐似的被他切断,看得肯迪大吃了一惊,艾斯已探手抓着树藤猛然一拉,几乎把肯迪拉得往前摔倒,但肯迪也立刻就扎稳了马步,猛然回扯那根树藤,说甚么也不让艾斯把它抢去。
不过就在肯迪回扯树藤的同一瞬间,艾斯却放松了和肯迪对扯的力量,使得那根树藤立刻被肯迪扯了回去,而拉着树藤的艾斯则借力往肯迪的方向荡了过去。
约克兰见状沉喝道:“肯迪,快放开那根东西!”
虽然约克兰已经发出了警告,但肯迪却充耳不闻地拿出另一根树藤出来,仍然往身在半空的艾斯扫去,不管怎么说也好,树藤终究还是比人的手脚长多了,所以只要他运用得好,他还是有把握可以在艾斯来到之前先用树藤在他身上狠狠地抽上一下。
不过他才刚把树藤提起来,身在半空的艾斯已突然发力拉扯,再度将肯迪拉得身子往前一倾,艾斯已借力往肯迪的方向荡去,并在肯迪站稳之前挥掌印在肯迪胸膛上,只见肯迪“哇”的一声,张口就往艾斯脸上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才藉着艾斯的力道往后飞退出去。
虽然被肯迪的鲜血糊住眼睛,但艾斯心中却没有多大惊惶,反正他的眼睛本来就因为强光的刺激而无法视物了,就算他的双眼被肯迪挖出来,充其量也只是把无法视物的人给弄瞎吧了,对局势根本没有多大影响,当然,不管有没有影响也好,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眼珠平白被人挖去的。
虽然无法视物,也不像约克兰等人般清楚附近的地势,但艾斯还是充满信心地笑了起来,此刻他的手上握着肯迪松手放开的那两根树藤,使得他可以有把握地不让人欺近身来,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摸清楚约克兰的底线了。
石块,树藤,魔法,战士,这就是约克兰手头上仅有的筹码,虽然他的确只凭这些东西营造出对他们极其有利的形势,不过接下来可就不同了,他要让这些人知道,甚么是久经战阵锻链出来的本领。
看着受伤的肯迪和站在那儿的艾斯,约克兰脸上难得地挂上一份凝重,虽然他并不乐见于这一切的发生,只可惜它终究还是发生了。
约克兰轻轻地落至肯迪身旁,这时肯迪正提着放在地面的几根树藤站起身来,同时沮丧地向约克兰说道:“事情似乎又被我搞砸了啊…”
“不是似乎,是真的又被你搞砸了,为甚么你总是会在紧要关头犯下会让我们远离成功的错误呢?”
“我也不希望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的,可是我…”
“别说了,我看你这个家伙实在应该回去多受点磨练才对啊,真不明白玛拉比亚山的那些家伙究竟是怎么会放心让你独自出来游学的?算了,反正说这么多也一样没有办法挽回甚么,只好辛苦点了…唉,为甚么事情总是会朝最麻烦的方向发展呢…”这时约克兰突然压低声音:“算啦,至少他现在甚么都看不到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第一目标是破坏他手上的树藤,第二目标是打断他的手脚,第三目标是将他活擒,明白了吗?”
肯迪皱眉:“那我们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约克兰笑了起来:“当然就是随机应变了嘛。”
肯迪听得一呆:“你不是在向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真是的,难道你这个人没有只要详细的计划就真的甚么都做不了吗?总之就是先想办法破坏他唯一的武器,然后再想办法把剩下的两个计划完成就行了啦,哼,要不是你搞砸了我的计划,你以为我喜欢用这种没有十足把握的计划来交战吗?有时间抱怨的话不如赶快想想该怎么动手才好吧?”
“你真的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吗?”
“如果你想让那家伙摸清我们的底细的话,能。”
“你…”
约克兰拍拍肯迪的激动得微微颤抖着的肩膀:“总之自己多加注意就对了,尤其小心他的双手,看来他真的把它锻链得很不错。”
肯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把心情给平静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那么…准备上吧。”
感觉到两人即将有所行动的艾斯暗中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终于要动手了吗?我可等了好久哩。”
“不好意思,不过你以后再也不必等了。”随着约克兰这句回答送往艾斯那儿的,是约克兰和肯迪双手上的树藤,各自带起一片风声扫向艾斯身上不同的地方,艾斯嘿然一笑,首先挥舞树藤缠着约克兰拿着的那两根树藤,再连带把肯迪的那两根也紧紧缠着,才突然翻身将六根树藤的交缠点踏在脚下,以那根树藤为通道往他们跑了过来。
“圣光的爆击!”
当艾斯正在树藤上奔跑的时候,约克兰那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听得艾斯正暗自叫了一声糟糕,强光已聚集起来并迅速地将那六根树藤交缠点炸成粉碎,要不是艾斯反应得快,他差点就因此而摔了一跤,同一瞬间,两人也立刻转身跳下他们花了大半天而以这些石块推砌而成的‘石下通道’中,转眼间就集合在艾斯驻足的石块之下。
“全到了,呵呵,看来你们好像也知道我要做甚么了嘛。”
肯迪气冲冲地道:“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我只是知道还没想出要怎么做的你,应该不会那么快和敌人正面对决而已。”
“别把话说得那么毒嘛,我只是想多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机会而已。”
“那么你打算在这里‘想’到甚么时候?”
听着肯迪特意拉长了那个想字,约克兰只是嘿然一笑,便道:“一左一右,等我们再度进攻的时候,就由我作为主力,而你…”这时约克兰脸色猛然一变:“没时间了,快散!”
虽然肯迪不知道约克兰为甚么还没有把话说清楚就要他们退走,却毫不犹豫地听从他的指令往他的相反方向迅速离开。
当约克兰等人正在交谈的时候,身在其上的艾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所有力量全聚集在右掌上,才猛然往石面拍了下去,
随着他这一掌拍下,石面立时崩裂地产生几条裂痕出来,接着就在轰隆声中往下崩坍下去,不过约克兰等人刚好也在这时间逃了出去,所以这一手虽然把他的体力消耗了不少,却完全没有收到他想要的效果,而他本人则毫不知情地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在其中一块石头上,专心地留意周围的事物,因为石头崩裂而来的轰隆声及不断扬起的砂尘对他的听觉触觉造成巨大的障碍,让无法视物的他失去了一切感应对手存在的能力,所以他只好继续保持那种姿势,以防有人趁这时候向他发动攻击。
不过他等了又等,约克兰等人始终连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那一直骚扰着他的声音砂尘都归于沉静以后,他们仍然没有出现,使他深为不解之余也不禁开始怀疑那些人是否因为刚才那一掌而全被石头给压死了,不过就算他们当真被压死也好,他们死前也应该会发出几声惨叫才对,而不会像现在般连半点声息也没有,所以他断定他们不但没死,而且还埋伏在某处等着他露出破绽。
如果他的眼睛还安好的话,就可以看到肯迪此刻正安坐一角地望着他的情景了,他们一离开那‘石下通道’而看到眼前的情景后,便打定了主意要留在那儿让艾斯自行消耗体力,只要他的姿势一露出破绽,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不过约克兰究竟到哪去了呢?
这是一个就连肯迪也无法回答的问题。
冷汗开始从艾斯额头上渗出,他维持这吃力的姿势已有一段时间了,然而他的敌人除了没有动静外还是没有动静,他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甚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做些甚么,准备些甚么,更不知道他自己究竟能支持得了多久,所以为了打破僵局,看来他是该有所行动了,否则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他不会被这两个敌人打死,也会被自己给累死。
在肯迪的注视下,艾斯那平稳的姿势开始微微颤抖,显然已不堪负荷,所以他屏住气继续注意接下来的发展,只要等到最有利的那一刻出现,他就会立刻动手把这个敌人的手脚打断好让他可以完成将他生擒的目标。
艾斯努力地将微颤的姿势稳定下来,可是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他的右脚突然一滑,就从石头上滑了下去。
这时肯迪动了,在他手上的两根树藤分别往艾斯的手脚打了过去,在这一刻,他对自己能打败艾斯一事充满了信心,因为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顺利反击的,就算是艾斯这么强悍的人,恐怕也不会例外。
不过…倘若这一切都是艾斯蓄意为之的话,那又不一样了。
在树藤及身前,艾斯的双脚突然在身后的石面上一点,就往肯迪的方向弹了过去,肯迪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艾斯已再度紧抓他的树藤,就这么地将他硬扯过去,这回他要趁这时机挥拳轰击在肯迪脸上,好来个完美的一击毙命。
不过他失算了。
他忘了他的对手并不只有目前动手的两个人,也忘了对他威胁最大的那位年轻人的存在。
所以他没防备到那突然从下方缠住他双脚的树藤,也无法阻止那个人将他扯得往地面摔去,更没有办法将肯迪也拉过来和他陪葬-因为肯迪已当机立断地松开紧握树藤的手,使他不但失去了将肯迪硬扯过来的本钱,反而还加快了他被抽离的速度。
虽然艾斯想尽办法要毁掉缠着他双脚的树藤,但握着那树藤另一端的人显然没有意思要让他这么做,所以当他才刚低下身来的时候,他的背脊已猛撞在一块大石上,使得他的身体在这阵冲击下弹了起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两根树藤也在这时候离开了他的双脚。
然而当他再站起来的时候,一切已经不同了。
换过新树藤的肯迪和约克兰迅速地移位来到艾斯身旁,不断地在他身旁挥舞树藤,却一点也没有向他展开攻击的迹象。
艾斯沉着气注意周围的环境,背脊上的痛楚已麻痹了他大部份的感官,让他身体麻木得无法随心所欲地展开行动,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他的双手还能动的话,他就有自信可以应付任何恶劣的局面。
当然,这是他在自己的身体被树藤紧紧缠绕着之前所相信的事。
几乎是同一瞬间,原本在不断打转的树藤突然都由外而内地收缩起来,虽然艾斯的双手动得极快,只一会便将四根树藤斩断,但就在他的右手斩断第四根树藤的时候,强烈的痛楚却使得他的反应慢了一下,他的双手已被约克兰利用还没被斩断的那一大截树藤连同身体紧紧绑着,趁这绝妙时机迅速地跃至他身前的肯迪同样也用双脚在他左小腿上猛然一踹,一阵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就随之响了起来,不过他的痛叫声却是在同样的声音从他右小腿上传出来后才从他口中响起的。
在他跌倒在地面之前,约克兰的冷笑声也响了起来:“第二目标,顺利完成。”
“喂,你刚才究竟躲到哪去啦?怎么我一直都看不到你?”
对于肯迪的提问,约克兰只是还以一笑:“你自己去想吧。”
这时跪在地面的艾斯怒吼一声,猛然发力将缠在他身上的树藤震断,再以双手在地面一按,使得他的身体弹了起来,然而约克兰的两记手刀也在同一瞬间落到他两边的肩膀上,清脆得有点悦耳的声音也再度响了起来。
看着在痛嚎声中回落地面的艾斯,约克兰淡漠地笑了起来:“好了,我想你现在也应该将那位被你带走的美丽小姐的下落转告给我知道了吧?”
艾斯恶狠狠的道:“我不会告诉你的,要找到她的话,就自己想法子去找吧!”
肯迪脸色大变,他们好不容易才将这个赏金猎人给制服,没想到从他口中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令人气恼的回答,令得他也按捺不了自己心情地向他喝骂道:“你这失败者,快把美娜小姐的下落给说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艾斯嘴旁泛起一丝冰冷的微笑:“我想你应该还不至于杀了我吧?”
“这可难说了。”约克兰立刻就挥拳猛揍在艾斯脸上,将他打得躺倒在地面,鲜血也从他敲在石块上的眼角处涔涔流出:“我的耐性是有限的,要是我无法在天亮前得到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的话,我敢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肯迪吃惊的道:“千万别把他给打死了,否则我们就…”
约克兰看似毫不在乎的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快就夺走他的性命,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当一个人被火烤的时候究竟会有甚么感觉,另外我也还没有吃过人肉呢…”
肯迪一震,匆忙道:“你…你该不会是说笑吧?”
“你说呢?”
模棱两可的回答使得两人甚么话都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也不断地从艾斯额头上涔涔渗下,但他依然连半声呻吟都没有发出,紧闭的双唇看来连一点说话的打算也没有。
“约克兰,假若你真要这么做的话,我可是会阻止你的。”
约克兰向说话的肯迪哦了一声:“为甚么?”
“身为一位圣灵骑士,我不容许…”
“就因为所谓的骑士身份,所以你就想要为这个邪恶的家伙而放弃善良的美娜吗?如果圣灵骑士的职责就是要庇护邪恶之徒而任由善良之辈被害死的话,你们这些圣灵骑士和恶魔有甚么差别?”
“别把我们的名字和恶魔摆在一起!这对我们而言是天大的侮辱,更何况我并没有想过要放弃美娜小姐,只不过我们应该用正当的手法,而不是用和恶魔一样的手段来取得答案!”
“你太天真了,难道你真以为你那些所谓的正当手段就能让你从这个家伙口中获得你想要的答案吗?”
“别说了!”肯迪气馁的道:“总有其他办法的,我们不一定要用这种…”
“如果你永远都是这么天真的话,那我还真不敢想像遇上你的敌人将会有多高兴啊。”
“别把不相关的事拿来混为一谈。”
“那这家伙就交给你想办法去吧,我不管了!”
“等一下…”
“怎么?你不赶快想办法从他口中逼问出美娜的下落,还留在这里缠着我干甚么?我可不想成为尊贵的圣灵骑士猛揍的对像。”
“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不知道!”
约克兰唉了一声,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坐下:“总之我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做你想做的事吧。”
这时肯迪也找了块石头坐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是很想从他口中套出美娜小姐的下落来,可是你那种手段是不对的,我…谁能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真是可悲的家伙啊…”约克兰先是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就仰身往石面躺倒下去:“我不管了,你就坐在那儿给我慢慢地想吧,希望你能在美娜饿死渴死之前可以想出一个答案来啊。”
随着约克兰语音在空中渐渐消逝,四周也开始陷入了一片难堪的沉默中,一时之间,这里除了艾斯的喘气呻吟声和那稀稀落落的蝉鸣声外,他们甚么都没有听到。
“呵呵,你们的这场戏还真做得很不错,值得称赞,为了奖励你们,我把你们要找的女孩带来了。”
众人正听得心中一凛,七道人影已从蒙胧的月光下出现在他们眼前,其中一个正是应该正被艾斯藏在某处的美娜。
“美娜小姐!你没事了…”一看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被人带走的美娜平安无事的出现在眼前,肯迪激动之下立刻就往她疾冲过去,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中,可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会回应他的竟然不是美娜,而是约克兰猛然挥击在他下巴上的拳头:“干甚么突然过来抱着我啊?实在是恶心死了!”
肯迪咦了一下,才发现站在他眼前的果然是约克兰,而不是那再度回到他眼前的美娜。
约克兰余怒未了的道:“你在抱人之前难道就不懂得先看清楚方向才跑的吗?美娜站在那儿,无缘无故地向我跑过来做甚么啊?我又不是女人!”
面对约克兰的叱骂声,肯迪只能疑惑地搔起头来,先前他明明是认准了美娜的方向才跑出去的,怎么只一转眼,他反而往站在另一处的约克兰奔跑过去啊?
站在美娜身旁的老人笑了起来:“呵呵,年轻人有冲劲是件好事,不过太激动反而会迷失方向,所以有时还是得冷静下来比较好。”
约克兰的眉头皱了一下,除了那不知实力深浅的老人外,不管是美娜还是那五位赏金猎人也好,他们应该都不具备能在这种距离下儿不被他发现的实力才对,那他们究竟是凭甚么而做到这一点的?
“算了,在想那些事情之前,我们还是先应付一下这些客人吧,免得人家说我们待慢了他们。”即使不看肯迪的表情,约克兰也可以猜出这件事情其实和肯迪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等肯迪为这件事情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约克兰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些突然出现的人身上:“我是约克兰,他是肯迪,那么…我想我现在应该有权利知道你们的名字了吧?”
这时肯迪突然大叫了一下,把约克兰的思绪给硬生生地打断:“我们的武器全在他们手上!”
约克兰心中一凛,这才发现他和肯迪的武器的确全在那老人身后的五位不起眼的赏金猎人身上,不过他却没有立刻向他们索回武器,反而还向肯迪叱喝道:“吵死人了,我们现在应该先搞清楚这些人究竟是谁才对吧?”
那老人呵呵地笑了起来:“首先我先来个自我介绍,我是海顿.瑟斯,赏金猎人公会的人都叫我‘黯夜魔人’,或者直接称呼我‘一百五十万金币’,今年一百六十四岁,尚未娶妻生子…”
“是你!就是你!我要追捕的就是你这个家伙!我可总算找到你了!我…”
“这里已经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了,给我安静!”一听到海顿所说的‘黯夜魔人’四个字,艾斯便激动地叫出声来,不过在他说出他真正想要说的话之前,约克兰已先不耐烦地用剑身拍在他额头上,然后才不耐烦地挥手道:“你是不是敌人?”
海顿不但没有回答约克兰的问题,反而还和蔼地朝着艾斯的方向笑了起来:“没错,一个废人是没有资格再站在这舞台上的,给我退场吧。”
艾斯心中正自一凛,一团火焰已从他身体内部开始焚烧起来,强烈的灼热使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水份正不断离体而去似的,身体也慢慢地干枯起来,到了最后,他就连在地面打滚惨嚎的气力也失去了,只能躺在那儿等着死亡的降临,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觉体内的火焰突然更加炽热地燃烧起来,一点一点地将他的身体烧成灰烬,奇怪的是,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意识依然还是那么地清楚,仿佛一切的痛楚其实都和他没有甚么关系似的,直到一切突然爆炸开来,他的意识才带着生命完全地沉沦在黑暗中,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约克兰等人所看到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在他们的注视下,他们看到的只是艾斯突然大吼大叫地在地面打滚,仿佛正忍受非常强烈的痛楚似的,过了一段时间,才慢慢地平息下来,而且当他完全平静下来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感受到半点生命气息,有的只是一片沉寂。
这时海顿才带着微笑回答约克兰之前的问题:“我想我并不会是你们的敌人。”
约克兰立刻直截了当地向他提出要求:“那我想要回我们的武器。”
“没问题!”海顿说完就向身后的赏金猎人们比了个手势,使得那些赏金猎人们无奈地互望一眼后,终于把他们原本想拿去拍卖的武器抛到约克兰等人面前。
肯迪想也不想地就先把他的长剑给收了起来,然后才将奥古姆丁枪给握在手中,在这刹那间,肯迪只觉得自己的胆色突然壮了起来,仿佛之前的霉运已随着武器回到手中而被一扫而空似的。
约克兰则相反地慢慢将那属于他的长剑收到手中,才在确定他的长剑并没有问题后向那老人发出他早该提出的问题:“你们是甚么人?为甚么能把她找出来?”
“除了那头黑龙外,在这座山里发生的一切其实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找个人又算得了甚么?”
看着艾斯那毫无生气的尸体,约克兰先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才向海顿发问道:“我们登山后所遭遇的一切和你有多少关系?”
海顿赞赏似的道:“不多不少都和我有点关系。”
肯迪皱眉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海顿嘿然笑道:“我只能说我并非第一次见到你们。”
约克兰冷漠的道:“你究竟是谁?”
“海顿.瑟斯…”
他才刚说出了名字,约克兰已拔剑往他猛劈下去,只见他冷笑着把手举起来和他的剑对碰了一下,一声响亮的金铁交鸣声也就响了起来,不过海顿同样也被他劈退了几步。
不过约克兰并没有继续展开攻击,反而向他说道:“刚才和我交手的人是肯迪吧?”
肯迪的怒叱声立刻传了回来:“为甚么你要突然袭击我?”
约克兰闭上双眼,微微冷笑道:“在我回答之前,先想想你刚才为甚么会突然抱着我吧。”
“你究竟在说甚么啊?为甚么我老听不懂你在说甚么?”
约克兰不理肯迪的反应,迳自向海顿道:“你有甚么意图?”
“年轻人别紧张,我只是想多看点刺激的场面罢了。”
“就为了这一点,你…”
“没错,让你们的导游迷迷糊糊地摔死的,让你们和那些赏金猎人碰面的,还有你们的迷路和找不着食物,甚至那家伙会遇上你们,都是在我的安排下完成的。”
终于明白过来的肯迪惊呼一声:“甚么?”
约克兰挥手制止他们发作,冷然道:“那你现在想怎样?”
海顿搔搔头道:“如果我说要杀了你们的话,你又想怎样?”
“还能怎么样?我可不是只会坐以待毙的那种人。”
“慢着慢着,你们别这么紧张嘛。”海顿嘻皮笑脸地道:“你们都看得出来,我已经是个不适合战斗的老人了,所以我是不会和你们战斗的。”
肯迪冷然道:“如果你不想和我们战斗,为甚么你之前却故意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
“你也要体谅一下我这个老人家吧?我已经这么老了,再也不能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活蹦乱跳了,只好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表演来娱乐一下自己嘛…”
“少说废话,要是你真有诚意的话,就把那位小姐交给我们…”
“行行行,我这就把她交还给你们,不过在这之前,请让我先把她给医好再交给你们吧?”海顿说完就把右手往美娜的额头拍了一下,只见美娜立刻退了一步,接着那对没有生气的眼神也慢慢有了光采:“这下子就大功告成了,接下来她应该会有好几天昏昏沉沉的,只要你们有点耐心的话,她就会完全恢复过来了,而且还会把那些把她弄成这样子的事完全忘记,所以你们也别在她面前提起那些事。”
约克兰拦着正激动得想立刻上前接回美娜的肯迪:“你这么做究竟有甚么企图?”
海顿嘻笑道:“如果我说是这是为了你们刚才让我看了一场好戏而给的谢礼,不知你可能接受?”
“很难,不过算了,我相信你。”
海顿好奇地哦了一下:“为甚么突然会相信我了?”
“因为我不想在自己可以破解你的幻术之前找到藉口来和你开战。”
“呵呵,你这个小子说的话听起来还真有趣的。”
由于约克兰让开身子而立刻迫不及待地上前接回美娜的肯迪向海顿道谢了一声:“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帮我们找回美娜小姐,否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
海顿咧嘴笑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给我看了这一场好戏吧。”
这时约克兰指着海顿身后的那五人问道:“为甚么你会把这五个家伙带在身边?”
海顿哈哈笑道:“因为我要把我的人头交给他们啊。”
约克兰和肯迪只听得同时一呆,肯迪更忍不住失声问道:“你刚才在说甚么?”
“你没听错,我刚才的确是在说我准备要把我的头交给这五个甚么都做不来的废物。”
“我倒是对你准备用甚么方法,来把你的人头交给那五个废物感到好奇,我想你总不会要他们拿出一把刀来,就让他们往你的颈项砍下去了吧?”
“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件好事,不过在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事情是你们不该知道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么我们就先离开好了,我想我们这次应该不会再莫名其妙地迷路了吧?”
海顿笑着做出保证:“只要从这地方向东走,你们肯定可以在日出之前走出这座山。”
“那我们先走了。”约克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东方走了出去,而肯迪则在犹豫一会后,才扶着美娜跟在约克兰后头追了上去,很快的,他们的身影已被那浓密的树影给掩盖起来了。
“好戏散场了。”海顿回头望着那群满脸土色的赏金猎人:“现在该让我们回去等下一场好戏上演了,对吧?”
赏金猎人们先无奈地互望了一眼,才有声无力地附和海顿的话,毕竟此刻的他们实在也没有第二个选择可以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