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进财跨着的身子坐下,面南朝北,自我调息起来。文江河走了几步,前面路被阻住,不知何时那观战的毕留恨已经行动了,他冷冷说道:“那药是那么好拿的吗?快还给我!”文江河冷冷一笑道:“难道你也想和胡进财一样下场吗?”
毕留恨脸色一变,叫道:“放肆!”他已经气得火气冲天,吼叫走来,双掌飞出,涌出股股阴呼呼的煞气,向文江河击去。
文江河急于给刘万里送药,不想恋战,他身子一旋,脚步一错,有如飞魔一般向左闪去。
毕留恨忽地飞出双掌,斜着拍下,一掌奔腹部,一掌奔胸部,快如闪电,用尽全力,眼看着文江河就要被击中。可是文江河的“松动鹰飞”实在是非常奥妙,快似飘风,人影忽失,好端端地出现在与掌正相反的一侧,连裉毫毛都伤不着。
毕留恨虽然知道文江河出自长白门派,可是对长白门派的功法不甚了解,第一次被这玄妙无比的身法弄得手足无措,说道:“闹了半天,你就是会躲呀。”
文江河说道:“在下是不愿意让你死在这里,不管怎么说,我们并没有仇。”
毕留恨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物,听了这话无异是心头挨了一刀,他脸涨得通红,说道:“快把《舆地图》交出,我让你把药拿走。”
文江河说道:“你要那图有什么用?”
毕留恨说到:“我要那玩艺干什么,只是一位朋友要,不得不尽力!”
文江河说道:“你那位朋友不会白要,答应付你多少金
毕留恨脸上出现了一丝愧色,好半天才说道:“那你就管不着了。”
文江河说道:“象你这样在江湖上扬名万里的人物还被雇为杀手,图财害命,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毕留恨被说得无颜正视文江河,好不狼狈,武林中人对受雇别人当杀手都相当鄙视,这点他知道,所以不愿说出真话,他突然傲撒大叫,又用力推出一掌。那飘出去的滚滚煞气,象巨浪般压来,力道之大,千斤巨石也能击碎。文江河因偶得屠龙神功,又加上年轻人好胜,一时火气,不闲不避,而伸出手硬接,响起一声轰响,双方都被震得倒退好几步。
毕留恨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脸上出现了得意的微笑,说道:“你顶多活过一个时辰,要是把图交出来,我可以给你疗伤,留下一条活命。”
文江河的感觉相当痛苦,内腑像被车轮碾过似的,正在破碎,毕留恨的“青熬透骨掌”通过两掌相交的瞬间,将功力传过来,把他击伤。
兮符他用屠龙神功巳经化解掉了透骨掌的大部分功力,
只有很少一部分进入体内,虽然受伤了,可内腑没碎,依然能正常运转。
他悔不该硬拚,本来已从胡不财的交手中知道这透骨掌的厉害,凭一时意气用事,吃了大亏。若不是学会屠龙神功,今天真的没命了。
他太年轻,没有江湖阅历,有男无谋,只好咽下这苦菜。
毕留恨认为这一掌巳经使文江河休想活下去,他并没急着去拿人,而是要当着受伤调息的胡进财的面,抖一会儿威风,他神气十足地喝道:“小子,你用不着硬充了,快把图交给大爷,该大爷发财了,哈!哈!哈!”
文江河站若不动,调息了片刻,觉得好受不少,知道必须尽快脱身,拖延下去,非被擒住不可。他唰地抽出雪剑,闪电般地朝毕留恨刺去。
毕留恨沉浸在得意之中,没想到文江河还能有力气出剑,而且又法又狠地刺向门而,那森森的剑气进入体内,他不由自主绝向后退好几丈,等站稳时,文江河已经不见了。
毕留恨又气又恨地嚷叫起来道:“你小子是非死不可,跑也没用。”
他纵身去追,追了半天也没见文江河的影子。
他开始寻找文江河的尸体,认定文江河必死无疑,大黑天不好找,白天很容易看到。
文江河忍着剧疼,好不容易回到杨国顺的诊所,可惜晚了一步,那文万万里巳经断气身亡。只见刘红儿伏在尸体上痛哭,那悲痛欲绝的哭声如杜鹃泣血,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她身子不断地抖动起伏,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文江河站在旁边,手拿着药丸,很不安地说道:“我来晚了一步,来晚了一步啊。”
杨国顺一眼就看出来他受伤了,说道:“公子你中了青煞透骨掌?”
文江河说道:“只受点轻伤,没有大。”
杨国顺说道:“你能将药夺来,而没有死在透骨掌下,简直是奇迹。看样子你的一身功夫,并不在塞外双鬼之下。”
文江河叹息一声道:“我没能救活老丈,实在是太无能了。”
杨国顺说道:“你把那药吃下去,伤很快就会好的,透骨掌之所以厉害,也是一种毒通过功力发作,这药解百毒。”文江河见场国顺古道热肠,就把药服下去,不大工夫便什么异常的感觉也没有了。
死人不能放在诊所里,文江河将刘万里的尸体装在车上,又颇原路拉回,在与刘红儿相遇的地方找块地方,用剑掘个坑,将人理了。
他又找来一块石扳,用剑尖在上面刻了一行字“刘万里之墓”。
文江河的剑尖如刀,所刻之字深及一指,笔划均匀,相当耗功力。
刘红儿又扑在爹爹的坟头大哭一场,凄凄惨惨地呼喊着:“爹爹走了,红儿可怎么活呀!
文江河也跟着流泪,同时增加了一份忧愁,这刘红儿该,怎么安置啊,虽然与自己无亲无故,但已经相识就不能不管。
刘红儿哭得已经昏了过去,文江河在旁边默默地守护着,眼前出现了父母被杀害时的影子,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父母的悲声道:“孩子,为我们报仇啊丨”
他被这悲声震动了,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办,决不能为别人的事再耽误时间。他等刘红儿醒来,马上说道:“我只能帮姑娘这瘦忙了,请节哀,别哭坏了身子,回家去
刘红儿眼泪又浦出来了,悲声道:“天下如此之大,哪里是我的家呀?大哥如果不嫌弃,我就跟你吧,那怕是当牛做乌,我服侍你一辈子,报相助之恩。”
文江河想起了马兰,苦笑一声道:“我也和你一样没有家,有个女朋友还被恶人去。你无论如何不能跟我,有机会找个如意郎君吧。在附近你有没有亲友可以投靠?我送你去。”
刘红儿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在吉林省有个姑姑,可是路程太远了。”
文江河说道:“我可以护送你到吉林,但是现在还不行,得等我把这儿的事办完。最好是你能在附近找个人家等几天。”
刘红儿说道:“离这五十里地的靠山屯有爹爹的一个好友,姓韩名义,我先在他家住下,等你来找我,行吗?”
文江河马上同意了,将老牛拄在车后,乘车奔靠山屯。
刘红儿坐在车内,一个劲地落泪,连一句话也没说,她太难受了。
车停在韩义家门口,韩义全家很是热情地把刘红儿迎进屋去。
文江河急于回去,与红儿告别。刘红儿一下子拉住文江河的手,呜咽道:“大哥办完事,一定来接我,我等着你”
文江河只说声多保重,人跳到马上,朝吉样镇奔去。这个期间,毕留恨和胡进财正到处搜捕文江河,文江河人不在镇上,他们当然连影也看不见了。这一折腾,又是一天,吉祥镇已经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