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艳那娇艳的脸上再次出现笑容,手上的缅刀挥舞如风,白光闪闪,嘴里说道;“文公子,何必为一个女人如此玩命呢。你要是答应了我的条件,天下什么样的美女得不到呢?”
文江河说道:“再美的女子我也不稀罕。”
花无艳说道:“那你眼睛为何盯住我不放?不就是因为我长得美吗?”
文江河怒视着这个妖气十足的女子,断然说道:“别看你长得美,可在我眼睛里比丑八怪还丑。”
花无艳的缅刀突然慢下来,说道:“你已经无路可走,我不用费劲就可取你性命,说点实在的,还真舍不得,因为天下象你这样俊茭的公子并不多。现强已到了江心,你就是冲出去,也没有用了。船到了地方,你只能乖乖就范,那天鹅玉女可不象我这样仁慈。”
文江河知道不妙,也知道上当了,花无艳用马兰引自己上船是为了将自己交给那神秘的天鹅玉女。现在必须离开这条船,这是唯一的生路。他大喝一声道:“好个歹毒的鬼计,你以为这就能得逞吗?剐说松江河,就是松花。江也休想困住文某。”
他将马兰挟在腋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雪剑划出一个弧形,化作横飞的虹练,去迎飞来的三把刀。
三人联手,一招三刀,刀风尖防,动作协调,配合一致,要把文江河迎来的雪剑架住,只要架住,门户…开,胯出一刀,便可取胜。
只听一串铿锵交鸣声,飞起两道亮光,那亮光从舱顶泻落,原来是两段断刀。
两个粉衣女子手上只剩下半截刀,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不敢再向前了。
花无艳的刀只是被磕开了,没有收回,又砍过来,挽一个刀花,刀花由上往下跳跃,正砍向文江河的头部,气势相当凶猛。
文江河没想列花无艳非但孙退,而且变了招法,非要置自己死地不可。那招式很毒辣,只要碰到身上,便会开膛破肚,成为两半。
文江河只能应付,将雪剑往下——成,硪将那缅刀压到地上。
小小的船舱,无法施展工夫,又挟糟一个人,更是限制了发挥真力,打了许久,只能算个平手。这花无艳一副弱不禁风的媚态,可是动起手来,竟如此狠辣,与那平常那娇柔文雅的样子判若二人。那身武功,竟相当厉害。
文江河不能再恋战下去,在往下压花无艳的刀的同时,他拚命提起真气,将真气聚在胳膊肘上,往后面的舱壁一撞,发出轰隆的巨响,舱壁上的粉玉碎了,木板碎了,出现一个大洞。
他挟着马兰,从洞申窜出,身子腾空,落到甲板上,看见梅有刺和司马冬被困在天鹅阵中,右冲左突,怎么也冲不出去。
他从后面出手,雪剑翻飞,一连砍倒好成个粉衣女子,有好几个粉衣女子吓得抱头鼠窜,天鹅阵出现了缺口,司马冬和梅有刺冲出来。
这时,花无艳也掠出洞口,朝文江河奔来。
文江河抬眼一看,船在顺水飘流,速度很快,早巳离开抚松码头,前后没有一船,两岸也没一人,那几十名粉衣女子又围过来。
江波浩瀚,水流汹涌,正是江心,就是武林第一高手,也无法跃到岸上去。不跃到岸上,只有杀掉几十人夺得这条船,那要费很大的工夫,一时夺不来船,船到了天鹅玉女指
定的地方再脱身就难了。
司马冬见文江河已将人救出,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梅有刺见文江河腋下挟个女子,顿生聪意,说道。“文哥哥,你舍身救美,难道还想在这船上住一辈子吗?”
文江河时:;巳了难,凭他的轻功,是很难一下掠到岸上去,而且要带着马兰,更没有把握了。要是下水,他完全能游过去。只是担心的是缝在皮衣上的《秋郊饮马图》若被水浸湿,那颜料可能要褪掉,那就失去了父亲留下的唯一的遗物,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损坏这幅画的。
他一时不知怎么办是好。
花无艳持刀已来到面前,没有动手,而是要重新布那天鹅阵。
被文江河点了穴道和削断刀的四个女子也从上面下来,正好替代了被杀死的人。
已经别无选择,只有跳江一条路可走。文江河趁机解马兰的穴道,穴道开了,人却昏迷不醒,肯定是吃了迷药。
他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分别对司马冬和梅有刺说道。“你们赶快跳水逃走。”
梅有刺听到后竞大声说道,“我是雪地凤凰,而不是水上凤凰。”
司马冬可不管那个,一把将梅有刺拽过来,说道,“我带你过江。”
梅有刺还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已落入水中,司马冬把她举过头顶,踩水朝岸上走去。他家门口就是一条河,从小就泡在河里,在水里和走平道一样。
文江河看在跟里,顿时有了主意,自己把衣服脱下,连马兰带衣服一块顶在头上,也踩水不就保住那图不受损坏了瞻吗?
他伸手去解衣服,露出那短衣短裤,迅速地用皮衣将马兰套上。
满船都是年轻的女子,见他大冷天露出大部分肉体,不由惊骇得全怔住了,不少人发出惊叫声,以为是不怀好意。
只有花无艳知道怎么回事,肯定那东西在衣服里,她闪电般地欺过身来夺,可是晚了一步,文汪河已将马兰举过头顶,身子跃起两丈多高,朝江面掠去。
这一掠就是七八丈远,脚点地之后再掠,又是七八丈,一连掠了六七次然后才落入水中,头顶’着马兰朝岸上走去。
花无艳被文江河这绝顶轻功看得杲了,如果不是举着马兰,再几掠就能过江,根本不用游水。
她本想下水追赶,见此情景,知道是赶不上,只好作罢,但还是让船朝岸边驶去。
波涛汹涌,大浪翻腾,江面上不断出现旋涡,冲击着文江河的身子,他尽力稳住身形,不让潜流将自己冲走。
他这水上功夫也是在松鹰洞里学的,洞里有个温泉,要通过温泉方可进入那炼功石室,几乎天天要在温泉中走动,自然而然地就掌握了水上工夫,今天有了用场。
不知什么时候,马兰苏醒过来,见身子在水上,而又不薄入水中,产生了奇怪的感觉,扭过头一看,竟是被文江河举着,不由娇啼一声,顾不得羞耻,伸出手来要搂他的脖子,还甜甜地叫道:“文哥哥,你把我想死了。”
文江河见她说话了,知道没枣了,也很高兴,说道:“你没率吧?”
马兰的手是伸出来了,可是还差一尺多才能够上;。江河的脖子,不由急了,挣扎着要下水,非要抱住文江河不可。她说道:“戮啥事也没有,就是想你,就是死也想和你死在一起。”
文江河就伯她下水,那套在她身上的衣服非湿不可,岂不是前功尽弃,只好说道:“你刖动,一动我虢稳不住身子,非得被水冲跑不可。”
一个浪头打来,文江河身子晃荡一下,真差点被冲走,马兰这才不动了。不过伸出的手还是抓住了文江河的手腕子,轻轻地抚摸着,说道:“我知道体会来救我,以后我们永远也不分开丁。
文江河心里充满了温馨,充满了甜蜜,、充满了幸福。他也想将马兰抱在怀里,古享受那久别的喜悦。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水越来越平稳,浪花越来越小,文江河已经感觉到脚躁在实处,快到岸了。
岸上是黄色的沙滩,在阳光下,显得明亮而又洁净。
马兰欢叫起来:“文哥哥,你看那沙滩该多美。”
文江河加快了脚步,心里很欣喜,一上岸便安然无事了。常言水火无情,他此刻觉得这水却是有情物,竞迫使那些杀手无法追来。一想起那些如花似玉的女杀手,就觉得迷惘,难以解释,她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呢?
上岸了,江水已在身后。
风吹在几乎是赤裸的身子上,文江河觉得很凉。他的两只手臂也麻木了,那是举马兰累的。
他将马兰放到沙滩上,马兰睁大眼睛看着他,脸上露出充满感激的笑容,笑容中含着热泪,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出。
他的内衣很薄,也很短,湿透了,贴在肉上,直往下淌水,男人的每个部位都显示得很清楚。他脸刚地红了,急忙说道:“你赶快转过身去,我要穿衣服。”
马兰的身子没有转过去,而是朝前走了一步。她非常心痛地说道:“你的衣服全湿透了,多凉啊!赶紧脱下来,我设法给你弄干。”
文江河的脸更红了,怎么能当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子面脱掉内衣呢?那不要是赤身裸体了吗?他一时说不出话,站在那儿不动了。
马兰本是个稳重而又矜持的少女,甏个没有什么江湖阅历的女孩子。刚逃出虎口,获得了自由,来到钟情人的身边,感激之情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其它的事全无所谓了,只要钟情人想于什么,她就会答应什么。钟情人有一点不舒服她都难受,都要为之排忧解难。
她伸出舂葱般的纤纤手指,来为文江河解衣扣。
文江河象被火烫了一般,连连后退,摆着手说;“不行,剔这样,我不会有什么事。”
马兰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出现了哀怨之情,她的纤纤玉指停在空中,幽幽地说道:“你为了我出生入死,忘命搏斗,险些丢了性命,我为你当一辈子奴婢,也理所当然,你何必这样见外呢?”
沙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江风拂动,再就是这对患难中的男女。
文江河不敢去看马兰那美丽而又充满幽怨的面孔,因为那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进沙子上,马上被吸收了。
他将身子转过去,并且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已经涌曲的情意冲出来,这需要很大的自制力。
眼睛一闭,思潮便翻腾不止,比那江水还汹涌澎湃。从懂事时起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他跟前出现,特别是父母遇害,思师被害的画面最为清晰,历历在目,谁也抹不掉。
记忆是件很奇怪的东西,仿佛越遥远越深刻,越铭记在心,越不能忘记。
谁是杀害父母和恩师的元凶?那铁羁盎和独耳豹只不过是派来的杀手,真正的恶人是藏在幕后的,要查出幕后人方能报仇雪恨。
身后有哭声,不犬但很悲伤,抽抽泣泣,呻呻咽咽,令人心碎。
文江河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这哭为的是什么,只是产生了说不出的感受,他感到这个女孩子太多情,太注重恩怨了。
想了半天,他才说道,“马兰,你为什么要哭呢?我们应该笑,笑我们应该死而没有死,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哭就扫兴了。”
江水在奔淌,发出哗哗的流水声,使沙滩永远也得不刭宁静。
马兰真的笑了,笑得很响很亮,也很开心,她娇声说道:“文哥哥说得对,我不该哭,应该笑,笑我死里逃生,笑你安然无恙,还笑我们能好好在一起,无情的江水也没能把我们分开,永远不分开,长相厮守才好呢!”
文江河说道:“这就对了,本来是喜事,我们为何难受呢”
马兰是个很天负,很单纯的人,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毫不掩饰。她伸出柔若无骨的玉手,搭在文江河的肩头,不住地摩擦着,轻轻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哭吗?是哭你太不懂女孩子的心了,哭你太不关心自己了。穿这么湿的衣服站着该多冷啊,我一想到你冷,泪就流出来。”
这话多纯真,多温柔,像火一样烫人,就是石头,也能熔化了,文江河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转过身来,将她抱在瞻怀里,好久没有分开。
这不是第一次拥抱,可是比第一次更激动人心,因为彼此都产生了爱,而不是一时冲动的逢场作戏了。
不知过了多久,文江河的衣服都被马兰那温暖的身子烘干了,连穿衣服都忘了。
忽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这脚步声要多轻有多轻,要多纽有多细,甚至比飞花落叶还微小,一般人根本听不见,只有文江河感觉到了,他说道:“有人!”
马兰紧偎着他,说道;“这荒无人迹的地方哪会有人!”
文江河说道:“我的感觉不会错”。
马兰说道:“你太神经过敏了。”
文江河要挣脱开马兰,可马兰像蛇一样缠在他身上,喃喃地说道:“我不愿意和你离开。”。
文江河扭过头去,只见一个粉色的人影像飞一样向水面掠去,手里拎着自己的衣服,快斜如流星闪电,疾得如射出的箭,在水两上飘动。
他叫出声来:“不好,有人偷衣服。”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快得难用语言来形容。马兰马上松开文江河,劲展轻功去追,文江河也飞掠过去。
那粉影是往花船飘去,迅速到了花船边,那人一纵身就跳了上去,从那动作看,是个女子。
等马兰和文江河赶到,船又驶到江心,继续顺流而下……文江河急了,纵身就朝水上掠去,要上船夺回那衣服。
可是掠起的身子被一个人挡住,不得不落下地来。
船越驶越快,越远,根本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