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魔王是个真正的魔王,杀人无数,堪称江湖一霸。可现在他却霸不起来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像孩子在听大人训话一般老实。
  马兰继续说道:“我本来可以杀你,但我并没有杀你,就像你可以杀文江河可也没有杀他一样。事实上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情,从前无仇恨,现在也不该结梁乎,你说这话不会有错吧?”
  无法魔王还是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了这道理。
  马兰笑了笑说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无法魔王,点苍派的头面人物,要是在为别人卖命时死得很惨,日后传出去,你的弟子都难有立足之地。”
  高青和叶云站在无法魔王身后,脸涨得通红,可谁也不敢说话。
  马兰还是笑着说道:“老英雄,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谁都缄口不说,再也传不出去。你们回你们的点苍山,我们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你们再也别插手此事,你看如何?按规矩,插手此事者应该死,这次例外,算晚辈求您了。”
  无法魔兰叹口气道:“好吧,我给侬这个面子。但要告诉你,点苍派不会受雇于任何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之,我们只是为了一笔财富。”
  马兰拱手施礼道:“晚辈感谢了。”
  无法魔王领两个弟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化干戈为玉帛。
  文江河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马兰,多亏了你,不然我就惨了。”
  马兰娇声说道:“天算不如人算,我看准了他不想要你的命,可锤头又那么重,正分神减轻力道时出奇不意地下了手,竟将他制住,哈哈,这是该他倒霉。”
  文江河朝前走一步,可是腰太痛,痛得如箭穿心,他又跌倒在地。地上是松软的沙子,被他砸出一个坑。
  马兰急忙来挟,毫无顾忌地顺手扒井内衣,只见文江河的腰部肿得老高,肿面不是红的,而是乌的,说明那锤上有毒。
  马兰问道:“你那药和冰雪珠呢?”
  文江河苦笑一声:“都在衣服里。”
  马兰一听,心马上凉了,叫道;“天哪!这可怎么办”
  文江河说道:“不要紧的,很快就会下去。”
  马兰已经是眼泪汪汪了,说道:“我知道这乌色是外伤中最危险的一种颜色,对方用内力将毒药浸入体内,使血液无法从伤处流过,很快就会死亡。”
  文江河只以为是皮里肉外之伤,并没放在心上,听马兰一说,方知有生命危险,心里很是难受,低声说道:“死不足惧,可悲的是……”
  说到这竟说不下去了。
  马兰已经哭出声来。
  文江河试着运运气,还不错,真气仍能沿经脉走动,他想用自身的功力,将毒气挤出体外,便吃力地坐起来,开始运气行动。
  马兰哭是哭,可还是主动帮他摆好姿式,并在身边护法,防止有人袭来或外界干扰。
  行功运气是需要绝对安静的。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文江河的脸色透出了隐隐乌光,表情很痛苦,可见毒气非但没排出,反而正在旷散。他只好闭住了几道大穴,将毒气固定在背部,让四肢能活动。
  他挺身站起,伸伸腿脚,尽管沉重,总算可以走路了。
  他在松鹰洞的石室里修炼多年,对冷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可是现在感觉到寒冷了,身上直打冷战,这是毒性正在破坏他的功夫。
  死神正煽动着黑色的翅膀朝他走来,明媚的天空电变得昏暗起来。
  马兰看到了这一切,哭得如带雨的梨花,响起嘤嘤的悲声,一下子扑过去,将文江河抱在怀里,要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的身体。
  文江河深受感动,眼睛也一热,滴出泪来。
  马兰怀里抱着一个几乎是赤身的男子,而且是怏死的男子,她不但没有恐惧感,反而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抽抽答答地说道:“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咱们一块做鬼,到阴曹地府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文江河依偎在女人怀里,虽然死在眼前,也觉得柔情满怀,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我死了,这是没有法子的事,可你不能死,你应该活下去,替我完成一件大事。”
  马兰用春葱般的手指解开自己的衣服,敞开怀,紧紧地压在文江河的胸膛上,表达出极深的爱意。她轻声说道:
  “你还有什么大事,如果信得过我,我替你完成了再死,去找你也行。”
  文江河第一次和女人这样亲密,他只觉得那贴在胸脯上的火热胴体正在征走体内的寒气,使自己获得新生,尽管是精神上的,并非是肉体的,但还是能把死亡抛到一旁。
  马兰竭力地表达自己的深情,她甜甜地沈道;“文哥哥,你是我唯一喜欢的男人,你要知道女人为喜欢的男人可以献出一切,面决不后悔。你说吧,我拚命也要完成。”
  文江河被马兰抱着,已经飘飘然了。他把生死置之度外,说道:“我的衣服被花联教抢走……”
  话刚说到这儿,后面传来女子的愤怒的尖叫之声,惊得两个人不得不回头去看。
  原来是梅有刺,她快步跑来,满脸怒火,对马兰大声道:“你放开文哥哥。”
  梅有刺身后跟着司马冬,他被梅有刺拉下十来步远。他被这场面弄得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文江河从飘飘然中惊醒过来,尽管没有多少力气了,还是从马兰怀中挣开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来了。”
  梅有刺见文江河只穿内衣内裤,脸色发白,神情难看,一副病态,心里如同刀搅般难受,不顾一切地扑过去,问道:“文哥哥,你怎么了?”
  文江河说道:“我要死了。”
  梅有刺说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文江河说道:“我受了重伤,非死不可。”
  梅有刺极爱文江河,尽管文江河不接受这个爱,可这并没减掉她半点爰心。她关切地问道:“你在船上受的伤?”
  文江河摇摇头。
  梅有刺见周围没有旁的人,只有马兰,便认定是马兰伤了文江河,她的眼里喷出火来,嫉妒的火,还有仇恨的火一块燃烧起来。她奔过去,用手去抓马兰,娇叱道:“你这个狐狸精,要害死我的文哥哥,我和你拚命。”
  马兰不知梅有刺是什么人,但知道她参加了抢救自己的行动,肯定是文江河的朋友,而且是很亲近的朋友,所以不便出手,只能躲避。
  梅有刺的武功也许不如马兰,可是她是演杂技出身,手脚极为灵活,而且反应极快,她用手抓住了马兰的衣服,另一只手当挠她的脸。
  女孩子的脸又细又嫩,弹指可破,最怕损坏,对她们来说毁了容貌比苑还难以忍受,马兰用手去护脸,连声说道:“躲开,快躲开。”
  那知梅有刺非但不躲,反而两只手上来一块来抓。
  文江河见此情景,知道她定发生了误会。他想劝阻,可一着急,却说不出话来了。
  梅有刺虽然占了先机,可并没有将马兰的脸挠破。马兰用掌一摊,梅有刺倒退了好几步,她刷地解下腰带上的软剑,斜着刺过去。
  马兰吓了一跳,知道那软剑只有内功极强的人方能使用,可见这疯丫头决非普通人物,她急忙错步避开,说道:“你再撒野我就不客气丁。”
  梅有刺冷笑一声,说道:“你为什么要伤我文哥哥?你一定是花联教派来的杀手,要夺文哥哥的东西,连衣服都扒走了,可恶透顶。”
  说着又是一气三剑,剑光将马兰团团罩住。
  文江河终于说出话来了:“住手,不要打了。”
  梅有刺只好住手,跑到文江河面前。她见文江河身子站不稳,急忙伸手去扶,用劲大了点,一下子将他搂在了怀里。
  马兰也走过来,见此情景,很是生气,说道:“你不要碰文哥哥。”
  梅有刺把文江河抱得更紧,脸贴着他的脸,象示威似地说道:“我乐意,你躲开。”
  马兰又气又妒,骂起来道,“不要脸的东西,你抱着我的文哥哥不放,想要干什么。”
  梅有刺反击道:“你这个狐狸精,想缠住我的文哥哥,一定不怀好意。若不是我赶来,说不定文哥哥已经被你给吃了。”
  文江河真是叫苦不迭,右左为难。两个姑娘在争自己,而自己又无力摆脱,不好说谁不对,又不能说谁都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马兰已经忍无可忍了,伸手来拽梅有刺,非常尖刻地说道:“没见过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对要死之人还缠着不放,快把人还给我,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梅有刺任性惯了,任怎么拽也不松开文江河,一个劲嚷
  梅有刺任性惯了,任怎么拽也不松开文江河,一个劲嚷道:“我不让你害我文哥哥,我不让你害我文哥哥。”
  文江河说道:“梅姑娘,你误会了,我的伤不是马姑娘伤的,我们确实有重要事要办。”
  梅有刺一听,又羞又气,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凄凄惨惨。她以为两个人说的重要事都是男女之间那种事,这就意味着自己排除在外,永远也得不到文江河了,她能不伤心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