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宝山哭丧着脸,说道:“好厉害的小娘们,难道你也想让八大猛兽玩够了剥皮做天灯?文公子,你可要让她三思而行啊”
  马兰又上前两步,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朝亭子上的石柱一拍,那石柱表面是好好的,但它实际上已经粉碎。她冷冷说道:“秋宝山,你别用什么八大猛兽来吓人,你看见这石柱了吗?谁和我动手,就得粉身碎骨。”
  话还没等落音,一人来粗的石拄真地变成了堆粉末,堆了下来,马兰又用嘴吹了一下,粉末向里面移动,将暗道的入口压在下面。
  文江河还是第一次看见马兰有这等神力,他感觉到马兰的武功似乎要高自己许多。
  秋宝山并没让步,说道:“夫人的武功不错,可是如果动武,我想吃亏的是文公子,而不是我。”
  马兰说道:“不就是他妈和梅姑娘在你手里吗?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再把你的风雨堂平了,怎么也值两个人的代价了。”
  秋宝山还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文公子,你这小媳妇不大好说话呀,就得你劝劝她别胡来了。”
  马兰说道:“谁胡来?我看你才是胡来?想威胁我们,我们就不怕这套。”
  秋宝山说道:“夫人并不是那赵赞梅所生,当然无所谓了。可是文公子是天下闻名的文天祥的后人,神笔文海涛的独苗,他的祖辈谁都不敢说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到了他这代,连自己的母亲都得让本堂主做天灯,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行走?如何去见列祖列宗。本堂主和普通人比是有点身份,但和文公子比就算不了什么,她老人家真的被杀死了,算一算你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文江河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秋宝山继续说道:“从前本堂主没想杀赵赞梅,其实我早就发现她在江风院出家,用不着亲自动手,只要向乌绿达透露一点消息,他就会亲自去杀人。我在江风院设有眼线,
  专门监视赵赞梅的一举一动。最近梅有刺来吉林去总管府行刺,受伤后去江风院养伤,赵赞梅到桦树屯,我都一清二楚。可是并没有惊动他们,为的是放长线钓大鱼,果然不出所料,你真地咬钩了。因为我知道,凡为人子,决不会眼看自己的母亲受辱。从前那一次是你年龄太小,无能为力,无可指责。可现在你长大成人,尚不能保护母亲,谁都会笑你无能。我的手段说起来不光明正大,做起来却有极大的威力。其实事情明摆着,那图有许多人窥视,不落入我的手中,也得落入别人手中,反正你是保不住,何不将母亲换回,将梅有剌救出,再也不用为那图担惊受怕了。”
  文江河说道:“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我答应你,现在的态度也没改变,我要不惜一切救出母亲和梅姑娘。问题是标着藏图地点的《秋郊饮马图》巳落入花联教手中,必须容我夺回来之后,再进行交换。”
  秋宝山深沉一笑道:“此事本堂主非常清楚,实际上只要你仔细地看过那图,就能记住图上画的是什么,到了实地之后,很容易找到所标的位置,根本就不用那图。”文江河说道:“可借的是我并没有认真地看那图,而且外祖父在绘图时将位置标的极度精确,差之毫厘,也找不到藏图之地。要是头脑能记住,还要那图干什么?岂不是画蛇添足?”
  秋宝山的小眼睛闪动着,想了半天才说道:“你是说非有《秋郊饮马图》不可?”
  文江河一口咬定道:“是的。”
  秋宝山说道:“那我和你一块去抚松去找花联教夺图。”
  马兰气呼呼地反对道:“这是我们的事,你跟着揽和什么?”
  秋山说道:“从前是你们的事,但文公子巳经答应我的条件,应该说是本堂主的事了。”
  马兰被问住了,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竟冲文江河嚷叫道:“我可不想让一条狗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就像癞蛤蟆跳到脚面子上,不咬人也讨厌死人了。”
  文江河说道:“你去我不反对,但不能与我们在一起,我们要有绝对自由。”
  秋宝山说道:“这没说的,可以分头活动,本堂主自有妙计可用。”
  文江河说道:“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马上见见妈妈和梅姑娘,证明她们安然无恙之后再办我所答应的事。”
  秋宝山面露难色。
  文江河说道:“你不答应,我所说的话全部作废,现在咱们就在此决一生死。”
  马兰说道:“我早就想一掌毙了这个臭无赖了。”
  秋宝山把手上的拂尘甩了三下,发出三声很奇特的声音,只见许多人跑出来,正是那些在街上见到的道士打扮的人,他们手持刀剑,布满了整座院子,严阵以待,如临大敌一般,显然是有所准备。
  江河根本不屑一看,逼问道:“我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别看你的鼠多,除了害人就是喂猫,根本没有用。”秋宝山终于说道:“好吧,你们现在一直朝前走。”秋宝山在后,文江河和马兰在前,朝一个月亮门走去。
  穿过月亮门,又是一进院落,房下站了许多风雨堂的武士。
  秋宝山说道:“进第四道门。”
  第四道门有人打开,文江河和马兰几乎是同时迈进去的,只见地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梅有剌,她俩都被点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地处在昏睡之中。文江河大叫一声道:“妈妈!梅姑娘丨”说着就要扑过去。
  站在他们身后的秋宝山说道:“文公子请慎重,二位身上有本堂主的绝活儿毒指阴掌印,如果一动,毒马上发作,顷刻间她们就会五脏全毁,华佗转世也无法救人了。文江河在离妈妈不及半尺处隐住身形,怒喝道:“好歹毒的手段!”
  秋宝山说道:“文公子言重了,这与歹沾不上边儿,只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合作万无一失。”
  马兰怒视着秋定山,粉面通红,那是气的,突然,她回手朝秋宝山劈了一掌,娇叱道:“姑奶奶实在受不了啦,牛鼻子老道,纳命来。”
  秋宝山反映极快,手中的拂尘一甩,几百根银丝像花般张开,然后飞出去,一下子将马兰的前身罩住,并且像钢针般往身上扎去。
  马兰只用袖子一摆,尘丝全部失去力道,落了一地。秋宝山袖子往上一抖,露出骨瘦如柴的手臂和那紫中透蓝的手掌,掌中发出一股渗人的阴气。
  看那手掌,也不会认为是人手,那手就跟鬼手一样令人恶心,令人恐惧。
  他把两只手对着拍几下,那阴气把手掌鼓胖了,仿拂肿胀了,比原来大许多。卷上去怪吓人的。
  文江河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毒指阴掌,实际上是白骨掌、沙掌、青煞印的综合功夫,练到火候时,掌含毒气,如果中掌,毒气就进入体内,将五脏毁掉,死而无救。他对马兰说道:“那掌厉害,加点小心!”
  马兰说道:“这厮欺人太甚,我要把他的狗爪子先毁了。”
  秋宝山嘿嘿冷笑道:“若不是本堂主和文公子有笔交易,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马兰巳将全身功夫运到手上,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毒指阴掌,她抢先出手,跨前一步,双掌划了半圈,倏地往回一收,借收势一推,攻向秋宝山。
  秋空山掌分左右,身形一转,一掌对一掌,硬接下来。双方都用了十成功力,如果接实,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这使文江河极为焦虑,又无法阻止。只好叫了一声道:“马兰,注意!”
  马兰正在两掌就要相接时,突然来个莽蛇翻身,身子急转,那掌到了秋宝山的身后,猛击下去,如被击中,肯定会象那亭子石柱一样粉碎。
  秋宝山见人一下子没了,背后有风响,也蓦地一闪身,双掌飞起,闪电般推来。那掌上的阴气喷出,象蓝火苗似的,接触上手肯定被烧坏不可。
  只见马兰身子飞起老高,用那牛皮尖靴去踢那手臂,一
  连踢出好几脚,又快又准又狠,弄得秋宝山不得不用掌护臂,功力大打折扣。
  马兰从空中落下,站在地上说道:“凭你这邪门功夫,还想得到《舆地图》,真是不知半斤八两。”
  秋宝山脸色变了,变得又青又紫,脸色与手掌的颜色差不多,他那一对小眼睛几乎要冒出来,他大叫一声道:“快来人哪!”
  从暗室中冲出八个头戴虎、豹、熊、狼等猛兽面具的人,他们都伸出与秋宝山一样紫中透蓝的手掌,围了过来。文江河身子没动,但做好了迎敌准备,决不能让妈妈和梅姑娘受到伤害
  秋宝山呵呵笑道:“八大猛兽听令,将这小娘们擒住,玩够之后,与那两个女子一块去做人皮天灯。”
  马兰大怒。双掌双脚几乎同时飞出,连踢带拍,竟使九个人无法近前。
  文江河替马兰担心,自己又不敢离开半步。只好用传音入密法对马兰说道:“你来保炉妈妈和梅姑娘,我去对付这些恶人。”
  马兰回答时说出声道:“别说八大猛兽,就是十大魔鬼又算得了什么,今天我要让他们全部见鬼!”
  秋宝山仗着人多,双掌连连推出,以极其霸道的“劈山填海”之式,疾雷闪电般攻向马兰的前熊,因为前胸是凸出的,容易击中。
  马兰并没躲闪,而是双腿后屈如弓,身子在空中倒旋,突然,她双脚向前了,猛地朝击来的双掌蹬去,只听一声巨响,秋宝山的掌和牛皮鞋底相击后稳不住身子,后退了两步,便跌例在地上了,发出一声闷哼,口角浸出血来,他显然是内脏受了伤。
  文江河被马兰这几手看呆了,他恨本弄不清是什么招数,然而却将秋宝山那毒辣无比的毒指阴掌制住,看来是有惊无险,他的心多少轻松一点儿。
  八大猛兽的面具极为狰狞可怕,如同真的猛兽般,不用说像马兰这样的年轻女子,就是男人见了也会心惊胆颤的。可马兰神情自若,没有一点恐惧,厉声叱道:“我可不管你们是人还是兽,你们再向前一步,就全都得给我死!”八大猛兽又挥着那吓人的阴掌,根本不理会马兰的警告,扑了上来,并发出非常难听的鸣叫。
  马兰巳经被激怒了,她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拂尘的毛,象天女散花似地轻轻出。
  奇迹发生了,八大野兽顷刻间全都倒地,仰面朝天地躺着,那细细的拂尘毛如同钢针般扎进脖子,无一幸免。秋宝山吓坏了,他潜心研究和发明的毒指阴掌是独门的邪功,比那已成名的白骨掌、黑沙掌、青煞印要厉害许多,本来要依恃这毒技,无敌于天下,没想到被一个天仙般的弱女子弹指间就毁了,数十年的修为付之东流,精心策划的阴谋化为乌有,他怎能不惊恐万分。秋宝山顾不得伤痛,连滚带爬地往门外逃去。
  马兰怎能饶他,起身便追,那掌从头上拍下,眼看就作粉身碎骨。
  文江河可不能让秋宝山马上死,因为妈妈和海有刺正受到毒指阴掌的禁制,别人无法解,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有秋宝山才能解。他见马兰杀人性起,不由急了,身子一纵,用屠龙神功将马兰的掌托住,同时用松鹰点穴法把秋宝山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