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伸出的双手被一把扣住,我恍恍回神,对上了谚似笑非笑的眼睛。
  “喂喂,直接用手去碰画是会掉墨的。”带笑的嗓音调侃道:“说起来,刚才不是还嚷嚷着一辈子和太师大人势不两立吗?怎么现在一看到人家的画像就发傻啦!”
  “啊?”我把目光调到画像上头,怔怔看了好半晌……随着我的出神,谚的笑语就这么在我脑袋旁边环绕了三圈才真正传进我的耳朵──
  我猛然一惊!颤抖的手指忍不住直直指着画像,惊悚的讯息刺激到我连口吃都跑出来了:“这、这!这这这!这个、这个人是、是……是那个死八股老太师?!”
  “如假包换!”
  “骗人!他明明、他明明──”刚想冲出口的“他明明是至少超过九五岁的欧里桑!”猛地煞住,脑海深处闪电般窜出一段因为太家常、结果差点被我遗忘的记忆片段……
  ──悠悠,你不是很喜欢听鬼故事?
  ──那哥现在讲给你听。
  ──你想,一个小小的未来史官被现任史官爸爸牵着手走进宫里学习记录历史,那时候太师已在朝、一副二十几岁的模样;等到父亲卸任了、甚至过世了,新的史官上任,记录的是太师在朝的历史、而太师还是二十几岁的模样;时光悠悠、二十年过去,这位史官也年老了,当他将记载历史的笔传给儿子的时候,太师犹然在朝、依然是二十几岁的模样;然后再二十年后,他的儿子也两鬓飞霜、适时该退休了,这史官的重任就这样由子传孙,然而、他的孙子所记下的依旧是太师在朝的历史,而太师……
  太师……依旧会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对噢!太师是不老妖怪!!老哥不久之前才刚告诉过我的!这么惊悚的鬼故事我怎么会把它给忘了?!大失误啊大失误~~
  原本脑海中那个秃头、满脸皱纹、胡须飘飘的欧里桑太师形象一秒粉碎,我再次瞪向那幅画像,恶狠狠地将那个死八股老妖怪太师的脸在脑中重新建档记录。
  “档案名称:是敌人是敌人是敌人是敌人是敌人是敌人……”无限循环复制贴上。
  虽然他有一张无可挑剔、连我第一眼看到都差点发出赞叹的脸──是敌人。
  即使他有一副初步目测至少直逼现代Model的修长身形──是敌人。
  就算他有一双我最无法抗拒的蓝眼睛──是、是……是敌人!
  ──没错!江别悠,少以貌取人了!外头那张皮再怎么年轻貌美都掩饰不了他里面是个八股、不择手段又兼带衰的讨人厌欧里桑这个事实!我在心里狠狠甩了自己两巴掌、用力把自己打醒,谆谆告诫自己切勿为美色所惑。
  “……小悠?喂、喂?!”
  一只大掌在我眼前晃了两晃,“嘿!回神!太师大人有那么面目可憎吗?先前我们商业联盟策办活动搞噱头的时候,他可是以第一高票当选全京城女性‘心里最爱慕的梦中情人’──顺道一提我是第三高票──怎么你现在看他的眼神却活像要在这张画像上烧出两个洞似的?”然后隐隐约约听见他咕哝了一句:“你果然不是女人……”
  “谚你居然输给这个死八股老妖怪?!”我一秒牵怒,眼刀子立刻转向、飕飕地将谚狠狠钉死在墙壁上。“而且连第二名都没有拿到,你这个三流档次~~”
  被叫成三流货,某大奸商发出了完全不能接受的反驳:“喂喂!坐稳第二高票的是你那个形象温柔可亲又位高权重的三哥,我这个没权没势的市井小民能捞到个第三位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好不好!”
  “你你你!你这个不思上进的家伙!说不定空空也是偷偷把票投给三哥的你还不留心点!”
  “少在那里挑拨离间!醒儿根本没票可拿!”
  低层次的口头互殴就这么从地下秘室一路延烧回空空的房间,最后才在空空的笑声和调解之下被这一池温和柔软的湖水浇熄。
  ──最后,在跟他们道别之前,我冒着和某大奸商友情决裂的危险,趁着他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故意在他面前踮起脚尖、在空空白皙的脸颊上大大“啵!”了一下!
  “──空空!如果还有下次的活动、如果你有拿到票的话,你一定要投给我不可以投给谚喔!!”
  放完话以后,我大笑着在空空的含笑颔首以及谚杀气腾腾的追杀下、一溜烟飞奔出他们家大门,圆满完成了我生平第一次欢乐的大逃亡!
  一蹦一跳地跃进将军府,我在门房的指示下一路跑进后院。“娃娃脸!我来找你玩了~~”
  “……靠!”没想到一看见有朋自远方来、娃娃脸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爆脏话?!“本大爷的邀请你小子竟敢拖这么久才过来?!好大的胆子!!”然后跑过来一把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呃!”脖子突然被狠狠勒住,我脸色一青,“呃咳、咳!我我、我……”
  “什么?”他不大耐烦地把耳朵凑进我嘴边。“要说话就说得大声点,别老吱得像耗子叫似的!”
  “我、我……我需要……吸、吸……呼吸……”
  在演变成凶杀案的前一刻,某娃娃脸凶嫌终于良心发现、放开我的脖子留我一条生路。
  谁知道还没等我喘一口气,他接下来却突然弯身扣住我的腰──那种杀人的力道让我一秒联想到美式足球的奥义擒抱!立刻让我重温了我们第一次相遇时我差点吐出内脏的难忘回忆。
  把我扛在肩上放好之后,他迈开脚步走向前院。“悠小子!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今天来?”
  “因为刚好今天比较有空……谁知道一来找你玩就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把满出来的内脏吞回去,一见面就惨遭蹂躏的我有气无力地挂在他肩膀上哀怨咕哝。
  “不过打个招呼就瘫成这样?没用的杂鱼小兵!”他啧了一声,“还好你不是本大爷营里的部下,否则照你这身板体力、光是每天的例行操练都操死你!”
  听见这百分之百瞧不起人的评价,我不甘示弱地用力吠了回去:“是啦是啦!如果去从军会被操练到变成你这种娃娃脸,我还真的不敢去!”
  “X!你小子说谁是娃娃脸?!”
  把我扔到前院的石桌上,娃娃脸随手抓来一个路过的侍从交代了几句,两人对话间飘出的“蛋黄酥”三个字让我精神一振、心情顿时大好。
  点心和凉茶送上来之后,娃娃脸盘起双腿一屁股坐上石桌,从点心碟里摸去一块夹饼就往嘴里塞,“悠小子,今天留不留下来住一晚?”
  坐在桌沿的我老大不客气地跟着捧起一个蛋黄酥、美美地啃了起来,含含糊糊应道:“不行……我晚上跟人家有约~”想到晚上又要去被黑道大叔痛宰,我突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提到晚上,让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对了,娃娃脸!上次追杀你的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你查到了吗?”
  “会用这种三流步数的也就那几个家伙,查个啥?”他随便挥了挥手,恶狠狠地道:“要不是本大爷伤口裂开,那帮龟孙子还追个屁!早给本大爷扁得连他爷爷都认不出来!”
  他拿起茶壶悬空直接灌了一大口茶,手背随意抹过嘴巴,“而且之前那一次已经惊动了八重夜,谅那帮龟孙子也不敢再来第二次!”
  “啊?”我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你说惊动了什么?”
  “‘八重夜’。维护京城安宁,可是坚持和朝廷站在不同阵线的京陵地下里势力。”他皱起眉头,“你不知道?”
  “我‘失忆’了嘛~~”我嘿嘿笑了两声打混过去,“所以说那个八什么的,就是所谓的黑道吗?”
  “差得可远了!”
  娃脸想了一下,按捺着性子解释:“八重夜是那帮势力里八个首领的代号,从‘重夜’、‘二重夜’到‘八重夜’,重数越高、在内部权位越高。八重夜的势力渗透分布得很广,不管是街上、饭馆、酒肆、茶楼、花街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听说都有他们的眼线──光用想的就恶心!
  八重夜主要维持京城内的安宁,镇压一些朝廷或夜帝都不想管、不能管,或者来不及管的骚乱,几乎算是京城百姓的守护神,在市井间很受敬重──不过朝廷里满多人都看他们不爽的,因为在民间、八重夜的影响力甚至比他们还大!
  而且八重夜曾经送过一封信到朝廷放话,信上警告文武百官做事要凭良心,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八重夜绝对有能力让扰乱京城的恶吏在一夜间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帮忙维持京城秩序,听起来还满不错的啊?”为什么娃娃脸的语气听起来反而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
  “不错个屁!他X的!鬼才知道他们‘恶吏’的标准定在哪里?!刚收到信那段时间有些鼠胆官员连马都不敢骑!就怕会因为虐待一匹马的罪名被抹脖子!营里还有部下吓得连刀都不敢提──呸!”
  “……禀将军,七王爷到。”
  就在娃娃脸准备用一大碟脏话配点心抱怨“八重夜”给我听的时候,一个总管模样的大叔走向我们插了话进来。
  “烦死了!叫他哪边凉快哪边发芽,别来本大爷眼前乱转!”娃娃脸不大耐烦地挥了挥手。“人都还没到,他这么早来干啥?”
  就在总管想应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小厮打扮的侍仆接着跑了过来。“禀将军,三王爷、五王爷到!”
  “……”他脸色更黑了,“靠!他们当成来看戏?还争着提早来划位置啊?!”
  ……如果我没听错,刚才他嘴里含了一句绝对会让夫子哭着爬来抱住他家长辈大腿道歉说不好意思居然把你们家小孩子教成这样的终极脏话。
  “你们家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连三哥和王老五都来找你玩?”我扯了扯他的衣角。
  谁知道他居然回给了我这么一个跟他平日形象完全搭不上边的答案:“交际应酬。”
  “啊?”你?!我震惊。
  “……悠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让人很想扁你?!”他伸手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拉了下去,抡起拳头就这么狠狠在我头上揉了好几下!
  “痛痛痛痛痛!我我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么一个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威风堂堂大将军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去应付那种虚伪应酬的伪君子嘛~~~”呜呜呜,老天爷爷请原谅我!为了尽快逃离魔爪,别说标点符号、我连良心都可以不要了~~
  没想到我的狗腿安抚好像反而点爆了他胸口更加愤慨的暴怒火焰,拳头是不再揉了,不过勒我脖子的手臂却猛地收得更紧──“X的!就有本事把饭桌搞成丧场,本大爷最讨厌和那群家伙同桌吃饭了!好好一顿饭吃得绑手绑脚,喝口茶都能给噎死!”
  “很、很抱歉,本、本王……我……我不知道会、会让炎罗将军大人这么、这么不愉快……”
  一把有些畏缩的陌生嗓音接下他的抱怨,蚊蚋一样的音量听起来颇辛苦。
  听见这声音,娃娃脸啧了一声放开我的脖子,满脸不爽地看着来人。“今晚的主角还没来,七王爷不到前厅等着,到本大……”娃娃脸脖子上的青筋浮现了一秒,硬生生把“本大爷”三个字吞进去,“到本将军院子里来干嘛?”
  七王爷……“七哥”?脑中一秒浮现这两个字,我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那个人几眼。
  ……
  好……紧张的一个小媳妇。
  低垂的脸庞看不清长相,但是整个人站在那里抖呀抖,瑟瑟缩缩的,完全看不出任何像王老五的气势和三哥的自信,反而有一种只要我身边这位恶婆婆的音量再大一点、他就会当场昏倒的气弱感觉。
  “本、本本本……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故意要……要……”
  听他要了半天却呐呐地要不出下文,好像真的被娃娃脸没耐性的嗓音吓到了……我突然有点同情,又偷偷扯了下娃娃脸的袖子,小小声:“你不要对他那么凶啦!他好像连讲话都很辛苦,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本大爷凶个屁!畏首畏尾的,到底是不是男人?!”娃娃脸啐回了一声耳语。
  “我……我来只是想、想……听说炎罗将军大人很、很喜欢、喜欢……钻研斧技……而我刚好、刚好手边有一本、有一本……所以、所以……”看得出来小媳妇很努力在讨恶婆婆欢心……如果他说话的样子不要那么害怕,我相信娃娃脸会更愿意听。
  看小媳妇王爷抖得像风中落叶,恶婆婆将军的表情却越来越不耐烦,我赶紧帮腔:“七……七哥!你的意思是说你有东西要给娃……要送给将军,对不对?”
  “没没没错!我、我是说……是、是的!就是这样!”他精神一振,连忙抬起头对我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端正清秀的长相,配上有点略微下垂的眼角,第一眼印象有种好好先生的感觉,有点发颤的嘴角应该是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惜不太成功,反而让他看起来活脱脱像一个长期饱受恶婆婆淫威欺压的怯懦小媳妇,一整个好可怜!
  “……”娃娃脸表情有点诡异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撇了一下嘴巴。
  我还来不及问清楚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突然一道如云的清嗓略带诧异地从前方传来:“九弟?!”
  “有!”我反射性地举起手,转头就觑见一截冰蓝色镶边米白裳的衣角从小媳妇身边走了过来。
  “九弟怎么……也到将军府来了?”三哥好像很惊讶我会出现在娃娃脸家,略带诧色的云眸直直望着我,无声地想询问些什么。
  “三哥好久不见~~”我踩过石椅用力扑进他怀里,幸福地连蹭了好几下,“我来找朋友玩!没想到他家今天这么热闹!”
  “朋友?”三哥和随后而来的王老五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后双双向娃娃脸颔首致意。“九弟平时受您照顾了,将军大人。”
  娃娃脸绷着脸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好像更不开心了。
  好……奇怪。
  忘了去注意被晾在一边的小媳妇,我看了看三哥、看了看王老五,再看了看娃娃脸,突然有种很古怪的感觉。
  ……分开的话明明都是我的熟人,可是当他们凑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绷紧的气氛和他们脸上彷佛多了层面具的表情,却让我觉得很陌生。
  难道这就是娃娃脸所谓的“交际应酬”?我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懂。
  “那个……”
  “──禀、禀将军!”
  我刚想发问,总管浑厚的报嗓却又再次破空劈来、硬生生砍断了我的话尾巴!只是这次,他的声音和刚才报告七王爷抵达那时候不太一样,听起来好像很紧张──
  “太师大人驾到──”
  ××┿××《京陵少年游》卷二·少年王爷闯京城!完××┿××
  次回予告──
  死八股老妖怪太师也来了?为什么?!
  还来不及从假想敌驾到的震惊中回神,小悠就被初次见面的太师大人狠狠赏了个下马威!
  然而刚想反击的时候,却被太师在耳边淡淡撇了句:“你和皇宫里那个真龙伪帝一样,都是‘假的’,对吧?‘九、王、爷’。”
  ……耶咦?!
  敬请锁定下集《京陵少年游》卷三·未成年赌王!
  卷三预告──
  狠狠杠上太师的小悠,两人最终决定以一场赌局定胜负!一个赌的是自由来去太师府的面子、另一个赌的是将小王爷扔去从军的里子──至于鹿死谁手?当朝太师与小王爷会同时用鼻音回答你:哼哼哼!这一切──还很、难、说!
  明明离春季还有将近半年那么远,小悠却赫然发觉京城里到处是春天!
  先是老哥喜欢上后宫里一个小弃妃,偏偏……
  然后是黑道大叔陆老大无意间漏了口风,而对象居然是……!
  好好好、这下连娃娃脸都春暖桃花开了!却可惜娃娃脸有意冰山美女无情……
  然而,就在小悠措手不及地目睹众家亲友的春天时,北堂谚却面临了人生最严寒的冬天……醒儿真的变心了吗?而且还是“变”到死八股老妖怪太师身上?面对好友的失魂落魄,小悠心中燃起了不可抑制的熊熊斗志火焰!
  谚!我们来打赌,空空不是真的对你变心!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相信我,我会让空空自己哭着来看你、对你道歉、说实话坦白他为什么想离开你!而你需要做的,只有三件事──第一,放下你的生意,暂时避居到我说的这个地方来不要露面!第二,全权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你都要保证你不会介意!第三……
  谚,跟我赌一文钱。
  ──我是御晴烟,当今九王爷御晴烟!晴天的晴,烟雾的烟──你一定会记得我的名字的~因为……要是你敢再继续缠着“我的皇叔”的话,这将会是个令你光连听到都会作噩梦的名字!
  ──我没有……
  ──我不想听你狡辩。我只想听你一句章:你到底滚不滚?!
  更多剧情,敬请期待《京陵少年游》卷三──未成年赌王!
  2009/08/01、2009/08/02、2009/08/03
  这是卷二的后记≧﹏≦ˇ
  昨天赶在宵禁之前,开开心心的把卷二写完了~~
  想说卷一没有后记那卷二来一下好了,所以早上被丢进学校以后就偷偷爬到公用电脑这边来写了XD
  人生第四个七万字整本完成稿,喔耶~~
  之前被网路上的朋友指着叫地鼠
  第一次写第一人称、而且类型不是BG/BL/同人的小说写这么长,虽然一开始觉得很新奇很好玩,可是后来在写的过程里果然狠狠新手苦手到了XD
  老实说连自己都觉得很惊讶:这个一向三心二意又没毅力的不专业说书人居然能撑到现在卷二了还有勇气和动力继续写▔▽▔
  在这边要戴着锅盖跟亲们小小讲一声:不好意思!!跟原本卷二、卷三的预定剧情行程表比起来,字数爆了、剧情拖了、谚的戏份晚了、太师大人的出场少了!呜哇~~
  套一句豆腐姊姊说的:太师……好可怜,明明是男主角,结果整整到卷二居然只有那一点点戏份……
  ……太师大人,我对不起你Orz
  是说,人真的不能太铁齿,我昨天深深感受到了囧!之前在啦咧楼里,月月留言说:“该不会以后这篇文改名叫‘好赌少年王爷闯京城’?别吧!应该不会吧”
  刚看到这句的那时候,某白心里的O.S:“啊啊?!嗯!应该不会吧?!”
  结果现在咱们的卷三
  呜呜呜~~其实原本卷三的预定小悠是要离开京城出外景的!可是因为剧情这么拖,造成卷三的原定进度一整个硬生生被延到卷四去了Q口Q京城啊~~~其实我有一点点住腻你了呜呜呜,想问导演/编剧/制作: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换棚啦啊啊啊──
  ))导播:够了!!!接下来后面两万字的“垂死说书人大暴走”通通给我喀掉!快点播正经的内容!!((
  XDDD
  正经起来说,阿白在后记感谢区这边要谢谢很多人~~
  谢谢来听故事的亲、谢谢打赏点推荐的亲、谢谢来留言鼓励打气的亲、谢谢提供精彩小剧场的亲──最重要的是,谢谢耐心等阿白的亲!!对不起我回文这么慢Q口Q!!
  然后!要特别感谢学姊~~
  啊、还有还有!猜到了吗?其实娃娃脸的Model就是“你”!你没发现他用坏嘴掩盖体贴、用转移话题掩饰害羞、刀子嘴偏偏又豆腐心的个性超像你的吗~~~
  最后的最后!照惯例
  哇哈哈!!!立志要用这两天当上水王、完工啦咧楼、写我心动已久的同人文、玩Game、搾柠檬汁、打电话给朋友哈啦近况、还要&%@#*……喔呵呵呵呵呵!!XDDDD
  ──就这样!
  大家~~~
  2009/08/04准备回白日梦里渡假两天的熊猫眼说书人阿白ˇ
  之一:王爷也是要洗澡,洗好澡也要穿衣服!
  之一:王爷也是要洗澡,洗好澡也要穿衣服!
  “喂,死平民……”从房门外探出头,御晴烟小小声地唤了下坐在矮桌前看小说的管黎青。
  “……你再叫一声死平民我一定让你好看!”黑着脸从小说里回神,管黎青的表情凶狠地瞪向缩在门外只敢露出一张脸的新同居人──外表是自己十几年好友、内在灵魂却是另一个时空九王爷的御晴烟。“什么事?”
  “那个……”畏畏缩缩,吞吞吐吐,结结巴巴。
  啪擦──
  这是管黎青脑中某根线绷紧的声音。
  熟人都知道,正在看小说漫画却被中途打断的管黎青耐性度是零。见一向嚣张霸道的御晴烟突然婆妈口吃了起来,他没好气地开始自行猜测:“不会用水龙头?不会调水温?找不到肥皂?不会用沐浴乳?我不是刚刚才教你的吗?!”
  “不、不是啦!学过一次的东西本王怎么可能──”
  “那到底是怎样?!不要告诉我没有仆人帮你刷背你不会洗澡!”不要以为顶着悠的脸他就不会凶她!反而会因为那张脸是熟透的死党而凶十倍!
  “本王、本王已经沐浴过了!可是……可是……”御晴烟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口,只能红着小脸一脸求救地默默望着管黎青。
  ──认识了江别悠十几年,这还是管黎青第一次在那张脸上看见名为“娇羞”的表情。
  ……感觉真诡异。
  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管黎青忍痛放下手里看到一半的小说,站起身走向房间门口。“快讲!你不说话我是要怎么帮──你……”走出房门的瞬间,某高中生一秒石化。
  “喂……喂!看、看什么看啦!还、还不快点帮本王想、想办法!”见管黎青呆站在面前直直看着自己,御晴烟的脸立刻又更红了几分。
  只穿着一条小裤裤的她左手抱着一团衣物挡在胸前,右手则紧紧抓着现代女性的必备品──一般用途为保护春光、支撑对抗地心引力,额外用途则有塑身与情趣用途等流变;俗称“内在美”、学名“女性内衣”的东西──的小小一角、抵在管黎青胸前,要他帮忙想办法。
  刚才要洗澡的时候,她还惊讶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女人怎么亵衣这么短这么紧、而且里面还有缝有半铁圈一样的坚硬东西,害她扯了好久才终于成功把那件原本就穿在身上的亵衣给用力扯开、硬扯了下来!结果不只弄坏了两条细带子,连里面的铁圈都被她扯到变型!
  原本想说没关系,弄坏一件亵衣而已,
  ……只是,等洗好澡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该糟了。
  因为这种“亵衣”她根本不·会·穿!!
  原本的那件又被她自己扯坏,根本不能当作参考样本……好不容易,经过在一番摸索之后,她努力把这个时代的古怪亵裤穿上身让自己不至于一丝不挂,然后抓起衣服遮遮掩掩的溜出浴室准备向死平民求救。
  ……现在死平民是怎样?为什么要盯着她一直看?死平民和这个女的不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吗?!那怎么、怎么还一副第一次看到的惊讶表情死死盯着自己──
  “喂,死平民……不要、不要再看了啦!还不快点帮本王想办法?!”受不了管黎青一直盯着自己呆呆地看,御晴烟的小脸整个红透,羞耻到整个人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不动还好,这么一颤却让手上的东西衣晃呀晃的一直打在管黎青身上……
  “──够了!转过去!”粗鲁地一把夺过“东西”,某血气方刚的青少年用力将御晴烟转了一百八十度。
  “把手抬起来,穿过去……对,然后另一只手也是……好,现在我教你怎么扣衣扣,双手第一要这样从下面往后──”
  “呜啊!好痛!”
  ──这个动作对不曾做过的人来说,还真不是普通的高难度。
  “废话!第一次弄当然比较不习惯,以后你多试几次、慢慢习惯就……”
  “还有以后?!本……唔、唔啊~折到了、折到了啦!就知道本王爷是第一次你不要这么用力弄啦死平民!”
  “不要僵硬成这样就不会痛了,笨!我又不是想折断你!放轻松一点跟着我的动作……对,就是这只手,这只手抓住这边、然后另外一只手……”
  “呜呜……死平民!本王以后可不可以不要了呜呜呜呜呜……”
  “──不、行!每天都要!给我扣好,不准偷懒!”
  “本王爷为什么得这么倒楣啊啊啊啊啊啊──”
  躲在楼梯口转角,原本准备上楼来关心一下自家新房客的管奶奶用力捂着嘴巴,偷笑到连肩膀都一抖一抖的。
  她就说嘛!自己家孙子这么优秀,长得帅个性又好,孙媳妇一定来得早!
  只不过……
  听着楼上传来的阵阵哀嚎,管奶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阿青也真是的,对待女孩子的第一次应该温柔一点才对!
  不过,自家孙子这么“行”,身为奶奶实在也与有荣焉!呵呵呵~
  啊!年轻真好~
  看到这对CP,不知道有没有亲被吓到XD
  今天跟着妈妈洗厨房、洗抽油烟机,结果因为一直拿喷雾罐装洗碗精去喷抽油烟机来清洗内部XDDDD
  2009/07/02
  之二:当王爷变成平民,第一要务就是了解平民的习惯!
  之二:当王爷变成平民,第一要务就是了解平民的习惯!
  “……好了,你快点把衣服穿一穿回房间去。”
  “那你要去哪里?”
  “洗澡──怎么,你王爷能洗平民不能洗吗?!”
  “只是问一下而已,干嘛突然这么凶……咦?等一下、死平民你不是刚刚才洗过而已吗?!”
  “……你懂什么,我们平民一天都洗两次澡!”
  “……平民好奇怪。”
  “──要、要你管!”
  由于江家只有兄妹两人相依为命,现在大哥的灵魂步入未知的异域,等于整个家就只剩下变成“江别悠”的御晴烟一个人了。
  为了方便就近照顾,甫踏入这个时代的御晴烟就这么被管奶奶抓着搬进管家,成为管黎青的新同居人──对于这一点,管黎青暗地里低咒过无数次。
  怪了!之前和江别悠认识了十几年,两个人熟到连一般的男女之防都有点模糊──夏天炎热又没开冷气的时候、一个穿着短上衣和超短短裤而另一个只穿一条四角裤,两人单独待在房间也没关系,就连一咪咪“火花”都不会擦出来,朋友就是朋友、死党就是死党,从来没有过所谓“进可攻退可守”的暧昧阶段──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害羞”或“尴尬”的感觉。
  可是最近……
  “裤子不要穿那么短,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小裤裤是什么颜色!”虽然还是看到了,白底色上面还有浅褐横条纹。
  “我穿的哪有短?!你们这边的人夏天不是都穿这样吗?!我昨天看到那个箱子里面的人还有穿更短的好不好!”好端端趴在床上看书却突然被恶声恶气的御晴烟不甘不愿地爬起来,仔细检视到底有哪里春光外泄。
  其实……凭良心讲,裤子还真的不怎么短,都快要盖到膝盖了。露出来的那一角春光纯粹是因为姿势不良、从外面那件运动裤的腰间裤头上跑出来的。
  顺道一提,她所谓的“箱子”在现代一般通称“电视”。
  “咦?”整理裤子整理到一半,御晴烟突然慢顿了半拍。
  “怎么样?”早就习惯初踏入这个时代、还刚变成女生的她常会冒出疑问,管黎青倒也习惯了。
  谁知道她下一个动作,让他这几天以来数不清第几次的石化了──
  “怎么突然……感觉怪怪的,有点不舒服。”跪坐在床上的御晴烟迟疑地伸出双手,在自己的胸膛──咳、不好意思,变成女生之后该称为胸部的地方、按了几下。
  “……”──够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咦?喂!死平民!你又要去哪里啊?!”
  “洗澡!”
  “蛤?可是你不是刚刚才──”
  “我们平民一天都洗两次澡你懂什么!”
  “可是你刚刚已经洗过第二次……喂!死平民!!你要是洗到脱皮可不要怪本王没有提醒你!!”
  最近妈妈放假,某白白天都被拖着到处忙通常只有大清早几分钟或晚上才可以用到电脑T^T
  真的很谢谢亲的留言鼓励!
  关于剧情的部分~其实这是不同的两天ˇ
  至于咱们管青青同学进浴室“做什么”?以下是官方提供的两种版本的答案
  版本一:提供给思想纯情的同学请——他真的是进去浴室洗澡!而且洗得是转到底的冷水澡好好冷静自己!
  版本二:提供给思想煽情
  以上仅供参考ˇ欢迎自行衍生想像XDDDDD
  2009/07/03
  之三:王爷变成女生之后,“那个”来也是理所当然!
  之三:王爷变成女生之后,“那个”来也是理所当然!
  “喂,死平民……”
  “不准叫别人死平民!”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御晴烟不理会那声抗议,一脸苍白、脚步小心地慢慢走进管黎青的房间,谨慎地跪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卧坐在床上看书的管黎青的手臂,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怎么办,本王……本王……”
  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管黎青施舍了两眼在她脸上,再对照手上的言情小说,突然心里一阵恶寒,感觉她和他手上这本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身影一秒重迭。
  “……她面无血色地走出浴室,一看见他的脸庞、眼泪立刻滚落了眼眶,面对他皱起眉无言的询问,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坐在地抱住他的裤管,哭得柔肠寸断……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情妇,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绝对得不到他的认可与喜爱,甚至可能会被迫堕胎……她好想要这个孩子,因为就算他不爱她,他也可以拥有两个人的结晶……现在,她突然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验孕棒显示的结果、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
  ──不会吧?!我可不像书里那头据说是男主角的衣冠禽兽、我什么都还没做欸!管黎青用力甩甩头,立刻把那个苦情女主角的形象甩开。
  “这次又怎么了?”还是直接问比较实际。
  “葵……葵……”挣扎了几下,御晴烟终于放弃矜持,皱着一张小脸呐呐道:“流血了……好痛、好痛!怎么办?一直流、一直流……本王爷会不会这样死掉?痛死了……葵、葵……”
  从御晴烟断断续续吐出的关键字、管黎青本身的护理常识、认识江别悠多年的经验──管黎青一秒串起了所有线索,吐出了那个再明确不过的答案:“‘葵水’?”
  “嗯……”瘫在床边的御晴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虽然说以前是男儿身,但好歹身边围绕的都是一群侍女,她还没缺乏常识到不了解双腿间汩汩流出的温热液体是怎么回事。
  不过……
  “呜……以前看沉月她们好像都不会痛啊?!为什么本王就……呜呜呜!痛死人了、死平民!你一巴掌打昏本王好了……呜啊~~”
  记得以前、每次悠“那个来”的前两天一定都会痛到连最喜欢的点心都吃不下去……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节哀”,管黎青拍了拍她的脸颊默默致上无限同情,“……你撑着点,等一下就会好一点了。”
  不过,目前最急迫的问题还不是经痛,而是──因为家庭成员只有男人和老奶奶,他们家里根本没有卫生棉这种专业的东西!
  “……乖,先站起来。拿一条新的内裤去浴室换,多折几张卫生纸垫好,不要让血渗出来弄脏裤子。”冷静地下完指令。管黎青一把扶起痛到全身软绵绵的御晴烟,架着她回她房间拿换洗的小裤裤、更乾脆顺便把卫生纸垫好,再护送她到浴室门口。
  “──换完之后快点出来!我等一下带你去买生理期必备品。”
  “必备品……可以让肚子马上不痛吗?”门板的另一边传来充满希冀的微弱问句。
  “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买止痛药那种不健康的东西给你吃!”某个最近突然和浴室交情深厚的冷静男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少女的祈祷。
  今天和阿猫&豆腐姊姊出门,整个很High≧▽≦!!
  这篇就是和豆腐姊姊两个人妄想全开下的chapter!其实原本的构想更"惊悚",原本是准备让小烟从浴室爬出来的囧囧囧
  小小预告一下~~下次登场的是——青青&御小烟的买棉棉大冒险!敬请期待!!XDDD
  2009/07/05
  阅读本区前请进噢!
  这个地区简单来说就像一些小秘辛抢先公开的地方▔▽▔
  不过因为是无责任的断简残篇,所以没有什么关联性而且也不知道那些秘辛的真正始末到底什么时候会写出来
  目前已发——【其之一·醒儿】
  不过因为是断简残篇,所以有些在正文里面不敢透露的蛛丝马迹会在这边偷偷露出线头,欢迎大家来这里欢乐地看八卦然后再疑神疑鬼地回头看正文▔▽▔
  最后
  不好意思置顶帖们明天请等我!
  因为工程太浩大了今天建造不出来Q口Q!!!
  2009/07/10被妈妈赶走的某白哭着被拖离电脑ing
  【其之一·醒儿】
  【其之一·醒儿】
  已经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踝上被铐环与锁链所禁锢,得以行走活动的范围不过一幢华殿屋檐。
  困住他的那物件据说名为“缚龙链”,能不能真的缚住一条龙是个未知数,但拿来缚住他一介小小凡人已是绰绰有余。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人就会给自己什么。
  偏偏……
  无欲无求的他唯一真切渴望的,却是那人宁死也不愿给予的自由。
  “你是谁?”
  属于孩童的嗓音冷不防闯入他平静得近乎死寂的世界,在他已然宛如死水般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这是那人的儿子。
  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他。
  只消一眼、他已看出这个孩子与那人的眉目间,无比相似却又无比不同。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进入自己这处华丽牢笼的,那人费了多少心神布下内守外戒,就怕让他寻着空隙离了去,更怕──
  他这颗并不对那人付出的真心,被其余的人抢先一步占据。
  一瞬间,他只觉得可笑。
  那人防尽天下人,却没料想到自己年幼的儿子竟在无意间找到了一条不显眼的通道,就这么生生闯入了被列为最禁地的所在──直到多年以后,他有时仍会想着,那个“所在”究竟是指当时关住他的华殿牢笼、抑或是指……
  ──他的,心。
  不老的他就这样慢慢看着那人的儿子长大。
  六岁的孩子,误打误撞地闯进他的世界,那么的小、心防却那么重,却独独完全信任他依赖他。
  十二岁的孩子,首次亲眼目睹手足相残的惨剧之后,却只是扬着那抹早已深深镶嵌在面颊上的笑容、走进他的华殿,直到扑入他怀里才无声痛哭了将近一日夜。
  十五岁的孩子,已是风度翩翩的出色少年,带着几分只在他面前展现的孩子气,第一次将他用力搂入怀里而非扑入他怀里,用一种谨慎的语调宣告喜欢他。
  乍闻的那时,他失笑了。
  笑一个根本连情字都不懂的孩子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笑那个孩子竟然在告白的下一刻、便许下宛如誓言的此生心里只有他。
  是他太苍老,还是这个孩子太年轻?以致于这孩子竟对他深不以为然的地老天荒四字有着执着向往。
  然而,面对孩子般的少年说着喜欢时那灼灼的目光,本该宛如死水深潭的他,却感觉心头微悸、久久无法平息。
  十六岁的孩子,看着他的眼神却未若他料想的那般渐归平淡,反而日益坚决深情,握着他的双手说出的话语不再是“喜欢”,而是更加沉重的“爱你”。
  那时的他,却察觉不到自己纷乱的心代表着什么,脑中满满的只回荡着一个讯息──
  自由。
  数十年来第一次,这么近。
  缚龙链没有钥匙,唯一能解开此链禁锢的只有当初亲手锁上的那人的鲜血。
  ──而这个孩子,那人的儿子,身上千真万确地流着那人的血脉……
  生平第一次,他企图算计人。
  生平第一次,他说谎骗人。
  生平第一次,他利用自己的身心,去勾引诱骗那个全天下最信任自己最眷恋自己的人……
  望着少年一脸满足、毫无防备地沉睡在自己身边,他想伸手去抽出早已藏于枕下的利刃,却绝望地发现──
  他,下不了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唯一能获得自由的机会,就这么从指尖悄悄溜走。
  然而──
  可是我是这么的喜欢你,醒儿……我不想你走,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的醒儿……
  “不……不!住手、住手!不要!我不要!你快住手!”
  我在心中挣扎了好久、好久……我到底是该自私地将我心爱的人留在身边,还是该成全他并不过份的心愿、让他开心?
  我犹豫了好久,昨晚好不容易才决定要完成你的心愿放你走、还给你原本就该属于你的自由──我一决定好之后马上就赶来了,因为我好怕自己会变卦、可能很快又会被自私所蒙蔽……
  等你得到自由、出去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以后,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记得……
  有一个人,曾经这么这么的爱你,即使为你而死也在所不惜。
  ──我爱你,孟醒空!
  我的……醒儿。
  2009/07/10
  【其之二·日下虎与夜里猫】
  【其之二·日下虎与夜里猫】
  繁华太平的御向国京城里,除了老实过活的一般平民、脑筋动得忒快的生意人、或清廉正直或贪赃枉法的官家、生活奢华浮靡的皇家,自然也有──
  在那些阴暗冰冷、阳光照不进的角落,孤苦无依的穷困百姓。
  有人一出生就衔着金汤匙让父母疼得像小祖宗,却也有人一出生就被无力扶养的父母弃置在街头。
  有人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却也有人吃了这一餐却不知下一餐有没有着落。
  最繁华与最清贫。
  最幸运的与最不幸的。
  最奢侈挥霍与最苦难卑贱。
  当终极二端冲突矛盾地交错,你可知道,在这广大的京城里、湛蓝的天空下,流传过一则又一则史册无载的传说……
  “喂!虎子!”伸脚踢了踢在破蓆上熟睡的高大身影,穿着一身满是补丁、洗白布衣的劲瘦少年满脸不耐烦。“你还想睡多久?!给本大爷起来!”
  “……靠!”见同伴久叫不醒,原本就没啥耐性的少年立马起了火,狠狠咬下一口手上的冷馒头,踹人的力道也跟着越来越大。
  “昨晚本大爷出门的时候你就睡得像头猪、像头猪、像头猪!本大爷一整个晚上在外头找猎物,累了一整晚回来也才睡两个时辰!现在本大爷都起来了起你还有脸睡、有脸睡、有脸睡?!你他娘的睡个屁啊!”
  最后一个字音随着那高大身影从草蓆上一块儿飞了出去,最后“砰!”的一声、狠狠落到了地上。
  撞得不轻的高大身影挣扎了起下、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睁着惺忪睡眼口齿不清地对着空气开始猛挥拳头,“谁!是谁?!竟敢打搅我虎爷好眠!知不知道我──”
  “知道你啥?”不大耐烦的少年嗓音截断了他的放话。
  “当然是知道我──知道我……我……”睡散的神智被那熟悉的声嗓给扯了回笼,对着那比自己小上整整一号的劲瘦身影,体型隐隐有熊腰虎背架式的高大少年虎子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缩缩脖子:“大猫你回来啦……”
  “龟孙子!本大爷昨晚动手的时候被那肥羊给警觉,害本大爷死死跑过十六条街、好容易才摆脱他──结果呢?!”老大不爽地踹了地上的破椅子一脚,满嘴流利脏话的少年爆出了一句操,“那荷包瘪得活像庙口胡乞丐的皱缩肚皮!他娘的!十来文钱还敢让本大爷跑得像里头装了百两黄金,呸!”
  见大猫气成这样,还一面发怒一面大啃馒头,根本食不知味,虎子心里暗暗直叫可惜,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跟大猫顶嘴。只能眼巴巴看着同伴飙粗话配馒头,压抑着饥肠辘辘猛吞口水听大猫指天骂地、嘶声问候那头没油的肥羊一家老小。
  就在问候到肥羊一家祖上第六代的时候,最后一口馒头终于也进了大猫嘴里。
  不知道是吃馒头吃到口乾还是骂人骂到喉咙痛,又见他走到屋角的水瓮边上,伸手掬起两捧水喝下,然后才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大猫……”发现他吃饱了喝足了骂够了,下一步动作竟是背对着自己直接往睡觉的草蓆上倒,虎子忍不住冲着那背影喊了一声。
  只顾自己吃饱、却没留下半点残菜分人果腹,他这拜把兄弟没那么缺心少肺吧?!
  “……啧!本大爷还真的差点忘了。”大猫从怀里摸出一个纸袋,看也不看地向后抛去。“给!”
  忙不迭接过那险些落地的纸袋,虎子打开来一看,却感觉胸中一阵强烈的酸楚冲上鼻间,一条大汉子居然就这么红了眼圈。
  纸袋里装着三个浑圆饱满的热腾腾肉包,想必是大猫方才趁他还没睡醒的时候,到市集上去买的新鲜货色。
  他们两个不打不相识的拜把兄弟身家都穷酸,平时靠不乾净的扒手暗窃这一行来混饭吃,一个昼里去一个夜里出,若不是之前大猫失风逃命的时候恰好钻进小暗道、找到了这个曲巷深弄里的无主小破屋,两人不只行窃为生甚至还露宿街头。
  因为两人约定谨慎为上,他们的日子过得也苦,说有一顿没一顿的也不为过。就像现在,因为买不起其他吃食,连着昨天晚上那一顿、他们已经连啃了六七餐的馒头。
  昨儿下午他空手回来,在睡前啃馒头的时候小小嘀咕了几句好久没嚐过肉的滋味,其实他只是随口说说,心下倒也明白依照两人的状况,还有馒头可吃就得感谢上苍了。
  大猫那时候臭着脸没吭声,谁知道却是暗暗留上了心……
  虎子望着手里热得还在冒蒸气的三枚鲜肉包,再想到方才大猫狼吞虎咽的那物件──可不是昨晚吃剩的冷馒头?
  喉间一哽,他走过去蹲在那背对自己的劲瘦少年身后,伸手推了推拜把兄弟的肩头,“大猫……起来,一起吃。”
  “本大爷饱了!要睡了!”只闻那头传来一声哼,“今天晚上不狠狠干一票大的,本大爷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这句话倒让虎子咧开嘴笑了,塞着鼻子怪声怪调道:“少来了,你还不跟我一样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吵死了!!闭嘴!吃你的包子!”
  白日连载栏ˇ
  为了弥补昨天的空白,今天的字数有多噢!
  这一次的断简残篇,说的是本篇卷里面某两个人在十年前的故事
  至于这两个人是谁?相信看到这边、应该有不少亲们已经从那连连爆粗口的说话方式里很欢乐地猜到了
  其他的就等下次有机会再说罗!现在某工头阿白要回工地赶工去啦XDD
  by今天又和妈妈一起去学校一整天的某白
  2009/07/14
  【其之三·年年岁岁花相似】
  【其之三·年年岁岁花相似】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花叶,下来。”
  走到飞花飘落的桃花树下,闻仲板着脸仰首,望向那坐在桃树枝桠上的粉衣少妇。
  “今年的桃花开得很漂亮呢~师兄一起上来看嘛。”少妇无惧自家师兄那可怖的脸色,拍拍身旁的“特等席”,犹自笑得天真无邪,端的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春光明媚。
  “在树下难道就看不见桃花?”闻仲蹙起眉,出声数落:“就要当娘的人了,还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坐得那么高。”
  “才不是呢!小腾雪一定也很想和桃花亲近!我这个做娘的感觉得到喔~”不只不愿意下来,甚至还不知死活地开始在树上轻晃起的双脚,兀自轻轻抚着七个月大的圆滚滚肚子笑得一脸欢乐,“更何况、要是我真的不小心滑下去的话,师兄一定会救我的嘛!我才不担心呢~”
  “……”闻仲此刻深深反省起,自己平日是不是太照顾太保护太溺爱这个小师妹了,要不然怎么会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宠成这样一个有点白目的小笨蛋。
  “师兄师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拜托你,可是怕你不答应。”抚着腹部的动作依然温柔关爱,笑颜却略为黯淡了几分。
  凛蓝的眸一凛,清冽如涧泉的嗓音顿时结冻,硬梆梆地应道:“连白陵上门来提亲我都让你嫁了,我还有什么没答应过你?”
  “师兄讲话好酸!”花叶忍不住逸出一声轻笑,“说真的,我觉得二师兄你比我爹还像我爹~”
  闻仲冷冷哼了声,算是默认。
  “──所以,可不可以也让小腾雪也跟我一样幸运、一样幸福?”
  母亲特有的温柔眼神落在孕育着爱情结晶的那处神圣宫殿,那一幕景象直到十数年以后回想起来,闻仲仍觉得那是天地间最动人的美丽。
  “二师兄~让我们家小腾雪认你当乾爹好不好?”天真的眸里染上忧伤的颜色,花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和陵……都不可能陪着这个孩子长大了,师兄知道的。”
  闻仲默然。
  定定望着树上的人儿,那个彷佛昨天还攥住自己的衣摆赖着要人抱的小娃娃,今天却已经快要当娘、要有自己的小娃娃了──向来对于时间的流逝无所觉的闻仲,此刻突然也惊觉时间流逝得好快。
  “从以前还在山上修行那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了~二师兄脸上老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又像老头子一样会说教,比师父还师父!”摘去落在肩上的桃花花瓣,花叶开开心心地将花瓣放到肚皮上,和腾雪宝宝亲近,“可是二师兄也最会照顾人了!不像大师兄,眼里只有师父师父!对我们其他人都跟对小狗没两样,一点也不用心~”她做了个鬼脸。
  “你要感激你大师兄,若非他对师父死心塌地,甚至为了追着师父回山林里隐居而放弃御向王位、使计让自己诈死,师父也不会歉疚到与他王弟定下约定,愿意代替师兄守护御向的百年和平,”闻仲唇角微扬,“那么连带的,你也不会有机会认识白陵……”
  “可是、最后还是派了二师兄来帮他们收烂摊子嘛!”听到这里,花叶忍不住皱起鼻子,“想到其他还在山上的师兄师姊们就觉得好同情~每天都要看着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听说如果晚上肚子饿想溜到厨房找夜宵,结果不得不从师父房门前经过的时候──”
  “花叶!”蓝眸凌厉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知道?”
  “晚上师父的房间”可不是好孩子应该接近的地方,他还在山上的那段时间,只要一入夜,他都会把师弟妹们赶进房间、要他们早点就寝就是因为……
  “我有一次睡不着起来散步,结果看到四师兄和七师兄偷偷窝在师父房门外不知到在偷听什么,我原本只是想跟他们打招呼的!结果四师兄脸色大变,溜过来把我的嘴巴捂住,跟我说他们可以把最好的偷听位置让给我,可是代价是我绝对不可以和二师兄告状──啊!对噢……”
  “小四、小七,嗯?!”闻仲笑得比发怒还狰狞,“他们应该庆幸御向国太师没有连续假期,否则──”
  看二师兄脸色都青了……花叶突然对遥远彼方那两位师兄升起无限的愧疚与同情,在这边小小为他们默哀一下好了……
  “师兄师兄~~你不要生气啦!”为了让二师兄平息怒火,自认颇有义气的花叶继续哇啦哇啦地分享那段二师兄来不及参与的童年回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听的,所以就算二师兄你之前没抢到好位置也不用遗憾噢!台词有点单调、一直重复,只是常常听到师父在里面嗯嗯啊啊,还有‘慢一点’、‘求求你’、‘呜呜我不要这个姿势好丢脸’、‘御苍理不行我快死掉了’……”
  “……够了,花叶!”这个小白目谁教的?是谁教的?!到底是谁教出这种白目小笨蛋的?!
  “不过师兄他们好像都听得很高兴喔?每次偷听完回房的路上都会一脸感慨的说大师兄真是男人中的男人,有一次七师兄甚至还听到血溅五步……”
  “血溅五步?”
  “对啊!我第一次知道有人的鼻血可以喷得那么远耶!!”
  “……”
  自己顿时无语的表情想必是很有趣──见坐在花树枝桠上的小师妹笑得前弯后仰,甚至带动了满树桃花欢舞,闻仲突然心有所悟。
  随着桃花树枝上那人儿的摇晃,院子里就这么下起了一阵绝美的桃花雨,衬得那桃树上的粉衣人儿更加灵动出尘,整个成了桃花树上最醒目的一朵小桃花。
  在纷飞飘落的漫天桃瓣花雨间,那如春光般明媚耀眼的笑容,如画一般、在刹那化为了永远……
  闻仲微眯起凛蓝的眸,唇畔微扬。
  时间流逝得很快──
  就像当初看着那个小娃娃长成小姑娘一样,闻仲看着小腾雪在白陵与花叶的期待和关爱中出生,从一个软绵绵粉嫩嫩的小肉球,慢慢长大变成会跑会跳会叫会笑、而且个性几乎完全遗传了他娘亲的顽皮小娃娃──虽然很皮,却是那样可爱,明明知道义父公事繁忙,却老爱溜进他的书房、爬上他的膝盖,奶声奶气地撒娇说要吃义父大人亲手拉的糖葱,然后被追进来的白陵和花叶大笑着抱开。
  接下来,小腾雪通常会埋进爹娘怀里装哭,嚷嚷义父大人都不疼爱腾雪,要生气了~~
  至于最后有没有义父亲手拉的糖葱吃?这不一定。至少有过一个教育失败前例在眼前的闻仲已经深深反省过,而且下定决心绝不重蹈覆辙、绝不再把小家伙宠坏成死小孩!
  所以闻仲不像对以前的小花叶一样、对小腾雪有求必应,要糖葱──不一定给!
  但在义父不给糖葱的日子里,通常太师府里都会很神奇地出现一堆小孩子才爱吃的零嘴,而且会被冷着脸硬梆梆地说那些官员老爱送礼给太师的义父大人全数丢给小腾雪,让小腾雪吃得脸颊鼓鼓的,又奶声奶气地宣布最喜欢义父大人了!
  ──从白陵忍笑的脸庞和花叶灿烂的笑颜里,闻仲就隐隐知道自己该糟了。
  ──而事实也证明御向太师的预感果真准确,数年后果然又成功宠出了另一名小白目。
  时间流逝得很快──
  在那个桃花凋尽、白雪纷飞的冰冷冬天,闻仲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对从交往之后就一直恩恩爱爱的甜蜜小夫妻,躺在同一具棺木里,下葬。
  白陵脸上的血迹已然拭净了,是闻仲亲手为他一分一分擦去的;花叶的脸庞略为苍白、唇角却犹然微勾着甜美的笑意。
  他们看起来就好像只是睡着了,尤其是依照花叶的遗言替他们打造出的那副独特而别致的双人棺,让一切看起来宛如平常。
  ──然而。
  在盖棺前的最后一刻,仍站在棺前、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那对夫妻安然睡颜的一大一小,却清楚地知道──
  一切,不一样了。
  那两对沉睡的眼睛,再也不会张开了……
  就在那个冬天,小腾雪空前地讨厌起自己由爹亲苦思三日夜而成的名字。
  那具双人棺木在埋入土中之后不久,就被飘落的白雪给完全掩盖住。
  ──都是雪,都是雪害的。
  都是雪,害他再也见不到他最爱的爹和娘了。
  义父大人……有没有哭?小腾雪知道。
  义父大人一直冷静地处理一切,包括为他爹娘下葬、包括在丧礼上应对、包括接下爹的工作。
  义父大人没有哭。小腾雪知道。
  因为从爹娘死后,义父大人就一直带着他。
  在他哭到几乎喘不过气的时候,义父大人会将他抱到膝上、轻轻拍着他的脊梁;在他哭到双眼红肿的时候,义父大人会亲自烧水试温,为他准备来温热的毛巾敷着眼睛;在他哭到声嘶力竭的时候,义父大人会递给他温热的茶水,要他多少喝下一点。
  ……但是,义父大人从来没有对他训斥过任何一句,不要哭、不准哭、没什么好哭的、男孩子要坚强,一句也没有。
  义父大人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偶尔望着窗外的枯木,恍神。
  小腾雪知道,义父大人看着的那株,叫作桃树。
  还有,义父大人时常抬起头望着天空,而且一看就是好久。
  小腾雪知道,他以前没有这个习惯,这个举动是从爹娘死后才出现。
  在那个白雪似乎永远都落不尽的永冬,小腾雪第一次学会了一件事。
  ──有一种没有眼泪的哭,那是比悲伤更加深沉上百倍的悲伤。
  没有人告诉他,但是他自己学到了。从他身旁的义父大人身上。
  “白!快下来!”
  闻仲一踏进将军府,就听见属于邻国将军的嗓音担忧地吼了一句。
  嗓音的主人站在飞花飘落的桃花树下,闻仲随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自己的义子坐在高高桃树枝桠上──就在那一瞬间,十数年前那名粉衣少妇的身影彷佛与白衫少年重迭,在桃花繁华间,春光明媚。
  “今年的桃花开得很漂亮哟~黑大人一起上来看嘛!”无惧黑陵夜那几乎发黑的脸色,坐在桃树上的白衫少年犹自笑得天真无邪,甚至开始晃踢着双脚玩。
  “坐得那么高太危险了!快下来!”
  “才不会呢!我很轻不会压断树枝的!”白腾雪摊开双手,笑得比颊边的桃花更加灿烂,“更何况、要是我真的不小心滑下去的话,黑大人一定会救我的嘛!所以我才不担心呢~”
  “白!”
  爱上这个欢得有点白目的小笨蛋一定会短命!一定会!所以这个重责大任当然舍我其谁──黑陵夜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望着树上人儿的深黑眼眸却是写满宠溺。
  “先说好,不可以再故意跳下来!”
  “啊!被黑大人先发现了。”
  “……”
  “呵呵!”
  “白──”
  ──一定是阳光太过耀眼的缘故。
  闻仲闭上突然有些刺痛的眼睛,转身离去。
  年年岁岁,花相似──
  岁岁年年……
  人、不、同。
  2009/07/20——
  我想写的是悲伤的文、我想写的是悲伤的文、我想写的是悲伤的文……因为看见那两句很touch的句子所以难得想装个气质写写悲伤调调的文看能不能挽回形象把某白改造成一个多愁善感的文艺少女……
  ──但为什么写着写着,却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呢呢呢呢?!!!!
  为什么写着写着,原本他们在山上很淡泊的修仙生活会变得这么香艳艳艳艳艳艳──
  ……神啊!能不能赐给我一个和“作者无能”或“腐到骨子里”能完全撇清关系的答案Orz?
  ──某白的喷泪大暴走,结束。XDDDDD
  咳咳!回归我们的故事~
  其实这一次的断简残篇,主要想偷偷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是──
  1))闻仲大人是个很会照顾小孩的好爹地▔▽▔y
  2))还原小悠的哥哥在秘史里看见的“当年那位御向帝王‘意外死于掌门人之手’”那一段"人造历史"的真正“真相”
  3))为什么太师大人会变成小白目第二代……咳!变成小白的养父的真正原因
  ──下次有po出下一话的话就是完结了!敬请期待XD
  2009/07/19、2009/07/20、2009/07/21
  段落重整与改写:2010/05/22
  【其之四·千年浪迹,千年迷网】
  【其之四·千年浪迹,千年迷惘】
  他是一只采狐。
  就如同所有天性乐观豁达的狐族一样,无拘无束的他,在辽阔无边的大地上历过将近千年随心所欲的日子。
  去青山峰顶等待日出,到苍凉荒漠采集日落,在涧泉澈流的清河边坐看风飘云过。
  走过海角天涯,走过四季八方,善舞喜歌、爱好生灵、敬仰天地的他,最喜欢待的、还是有人类的地方。
  在他的认知里,人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没有任何一个形容词能够贴切形容或概括──最好到最坏、最善到最恶,都是人类。
  他和许多人类在一起过,每一段被人们称为“恋情”的关系他都很珍惜,而且在那份关系断绝之前他绝对专一。
  ──虽然,他其实并不很懂那种关系有何特别之处。
  他觉得,“喜欢”一个人类,和喜欢流水、喜欢清风、喜欢树梢绿叶一样,那种感觉好像没什么不同?不是很懂为什么喜欢这片叶子就不能喜欢那一片?但是入境随俗,这道理他懂,他可是很聪明的采狐。
  最重要的是,他会努力地经营这段关系,因为他和眼界短近、轻易分合的人类不一样,他懂一份在辽远大地、无边时光中相遇的缘份是多么珍贵不易。
  他换过很多名字,因为每个和他在一起的人类都喜欢替他取名字,他也很乐意接受这些心意贵重的礼物。
  曾经有个人类,唤他“南风”。
  那个人被其他人类推崇为“赌王”,是一个聪明绝顶、口舌伶俐的人。南风和他学赌、学怎么出千、学怎么让别人出不了老千。
  因为觉得有趣,他学得很认真,他的态度和学习成果总能引来赌王满足欢畅的笑容。
  在他第一次从赌王手中赢下一把的那天,他第一次看到那个因为聪明太过、对世事反而看得淡薄无聊的男人手舞足蹈的样子,开心得像个刚拿到玩具的大孩子……虽然他们后续的发展有点儿童不宜就是了。
  在把赌王所有的压箱绝技学足九成九之后,赌王教了他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真正的赌,胜而不为利、败而无所失。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恍然惊觉这句话里涵藏的深远智慧。
  曾经有个人类,唤他“月缎”。
  那个人是名满京城的裁缝师,甚至连帝王龙袍都出自他手。那是一个沉默寡言、做得比说得多的男人,月缎听他所说过最长的话,就是在他为他取名“月缎”的那一天。
  他说,月牙色的绸缎很美。
  他说,月牙色的绸缎很适合他。
  他说,想用月牙色的绸缎为他裁一件天下绝无仅有的衣裳,问他可否愿意为他改名“月缎”?
  月缎开开心心地点头同意了。
  寡言的裁缝师亲手缝了许许多多的衣裳给他,还会贴心地亲手为他穿上──不过,他更喜欢的是让亲手做出这件衣裳的人亲手为他脱下。
  在那段时光里,月缎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缠着寡言的裁缝师,撒娇要他放下手边的正事、先为他量身好裁件新衣。
  ──当然,依照月缎的本事,量着量着,通常就是量到床上去了。
  寡言的裁缝师离开的那一天,告诉月缎一样他认为身为裁缝师最重要的道理。
  ──人身好测,人心难量,话出口易、入耳难。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月缎依然记得曾经有个沉默寡言的人,拥有着那些花言巧语、能言善道者,远远不及的温柔体贴。
  “有什么事吗,采狐?你坐在这里很久了。”
  一道清柔悦耳的少年嗓音传入耳里,坐在海边的他下意识抬起头,觑向那个叫唤自己的人。
  突然出现在他身旁的那陌生人看上去相当年轻,拥有与嗓音一致的少年外貌,面貌白皙清秀,若不是看见少年那双色泽有如海草一样半透明绿的眼眸里,瞳孔倒竖,光看外表真的会让人误以为那只是一个长相较为出色的普通人类少年。
  “很抱歉直唤你的种族,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愿意告诉我吗?”少年平静柔和地望着他,眼带善意。
  “……珍珠。”受到尊重有礼的对待,任谁都会愿意正面回应,即使是正处于深浓忧郁中的采狐。“我遇到一个珠宝匠,他帮我取的名字。”顺道附赠自动自发的解释。
  “哦?”少年在他身边坐下,露出了极有兴趣的表情。“为什么是珍珠?”
  “他说,我是深海里静静等待有缘人采摘的珍珠,想得到我的人,一定得克服重重困难才能把我捧在手心里。”说着,珍珠却闷闷地低下头,满脸阴霾。
  “那么,你在这里坐上七天七夜的原因,就是那个为你取名叫珍珠的珠宝匠吗?”有如长辈一般温爱地伸出手轻抚珍珠的头发,少年浅浅一笑,“很抱歉我如此多管闲事,然而你浓厚的忧郁感染了不少这附近的海族,让身为海族邻居的我不得不为他们站出来向你提问,以免这片大海越来越沉寂。”
  “咦?忧郁会传染吗?”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觉得自己完全不懂人类,感觉有点……沮丧。”
  “发生了什么事吗?”少年柔声鼓励道:“如果你愿意说,我很想听。”
  “……那个珠宝匠说他很喜欢很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可是我和他回家以后,我才发现他家里还有很多很多他以前的情人,他向我解释那只是他的‘收藏品’,可是……”珍珠皱起鼻尖,模样煞是可爱,“他的‘收藏品们’显然并不同意他的想法。”
  “因为被人类拐骗了,令你感到沮丧?”少年同情地望着他。
  “不是啦!”出乎意料地,珍珠却摇头了。“我只是觉得很难过,因为在看见我之后,那些‘收藏品们’有好几个都在我面前哭了,甚至趁他不在的时候朝我跪下来求我不要抢走他们的他……我不懂,好不懂啊,我从来不知道和一个人互相喜欢,原来会伤害到其他的人。”他嘟起红唇,因此越发苦恼沮丧了起来。
  却说前来探问的少年,忍不住为此默然了下来。
  少年没有预料到珍珠的沮丧原因竟是源于不经意伤害了别人的心,而且他竟然没有察觉到造成那份伤害的真正“凶手”、其实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心态有异的珠宝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珍珠拥有的是一双历尽人世起伏爱恨的妩媚眼神,然而那双妩媚的眼睛里却同时透出一丝宛如稚子般天真明亮的耀眼光采,妖魅而灵动……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在心头荡漾开来,然后缓缓凝聚成了某种名为“心动”的震颤。
  “我叫雅思,李雅思。”他站起身朝着犹坐在沙滩上的采狐伸出手,脸上的笑容和煦,有如透沁入海面的清澈阳光。“你愿意抛下‘珍珠’这个名字,以及伴随着这个名字而来的烦恼吗?”
  “咦……”仰起小脸望着少年的笑容,怔愣了好一下,他才明白过来对方话中有话,莫名地红起了脸颊。“那……不叫珍珠的话,你会给我一个新的名字吗?”
  “嗯。”觑见他眸底毫无造作的期盼,李雅思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得宠溺。“我要唤你珊瑚。不让你像珍珠一样历尽千辛万苦,也不让你像珍珠一样苍白无色;我要让你成为最美、最快乐的珊瑚,艳丽夺目得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珊瑚。”
  “唔,听起好像不错,那……”小手放到他等待的掌心上,换了新名字与新情绪的采狐不住绽开欢快无忧的笑颜,无比娇媚甜漾。“好啊!那从今以后~我就叫珊瑚吧!”
  “猜~猜~我、是、谁?”一双细白冰凉的手覆盖住了李雅思的眼睛,伴随着孩子似的欢快笑声,答案不言而喻。
  “你是珊瑚,我最心爱的小珊瑚。”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坐在椅上的李雅思拉下他的小手,仰起头与他对视。“猜对了,有奖赏没有?”
  “有~~两个奖赏给你选!看是要你亲我一下、还是我亲你一下!”
  “这两样有差别吗?”可爱的选项令李雅思失笑。
  “当然有差!”珊瑚狡黠一笑,满眼的淘气。“如果是你亲我的话,你只可以亲我的脸颊。不过如果是我亲你的话,看是要亲这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都由我来决定!”细致的手指抚上李雅思的唇,然后下移到锁骨,接着不轨地伸入他的衣领抚摸着他的胸膛,最后毛手毛脚地继续向下探去。
  “昨晚吻的还不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李雅思手部一用力,立刻让珊瑚跌入了他的怀里。
  “昨天晚上的不算,你犯规!”珊瑚皱起鼻尖,“昨天明明说好,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我才让你亲的……结果你犯规用手乱来,害我失守,讨厌!”
  “我们谈过很多次了,珊瑚。”这话题令李雅思眼眸一黯,泛起一丝苦笑。“我不说,是不想让你看轻我、讨厌我,我……”
  “胡说!我才不会因为你的种族就看轻你!”环住李雅思的颈,珊瑚不高兴地嘟起了红唇。“就算你是海草、海参、海蛞蝓……总之,就算你没有骨头,我还是喜欢你!”
  珊瑚认真的神情令李雅思不住哑然失笑,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望着他的眼睛轻轻道:“谢谢你,珊瑚……但,我还是没有自信,对不起。”
  两人都沉默了,一片安静无声。
  无声的对视却是越来越深沉、越来越火热,令两人的呼吸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浓重急促。
  “我想吻你,雅思……”甜美的红唇吐出诱人的话语,珊瑚楚楚可怜地望着与自己对峙的情人。
  “我也是,但……”努力压下想吻他的冲动,李雅思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我不希望你心怀芥蒂地和我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吗,珊瑚?”
  “……说你喜欢我,雅思,好不好?”他近乎哀求地望着他,“虽然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身分,但你是真的喜欢我,对不对?”
  “我爱你,珊瑚。”李雅思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出口,微染忧郁的绿眸认真地注视着怀里心爱的采狐,“就算开不了口对你坦白,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真的……”
  拥抱、亲吻、缠绵……明明是两人都熟悉不过的发展,但在今日,感觉却又透着陌生的异样。
  尤其,在听见那几声低低夹杂在呻吟里的伤心呜咽时,李雅思心头狠狠地揪紧,眸底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
  ──你说过,你对天地万物无厌无惧,独独最憎恨厌弃那些曾经夺走你亲族的性命,却依然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圣兽。
  激情过后,李雅思轻轻抚着睡颜带泪的沉睡采狐,忍不住心头一沉。
  他抚上自己的颊畔,那冰凉的鳞片触感令他不由得咬牙,首次对于自己的种族感到绝望。
  珊瑚……我的珊瑚。
  如果你知道我一直欺瞒你,你还会说喜欢我、爱我吗?
  如果你知道了我就是四圣兽里,你最为痛恨恐惧的龙族,你……还会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在并非很久很久的以后,李雅思得到了答案。
  在采狐惊惧厌恨的眼眸与心碎的眼泪里。
  离开李雅思以后,不再唤作珊瑚的他狠狠发誓。
  他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再爱上人类以外的种族了。
  人类对他的好、对他的坏、带给他的笑与痛,最长不过百年。
  然而这段感情,却留给了他一道惨痛得几乎永远无法结痂的伤口。
  他不再离开喧嚣扰嚷的尘世,甚至不再和人类以外的物类交往。
  直到──
  “……想些甚么?”
  成熟的沉嗓溜过耳畔,将半梦半醒回忆着过往的淮艳自神游中拉了回神。
  “想男人。”累到没有力气绕心思的他很老实。
  “在我的床上想男人?”陆麒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有兴趣,“那么,有想到我吗?”
  “没有。”淮艳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又不是人。”
  陆麒大笑了,笑得连床舖都跟着震动,严重干扰到床伴的睡眠,因此换来了枕边人一个无心却着实娇媚的埋怨眼神。
  “那么,你找出我是‘什么’了吗?”爱怜地抚着那红灩灩的脸颊,陆麒微笑道。
  这问题让淮艳一整个郁闷,不大甘心地咕哝了一声:“……吃太饱、饱到翻过去了,没力气找。”
  这回答又换来陆麒一阵低笑,他笑眯起紫眸:“既然如此,想必秦当家不会吃白食?”
  “……这顿饭钱多少你先讲,我回去清算清算我家鸢夜楼总资产再来回答你。”
  “不会跟你收那些身外物,尽管放心。”陆麒忍住笑,“吻我,说几句情话哄我,就这些,成不?”
  “刚刚亲得还不够啊?!你根本是野兽……不过我可不会说‘爱你’这种谎话喔,我先说好。”
  “不说爱,那你要说些什么?”
  “唔?像是‘你好棒’、‘好厉害’、‘你刚刚让我舒服到快要死掉了’……等等之类的。”
  “那不叫情话。”
  淮艳一愣,“咦?”
  “陈述事实的东西,不叫情话。”
  “……呿!”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自信!讨厌!
  在淮艳不甘却明显无法反驳的迷人表情与自己的大笑声里,陆麒伸手抱起他,牢牢地搂在怀里。“我说,和我在一起──就一年,好不好?”
  “你要包养我?”舒服地靠在布满自己痕迹的结实胸膛上,淮艳仰起小脸,伸舌舔了舔陆麒的喉结。不是想挑逗,只是想撒撒娇。
  “包养……或许吧。”陆麒微笑,“只是最近突然想找只宠物来好好疼爱,没别的意思。”
  “……你有在养宠物之前先和宠物上床的习惯?”
  面对他的挖苦,陆麒也没有生气,甚至还不以为意地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野兽,就这样想吧。”
  闻言,淮艳反而警戒了,他认真望进陆麒深不可测的凛紫色眼睛:“我不会爱你,就算你真的对我很好。”
  “不爱我也没关系。”陆麒瞳眸无波,说得很随意,“只要你不介意我的宠爱;开心的时候对我撒撒娇、不开心的时候跟我发泄发泄脾气、想要的时候就来我这里饱食一顿──这样就够了。”
  “……如果我打野食?”
  “只要别和那些野味一起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你随意。”
  “你的条件开得太好了,反而让人觉得很奇怪哪──那,换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值这个了,夜帝陛下?我自己知道,我的模样在人类里头算是极品,但是比起其他更擅长化人之术的妖类,这只算是普通的等级而已。”
  “没有其他原因,就只是瞧着瞧着心里喜欢。”陆麒笑了笑,“你听过凤情艳没有?”
  “怎么可能没听过!他是现任的黄泉之主,而且是凤族族长与狐族王女的私生子──这种大八卦,不知道的妖很少吧?!”
  “也是。那如果我说,之前到冥界去找老朋友叙旧的时候,我曾经亲眼见过他几次呢?”
  “……”淮艳睁圆了眼睛,生动的表情逗出了陆麒一阵笑。淮艳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仰慕道:“他很美,对不对?”
  “嗯,很美。不言不笑也令黄泉登时黯然无色的惊天美貌,听说曾有摆渡人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愣得连手上的长篙都滑进水里了还没回神。”摸了摸淮艳兴奋得微红的脸颊,陆麒语带宠溺,柔声道:“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了,我现在知道你会挑上我绝对跟外表绝对没关系。好吧,那我答应你!就一年。”
  “那么,还有另一个条件。”
  “唔?”
  “别唤我夜帝,我有名字。”
  “我知道,是陆~麒嘛!原来你喜欢这么叫?好啊,那我还可以多叫两声给你听。陆麒、陆麒,陆麒陆麒陆麒──”其他几声就当作是免费奉送的好了,他秦淮艳可是很大方的!
  “……噗!”
  水漾的美眸瞅着陆麒的反应,淮艳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像有几百年不曾笑得这么开心了。
  ──直到。
  他遇见了一个奇妙的人类。
  然后,因为那个奇妙的人类……
  他,遇见了陆麒。
  千年来第一次不是由情人为他取的名字,就这样跟了他一辈子。
  《【千年浪迹,千年迷网】完》
  2009/08/26——
  不知道为什么,写完《夜帝折花》之后,突然好想写写看淮艳的恋爱史▔▽▔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V<
  2010/02/10——
  将近三千字的华丽丽二更~~虽然内容有点像天外飞来的
  我觉得【其之四·千年浪迹,千年迷网】几乎是在写淮艳过往的恋爱史,有时候写着写着感觉还满心酸的
  我个人很喜欢很喜欢淮艳,喜欢他的甜、喜欢他的媚、喜欢他的无比认真与毫不造作
  ──当然罗!咱们陆老大绝对是比我更喜欢、更爱他的!
  不过写着写着,我还意外发现另一件事
  整个《京陵》文里面,费洛蒙最强烈的两只绝对是非蓦然大哥&淮艳莫属了=///w///=
  XDDDD
  最后~希望亲们会喜欢今日的特别播映!大家晚安罗~:)
  2009/08/26、2010/02/10
  段落重整与改写:2010/05/22
  突然很想这样写,于是将最后一段补上:)
  【其之五·师父】
  “你要不要当我的徒弟?”
  “……?”
  瞪大眼睛看着满脸憨傻笑容的小小少年,司徒君临不懂对方究竟哪来的自信使他能面不改色地对足足比他高出两个头的自己说出这句话。
  “好嘛!小临,当我的徒弟嘛~我带你上山──我住在山上──我会对你很好!会找栗子给你吃、为你摘果子、帮你抓烤肉……我会是一个好师父喔!”小小少年乐颠颠地比着手指,一脸陶醉。
  “而且我的朋友很多!他们都说如果我有小孩他们会送礼物过来,那这样说起来的话、我收了徒弟他们一定也会给礼物的!”
  ……并不一定会。
  忍住吐嘈对方的冲动,司徒君临本日第三度提醒自己对方脑子缺角这个值得宽恕和怜悯的可能性。
  “而且,小临很想离开这里吧?”
  “你哭了啊,小临。”小小少年没有预警地伸出手按住司徒君临的胸口,神色哀伤。
  “这里啊,一直、一直的在哭,让我觉得很舍不得……”
  “跟我走嘛,小临,跟我走、好不好?”
  “虽然你还很小,不过放心!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好不好,小临?好不好?”
  那一天,在一阵拳打脚踢与哭声四起的混乱离别之后,他随着小小少年回到了山上。
  也在那一天,司徒君临惊甫未定地看见各路牛鬼蛇神、天仙地只、妖魔鬼怪果然都像小小少年说的一样,热情洋溢地送上足足堆满五栋屋子的“礼物”,而礼物内容五花八门,从珍稀罕见的仙丹到长满绒毛的十六脚魔蛛都有。
  最恐怖的是,这些原本应该是天敌或死对头的各路人马,却在小小少年家门前浩浩荡荡地摆开了二十桌流水席,几杯天露鬼酿下肚以后不止划起酒拳、甚至称兄道弟了起来。
  ……我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师父?
  正遭到贪狼星君和千年梦魔联合灌酒的司徒君临,欲哭无泪地喝掉了人生第五十七杯酒──在“拜师”之前,他连一滴酒都没沾过。
  “你真是走运啊小家伙,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散仙学道,都被拒绝在门外欸!”
  “……”骗人的吧?瞪着三桌外被众宾客当成玩具一样摸来揉去、又抱又搂的小小少年,司徒君临面色发青。
  “噢噢噢!我的心肝宝贝儿小散仙啊……没想到真的收了徒弟了!眼睁睁看着他被野男人拐走我真的好不甘心啊啊啊啊啊啊──”
  “……”贪狼大人,你真的醉了,而且好像醉得很厉害。
  ──同样在那一天,司徒君临发现照顾酒醉的神是一件多么费力的事,当然照顾酒醉的魔/妖/鬼也一样。
  “嘿嘿嘿……小临……是我的徒弟哟~小临……”醉到只会傻笑的小小少年散仙在众宾客的哀号声中窝在司徒君临背上不肯下来,最后酣酣地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
  我到底跟了一个什么样的师父?
  抬头望向打从有记忆以来不曾真正看过的苍天,司徒君临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人家成亲能毁婚,现在他拜师想毁约,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可爱的散仙~~每次写到他都觉得好想咬一口>/////<
  XDDD
  2010/03/28
  【其之六·不为人知】工商业服务时间~
  【其之六·不为人知】
  “麒~”
  “嗯?”
  “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陪我去个地方探望老朋友?”
  “亲我一下,我就陪你去。”
  “那有什么问题!你想要我亲哪里?”
  “呵呵,就看你的诚意罗。”
  “不过探望个朋友,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凛紫色的眼眸有些好笑地觑着自家光溜溜的小宠物翻箱倒柜找衣服穿的样子,靠在墙边旁观的陆麒轻笑了一声。
  “那当然!要是用‘秦淮艳’这个样子去见他,包准没两下就被揪着尾巴扔出来!我……啊啊!找到了!”
  原本以为他想盛装打扮的陆麒觑着他使劲从衣柜底层拉出一套平民人家的布衣,不由得有些意外。“……你要穿这个?”
  “什么表情!都说了要变装,当然得装得像一点~”秦淮艳兴致勃勃地换上衣服,站到镜子前面拍了拍脸──只在瞬间,艳绝倾城的脸庞褪成了仅仅称得上清秀的素净轮廓,一身诱人的狐媚收得乾乾净净,配上事先梳好的中规中矩的发型,秦淮艳快乐地在陆麒面前转了一圈,绕着桌子走来走去。
  “怎么样~很像个普通书生了对吧?”
  陆麒笑了起来,走过去将秦淮艳搂在怀里,只手不安分地捏了下他系起素色衣带的腰际、凑在他耳边低笑道:“光站着还可以,一走路就不行了,没有一个普通书生走起路来会这样风情万种。”
  “要改走路方式还不简单,我可以边看边学。”甜笑着接受陆麒变相的称赞,秦淮艳俏皮地轻咬了口陆麒的颈,软着甜嗓回敬:“只要让夜帝陛下宠幸个一夜,保证就连最呆版僵硬的书生都能变得这么风情万种!”
  “小东西,这么会说话。”陆麒一个弹指,脸上的伤疤随着原本的模样缓缓隐去,留下了一张不至于令人反感但也没有特别出色的脸庞,褐眸黑发,过目即忘。“看来不陪你一起认真就失礼了。”
  没料到他会愿意为自己做到这地步,秦淮艳惊呼了一声。
  觑见那双因为惊喜而闪闪发亮的眼睛,陆麒笑着执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该出门了,我风情万种的小书生!”
  化了另一张脸的两人走在午后的太阳底下,一路将秦淮艳走路姿态收在眼底的陆麒温声开口,称赞道:“你学习能力很强。”
  待过花街柳巷里工作的,无论男女都难免会不自觉地耳濡目染到某些欢场中人特有的习惯,也就是一般人所说的“风尘”气息,只要眼睛稍微尖一点的人都能辨认出来。
  但秦淮艳没有。
  ──或许该说,他学习得很快。无论是当他身为鸢夜楼秦当家的时候、那举手投足间的挑逗与媚态万千;或者是现在,他扮作书生时走路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唯妙唯肖得让人绝对无法将两者联想在一起。
  “哼哼!自从学会怎么从四只脚变成只用两只脚走路以后,把它应用成任何一种样子都算简单了!”
  面对这种似是而非的奇妙说法,陆麒笑弯了眼睛,“也是。”
  “你也有这种经验?”一直猜不着他真身的秦淮艳挑起眉,趁机套他的话。
  “有。”
  陆麒微笑。
  “算是放水给你个提示,我原本的模样和你相去不远,都是四脚动物。”
  “到了!就是这里~”
  走了一段不远也不算进的距离,陆麒随着秦淮艳踏进一间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茶楼,平民的档次,但整体外观与摆设有一定的格调和水平,不抢眼却也不突兀地坐落在繁华京城的喧嚣扰攘里,别有一种结庐在人境的悠然自得。
  不抢眼却也不突兀……
  打量过茶楼,再反观现在的秦淮艳和自己,陆麒有些了然地,笑了。
  暑假快乐!好久不见的大家好久不见>V<
  这次是意外没有香艳镜头的陆爸与淮艳篇~
  觉得这次的Topic很适合宁静的夏日午后,所以就打上”不为人知”四个字了
  接着,欢迎来到工商业服务时间~▔▽▔
  在这边一定要分享一个可爱的好消息!!
  【京陵-非官方CP组织】
  只要你觉得《倒楣小悠的京城奋斗史
  以下是转录来自于会长创会人蓝泽夏的邀请函≧﹏≦v
  【邀请】京陵非官方CP组织邀请您加入会员,入会办法:加入小狗大人
  目前看到其他提出的CP是会客室里泪夜提出的三王爷X小悠w
  然后还有我前阵子莫名有感触XDDD
  因为阿白是副会长所以很快乐地把这个欢乐的好消息传递来给大家╰!
  欢迎加入!一起来开花吧XDDD
  2010/07/19
  【其之六·不为人知】
  “客倌几位?几楼?”一见客人上门,笑眯眯的店小二立刻迎上前来,制式的询问过后只见他对着似是熟客的秦淮艳补了句问候:“好久不见,这次隔了比较久,老板前些日子还在挂念呢。”
  “呵呵!最近比较忙嘛~”秦淮艳挥挥手,迳自拉着陆麒往里面走,“就我们两个,不用费心思招待我们了!我自己上去找他。”
  闻言,店小二对两人鞠了个躬,退到门边等待下一批的客人。
  让秦淮艳拉着走上楼梯时,陆麒忍不住在他耳边低笑了句:“我以为狐狸是鸡的天敌?”
  “……喂!”趁着楼梯间比较隐密搥了下陆麒的胸膛,秦淮艳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话里的调侃。
  一路走上楼梯,才踏上五楼的地板,就看见一个属于男子的背影凭窗眺望,不知道是在鸟瞰京城风景、还是在等人。
  “非漪~~~”
  秦淮艳兴奋地蹦上前去奔向那抹背影,恰好扑入对方转向自己的怀抱里,又搂又拍。“非漪非漪~~好久不见!”
  “要不是某只缺心少肺的小采狐老是忘了来探望我老人家,会这么久不见?”那人挑起眉,弹了下秦淮艳光洁的额间。
  虽然自称是“老人家”,但其实男子的外貌一点都不苍老──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或许前面三者全部加起来都不够形容其十分之一,赏心悦目到只能用“超乎常理”来形容,堂堂相貌简直俊美得过火,非妖即魅。
  被晾在后头的陆麒双手环胸,脑子里琢磨着延聘对方到自己场子里当庄家的打算──最后考虑到对方这种程度的外表已经不只是扰乱赌客心神、说不定事后还会被赌客泪眼婆娑地投诉美人计这招杀人不见血太毒辣,只好打消掉这个念头。
  “……小花,难得看你带了客人来,怎么不介绍一下?”
  思绪转折间,那头的两人结束了久别重逢的拥抱,话题一下子被带到陆麒身上。
  “呵呵!让我介绍一下~他是我现在的主人──陆麒!”快乐地扑回陆麒怀里,秦淮艳笑得比春日里盛放的繁花还要灿烂。
  “陆麒?夜帝陆麒?”那人微微一笑,友善地伸出了右手。“我是这里的店主非漪,是非的非、涟漪的漪。久仰大名。”
  “好说。”陆麒礼貌性地回握,一派优雅从容。
  非漪望着窝在陆麒怀里磨蹭的淮艳,笑道:“小花,你不跟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主人’?”
  “所谓的主人呢~就是要负责养我、哄我、宠我!还要喂饱我疼爱我满足我!就叫主人!”秦淮艳越说越得意洋洋,如果这时候不小心尾巴露出来,他的尾巴一定是翘得高高的,而且还会摇。
  “……说了半天,在我看来根本你单方面是占人家便宜。”
  “乱讲!麒你自己说,是我占你便宜、还是你占我便宜?!”
  好笑地看着怀里小宠物身上不断散发出“要是你敢说我占你便宜我就咬你要是你敢说我占你便宜我就咬你要是你敢说我占你便宜我就咬你……”的警告讯息,陆麒很配合地选择了另一个答案,成功换来自家小宠物一声欢呼以及脸颊上大大的香吻奖赏。
  被晾在一旁店主人只能啧啧两声,摸着下巴叹气,“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个外人还能说什么──”
  “非漪!!”
  其实原本没有要让这两只这么闪的
  另外想解释一下~
  **小花**是非漪在叫淮艳没错,对这点有疑问的亲可以尽管放心w
  虽然这么叫有点俗气啦,可是我真的觉得也超可爱的vvv
  2010/07/26
  番外篇:妹妹
  雪白的建筑物坐落在大片庭园的正中央,然而这片庭园却十分突兀地占据都市水泥丛林的一大块角落,远远看上去就像城堡一样,甚至常有年幼的孩子经过时会摇晃着父亲母亲的手,奶声奶气地询问可不可以进去那里玩──然而,这些稚子们得到的回应若不是低声斥责,就是沉默但明显加快的脚步。
  因为那栋建筑物并不是什么城堡,而是医院。
  一座无论在本地还是国内外都相当知名的大型私人医院。
  就算装潢再怎么豪华、也不会让人只因为好奇就轻易升起踏入的欲望,即使人来人往的景象在医院里十分常见,但大多是因为抱病、带伤必须来寻求医治的,以及为了陪伴或探望亲友而来。
  然而,却还有最后一种令人最不想面对的状况──
  太平间。
  “……那我……”
  半俯着身的西装青年缓缓放下白巾,将父亲的面容掩覆。
  ──那攥紧白巾的双拳上,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起伏、青筋隐隐浮动
  “是?”站在他身旁的护士听不清那近乎耳语的音量,“大少爷?”
  “我的……妹妹呢?”青年猛地抬起头,散乱浏海下的眼眸满是血丝,怒吼:“我的父亲在这里,那我的妹妹呢?!”
  被他身上猛地爆发出的狠戾给骇着,护士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发颤:“十二小姐在、在病房里,可是……可是二夫人说……”
  “房号呢?”青年跨步上前,手一伸竟是直接拎住护士的衣领提起,衣领紧得让护士感觉自己几乎被人勒紧了脖子。“我不管你是归属哪一派系,但只要我还没死,这整个家族的一切全都名归于我──你只要听从我的命令就够了,不要再罗嗦那些丧家犬的狗吠!”
  “很、很抱歉──”
  被拎提的护士双脚整个离了地,直到她艰困地报出房号才被狠狠扔开,力道之大令她踉跄了几下才站稳,接着却忍不住腿软、狠狠跌跪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望着那快步迈出太平间的高大背影,护士握紧自己的指尖,依然止不住从内心涌现的恐惧与寒冷,伴随着太平间特有的低温,毫不留情地将她包围垄罩。
  “……都已经一个月了,为什么她还没醒?”坐在病床边的青年收回凝视的目光,缓缓开口。
  “我们、我们尽力将现阶段所有能做的检查都试过了,数据显示,十二小姐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特殊状况……”
  “所以我在问你。”一袭夜色正装的青年语气轻柔,却令站在一旁负责报告的中年医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极力压抑内心的惶恐与紧张。
  “数据我自己会看,既然我妹妹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为什么她都已经无故昏迷一个月了,你们却还是只会拿‘尽力’这两个字来敷衍我?”
  “这……可是我们……”
  “你进这医院多久了?”青年突然转移话题。
  “十、十七年……”虽然不懂对方的用意,医生依然小心翼翼地照实回答。
  “十七年……够久了。能待到这么久,表示你对我们医院‘底下’的一切,了解得还颇为深入、而且对此毫无异议,嗯?”
  这里并不是一般普通的私人医院,从医护人员称呼拥有者家族成员们的方式可见一斑。
  一间医院的规模及品质能够提升到这种闻名国际的层次,除了雄厚的财力,多半也需要相对应的权势后台。
  官僚黑暗,而医院与政治的相关性之高、相互影响层面之广,一般民众或许不得而知,然而在台面下却真真实实地波涛汹涌着。
  ──这正是二十年前号称已从黑道漂白的“焰阳”江家选择创办医院的主因。
  ──一个以权力、人性、与利益构筑而成的,货真价实的幌子!
  而现在江家的主事者却主动提起,意思是……!中年的医生面色一青,不自觉倒退了两步。“大少爷……”不稳的声线十分力弱,带着求饶。“这不是我们的错……”
  “那么,难道是我错了?我强人所难?”青年语气更柔。
  “不!不、不……”
  “你们还要多久才找得出原因,让我妹妹醒过来?”如酒一般低醇的嗓音十分迷人,却很致命。
  “半……”医生原本想提半年,却在接触到对方那双深沉而毫无笑意的眼睛后连忙改口:“半个月、半个月!请再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到、到时候……”
  “到时候如果我的妹妹依然没醒,我恐怕就保证不了你们这个团队的待遇了。”从眼眸到衣着全然深沉如夜色的青年微微一笑,极其温柔,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的,我们医院需要的不只是优秀的医疗团队,也很缺人体实验样本,嗯?”
  2010/08/29
  番外篇:妹妹
  后来,江家现任主事者的唯一的宝贝妹妹、奇迹似的在半个月的期限里醒了。
  然而负责诊疗江家第十二小姐的医疗团队却不知道应该放松还是更紧绷。
  因为醒来的小小女孩,对着惊喜激动到紧紧抱住自己的兄长,却露出了迷惘而陌生的怯懦表情,她张开嘴、却是令人震惊的无声息地大哭了起来……
  医院不对外开放的顶楼办公室里,一身夜色正装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属于医院掌权者的位置上,面前站着二十几名神色或仓皇或尴尬或紧绷的正装男女,微妙相似的轮廓昭示了其相系的血缘。
  “──你们猜得没错。”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高压沉默后,低醇如酒的嗓音终于响起。
  “我今天是来摊牌的,关于害死我父亲的那场‘意外’。”
  正装青年站起身,拉开抽屉取出数个牛皮纸袋,冷酷地扔到桌上。
  “这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后一个忠告──若要人不知,就收拾得乾净一点;而在那之前,最好先学会慎选合作对象。”
  青年投下的话语如同一枚震撼弹,让立于办公桌前的正装男女不自觉地互相张望起和自己不同派系的人,神色中纷纷流露出敌意与恼怒──是谁?是谁背叛大家告密的?!
  “我想你们懂,江家只要有我在、就会继续是这个样子,我不可能批准你们碰毒品和人口走私的生意──但同样的,放眼整个江家,只有我才能将情势稳固、在你们各派系间取得平衡,而且做到利益均分。”
  他说的没有错。在场所有江家成员都知道,只要他在一天,等同于保证利益均分──然而,这个优点同时是最令他们不能接受的缺陷!
  凭什么要分?饼就那么大,根本不该让所有人一同抢食!只要自己所在的派系能独掌大权,那么……
  “──可以给你们。”
  就在各派系贪婪地妄想着独吞的美梦时,青年突然开口。
  众人愣了一下,立刻有人提出疑问,“什么意思?”
  “这些……”青年指着桌上的牛皮纸袋,直直望着提问的那人,勾起唇角。“是我已经签好的让渡文件,只要拿着文件备妥相关资料去找我的律师,该份文件上的一切就是你的。”
  “我自愿放弃江家主事者的位置、从此退出,江家的任何财产或下属、生意伙伴我都没有带走,我只取走我以私人名义做出的投资报酬,不信你们可以尽管查──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有一个:不准再来打扰我们兄妹。”
  正装青年的目光一寒,“我的妹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们心里有数。我不是退让、也不是不追究,而是看在最后的血缘份上和你们交换条件──最后,别以为我退出江家就表示和其他家族的人脉也断了关系,若是你们敢再来招惹我,就算‘焰阳’这个帝国是我亲手建造,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摧毁它!”
  “我们……可以确认你说的是真话吗?”成员里,一位年纪较长的男性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指的是确认这些文件,可以。”
  青年话才说完,立刻有几个比较沉不住气的扑上去,急急忙忙的抽出文件检视。
  “……是真的!”
  “仔细一点!检查有没有漏洞……”
  面对一下子吵杂起来的众人,青年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离开那个象徵着王者的位置,往门口移动。
  然而有些看得比较快的,马上在最重要的地方发觉了不对劲。
  “……等等!你的名字──”
  “入焰阳用单名、焰阳外以复名──这是‘焰阳’江家的不成文的规定,不是么?”已然踏出门外的江家前任主事者,嗓音低醇如酒,沁入了冰凉的空气中。
  “蓦然回首还不慢……我只是这么想而已。”
  他带上门,不去理会门内已经演变为当场撕破脸争夺喧闹的难看场面。
  那些贪婪的、肮脏的、无法摊开在阳光下的一切,从此与他江蓦然不再有任何关联。
  ……有时候,江蓦然会想,人们说得很对。
  出来跑的,迟早是要还。
  ──但是再怎么清算,报应都不该发生在自己那年幼天真而不曾沾染任何罪恶的无辜妹妹身上!
  所以那一年,他离开了江家。
  唯一带走的是手中紧紧牵着的那个,在意外之后已经忘记一切、连哥哥两个字都发不出来,却依然无可取代的宝贝妹妹。
  “出来跑的,迟早是要还。”据说是无间道理曾经出现过的台词,但是我觉得平常还满常听到而且实践
  今天的二更~补偿给大家前两天没有更新的部份,祝福大家暑假能够一起顺利收心
  2010/08/29
  序章·之一
  序章·之一
  “太师大人到──”
  随着这一声呼喊,全场气氛顿时凝结,接着无声而迅速地改变。
  先是娃娃脸从石桌上一跃而下,单脚点地之后以一个顿步飞越我们──几乎只在瞬间、我们身后就传来了完美的落地声。
  我回过头,正好捕捉到娃娃脸由半屈膝站直、两边衣摆顺势扬起翻飘飞落的画面,那背影帅气到连我都想拍手叫好。
  另外三个王爷哥哥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一字排开地转过去前踏一步站直身躯──除了看上去有点紧张胆怯的七王爷,三哥和王老五的表情倒很一致,都是一脸的严肃以待。
  “九弟,等会儿见到太师大人以后,要记得保持礼貌,嗯?”趁着这空档,据说是死八股老太师天字第一号粉丝的三哥甚至在我耳边悄悄提醒了这句。
  “……”我在嘴里含糊了句要是被听到、百分之两百会被抓去吊着打的拒合作回答,不过当然没笨到讲出来让他听见。
  听不清我回答的他微微皱起眉、张唇欲语,却在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之后只好放弃追问,调回目光专注地望向前方。
  趁着三哥无暇分神过来的这一秒,换成他右边的王老五低下头、用一种“看吧,老三就那么崇拜他!我没诓你”的不以为然表情撇了撇嘴,害我差点笑出声音来。
  “──后头那些都是冲着你来的,今天晚上还要留下来蹭饭。”
  循着娃娃脸紧绷但还算有礼貌的声音望去,只见一道背着残阳余光的高挑身影朝着我们笔直地走了过来。
  “除了最左边那个。”娃娃脸朝着我的方向随手比了一下,用一种比较放松的语气简单介绍:“本大……我的朋友。”
  因为背着光,我看不清那个比娃娃脸高出一个头的身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隐约从他的动作猜出他似乎朝向这里觑了我一眼。
  “朋友……是吗?”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倒是能很清楚地听见一道如涧泉般清冽冷澈的悦耳嗓音划破空气。“我记得以前曾经告诫过你,交友要谨慎。”
  冽嗓带上一抹冰冷的嘲弄笑意,接着讲出来的话除了害得全场顿时一愣,更狠狠激起了我想呼他个两巴掌打到他嘴歪的强烈欲望!
  “尤其对方还是那种……”
  ──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料得到……
  从下一刻开始,我狠狠坚定了我此生最大的人生志向──
  “来历不清、心怀不轨、而且站都站不稳,连好端端的待在人群都能五体投地摔进官道里的路、旁、小、杂、鱼。”
  ──我讨厌他!!
  赫然发现~
  一个是死八股老妖怪
  一个是连站都站不稳的路边小杂鱼
  其实这两个人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都坏得差不多了嘛▔▽▔
  2009/08/07
  序章·之二
  序章·之二
  “临哥哥临哥哥!你流血了!你流了好多血!!”发现自己半边的衣裳渐渐被某种液体濡湿,被疾奔的玄衣少年拦腰紧紧抱在怀里小童子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玄衣少年胸腹伤口上涌出的鲜血染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那汩汩不断的流出速度,就连小小年纪的他都隐隐感受到玄衣少年的生命力正随着大量流失的鲜血迅速地被消耗。
  “不要哭,小忘,不要哭。”穿梭在原始的山间树丛里,玄衣少年明白自己一路流淌的鲜血将成为后方追踪者的最佳指标,却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或力气去掩盖。“只是流了点血,临哥哥不会有事的。”
  “这才不是一点血……”小童子喉间一哽,眼泪掉得更快更急,“对不起、对不起!临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的!都是忘儿害你的……如果不是忘儿要临哥哥陪忘儿一起到山里采栗子,就不会遇到刚才那个──”
  “小忘,你听我说。”玄衣少年打断了他泪眼婆娑的自责,低道:“等一下我会拐回我们上山的那条路,你认不认得怎么回去?”
  “认得……”
  “等到了那里,临哥哥会将你放下来──乖,不哭了,把力气留到该用的时候──记住,到时候能跑就尽量跑,一路跑回去、不要回头!知道吗?”
  “……那临哥哥呢?”小童子隐隐听出不对劲,一双小拳头揪紧了少年的衣襟。“忘儿跑……那临哥哥呢?”
  “……两个一起跑,最后都会被逮到。但我若留下来断后,多少可以争取到一点时间──小忘,你尽快跑回去,到我师父那里求救,他们看见你身上有我的血就会尽快赶来──所以你要快点,你跑得越快、越早跑到我师父那里,我就越有机会得救,懂不懂?!”
  被他突发的气势所震慑,又听他说得合情合里,小童子只得乖乖擦掉眼泪,点头。
  ──却是玄衣少年,口中分析得理智,心底却明白自己只是在哄骗怀里的小孩子。
  若非自己身上所有的异法道术皆在方才一战被对方完全封死,两人眼下又怎会如此狼狈地只能依靠双脚逃亡?他胸前那一道道伤势严重得足以致命的血口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全然无法可止,只能任由鲜血奔流!
  既然所有体能以外的力量皆被封,即使他精通武学,却又如何能与方才那个轻易封印住自己力量的追踪者相抗衡?
  对方分明有能力轻易瞬移到两人面前,却故意只用奔跑来追踪,一步步从后逼近……
  ──这根本不是一场追逐,而是一场游戏。单方面的猎杀游戏。
  “如果……如果等等忘儿跑得够快,临哥哥就不会死,对不对?”仰起小脸,小童子轻轻发问,却不知道问的是人、还是天?
  我不畏死──黄泉之上,有人已经在那里等我很久很久了。玄衣少年那双凛蓝的冰眸渺远苍茫,唇角却只微微一勾,淡定。
  “──对。”
  “所以,你一定要跑得快一点,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