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厅的路上,听到有人尊称芸芸姑娘“小姐早!”后,凌天才知道前者,竟然是太守庞德大人的掌上明珠。
不管是碰上卫兵、或像是婢女的女孩,每个人的表情都很自然,而不像演戏般做作;而凌天特别注意周遭环境,并没有发现摄影器材、灯光设备、道具等相关拍片设备,亦没有看到导演、摄影师、灯光师等工作人员,使得他心中不得不接受身处于古代的事实。
凌天随着芸芸姑娘进入大厅前,已听到交谈声,表示厅内至少有两人以上;当前者进入大厅时,竟然为之傻眼。
大厅内计有五人,有三位是身穿铠甲戎装的将军,另两名是文士打扮的大人;因为其中两位将军的外貌,几乎与《三国演义》书中描述的一样,所以凌天约略知道他们是谁,一位应该是武圣关公,另一位可能是周仓。
应该是武圣关公者,高约两百公分,面如枣红,唇若涂脂,髯长逾五十公分;一对丹凤眼炯炯有神,显示武艺修为深湛,卧蚕眉微扬,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令人望而生畏,不愧是名传千古的关云长。
而可能是周仓者,则是脸容黝黑,身高不足六尺,然体形健壮,横眉竖眼,肩膊宽厚,很像一座小山立于武圣关公后;另一位年纪轻的将领,面如冠玉,英姿焕发,气宇不凡,只是自己猜不透是何方神圣。
至于两位文士打扮者,一位看似厅中年龄最大者,脸容古拙,星霜两鬓,双眼电光神射,神识沉敏,像是饱学之士,有可能是芸芸之父太守庞德;另一位文士看似奇貌不扬,不甚起眼,然凌厉的眼神似乎有洞悉事物的能力,教凌天感到不可思议,直觉认为此人并不简单。
看见武圣关公也来了,芸芸神情愉悦地道:“关叔叔,您好!”
果然如自己所预料,眼前威风凛凛的将军正是万古流芳的武圣关公。
太守庞德喜见凌天康复,欣然将后者引见于在座贵宾。
经过太守庞德介绍后,凌天方知前厅内的贵宾分别是大将军关羽、军师庞统、副将周仓与关平四人;其中军师庞统一双眼瞬不瞬地瞪视着凌天,似要将他看穿的样子,令后者感到有些不自在。
纵使凌天已有来到古代的心理准备,然在听到庞德大人介绍武圣关公诸人时,心中还是感到非常震惊,依旧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脑海里几乎呈现出一片空白,而无法集中精神听太守庞德介绍。
细心慧黠的芸芸察觉到凌天一脸茫然,以为后者没有见过大场面而心生胆怯,乃安抚道:“凌公子,他们都是父亲大人的好友,不用紧张。”
从厅内诸位“名人”的神态看来,让凌天觉得自己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不太受欢迎的样子,实在很想拂袖而去。
太守庞德询问道:“凌公子,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凌天先调适好自己紊乱的情绪,勉为其难地回应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武圣关公、凤雏先生,久仰!久仰!”
虽然大将军关羽与军师庞统两人均是家喻户晓的知名人士,却没有人称呼过前者为“武圣关公”;因此,凌天异常的称呼,教在座诸人均觉得奇怪,再加上他的腔调与众人不同,让与会者无不对他投以好奇的目光。
庞德讶异地问道:“凌公子,何以会称呼大将军为‘武圣关公’呢?”
凌天闻言才意会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武圣关公”是后人对关羽的尊称;换句话说,三国时代的人并没有这种说法。
关羽见凌天局促不安,微笑道:“凌公子,请坐!”
芸芸姑娘指着自己身旁的蓆位,示意凌天可以坐下;由于,后者在面对三国时代的知名人物时,不但觉得很不习惯,且显得有些笨手笨脚,闻言如获大赦,迅即席地而坐,藉以遮掩自己的慌乱。
军师庞统质问道:“二叔,凌公子就是阁下十天前在卧龙坡救的人?”
凌天闻言大吃一惊,内心深处不禁呐喊道:天啊!自己岂不是至少昏迷九天之久,才苏醒过来。
太守庞德得意地道:“没错!就是他,大将军觉得如何?”
关羽一对虎目在凌天身上逗留,点头回应道:“凌公子确是一表人才,英伟如神,和丞相预言的相去不远,军师以为然否?”
由于众人对凌天品头论足,让他有受辱的感觉,于是卓然站起来,神情不悦地道:“个人觉得很无聊,想先离开了!”
气氛骤变,芸芸唯恐大将军关羽动怒,急忙扯着凌天袖口,示意后者先坐下,不要莽撞无礼。
军师庞统见状点头道:“有个性,很好!”
凌天不好意思拒绝美女的好意,正当不知道该留下来或离开之际,突然一位军士匆忙入内禀报道:“大将军,事情不妙!廖将军探得有敌军来犯,想请大将军回去主持大局。”
关羽闻言神情不悦道:“曹魏派军扰城已是习以为常的事,何必大惊小怪;传我口令,请廖将军自行定夺!”
军士仍未起身离去,续禀道:“禀大将军,今次来犯的敌人不是魏军,而是从未见过的‘唐’军。”
众人闻言无不愕然,而凌天更是大吃一惊。
天空万里无云,然而地面上,却是兵马倥偬,剑拔弩张。
城垣上,关羽与诸将伫足,远眺五里外旌旗遍野、刀剑如林的敌人阵营,众人无不神情肃然、心情沉重。
看着“唐”字号旗帜随风飞扬的劲旅,军师庞统不禁皱眉问道:“廖将军,为何等到敌人大军兵临城下,我方才发现呢?”
将军廖化凛然回应道:“城北本是曹魏势力范围之内,由于彼此状况相当熟悉;因此,我方探子很少潜入对面查探军情;至于眼前的‘唐’军,好像是从天而降似的,实在超过末将的预期。”
站在关平身旁的凌天亲眼看到唐朝旗帜,使得整个脑袋都乱掉了,看来自己不知是来到三国时代,亦或是自己最向往的大唐盛世,显然时空已紊乱异常。
大将军关羽肃然问道:“元俭,会否是魏军假扮的?”
元俭是将军廖化的字号。
将军廖化摇头答道:“从对方的服装穿着、武器式样等各方面加以研判,应该不是魏军假扮的。”
大将军关羽续问道:“可知对方将领是谁?”
将军廖化点头道:“末将曾亲自到敌营探视,方知敌营将领是李靖。”
凌天闻言大骇道:“天策府头号无敌猛将─李靖!”
包含关羽、凤雏庞统、廖化、关平与周仓在内的所有人,无不闻言错愕,何以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凌天会知道敌营将领的来历;因此,所有人均将目光集中在后者身上,甚至于怀疑其身份。
周仓质问道:“凌公子,可是唐军派来的?”
凌天受到周仓质疑,正欲辩驳时,关羽已有回应,沉声道:“小仓,不得对凌公子无礼!”
周仓肃然答道:“是!”
一直留意神秘人物凌天的庞统,见到前者惊愕的神情,觉得事情不单纯,霍然道:“凌公子,我们到议事厅聊聊吧!”
凌天大脑已是乱成一团,神情恍惚地随着众人离去。
议事厅内,聚集襄阳城所有重要成员,连孙乾、简雍与马良三位谋士亦在。
众人对于凌天都流露出好奇的目光,连智者马良也不例外。
凤雏庞统虚心问道:“凌公子,可否将唐军状况略述一二?”
在众人灼灼目光注视下,凌天显得有些紧张,神情不自然地道:“若是廖将军的情报正确,敌营将领是一代名将李靖的话,表示阵列城外的唐军是唐太宗时期最精锐的部队,势不可挡。”
看着众将领满脸狐疑的神情,凌天郑重其事地道:“天策府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人力资源中心,不但名将如云、更是谋士辈出,除李靖外,如程咬金、尉迟敬德、李积、秦叔宝、薛仁贵、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徵等俊彦全都是一时之选;另外,李淳风与袁天罡两人更是道术通玄,具有预知未来的能耐。”
谋士简雍初见毛头小子凌天犹不相识,认为后者胡言乱语,居然叱责道:“凌公子胆敢危言耸听,扰乱军心,是何居心!”
显然与会人士对于凌天之言,不但不能苟同,更以为是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谬论,甚至于认为是方士之言,有妖言惑众之嫌。
凌天注意到众人神色不对,心中觉得很不爽,不屑地道:“信不信是各位的事,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与会者闻言譁然,使得议事厅气氛骤变。
关羽察觉凌天神色为愠,捻髯笑道:“凌公子,请勿动怒!凤雏先生,你的看法为何?”
点头回应关羽后,凤雏庞统淡然问道:“凌公子,唐代离我们相隔多久?”
对于史上名人关羽与庞统两人,显然凌天印象较佳,欣然答道:“唐代距离目前至少四百年。你们三国时代最后是由曹魏统一天下,其后历经东西晋、南北朝、隋朝至唐朝;也就是说,城外的对手比各位年轻四百岁以上。”
此话一出,可说是语惊四座,包含武圣关公在内的与会者,闻言莫不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凤雏庞统不愧是一代智者,智珠在握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元俭,速派人知会李元帅,就说大将关羽要亲自拜访!”
将军廖化得令后,随即下去安排事宜。
事实上,孙乾、简雍与马良三位谋士,还是很难相信凌天匪夷所思地述说;前者质疑问道:“凌公子,是否也是来自唐代,否则何能知道这麽多?”
在场所有人纷纷投以好奇的眼光,极想知道凌天的来历。
凌天坦然回应道:“不是!个人是来自唐代之后的时代。”
马良追问道:“到底是什麽时代?”
凌天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爽快地答道:“记得个人中学读历史时,唐代结束后五代十国取而代之,其后是南北宋、外族蒙古人的元朝、汉人回复江山的明朝、满人建立的清朝等,约有一千四百年左右;所以,不管是唐代或是你们三国时期对个人而言,都是属于古代,差别有限。”
如此遥远的未来,实在超过与会者的想像,每个人心中的震撼已非笔墨可以形容,连发问者马良与庞统两位智者的脑海都乱成一团,遑论其他人;当然,不再有人提出问题质询凌天了。
襄阳城是荆州北部第一大城,集军事、政治、交通于一地,物富民丰。
或许是诸葛亮特别交代,大将军关羽似乎对凌天印象颇佳,居然要后者陪同自己巡视襄阳城防务。
看着居民士农工商各安其业,一片富足康乐的景象,根本不像烽火连天的战乱时期,与自己想像的情景落差极大,让凌天相当意外。
两人沿着城墙而走。
对于曹魏统一三国一事,关羽一直耿耿于怀,乃问道:“凌公子,可否再述说一遍三国时期的状况?”
凌天欣然答道:“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是家喻户晓的一部经典名着,个人曾经看过,所以略知一二。蜀汉据有巴蜀富庶之地,犹能与北魏曹操、东吴孙权鼎足而立;然自五虎将相继年华老去后,蜀中已无大将,端赖廖化……廖将军当先锋,纵有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仍旧无法挡下势如破竹的曹魏,终至亡国。而东吴孙氏偏安一隅,亦难逃覆灭之厄。”
由于武圣关公生龙活虎地就在自己的面前,教凌天实在难以启齿前者身亡之事,只好以“年华老去”轻描淡写地带过。
虽然凌天已是避重就轻的描述,唯大将军关羽明白蜀汉未来的命运,终究难逃曹魏的毒手后,不禁为之怅然,欷嘘不已。
约莫片晌的沉默,关羽不再叹息,而是自我安慰地道:“幸好时空已乱,北方的曹魏将不再是独霸的局面,而是要面对强敌唐军的威胁,反而对我方而言,是个励精图治的好机会。”
关羽不愧是一代名将,可以迅速从颓丧失望中回复正常,让凌天见识到前者的绝世丰采。
当两人朝指挥所前进之际,已有军士拦路报告唐军在城外搦战。
战鼓擂动,两军对峙沙场。
由于凌天不会骑马,只好与关平共乘一马。
蜀汉主将关云长座跨赤兔马,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犹如战神般居于大军正中,其旁是廖化、魏延、关平与周仓四位将领。
唐军主帅应该是药师李靖,座骑是一匹毛白如雪的骏马,手持“红花长枪”,背挂着“伏魔剑”,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两旁有数位将领作陪,形相威武,气势不凡,只不过凌天不知道他们是谁。
两军相距里许远,双方声势浩大,令凌天为之震撼。
关云长驱马向前,朗声问道:“蜀将关云长在此,来者速报上名来,关某从不斩杀无名之辈!”
当敌营主将朝前时,李靖已注意到敌将神似历史名将关公,再听到对手自称关云长后,前者虎躯为之晃动,想不到眼前武将就是自己尊崇的关羽。
李靖对着左右道:“知节,袁大人没说错,时空已乱!”
说完,随即拍马向前,离关羽两百步远而止。
李靖朗声回应道:“在下李靖,见过关将军!”
关云长点头赞许道:“英姿焕发,气势非凡,李元帅不愧是天策府无敌猛将,教关某不敢小觑啊!”
李靖闻言大吃一惊,“古人”关羽何以会知道“天策府”?神情愕然地道:“关将军神通广大,竟然知道在下是来自天策府。”
确如凌天所言,敌营主帅果然是天策府猛将,让关羽对前者生出无比的信心;而站在后方的将领,均对凌天竖起大拇指。
得到蜀汉诸将的赞扬,本是茫然不知未来的凌天,在自信心部份增强不少,也知道自己可以倚赖“浅薄”的历史常识,在古代混一口饭吃。
看着李靖惊讶的表情,关云长坦然道:“实不相瞒,是有人告诉关某,方知道李元帅的来历。”
对于关羽的诚实相告,李靖非常欣赏,神情愉悦地问道:“可是卧龙先生诸葛孔明告诉关将军?”
关羽摇摇头,油然答道:“不是!日后有机会关某自会帮李元帅引见。”
既然对手是自己敬重的关羽,且蜀汉不算是己方的敌人,李靖洒然道:“今日冒犯之处,尚请关将军见谅,后会有期!”
英雄惜英雄,二者颇有相见恨晚的意味。
一场大战和平收场,让凌天觉得很意外,却感觉很不错。
看着英伟如神的李靖就在自己身前,使得关云长为之技痒,于是喝道:“李元帅请留步!关某想领教天策府无敌猛将的高招。”
含凌天在内的所有人,闻言均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