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飕!……”“飕!……”
突然间,刮起一阵强风,响亮的风声轻易盖过细微的足音。
转眼间,犹自趴着睡的凌天身旁,已多了三道身影。
事实上,当三名神秘人来到凌天身旁时,他的观气术就发挥保护的功效,而让他从沉睡中醒来,同时察觉到身旁有异于寻常的强大气息存在着;由于实在太突然了,反而令凌天感到害怕,而不敢乱动。
因为感应到危机潜伏,且状况颇为不寻常,使得凌天从昏睡中完全醒来,同时神志也回复到最佳状态。
在不清楚对手实力的情况下,凌天只好继续地装睡,以节奏有序的鼾声尝试着去欺瞒敌人,并寻找机会逃脱。
耳际传来讲话声,凌天赶紧静心聆听。
“就是他吗?”
“是的,老大!”
虽然只有短短两句话、八个字而已,唯凌天觉得声音很熟悉,表示身旁的敌人自己应该见过、或是听过他说话才对;于是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人的影像,回忆起一些场景,期能找到答案。
熟悉的声音又道:“张良经验老到,英布则是老奸巨滑,至于夏侯将军我们不能让他有所损伤,免得坏了堡主的大计……”
听到此,凌天感到相当欣喜,至少张良与英布两位同伴没事;同时,已想起说话者应该就是玄猎鹰,也终于明白埋伏者竟然是铁鹰堡假扮的,只是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为何?因为想到一些事情,却漏掉对方部份的谈话。
“他看来不怎麽样?需要我们大费周章吗?”
从说话者的语气及疑问,显然此人身份并不简单。
“老大,不要小看这家伙!这小子身负异能,能从数十丈高的断崖纵身下跳,仍可毫发未伤,由此即可见一般;幸好他不熟悉嵩山地形,而迷失在山中多日,且有飞鹰他们的帮忙,才能顺利地盯上他。”
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洋洋得意地道:“这小子确实不简单,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玄兄的黑隼探子总是被他耍得团团转,根本难以掌握他正确的行踪;嘿!嘿!纵使如此,他还是逃不过本座豢养的鹰眼,哈!哈!哈!”
凌天闻言恍然大悟,何以自己连日来会疑神疑鬼而难以入眠,原来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也终于想清楚对方的目的及企图,是要让自己在精神不继的状况下,一不留神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像现在的处境一样。
“很好!将他带走!”
当凌天犹自庆幸敌人是要抓他而非杀他,且自认为有把握逃脱之际;骤然两道指风破空而至,身上旋即感到麻麻的,并惊觉全身动弹不得,显然身上要穴已被制住;接着情况更惨,整个人就像猪狗般被抬了起来,竟然被装进布袋里面,身陷伸手不见五指的漆暗空间里。
伊水北岸疏林区,唐军和魏军正刚爆发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
逃难避祸至此的张良可说是躬逢其盛,恰好见识到唐军玄甲部队的机动速度及强大的攻击力;同样地,对于魏军巧妙的布阵及井然有序的撤退,均留下深刻的印象,终于明白曹魏及大唐何以能够击败群雄,统一天下的道理。
双方交战的时间并不常,前后不到半柱香之久,就宣告结束,对大唐或是曹魏而言,应该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意外战斗;然对想趁机了解两国状况的张良来说,战斗时间实在太短促了,觉得很不过瘾。
虽然洛阳城离此不远,唯张良则是陷入犹豫不决中,不知是该直接进城去拜访曹操,来个自我介绍,还是先混进城去探听夏侯渊是否安然;若是后者已回来当然是更理想了,不仅自己可以一睹枭雄曹操的真面目,说不定还可以知道凌天或是英布的下落,岂不是一举两得。
看着唐军旋风般离去,张良突然想到有一面之缘的李靖,或许自己可以去找他帮忙,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意已决,张良立即展开身法,尾随玄甲铁骑前进。
穿过芦苇林,玄甲铁骑的速度骤减,于是张良跟着停下脚步;其实,他并担忧自己的身影被发现,只是不想节外生枝或是制造纷乱而已。
没多久,玄甲铁骑已来到伊水畔。
张良看着前方玄甲铁骑,正列队在等候乘船渡河的景象,确实让他感受深刻;因为,逾百人骑在马上,却全然没有吵杂纷乱的情形发生,足见每位骑士的骑术皆高明无比,显然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精挑细选的;以此类推,若是唐军的主力部队都像眼前的战士一样,个个均具有矫健的身手,当可在战场上发挥出以一抵十的强大战斗力,就能横行无阻、势如破竹,定能无敌于天下。
就在此时,张良心生警兆,神色骤变,已感应到杀机迫至。
“轰!”
数艘接驳的平底船陆续靠岸,船身与河岸相撞而生出巨响;接着,玄甲铁骑则在将官的指挥下,依序登上接驳船返回营区。
眼前十丈外的景象,显然与张良目前的处境完全无关。
瞬间,分从张良左右两侧,窜出两位身手不凡的战士;一个手持长矛,以肉眼莫辨之速,直搠而至;另一个则是双手握着一柄巨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横劈过来,二者的攻击角度配合得很好,几乎完全封锁住张良所有可能的退路。
面对来势汹汹的夹击,临阵经验丰富的张良是惊而未乱,也无暇去思考对手是何时盯上自己;心随意转,“龙泉剑”闪电飞鞘而出,同时人随剑动,身体迅即微向左前倾,恰可巧妙地影响对手的攻势,还可以增强自己剑击的速度及威力。
“叮!”“当!”
长剑蜻蜓点水般击中长矛后,旋即改变方向,并与大刀正面应撼,因而接连生出两声清亮刺耳的交击声响。
倏合乍分,三道身影交错而过,看来都没有任何损伤;只不过,张良周遭的芦苇林就没有那麽幸运了,不知有多少棵芦苇惨遭横祸,碎裂一地。
三人正式交锋,同时感受到对方强大的反震力,而不敢小觑对手的能耐。
虽然张良能够及时化解对手的夹击,却没有因此而改变敌我的原本态势,或是遏止对手后续的攻击;首先,他肯定对方是唐军将领,且极有可能是元帅李靖的部属;其次,两名对手的攻击看似猛烈无比,实际上仍是未尽全力,显然警告意味甚浓;基于此,他也不想伤了彼此和气而徒增困扰,于是只好采取守势,再找适当机会说明自己的来意。
才刚压制强烈的刀击,既快且猛的矛劲即现,迫使张良需回剑挡格;同样地,刚逼退绵延不绝的矛击,气势磅礡的刀劲就紧接着而来;由于两位可敬对手的攻势配合得很好,进退有序,确实教他穷于应付、疲于奔命。
连续抵挡住对方数次夹击后,张良惊觉他们的攻势是一波强过一波,若是自己再抱持着被动抵挡的守势,则落败是必然的结果;想通此点,他不再被迫还手,而决定主动进击,逼退两名唐将。
趁着逼退对手的片刻时间,张良朗声道:“两位军爷,可否先不要动手?请听在下说明……”
手持巨刀的将领厉声回应道:“少说废话!还不弃剑投降!”
凌厉的攻势再起,显然对手以行动表示决心,要自己在弃剑投降或继续抵挡间做出抉择,确实让张良伤透脑筋。
高手对决,本是牵一发动全身,岂容心有旁骛;在张良因为对方的举动感到犹豫,而略为分神之际,即刻引来对手更强更猛更快的攻势,震得他持剑的右手虎口酸麻、血翻气涌,更差点让他措手不及而挂彩。
所幸张良的剑法已达到登峰造极、随心所欲的境界,犹能及时挡下气势如虹的矛击及刀击;只不过,他对两名唐军将领的得势不饶人及致命的攻击,觉得非常过份,终于让他生出愤怒,于是决定给予对方应有的教训或儆惩。
严格来说,两名唐将的实力均不弱,其中手持巨刀者的功力较强,甚至于略胜薛仁贵半筹;所以,在单打独斗的时候,他们个别仍非张良的对手,唯两人联手夹击默契极佳,故能发挥相辅相乘的战斗力,混战结果就很难说了。
由于对方攻势凌厉,不仅全无罢手之意,且是招朝夺命,简直不可理喻,迫使张良也不再客气了;于是由被动防守的状况,转换成主动攻击的态度。
长剑迅即绽放出耀眼刺耳的剑芒,颇有与日月争辉的气慨,剑势犹如蛟龙翻江般掀起滔天巨浪,教人望而却步,避之唯恐不及。
刀光剑影矛劲在芦苇林里争胜,你来我往,令人目不暇给;转眼间,双方已过招数十回合,仍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张良本以为在自己尽展所学,使出天下无双的剑法后,只要两名对手眼力高明的话,当会知难而退,结束一场无谓的打斗;只可惜,事实总与想像有段差距,想不到对方会如此冥顽不灵,居然全无罢手停战的意思。
眼见剑势如虹、剑气冲斗,明知难以应付的时候,两名唐将却是露出欣喜雀跃的神情,宛若找到瑰宝般兴奋不已;接着,两人身形急动,宁可在张良四周来回奔驰、兔起鹘落,就是不愿与他的宝剑正面交锋,显见二者是在找寻剑势的空隙,或是等待剑势去尽、威力减弱后,再短兵相接;由此可见,两位不知名的唐将均非泛泛之辈,更非鲁莽之徒。
对手的计谋焉能骗过智慧通天的张良,他当然不会让对方可以如愿以偿;虽然剑招已老,张良却不急着变招或是停止,而是在等待对手自动上钩。
果不其然,手持长矛的唐将眼力不差,已看出剑招去势已尽,清楚在其变招之前是威力最弱的时候,而认为有机可乘;再加上手中长矛早已蓄势已待,于是毫不迟疑地挺矛直刺,望能一招克敌。
面对来势汹汹地矛击,张良仍是一副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神态,仅是将目光集中在实力更强的另一名唐将身上,注意其可能的举动;就在这个时候,张良感应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气息赶来,不禁为之色变。
“住手!大家住手!”
虽然远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却来不及阻止悲剧的发生。
“当!”
“龙泉剑”直接命中长矛前端,正要刺中对手之前,巨刀则是及时迎上剑锋,恰可化解同伴的危机;刹那间,三把兵器相互缠绕在一块,因而生出连串的交击声响,震耳欲聩。
张良知道来者是谁,却不得不施展出妙若天成、出神入化的剑法;因为矛尖已来到他身前五尺左右,而巨刀强烈的刀劲亦紧接着迫近,若是自己不抵挡的话,恐怕就要血溅五步,遭到重创了。
方天画戟及时截住巨刀后,长剑随即抽离并归鞘。
张良退后数步,神情严肃地道:“幸好薛兄弟及时赶来,才没有酿成悲剧。”
手持巨刀的唐将搀扶着另一名已受伤的将领退后一步,怒目瞪视着张良,且冷冷地问道:“薛副将,他是何方神圣!胆敢重创本将的副手,可是活得不耐烦!”
薛仁贵看到同袍脸色不对,显然已遭到剑气所伤,且不知三人何以会打起来的状况下,只好勉为其难地答道:“薛将军,你们可能是误会了,这位……”
早已火冒三丈的薛将军根本听不下去,不待薛仁贵说完,就厉声制止道:“薛副将,你说什麽?居然敢对本将……”
“万彻,不得无礼!”
蓦地,从河畔传来声响,让薛万彻闻言微愕,想不到他也来了,而薛仁贵闻言则是脸露喜色,因为自己不用再多费唇舌解释了;至于张良虽然不知来者是谁,却可以肯定来者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唐军高级将领,莫非是元帅李靖。
话才说完,一道身影飞快地落在薛万彻身旁,随即俯身探视受伤的将领,了解他的伤势状况。
来者赫然是鼎鼎大名的长孙无忌,倒是让张良感到有些意外。
看完属下的伤势后,长孙无忌挺直虎躯,拱手致意道:“先生大驾光临,晚生有失远迎,尚请见谅!”
张良洒然回应道:“长孙将军言重了!在下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却因彼此不相识而发生冲突,且造成贵属受伤,实感抱歉!”
薛万彻听到长孙无忌语气谦逊,且自称“晚生”,让他想到眼前的高人,就是千古闻名的张良先生,不禁面如死灰,懊悔自己的鲁莽。
长孙无忌微笑道:“先生大人大量,不仅没有怪责之意,还帮他们美言,实在让晚生感到很愧疚;所幸先生的剑法高明无比,而没有受到伤害;不然的话,晚生不知道要如何向皇上及元帅交待!”
接着话锋一转,语带责备地道:“万彻,你怎会这麽莽撞呢?还不下去!”
薛万彻闻言如获大赦,赶紧搀扶着受伤的副手走向接驳船。
薛仁贵没有看到凌天,本想询问张良,却因长孙无忌在而不敢造次。
获知张良大驾光临,上自元帅李靖、大将秦琼、段志玄、殷开山等重要将领,下至校尉、锋尉等基层军官,都在营门口列队等候。
张良在长孙无忌与薛仁贵两人护卫下,已感到非常荣幸,再看到众将士盛大的欢迎场面,更是让他觉得愧不敢当。
李靖趋前亲迎张良走进营区,神情愉悦地道:“先生能来,胜过百万大军,皇上闻讯定当龙颜大悦。”
对于李靖的溢美之词,张良认为言过其实而没有回应,仅以微笑致意。
帅帐离营门只有百步距离左右,诸人闲聊几句就到了。
进入帅帐前,李靖停下脚步,转身吩咐殷开山与段志玄两人道:“开山,请你亲自走一趟,禀报皇上;志玄,去请两人过来。”
殷开山与段志玄两人齐声答道:“是!”
李靖、张良、长孙无忌、秦琼与薛仁贵五人,依序走进帅帐。
五人分别就坐,即有战士奉上茗茶。
战士施礼退出后,李靖神情愉悦地道:“在上庸初会先生,已是四个月之前的事了;想想时间还过得真快,大家都很怀念阁下的风采!”
张良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一口茗茶后,微笑答道:“在下得到贵方的礼遇,尤其是皇上的厚爱,一直铭记在心。”
与会的唐将中,当然以薛仁贵和张良最为熟稔了;然他听到后者这麽谦逊的说法还是头一遭,因此心中感到颇为奇怪,莫非张良突然来此是另有所求?否则,怎会没见到凌天呢?
就在薛仁贵满腹疑问时,李靖欣然问道:“先生不是和凌公子在一起吗?他为何没有一道来看老朋友呢?”
由于在座诸唐将均与凌天有交情,所以闻言全都将目光集中在张良身上。
张良感受到与会者对凌天的关心,于是坦然答道:“实不相瞒,个人正是为了凌天来此,请贵方鼎力相助。”
众人闻言错愕。
长孙无忌神情疑惑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张良闻言神色惨然,语气忧悒地答道:“唉!我们在嵩山附近遇到埋伏,彼此失去联络,在下就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因为好友生死未卜之故,使得薛仁贵失去原有的冷静沉着,可说是关心则乱,于是霍然站起来问道:“张兄,你们怎会在嵩山呢?事情是何时发生的?”
看到薛仁贵焦急的神态,纵使李靖是感同身受,却沉声道:“仁贵,不要急,先坐下吧!我想,先生自会说明一切。”
为了让与会将领明了状况,张良乃将自北上秦岭、大骁山事件到洛阳之行,一五一十地详细道出,连接受魏将夏侯渊邀请的部份也没隐瞒,且特别点出铁鹰堡的恶行罪状,听得与会者义愤填膺,也庆幸没让曹魏捷足先登。
听罢张良的说明后,秦琼神情激动地道:“可恶!想不到区区一个江湖帮会,竟然嚣张若此,简直目无王法,可恶!”
同样是胸怀愤慨,长孙无忌则是理智分析道:“叔宝,先不要激动,目前我方暂不适宜动铁鹰堡,而是要尽全力查探凌公子的下落。”
李靖点头认同道:“辅机,你的看法很好!找到凌公子才是当务之急,其他之事可以容后再讨论。”
接着话锋一转,命令道:“仁贵,就由你和仁轨负责此项任务!”
早已心急如焚的薛仁贵闻言,欣然回应道:“是,末将即刻去进行!”
薛仁贵施礼告退,恰与段志玄错身而过。
张良瞥见刚进来的段志玄,居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原来跟随段志玄后面进来的,赫然是封刚与鄞阳两人,所以张良才会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张良离开座位,与两名兄弟紧紧地拥抱着。
看到三人兄弟喜相逢,秦琼意有所指地道:“幸好元帅坚持他们伤癒再走,不然的话,你们又要失之交臂,错过相见的机会。”
李靖摇头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在下当然要善尽待客之道。”
接着,意态自若地续道:“先生请坐!两位请!”
张良转身面向李靖,先深深一鞠躬后,语带感恩地回应道:“感谢各位救助在下的兄弟,个人定当有所回报!”
说完,张良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封刚与鄞阳两人则是坐在前者后面。
对于两位兄弟遭到袭击的事,张良一直耿耿于怀,于是神情坚定地问道:“李元帅,可是铁鹰堡所为?”
李靖洒然答道:“严格来说,应该不是,而是魏将许褚的杰作;不过,还是和铁鹰堡脱不了干系。”
接着,李靖将事情始末略为述说一遍,听得张良是感慨万千;因为若没有遇到袭击的话,他已身在曹魏大本营洛阳了,或许还会和许褚称兄道弟呢?幸好冥冥中自有定数,才没有发生这种矛盾之事。
为了让张良他们三人可以叙叙旧,互诉时空异变后的遭遇,李靖识趣地请段志玄安排贵客们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