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吹拂而过,在背阳的地方不但没有闷热的感觉,反而是暑气全消,教人觉得相当舒爽快活。
  经过华陀的介绍,凌天才知道偷袭自己的神秘人是药王孙思邈。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孙思邈是何许人也,唯凌天闻言可是肃然起敬;因为前者是继华陀之后,是盛唐时期最富盛名的医药学家,他不仅精通医术,深懂药理,且能着书立论,嘉惠后世。
  《千金药方》一书,是孙思邈的第一本着作,共三十卷,在医药方剂就有四千五百种之多,包括临症各科诊断;尤其,关于论治、针灸、食疗、预防、养生等各方面的知识,书中有精辟地阐释;另外,他并倡立脏病、腑病分类的观念,及新的系统性论点,实为医药学的发展迈出了一大步。
  还有《千金翼方》一书,则是孙思邈在百岁的时候,才完成的第二本着作,算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更是医学宝库中珍品之一。
  然而,凌天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孙思邈,年龄顶多六十上下,意味着后者的两部传世钜着尚未完成;因此,他只能当作不知情,免得自惹困扰。
  能够同时见到华陀与孙思邈两位医界圣贤,对学医后辈的凌天来说,就像小作家见到头戴桂冠的诺贝尔文学奖的大文豪一样,感到莫大荣幸;于是崇敬地道:“晚辈久闻孙先生盛名,请前辈不吝指教!”
  仍是惊魂未定的孙思邈,余悸犹存地回应道:“小兄弟,对不起!因为这里常有恶人捣乱,老夫才会……”
  语气稍微停顿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双眼紧盯着“灵犀剑”续道:“这一把宝剑好神奇啊!居然可以主动反击。”
  听到这里,凌天不由得佩服孙思邈的眼力,于是坦然答道:“实不相瞒,这把宝剑的异常表现,连晚辈也吓一跳;当前辈的掌劲即将击中晚辈的时候,它已开始抖动,而在晚辈的右手握住剑把后,就完全失去控制了;之后的情形,两位前辈应该都看在眼里了。”
  华陀点头回应道:“没错!的确是一把神奇非凡的宝剑,具有人人梦寐以求的护主效能,确实与众不同;小兄弟,此剑可是“灵犀”?”
  凌天欣然答道:“正是!前辈果真名不虚传,一眼即能认出来。”
  “灵犀剑”是修道之士梦寐以求的宝剑,是一柄集聚日月菁华、吸收天地灵气的绝世神兵,具有令人难以想像的神效,尤其是护主的异能;因为如此,当华陀与孙思邈两人听到凌天肯定的回答后,分别露出微不可察的异样神色,只是后者没有注意到而已。
  由于离开营区足有三个时辰之久,且在思及同伴会担忧自己安危的考虑下,凌天不得不辞别道:“华前辈,孙前辈,晚辈该走了!”
  华陀从怀里取出一卷竹简,递给凌天,微笑道:“小兄弟,相识就是缘份,值得彼此珍惜;只不过,老夫身上并没有稀世珍宝当礼物送给你,只有一卷书简而已,请不要笑老夫寒酸喔!”
  凌天躬身谢道,随即将竹简收进怀里,依依不舍地道:“后面有期!”
  语音落下,凌天就施展出御风术,身体即缓缓昇起。
  虽然看到凌天施展出仙术,华陀还是叮咛道:“小兄弟,经过前面的树林时,要快速通过,切勿逗留,免得惹来妖物的骚扰。”
  凌天点头回应道:“晚辈知道!”
  看着凌天身影逐渐远去,华陀不禁叹道:“唉!”
  一旁的孙思邈则是另有所思,沉默不语。
  白天视野佳,凌天可以看得远,很快地就找到自己练剑的空地。
  掠过树林上空的当儿,即使华陀的叮咛言犹在耳,他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虽然凌天眼睛里没有看到任何异样,耳朵里也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唯内心里却感觉到有些怪怪,只是茫无头绪而已。
  由上往下看,每座山峰、每处树海,形状看来大同小异,对凌天来说,的确不容易辨别;因此,看似循着来的方向回去,一样先绕过两座山头,自以为朝着营区方向前进的他,事实上早已偏离了方向犹不知;诚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凌天已迷失群峰之间了。
  足足“飞行”了一刻钟以上,凌天还没有看到地标─西鼎娘娘垛,当然就看不见旁边的营区,心中不由得感到相当纳闷。
  再盘旋数分钟后,仍然辨别不出正确方向的情况下,他只好站在一棵大树顶,用心认识四周的景物;只可惜,不管凌天怎麽认真的观察,总觉得附近的景象似曾相识、大同小异,实在难以分辨其中的差别。
  既然居高望远,还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凌天只好飘然落下,决定顺着山中小径而走;如果运气好的话,只要碰到一个旅人、猎户,或当地住民、樵夫,就能够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要回到目的地就比较容易了。
  瞪大眼睛看着前方路况,竖起耳朵听着周遭声音,凌天边沿着山径前进,边将感应力提升,以免有所遗漏。
  行行复行行,凌天一个人走在人迹罕至的小径上,已逾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让他感到有些着急。
  “当!”
  就在凌天蹲在地上休息的时候,隐约间听到打斗声传来,教他感到欣喜不已,迅即起身朝着声响处掠去。
  越过杂草丛生的山沟,进入与人齐高的高梁林,打斗声响明显可闻,足见前方树林里,一定有人在打斗。
  循声前进,来到高梁林边缘的时候,凌天已看到有两方人马正在战斗中。
  在树林与高梁林交界的地方,看得到的部份,就有二十几名白衣人与身着各色衣服的壮汉正捉对厮杀着,显见双方应是有备而来的样子,而非遭到埋伏,或是不期而遇的情况。
  金铁交击声、嘶叫声、跑跳声、哀号声,声声交错,纠缠不清,此起彼落,教人听得震耳欲聋;倒是隐身在高梁林里面的凌天,在难分敌我的情况下,只能用心观战双方人马的打斗,再见机行事。
  仔细观战两造的打斗后,凌天认为白衣人的战斗素质较为平均,且具有团队作战的能力,显非一般的乌合之众,所以能够发挥强大的整体战力;反观,身着各式各样服装的一方,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弱,若在单打独斗的状态下,要击败白衣人并不难;然而,在双方多对多的混战局面中,杂色一方的高手却没有取得对战优势,仅是形成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战况而已。
  就在双方战得难分难解,凌天看得浑然忘我之际,手中的“灵犀剑”再次抖动起来;自从有了清晨的奇妙经验后,他心知肚明有危险正在迫近中,于是顺其自然地拔剑出鞘,想也不想地随着宝剑前进。
  刹那间,金色剑芒自高梁林窜出,璀璨瑰丽的光芒立刻成为交战双方的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改变对战的形势。
  偷袭者是一名身穿雪白色连身劲装、腰系玉色锦衣带、身披灰白色披肩的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一道疤痕自右眉下横至左脸颊,形象凶恶恐怖,教人难忘;其右手持着一把三尺长弯刀,左手则是反握着一把形状怪异的爪形兵器;由此观之,他应该是一位兼具多项武艺的杰出好手,实力不容忽视。
  “灵犀剑”再度发挥神乎其技的绝妙剑招,不仅让凌天轻易地避过拦腰而至的刀击,且能化被动迎敌转为主动进攻,顺势瓦解对手的攻势。
  宝剑厉害处不止如此,金色剑芒如入无人之境般,冲进白衣人阵营中,所向披靡,教人难撄其锋锐;顷刻之间,“灵犀剑”就连续刺伤、割伤、切断、挑中十几名白衣人,造成他们损伤惨重,阵脚为之大乱。
  就在这个时候,凌天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应该就是四大猎鹰之一的白猎鹰,而那些白衣人铁定是凶悍的白隼战士。
  几乎在同时,凌天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久违的冷剑,是谁呢?至此,他约可猜出双方的战斗绝非偶然,而是经过刻意安排的。
  本是与白隼战士交战不休的众家高手,见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且功力高强、剑法如神,皆识趣地往后退,好让不速之客可以尽情发挥。
  身为群侠领袖的冷剑觉得来者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对方的身份,又见其展现出来的剑法威能强大无比、世所罕见,实在不亚于老大张良,于是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来者;因为如此,他反而没有想到对方是凌天。
  不到一分钟的短暂光景,二十几名白隼战士在“灵犀剑”的飞快冲击下,已是乱成一团,几乎全部挂彩了。
  见到手下伤的伤、倒的倒、昏的昏、死的死,阵形已经大乱,使得白猎鹰火冒三丈;在失去冷静的状况下,他全然无惧来者的剑法高明,也没想到要运用战术克敌,就刀爪并进,左右夹击凌天。
  由于凌天已“失去控制”,且沉醉在痛击敌人的欢愉中,因而浑然未察觉到危机迫至;虽然来者身份不明,意图也不明,唯冷剑见到白猎鹰自背后偷袭的举动,还是朗声提醒道:“朋友,小心后面!”
  听到冷剑的警语后,凌天才知道前者还没有认出自己,而感到有些意外;虽然如此,他还是很感谢冷剑的提示,只不过身不由己的凌天,即使知道有危险迫近,心里却只能苦笑而已,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阳光照射下的林区,任何灯火都黯然失色,唯独金色剑芒是例外的;它不但发挥本身独特的光芒,更将热力四射的阳光吸纳,再随着剑招的挥舞反射出去;转眼间,光芒万丈的金芒闪闪生辉,照耀四处,此时的“灵犀剑”宛如太阳的替身一样,颇有君临天下的威势,教人难以睁眼直视。
  “当!”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灵犀剑”犹如有灵性的飞龙般,骤然翻身回旋,刚好拦下凌空而来的刀击和爪击,因而生出巨大的碰撞声响。
  瞬间,自战斗处迸出美丽耀眼的火花,再加上令人闻之色变的交击声响,莫不教观战的群雄神色动容及紧张,足见二者拼斗得有多激烈。
  强烈的无形剑气所到之处,均对周遭的树木、高梁造成严重地破坏,残枝断叶就像暴雨般满天撒落,既壮观却骇人。
  战况的变化超过众人的预期,连凌天自己也感到震惊。
  两人的交战至少有三十回合以上,唯不到数鼻息的时间就结束战斗了。
  不管是负伤倒成一地的白隼战士,还是退到树木两旁的冷剑及众家高手,亦或是身为“当事人”的凌天,全都露出惊愕、诧异、难以置信的神情。
  在一阵耀眼的光芒后,林中所有人只见到白猎鹰四肢朝天地仰望天空,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已失去知觉了;接着看到他的三尺弯刀及爪形怪异兵器,一把是断成三截,另一把则是碎裂成数十片,可见砍击威力有多大。
  趁着“灵犀剑”平静的时候,凌天故计重施地套上剑鞘,稳住宝剑。
  以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歼灭实力不弱的白猎鹰及二十多名白隼战士,具有如此强大的杀伤力,简直是教人匪夷所思;因此,凌天技压全场的杰出表现,冷剑和群侠们至少经过半分钟之久的沉淀,才陆续回复正常。
  蓦地,如雷的掌声响起,首先回神过来的冷剑竖起大拇指道:“好!承蒙朋友拔刀相助,在下冷剑……”
  不待冷剑说完,凌天就抢先笑道:“冷兄,我是凌天啊!”
  听到来者自称是凌天,冷剑先是感到错愕,旋即回复冷静,仔细地端详着这位实力难测的神秘高手。
  “副座,他是阁下的朋友吗?”
  “凌公子,你剑法如神,威风八面!赞!”
  “天啊!这是真的吗?”
  “好厉害罗!”
  在群侠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得疑问、赞许、惊讶声中,冷剑终于确认对方就是凌天没错,因而喜不自胜地道:“凌公子,真的是你。”
  语音一落,冷剑即趋前数步,紧紧地抱住凌天,情绪亢奋地问道:“兄弟,你怎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呢?老大呢?”
  凌天闻言后退一小步,慨然答道:“冷兄,此事说来话长,唉!”
  无论是冷剑或群侠,听到凌天的回答,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
  时近中午,在依山傍水的谷地里,炊烟袅袅,有数组人员正在临时的土灶、火炉旁造饭,准备群侠的午膳。
  看到谷地人来人往的情景,凌天心中略为估算一下,人数当在三位数以上。
  在冷剑的带领及解说下,凌天才进入状况,明白事情的始末。
  自年初凌天、张良、封柔一行人北上寻人之后,冷剑与荆刃两人则是留下来管理庄园,在二者费尽心力地经营下,成绩斐然。
  位于上庸城西北方山区的庄园,原本收容了逾三千名六国遗族的时空流民,却在短短四个月的时间里,就暴增成一万人以上居住的大社区;因此,为了管理上的需要,及经济上自给自足的必须,冷剑不但重新调整组织规划,并将全园区画分成十二个区域各自管理,更大肆召集负有奇功绝艺的好手充当干部或领袖,让园区的居民能够清楚庄园的规定,有所依循。
  得到庄园内重要领袖的支持,且凝聚出相对共识,最后在冷剑与荆刃两人思索多日后,决定将组织正式命名为“兄弟会”,以彰显来自秦末时代的六国人民,能够突破自我国家意识,不分彼此地团结在一起。
  既然成立了“兄弟会”的组织,就要有领导者及权力运作核心,于是设有会长一名,理所当然是由老大张良担纲重任,只是他本人还不知道而已;另设有副会长三名,分别由冷剑、凌天两人担任之,并先保留一席,待日后选择合适人选接任;而在会长之下则是设有三部六司及十二区,分别职司经济、军事、律法、运输、建设、教育、医疗、生产、外交等事务,俨然是一个小型国家的编制。
  除此之外,冷剑还特别根据凌天曾经提过的委员会概念,成立一个类似议会、具有谘询功能的尊贤院,作为会长的幕僚机构。
  在完成园区内部规划的同时,荆刃就专责外交事务,一边与大唐官府保持良好关系,一边取得蜀汉的认同及支持;就在一切事务渐渐上轨道的当儿,封刚、封柔与鄞阳三人已奉张良的指示回到园区了;因此,获得告知的冷剑不敢有所耽搁,立即召开紧急会议,最后决定选派五百好手北赴伏牛山应战。
  当一行人走进戒备森严的谷地时,事先获知凌天过来的封柔、冷若雪与荆刃三人,早已在谷地最前方等待众人凯旋归来。
  封柔一见到凌天,即关切地问道:“凌兄,老大没和你在一起吗?”
  看到封柔与冷若雪两位美女秀眸注视着自己,凌天实在很想“据实”以告,以解众人心中的疑虑;问题是,他整个晚上的际遇相当离奇,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讲得清楚,只好摇头答道:“柔妹请放心!在昨夜之前,张兄一切安好;因此,我们何不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容在下休息一会儿后,再向大家说明清楚呢?”
  听到凌天的回答,冷若雪黛眉轻蹇地道:“凌兄,不要故弄玄虚好吗?”
  因为凌天的脑筋犹是一片浑沌,所以闻言并没有回应,只是跨步走向山壁旁的大树下,较为阴凉的地方闭目沉思。
  凌天不理会众人的行为,看在冷剑、封柔、荆刃与冷若雪四人的眼里,是相当突兀的事,教他们感到莫名其妙、啼笑皆非。
  虽然是日正当中、阳光正强的时候,唯凌天因彻夜未眠之故,再加上想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使得他生出迷茫而昏昏欲睡。
  封柔他们原以为凌天在用完午餐后,就可以头脑清醒地向大家说明事情来龙去脉,以解心中的疑惑及忧虑;然而,当众人看见后者侧卧树下沉睡时,心中可说是五味杂陈,犹豫是否该叫醒他,问个明白。
  四人经过短暂地讨论后,终于得到一致的看法,就是要叫醒熟睡的凌天;其中封柔曾与后者有共患难、同甘共苦的宝贵经验,彼此的交情非比寻常,当然是最佳且唯一的人选了。
  封柔来到凌天头部,姿态优雅地坐在后者身旁,随即俯身在凌天的耳里轻声细语一番;前后不到半盏热茶左右,冷剑三人就看到凌天身形微动,全都不约而同地望着封柔,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刚被“惊醒”的凌天睡眼惺忪地看着封柔,神情疑惑地问道:“柔妹,我怎麽没有看到呢?”
  荆刃闻言讶异,好奇地问道:“九妹,你们在看什麽?”
  封柔强忍着心中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答道:“哦!既然你们都没有看到,那小女子可能是看错了。”
  接着,正经八百地续道:“五哥,姬妹的大师姐虞姬,可是魅力十足,让她的护花使者梦魂颠倒,已达到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境地,……”
  已知道自己受骗的凌天,不待封柔说完就佯怒道:“柔妹,你捉弄我!”
  听到凌天不悦的口吻,封柔不再强忍着笑意,而是不拘泥于淑女的形象,开怀大笑,笑得灿烂如花;当然冷剑与荆刃两人意会之后,更是肆无忌惮地狂笑,连冷若冰霜的冷若雪亦受到感染,会心一笑。
  心思被同伴发现后,凌天巴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心里不免埋怨封柔泄底。
  笑声渐歇,冷剑言归正传地道:“凌兄,不用难为情,这是人之常情呀!不足为奇;既然你醒了,就该跟大家说清楚吧!”
  经冷剑的解说,凌天不再感到不好意思,乃点头回应道:“没问题!”
  就在冷剑、荆刃、封柔与冷若雪四人凝神静听的时候,凌天只是低头沉思、沉默不语而已,教他们感到不解及不耐;因此,个性较冲动的荆刃就催促道:“凌兄,大家正洗耳恭听喔!”
  事实上,刚好凌天的思绪经过适度整理,已可说明一切,于是闻言欣然道:“对不起!事情是这样子……”
  凌天自太谷南下谈起,到他独自离开营区为止,尤其重复说明树林内的遭遇,前后足足讲了半个时辰之久,也让四人听得目瞪口呆。
  由于荆刃还不了解凌天的能耐,不禁失声道:“不会吧!这里离西鼎娘娘垛应有五十里以上,你却在……”
  荆刃话还没讲完,就被凌天打断了。
  凌天瞪大双眼看着封柔,难以置信地道:“五十里?”
  严格来说,从西鼎娘娘垛旁的营区算起,直到这个不知名的谷地为止,若以直线距离测量,只有三十五里左右;然而,若以实际的山路计算,则有七、八十里之长,难怪荆刃会有此质疑;反观,凌天若知道实际距离的话,铁定会吓一跳,没想到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自己就远离营区了。
  封柔螓首轻点道:“出谷地往西边走,快的话在四个时辰左右,应可抵达西鼎娘娘垛山脚下;若是往东走的话,大约要两天左右,可以到达中鼎压塌坪附近;也就是说,这里可是西鼎娘娘垛的东南面,显然凌兄走错方向了。”
  凌天尴尬地道:“呃!……原来如此!难怪自己看不到西鼎娘娘垛。”
  接着,故意仰望着天空,岔开话题地续道:“对啊!我怎麽会忘了太阳的方位,因而迷失了方向;不过,运气还算不差哩!至少可以碰到大家。”
  五人经过一阵沟通后,决定分批前往西鼎娘娘垛。
  午后的山区在艳阳的照射下,只要是没有树荫的空旷地方,就会显得格外地炎热,甚至教人的皮肤有烧痛的感觉;相对的,在有树荫的部份,或是背阳且通风良好的地方,众人不但感受不到闷热,反而觉得有丝丝凉意。
  此次前来支援的兄弟会成员共有五百人之多,其中一百名担任先行部队,陪着凌天、封柔与冷若雪三人走在最前头;至于冷剑与荆刃两人,则是各领三百人及一百人,负责沿路巡逻及押尾警戒的任务。
  众人顺着山路西行,虽然要绕着山壁或是涉水而过,且山径崎岖不平、窄小难行,然而映入眼帘的景物,却是教凌天生出兴趣而驻足观看。
  纵使伏牛山的景色怡人,赏心悦目,胜景俯拾皆是,也无须要停下脚步地仔细观察;因此,封柔与冷若雪两位娇娆均对凌天的行为,感到费解。
  封柔黛眉轻蹙地问道:“凌兄,你在看什麽呢?”
  正对着树上微尘看得出神的凌天,闻言淡淡地答道:“呃!没什麽,个人只是对附着在叶子上的粉末感到好奇而已!”
  话还没说完,凌天即以右手食指指着一片叶子,用来加强自己的意思。
  顺着凌天的手势看过去,封柔并没有看到叶子上有任何粉末或异样,于是神情不解地道:“好像没有什麽东西吗?”
  平心而论,凌天自从学习仙术以来,仅知道自己学会了御风术、役兽术、观气术等异能,并不知道自己体质已彻底改变,简直可用脱胎换骨形容之;因为如此,他看得到的事物或景象,一般人未必看得见,或是体会得到;所以,封柔会有如此表达,算是正常的反应。
  倒是凌天在浑然不知自己“异于常人”的情况下,闻言转头看着封柔,神情疑惑地问道:“柔妹,你没看到吗?”
  封柔还来不及回答,而早已思亲情切的冷若雪则是不耐烦地哂道:“你们还在磨蹭什麽?夕阳都快下山了。”
  能够看见树木的灵气,对凌天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焉能轻言放弃;纵使听到有人催促的话,他还是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仍是神情专注在叶子上。
  虽然凌天迟迟没有回应的态度,让冷若雪感到相当不悦,她却可忍住心中的怒气,仅是略为提高音量地提醒道:“凌兄,时候不早了,不要再研究叶子了,我们可不想摸黑前进哩!”
  语气听起来不愠不火,且带着轻松戏谑的口吻,反而让凌天不好意思再装作没听到而置之不理,只能感到惋惜地转身前进。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继续前行。
  前进西鼎娘娘垛旁的唐朝营区,对封柔与冷若雪两位佳人来说,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可以见到自己的情人;基于此,二者玉容都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既期待且紧张的娇羞神情,而明眼人都可察觉到的,当然凌天亦不例外。
  为了报“一箭之仇”,凌天故意捉弄道:“可惜啊!可惜!柔妹可能要失望了;因为,薛兄并不在西鼎娘娘垛罗!”
  就在凌天刚说完话,而封柔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斥喝声,教三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