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势危急的时刻,丝毫的等待,都会让人感到焦躁、不安。
数息过后,凌天与张良两人已看清楚来者的真面目;其中,右手边一位手持巨斧者,不就是在大骧山不告而别的斧君彭越吗?只是二者不敢肯定吧!另外,中间及左手边的两位不速之客,则是肯定未曾见过;然而,对方双眼精芒闪动,顾目自盼的神态,大有睥睨一切的气势,显然修为犹在彭越之上。
唯恐李靖不清楚对手的来历而误判情势,于是凌天急忙问候道:“原来是彭二当家大驾光临,在下还以为是谁呢?久违了!”
接着,张良拱手道:“恕在下眼拙,不识得两位。”
听到同伴的话,李靖目光落在“名人”彭越身上,心里觉得此人确实不凡,难怪可以帮刘邦打天下;同时余光扫过另两人,认为二者的气势更盛,当非默默无闻之辈,因而将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
笑声响起,青猎鹰语气轻蔑地回应道:“嘿!嘿!本人还以为张良神通广大呀!原来只是浪得虚名,竟然连本堡副座都不识得,简直教人失望。”
笑声一止,赤猎鹰立即补充道:“反正各位时日不多了,让你们知道也无妨,本堡副座可是名震江湖的‘圣鹰’吴芮喔!”
接着意犹未尽地续道:“顺便帮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本人的挚友,亦是本堡的鹰帅之一,‘魔手’臧荼是也。”
听完对手的介绍后,凌天、张良与李靖三人的感受不尽相同。
由于凌天心思全在敌营高手上面,虽然有听到赤猎鹰的介绍,却没有仔细去思量,因而未想起吴芮与臧荼两位的身份;所以,他只知道对手是个响叮当的角色,是位实力超强的高手而已,并没有特别的感触。
听到凌天说出彭越的时候,李靖已感到相当意外,再听到吴芮与臧荼两人的大名后,更是露出惊讶的表情;原因很简单,自从张良来到这个错乱的时空,他就觉得不是偶然,接着陆续听到韩信、英布等人现身的消息,更加确认心中的想法,也就是秦末汉初的势力不容忽视;如今,吴芮居然高居铁鹰堡副堡主之位,臧荼则是位高权重的鹰帅,当然让李靖觉得铁鹰堡的存在极为不单纯,甚至于认为还有高人在暗中主持大局,该不会是萧何或刘邦吧!
虽然张良还不知道吴芮与臧荼两人,和他在“从前的未来”共事过,“曾经”一齐辅佐刘邦建立国力强大、威名远播的汉朝,却知道二者皆不是泛泛之辈;因为他曾遍游大河南北,在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时,就会特别留意各地豪杰的情况,当然听过两人的事迹。
臧荼出身绿林,凭着赤手空拳打出一片天,在燕国旧地称霸多时,且因精通十八般武艺之故,而博得同道敬称为“魔手”;至于吴芮曾担任过几年县令,算是官府中人,却没有受到朝廷重用而不得志,本身是个才智兼备、深藏不露的好手,在时空异变后,始接受鹰王黑涯的延揽。
看到对手惊讶的神情,彭越误以为他们是懊悔和铁鹰堡为敌,因而志得意满地道:“张良啊!张良!彭某曾邀请你投靠铁鹰堡,却被你严词拒绝,嗤之以鼻,看来你可要后悔唷!”
际此危急时刻,彭越故意夸大其辞,显有藉机挟怨报复的意味;纵使如此,已知情势不利的张良并为因此而辩驳,仍是神色自若,义正词严地道:“人各有志,彭二当家卖友求荣的行为,个人是不屑为之。”
彭越闻言微楞,随即震怒道:“你说什麽?”
对于卖友求荣之徒,张良极为鄙视,于是不再搭理可恶的彭越,迳自询问圣鹰吴芮道:“吴副座,贵堡何时多了副堡主及鹰帅,倒是让在外相当意外,该不会是虚报名号,自我膨胀呢?”
竟然敢质疑副堡士吴芮与鹰帅臧荼两人的身份,让赤猎鹰感到非常愤怒,于是不待吴芮答话,就抢先厉声喝道:“无知的张良!自己是个井底之蛙,也就算了,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诬蔑副堡主及鹰帅。”
青猎鹰附和道:“不知道的事就不要乱讲,免得贻笑大方啊!”
张良还未出言驳斥,凌天就语气不善地回应道:“呸!只是几位手下败将而已,居然在此大放厥词,笑死人了!”
接着话锋一转,嘲讽续道:“彭二当家啊!不是我爱说你;若是英大当家知道你的行为,铁定悔不当初,竟然和你称兄道弟呀!”
平心而论,彭越与英布两人交情深厚,且后者曾有恩于他,使得彭越一直敬重着英布;即使在大骁山负气离去,他还是对英布感到愧疚、羞赧;因此,在听到凌天的一番话后,彭越垂首不语。
想不到一向自负的彭越会这麽在意英布的认知、感受,不仅让凌天他们感到意外,连吴芮亦始料未及。
唯恐彭越的心情受到影响而横生枝节,甚至于坏了大事,于是吴芮在第一时间就反应道:“不管各位感受如何?今夜本人要你们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伏牛山是铁鹰堡的家园,不容任何人觊觎,更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地区。”
语音方落,右手即朝上一挥,“嗤!”一声,夜空中爆发出炫耀的光点。
看到这个举动,凌天、张良与李靖三人全都脸色铁青,心中不禁大叫不妙,显见对方已封锁住山寨四周,要教他们无处可逃。
光点一闪而逝,夜空回复漆黑一片。
在张良与凌天两人的印象里,铁鹰堡会扔掷信号之类的烟火时机,大都是处于相对劣势的时候才会使用;然而,眼前的敌人可用兵多将广、胜券在握予以形容,占尽绝大优势,根本用不着使用信号弹,着实让二者百思不解。
此时,既然臧荼身为鹰帅,又岂能默不作声,于是冷冷地道:“我想各位已清楚自己的处境,当不会想做困兽之斗,牺牲无辜的弟兄性命吧!”
即使处境恶劣到极点,战败几成定局,李靖犹可冷静以对,卓然回绝道:“真抱歉!阁下的建议,个人碍难接受。”
接着,仰天长啸道:“唉!……秦末失政,民不聊生;先有子房先生他们在博浪沙狙击暴君,后有陈胜、吴广揭竿起义,导致群雄并起……”
对吴芮、臧荼、彭越三人来说,能够听到曾经发生过的未来,还是兴趣盎然,于是聆神静听,就连三名猎鹰也不例外,全都竖耳倾听。
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李靖可以尽情地述说,感慨地续道:“……最后楚汉相争,汉高祖刘邦得到张良先生与萧何先生两人的辅佐,以及吴芮、英布、张耳、臧荼、韩王信、彭越、卢绾、韩信八位将领的效命,终于击败西楚霸王项羽,建立国祚长达四百年的汉皇朝。”
忽然听到李靖说出自己的名字,吴芮、臧荼、彭越三人均感到错愕,全然没想过自己“未来”还是个开国元勋,因而纷纷陷入沉思中;至于青猎鹰他们闻言,则是既失望又羡慕,才知道自己只是个默默无闻之辈,同时心生质疑,何以没有听到堡主黑涯的大名呢?
虽然张良曾听凌天说过楚汉相争的“故事”,却因后者讲得不够详尽,没有提及相关得人事物,只是让他听得一知半解而已;然而,在听完李靖的述说后,他终于明白楚汉相争的完整故事,可说是似醉方醒、如梦初觉。
照理说,现场除了李靖及其亲卫外,凌天是唯一知道故事者;只不过他没有熟读历史,且未看过《史记》,让他难以像前者一样讲得那麽清楚;有趣的是,听了之后,凌天才意识到圣鹰吴芮与鹰帅臧荼两人所隐含的问题。
当众人各有所思之际,李靖语重心长地又道:“本该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却因时空错乱之故,不仅彼此不认识,更成为怒目相向、各为其主的死对头;想到这里,焉能不令人感到欷嘘、遗憾啊!”
的确,无论是张良、还是吴芮他们,均和李靖有类似的想法,不由得感叹命运捉弄人,混乱了彼此间的关系。
“踏!”
蓦地,势若千军万马的跑步声响起,不绝于耳,不仅将敌我双方的主角自沉思中拉回到现实,更让李靖他们闻声色变。
不知是一群人狂奔而来生出阵风,还是大雨过后,山风较为强劲之故,教人觉得风势特别地大,竟然感到阵阵凉意。
等待的过程本来就会让人感到心急、烦躁而耐性渐失,何况是处在绝对不利的险境中;即使是短短的数鼻息光景,都难以再等候,此刻的心境就像在面临死神执行死亡任务一样,令人心灰意冷、了无生气;因此,已嗅到死亡气息的亲卫们,这个时刻的士气宛若堤防溃决般点滴不存,而本是抱着一丝希望、期待的心情,更是全部转变成澈底的绝望、颓丧的念头。
瞬间,绝望的气氛在退守一隅的唐军中迅速弥漫着,在他们的脸上已看不到刚毅、坚忍、无畏的神情,只看到旁徨、忧伤、悲苦的表情。
以李靖与张良两人的敏锐度,当然看得出亲卫们目前正处于心情恶劣、士气低落的时刻,也清楚问题的严重性;若非他们彼此信赖,同甘共苦,恐怕会有人承受不住压力,而弃械投降了。
张良想不到对手如此高明,竟然先以空寨诱己方深陷里面后,接着才发动一连串猛烈的攻势,在经过惨烈的战斗,迫使己方不得不退守到角落处;原以为铁鹰堡计仅于此,则己方犹可采取拖延时间策略,等候另外几路军能够及时赶来会合,图谋反败为胜;只可惜,友军迟迟未出现,拖延时间的计策不成,反而堕入敌人的圈套,让自己陷入绝境里。
至此,张良认为抱着必死的决心,试图去突破敌人的重重包围,以求取一线生机,或许是己方最后的机会了;然而,千算万算还是失算,敌人并未就此罢休,而是在己方虚耗时间的当儿,边集结大军,边斲丧亲卫们的士气、斗志,足见敌人丝毫不让己方有拼死求存的机会,显有一举歼灭的意图。
由于敌人势强气壮,几乎压得亲卫们喘不过气来,就连经验不足的凌天也感到气衰,不由得生出弃战投降的念头。
相对于凌天他们神色凝重、心情低闷,青猎鹰他们可是满面春风、情绪亢奋,尤其是赤猎鹰更是欣喜若狂,巴不得立刻出手教训张良。
倏地,吵杂的跑步声消失了,现场变得异常安静。
对铁鹰堡来说,此刻胜利已是囊中物了,他们根本毋需费心去思量对手的任何行动;因此,在消化完毕李靖的故事后,吴芮并没有马上号令战士动作,而是若有所思地道:“听了阁下一席话,可说是胜读万卷书,教本座茅塞顿开。”
语气顿了顿,和颜悦色地问道:“不过,刘邦到底是何方神圣呢?何以能够击败西楚霸王项羽呢?”
事实上,对于自己“曾经”辅佐过的刘邦,张良一直很想知道他的背景,闻言当然凝神静听。
既然对方有兴趣,李靖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神色自若地答道:“论才智,刘邦不如项羽;论武技,还是项羽高出一筹;虽然如此,刘邦却是个知人善任的君主,所以能够击败刚愎自用的项羽。”
简单的几句话,李靖就点出二者胜败的关键因素,不在于个人的才华优劣,而决定于个性的差异。
听了李靖的解说,无论是敌营的吴芮、臧荼、彭越,还是同伴张良,甚至于凌天,都留下深刻的印象。
或许是刘邦的话题,使得现场紧张的气氛略为舒缓,凌天紧绷的心情亦跟着放松,于是语带诙谐地道:“个人若没有记错的话,汉高祖刘邦可是史上第一位平民皇帝哩!由于他出身低微,且是个无所事事的市井无赖、地痞流氓;所以,刘邦又有流氓天子的称谓。”
听到“流氓天子”这个称呼,几乎所有人都露出笑意,只差没有开怀大笑吧!
没多久,魔手臧荼脸上笑意敛去,沉声道:“谢谢两位的说明!只可惜,少了个刘邦,贵我双方是敌非友,你们只好认命了。”
居然连刘邦都被拿出来当藉口,着实让李靖感到啼笑皆非,于是神情坚定地回应道:“呃!阁下不必找藉口,亦不用重复说明;先前本帅已表明?立场,只要贵方要战,我方随时奉陪!”
同样的回答,同样坚决的态度,却没有得到亲卫同样的呼应,让李靖意识到部属的士气已跌到谷底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与其被动去抵抗敌人无穷无尽、绵延不绝的强大攻势,若羔羊般任人宰杀,不如主动出击,还可以抢得先机,争取一线生机。
拥有相同想法者是张良与李靖,因此两人可说是在同一时间出手攻击,终于打破对峙的局面,拉开惨烈战斗的序幕。
擒贼先擒首,本就是在应付群起来犯敌人的时候,最有效的战术之一;当然,正处在绝对劣势的李靖他们,首先想到的反击方法亦是如此,也是唯一自救之道;因此,战斗爆发的开始,白色剑芒及红色枪影已同时击向吴芮。
纵使以鹰王黑涯的自负,也难以抵挡住张良与李靖两大高手的合击,何况是实力略逊一筹、且是仓皇挡格的吴芮。
猝不及防下,吴芮尽管使尽浑身解数,迅即自腰间抽出软刀,极为勉强地拦截住迎面而来的枪锋,再以奇妙多变的身法,千钧一发地避过凌空而至的剑锋,瞬间响起“当!当!”交击声;纵使如此,他犹可躲过被长枪及宝剑刺中的危险,却来不及化解四散而来的无形剑气及无形枪劲。
吴芮身形不稳,神色痛苦地倒退数步,显见他已受伤不轻,只要再顺势补上一剑或一枪,定可将他重创;只可惜,机会稍纵即逝,魔手臧荼与斧君彭越两人已拦在前者的身前,分别卯上李靖及张良。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就差那麽一步,没有一击命中敌人要害,的确教李靖及张良两人感到惋惜,同时也敬佩吴芮的反应能力。
在魔手臧荼与斧君彭越两人拦截对手攻势的同时,青猎鹰及赤猎鹰忙趋前扶住负伤的吴芮,而玄猎鹰和五名飞鹰则是联手围击张良;由此可见,他们是多麽地痛恨张良了,欲除之而后快。
五柄发出森寒光芒的弯刃,继大斧之后,接二连三地攻至,随即与宝剑正面交锋;霎时间,刃来剑往好不热闹,倒是让张良应接不暇。
平心而论,张良的修为胜过彭越,而后者的实力又在玄猎鹰之上,且玄猎鹰的身手犹胜飞鹰半筹;换句话说,张良面对的七名敌营高手,无论是那一位,个别的实力都不如他;只不过,猛虎难敌猴群,即使张良再厉害,终究只有一双手,要同时与七名高手打斗,确实是相当辛苦。
在没有落居下风之前,张良并没有使尽全力去攻击对手,而是施展出快捷无比的身法,与敌人周旋;因为如此,只见到他的身影忽而在彭越的左边、忽而在玄猎鹰的右侧,兔起鹘落,让人捉摸不定,耍得对手团团转。
表面上看来,张良状似轻松,潇洒自在地应付敌营七名高手的夹击;实际上则非如此,他需耗费心神、小心翼翼地挡格斧刃,免得行差踏错,就会陷入敌人的包围网内,错恨难返。
相对于张良的费神,李靖可说是游刃有余,犹可留意前者的状况;虽然魔手臧荼实力不错,算是顶尖高手了,唯与他相比,还是有段小差距,何况此处并没有各式各样的兵器供其运用,也让后者无法尽情发挥。
自李靖与张良两人夹击吴芮开始,到双方阵营的高手捉对厮杀为止,也只不过是短短数十息间的光景而已。
当战斗愈形激烈之际,忽然青猎鹰高声喊道:“冲啊!”
话音一起,即有成千上万的喊杀声同时附和着,喊得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相反地,神情紧张的亲卫们则是听得胆战心惊、魂飞魄散。
随着跑步声响起,双方展开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刀光剑影辉映下,山寨内到处流窜着诡异的光芒,使得房舍四壁忽明忽暗,看起来颇像是来自冥界的阴芒,令人看得毛骨悚然。
哀号声、交击声、跑步声、碰撞声、喊杀声此起彼落,交互穿错,声声刺耳,教人听得心惊肉跳,更增添恐怖、骇人的气氛。
由于山寨内的房舍、楼宇并非像城市般,顺着街道排列,井然有序,而是受限于地势之故,散落在四处,因而呈现出不规则状;也就是说,唐军不能像防守入口处一样,只要把守一面,即能抵抗敌人的进攻,而需守住所有的出入口,包括房舍间的窄小通道、高墙、屋檐,甚至于房舍里面的窗户,都必须有亲卫守着;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人数不多的唐军来说,已感到人员不足分配的困窘。
铁鹰堡仗着人数在对方七倍的优势,以排山倒海之姿,发动一波接着一波的猛烈攻击,大有敌人不灭誓不甘休的意味。
为了分摊亲卫的压力,以减少部属的伤亡;因此,只要有铁鹰堡战士靠进,李靖就会试图扩大枪势范围,布下层层迭迭的枪劲,阻碍敌人推进的速度,显现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慨。
在张良与李靖两名同伴有所动作时,凌天并未跟进,而是审慎观战,想要与亲卫们一齐奋战,能够支撑多久算多久;然而,当敌人发动全面性攻击及张良深陷敌营高手群夹击后,他却陷入迷茫中,不知要先帮谁。
在凌天犹豫不决的时候,双方战斗并未停歇,而是愈加激烈。
此刻张良仗着身法高明、剑法精妙,犹能闪过敌人连番的攻击,虽然闪得有些辛苦,却能适时反击对手,只是无法一鼓作气,刺中或削伤任何一名敌人;然而,当青猎鹰加入战局后,原本“势均力敌”的情势就被打破了。
数把弯刃同时以诡谲难测的角度、路线分取张良的右脚、左肩、后脑勺等处,对手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让他除了正面迎战外,左右两边及后面都无路可闪躲,然后再由彭越、青猎鹰与玄猎鹰三大高手轮番硬撼;如此下去,张良会在疲于奔命、应接不暇的情况下,极速耗损真气及体力,最后的结果不言可喻。
明知结果会如此,然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供选择的处境里,为了保命,张良还是要尽全力地战斗;蓦地,脑际灵光一闪,让他想到自救之道。
心随意动,人随剑走,宝剑首先上挑,正好命中砍向左肩的弯刃,同时左脚略为抬高,身体急速旋转,剑身顺势下削,及时击偏刺向右脚的弯刃,且有惊无险地避过后方飞刺而来的弯刃。
所有动作在眨眼间完成,张良是顺利解除一次危机,却也损耗了近两成左右的功力;纵使如此,他还是没有脱离险境。
早已觑准时机、蓄势待发的彭越三人,心中在赞叹张良优异表现的同时,更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攻击,丝毫不让对手有喘息的时间。
不管是气势磅礡的斧劲,或是两道威力凌厉的爪劲,张良都可以明显感受到威胁,也知道这次自己是无法全身而退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由于时间紧迫,让他无暇权衡轻重,于是举剑挡格最先攻到的大斧。
张良实力本在斧君彭越之上,然少了两成功力的他,纵使能够挡下后者的全力一击,却是右手酸麻、气血翻涌,使得他难以回气去拦截迎面而来的爪劲;这样的结果,则是教张良始料未及,不禁大吃一惊。
在此刻,张良还是首次生出死亡的念头,也不得不佩服对手的厉害;不过,以他坚定不移的个性,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即使要死也要奋战不懈,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犹有赚。
就在青猎鹰与玄猎鹰两人的爪劲来到张良胸前时,光华夺目的金色剑芒骤现,不仅及时挡下威力强大的爪劲,顺利化解后者丧命危机,且两口宝剑一齐爆发出来无形剑气,势若千军万马,猛如山洪爆发,教人不敢小觑。
当金色剑芒解除张良的危险后,剑威达到最高峰,凌天即以雷霆万钧之势、肉眼莫辨之速,狂卷对手而去,此举确有摧枯拉朽、惊天动地的威势;然而,两名猎鹰的反应却有不同,亦产生截然不同的结果。
玄猎鹰熟悉对手的能耐,更清楚“灵犀剑”的威能,骤见金芒大盛时,就甚感不妙,当然不敢撄其锋锐,乃识趣地避往一旁;至于青猎鹰是感受到剑势强大,却陷于自我执着,且认定对手不过尔尔,于是决定正面硬撼。
以青猎鹰自我观点来看,认定李靖与张良两人是非常难缠、可怕、厉害、高明的对手,至于凌天只是个仰仗着宝剑耀武扬威、实力平平的普通角色而已,他根本从未将后者看在眼里;再加上彼此曾经短暂交过手的缘故,更让青猎鹰以为凌天是个经验稚嫩、涉世未深的平庸之辈。
只是一个错误的认知,就造成无可弥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