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永不言悔的承诺,让月怜暄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翔哥哥面前总是如此地结结巴巴,不知所措,那不只是对翔哥哥的爱幕,还有内心对自己的无能和茫然所造成,虽然翔哥哥是如此地冷寂,但是他总能出乎意料地成为注目的焦点,潜移默化地影响其他人和用无形温柔征服众人的心。而在一个自己遗忘的内心深处,在自己和翔哥哥之间产生了一道不小的裂缝,正不断地在扩大自己和翔哥哥的距离,翔哥哥就像永挂在高空,触摸不到的和煦日光,如此无私地贡献自己,而自己就像在阴暗角落的枯萎小草,苟延残喘地努力生存,无法对自己,对这世界有任何的助益。哈!自己还梦想可以跟翔哥哥一起生活,一起翱游四海,一个连自己未来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只会拖累一颗来日定会大放异彩的闪亮璀星,自己可以如此地自私吗?不,不行!为了自己,为了翔哥哥,为了我们不可预知,只待缘续的未来,我一定要努力缩小我和翔哥哥之间的差距,那怕是要筚路蓝褛,披荆斩棘,伤痕累累也不能吓退自己,既然翔哥哥是在医道上救助了我,那我也要在医道上,将翔哥哥所加注给我的重生,如煦日地散拨出去,让更多人能免于像我一样地苦痛。
  一念既定,那颗沉睡多时的心,再度注入新生的脉动,扑通扑通地规律又有力的跳动着,月怜暄如大梦初醒般地注视着神情专注的天翔,冷淡带着圣洁的模样又让月怜暄着迷不已,见最后一位佣兵拿着药方起身,月怜暄回忆起三天前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当鲁顿团长宣布天翔要为众人治病时,一片譁然,纷纷表示不相信,可是在经过鲁顿团长告诉大家那晚树林的事,加上亲眼所见的佣兵拍胸脯保证,再见天翔神态自若地静坐在原地,众人之心就有点跃跃欲试,突然亚碁副团长要翔哥哥先为自己治疗时,谁知翔哥哥竟淡淡地说:“医者,医心医德,病者不分贫贱富贵,间别亲疏,病为急重者先治,病者为缓轻者后疗,疼痛难耐者先请,怜暄和舒妈最后才治。”说完就静静地闭目养神,简简单单的一段话,掳获在场血性佣兵的心,在生死场面徘徊多回的众人,就是不愿依附在达官贵人之下,才选择佣兵这条路,重情重义,轻名利鄙权位,自然最尊重以平民百姓为先的人,于是众人冲着这一句话,也不管翔哥哥到底会不会看病,争先恐后地开口说自己这里痛,那里疼,晚上都睡不好等等,而起先要大家让天翔看病的鲁顿团长和亚碁副团长则看的目瞪口呆,差点控制不住整个场面,想到此月怜暄不禁轻笑出声,声音虽小但也引起周围众人的关注,受到众人目光的注意,月怜暄一反常态地向众人送出一个甜甜的微笑,附赠脸颊像鲜红欲滴的苹果两颗,如沐春风的众人大声叫好,直夸奖月怜暄像极从天地寒秀精雕玉琢的小仙女般,月怜暄摇摇头不语,女儿矜持表露无遗,一双剪水玉瞳望着天翔,天翔微抬手,众人自动自发地阖上自己的双唇,不让一滴声响脱口而出,月怜暄二话不说地坐在刚才的位置,如莺啭之舌自然轻吐,流利自在的话语,随口而出:“翔哥哥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天翔毫不惊讶地道:“怜暄你想通了?”
  月怜暄直愣愣地望着天翔,无声的泪水已悄然从迥然有别的眼神落下,欣悦兴奋的泪水,一滴滴地想要向天翔倾诉月怜暄的感激,迷蒙的双眼浓情蜜意的关爱,倾倒出月怜暄的所有,月怜暄不知该说什么,或者已经不想再说什么,或者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天翔淡淡地道:“你已经有了决定?”月怜暄点点头。
  天翔道:“怜暄你体内的余毒已经所剩无几,不用再浸泡药浴解毒,我会另开一解毒方给你”
  月怜暄忽然紧握着天翔的双手,欣喜地哽咽道:“翔哥哥你可不可叫我暄儿?这是很亲很亲的人才会如此叫我?我希望你可以这样叫我?”
  天翔那冷静的眼神有着一丝丝地软化,凝视着月怜暄期待又羞红的表情,缓缓地轻轻开口道:“暄儿!”
  月怜暄一跃而起,嘴中吟唱着不知名的歌曲,一点一蹦,在空地上翩然起舞,两泓清泪犹挂在脸庞,如三月舞春风的笑容,送出她内心的莫名悸动,舞姿如飞燕返旋,蝴蝶翩点,百灵跃翔,众人已迷失在百花盛开,温暖芳香的春之梦幻中,带来万物生机的小仙子,正在检视她的成果,正在为新生舞动她的身躯,与天地一同庆贺这生机勃勃的蓬莱仙境。曲终舞止,众人如痴如醉已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须臾弹指过,却是人间千百年。无可考地起始者开始鼓掌,如雷地掌声响彻整个营地,就连在帐篷中的月媛嫣、鲁顿等人都闻声赶来,只见月怜暄轻闭美目,额头、脸庞点点滴滴的晶莹汗滴,不停地喘气正是舞动身躯的最佳证明,无声地伫立在中央,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其他的闲杂人等,无声无影的幻梦中,只有、只有,之前梦境中的那个人,清楚地展现他略带稚气的脸庞,自己认识他三天,爱了他三天,但是他却像知道自己的一生一世一般,伸手想要摸他的脸庞,就再快接触到之时,那朝思暮想的脸倏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要阿!”月怜暄旁徨紧张地大喊。众人停下了掌声,一副不解的表情地望着月怜暄,月怜暄张开双眼,想要寻找那梦境中熟悉的脸,发现他就不远地前方凝视着自己,月怜暄露出放心的笑容,微不可闻地喃喃道:“还好没有不见!”双眼一闭竟昏厥过去,在众人尚未反应之际,天翔如鬼魅般地出现月怜暄身后,右手轻轻一带,将月怜暄揽腰抱起,月怜暄似嗅到亲切的味道,一返身双手勾着天翔的脖子后,竟沉沉地睡去。
  月媛嫣和舒妈紧张地问道:“怜暄没有事吧?”
  天翔摇摇头地道:“没事,她只是太高兴,一时气血上逆而昏厥,休息一阵子就好。”两人一知半解地望着在天翔怀中的月怜暄,洗去脸上铅华的泪珠,犹存在脸庞,沉睡的面容,如此地舒适写意,令人不忍心去将她唤醒。
  在安顿好月怜暄之后,天翔步出帐蓬,只见脸上带着惊讶表情的鲁顿和亚碁,两人相偕一起前来,鲁顿一见到天翔,劈头就问道:“天翔你的身法为何会如此地诡异?好似好似”就在鲁顿不知该如何形容之际,亚碁忽然接道:“似蛇行滑溜刁钻。”鲁顿跟着附和道:“对对对,就是像蛇行!”
  天翔道:“这是我见小金的动作学来的!”听完两人口中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但心中对天翔可真是赞誉有加,要知天地万物都有一定运行的轨迹,一定的特性伸展,但是要将这些融入武功身法当中,需要有宗师级的经验、眼界和历练,而天翔这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孩,居然如此融洽地将蛇行的方式,用身法展现出现,没有丝毫地勉强,更不会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份眼界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而最重要的是身形中意境,如此地清晰明了,令人入目难忘。
  亚碁突然提出一个请求,用极尊敬的语气,开口说道:“天翔我们可不可以来对打一场?”不因天翔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轻忽他的实力,天翔斗志凝聚,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一时周围气氛为之凝结,两人见状分别提高自己的斗志,发出可相抗衡的气势,天翔心有所感地点点头,转身虚幻一步踏在两个气势未能影响之处,缓缓地向佣兵临时地练武场前进。
  小神医天翔要和副团长亚碁进行武斗一事,传遍整个佣兵团后,练武场外围立刻被众人挤的滴水不漏,除了有限的几人外,其他的人还是头一次知道小神医会武功,都赶忙来瞧瞧这医术超群的小神医,武功是否如同医术一般地出奇。天翔面容如不扬的波面,如此地淡然平静,令人无法从外在去窥探他的内心起伏,一旁的月媛嫣及舒妈则是紧张地来回踱步,不时地望着天翔,虽然不是生死决斗,但是比武难免会有损伤,尤其是两人都知道亚碁的实力,不由自主地为天翔担心紧张。亚碁身穿一袭淡蓝色的武士服,一条白色淡带紧系原本随风飘扬的金色长发,缓缓地出现众人的眼前,自亚碁可以看见天翔之际,双眼就紧紧地锁住天翔,
  如飞鹰傲视,猎豹紧盯猎物般,无时无刻地在探寻天翔的弱点,一举一动之间的空隙,可是他失望了,他眼中的天翔虽然只是随意一站,却和大自然是如此地紧密契合,没有天翔,没有此空间,或者说天翔像原本就生长在此一般,自己是如此地多余,不协调。亚碁终于知道自己或许在内力,临场经验胜过天翔太多,可是那份武者的气度、修养,自己已经先输一筹了。亚碁缓缓地开口道:“天翔你是要空手还是要用兵器?”天翔轻轻地右手一抬,作个起手式,然后开口道:“空手吧。”
  亚基点点头,就在众人的讶异声中,做了个此生只对两人做过的尊敬手式,已示自己对天翔的敬重,于是原本对天翔实力半信半疑的佣兵们,此时才确信天翔的确有实力和副团长一较高下,毕竟能让副团长作出此一敬式,也只有他师父和鲁顿团长二人而已,倏然在多数佣兵眼不及的速度下,亚碁动了,如一道凉风吹过大地般,轻飘毫不费劲地出现在天翔眼前,手击腿蹬如高空烟火爆炸开来的七彩绚烂光芒,让众人心醉神迷,不由暗赞副团长的身手,在面对亚碁狂风暴雨式的攻击下,天翔毫不畏缩地以手对手,以脚对脚,将亚碁的第一波攻击全数挡了下来;亚碁一旋身气灌双臂,在天翔视线所不及之处,双肘击向天翔的双胁,天翔彷佛知晓亚碁的进攻一般,双手五指微屈,向后一伸,不偏不移地接下了亚碁的肘击,砰的一声,天翔突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场中的亚碁心中一动,微抬头,天翔乍然出现在亚碁的头顶上方,双腿连环地踢向亚碁的面首,亚碁连忙双手一挡,手上一轻,并未如预期地承受天翔的重击,而是如羽毛抚体般,只有细微地一点,天翔的身影藉着脚尖轻点转换,一反身双拳迎着亚碁的双肋而去,顿失天翔身影的亚碁,忽感金芒闪耀的日光狠狠刺入眼中,一时间双眼失去了效用,飒飒拳风所扬起的风声,传入亚碁的耳里,心感不妙,此时面对一场场生死离别的
  战斗经验,告诉自己已来不及闪躲,唯有以伤换伤,不管背后所露出的空门,右脚含劲击向天翔的小腹,面对亚碁的老练,天翔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优势,赶忙提气身形加速,并略一旋身将自己的右腿代替小腹受难。
  彭彭两声,两人分别向反方向飞出,落地后的天翔嘴角挂着一行鲜血,只觉得右下半身一阵麻痹感一直要往上半身扩散;亚碁则身形不稳踉跄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紧闭着双眼,眼泪不自觉地溢出眼眶,脸色一片惨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双方均受了内伤,只是不知谁重谁轻?天翔心中暗叹:“内功果然是武技的基础,自己已在天时地利和心理占了极大的优势,结果还是受了内伤,虽然亚碁的伤比我更重,但是那临危一脚,真不愧是纵横战场多年的佣兵。这就是经验,经验啊!果然夜撒斯他们说的没错,战斗就是比谁受的伤较轻,配合环境也可以弱胜强,但是实力就是代表一切。”
  虽然两人只是短暂的接触分离,但在众人的眼中,彷佛千军万马在沙场的短兵交接般,如此地惨烈,拳来脚往的双方,不断地攻击及防守,令人眼花撩乱,不知击出的真实的一拳或是上一拳所遗留的残影,只知在激烈的攻防中,两人妙招纷呈,奇式纷现,结果竟是两败俱伤,众人的心中不由地对天翔产生敬畏之意,能让副团长亚碁受伤但自己却不居于下风,这对佣兵们而言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更遑论发生在一个十三岁医术超群的小神医身上。
  亚碁艰难打开双眼,看着眼前模糊却又巨大的身影,强行压下体内的气血翻腾地开口道:“天翔你的心志,你的武技,超乎我的预期之外,我们这场比试到此为止,我输的心服口服,要不是你的内力和经验不如我的话,你也不会受到这内伤。不过你要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面对生死,心中平静,才能超越生死,才能武道上持续不断地往前迈进,这是我师父在仙逝之前所告诉我的话,我现在转赠给你希望对你有所挹助。”天翔缓缓地点点头,在众人的譁然中,天翔如鬼魅的身影倏然出现在亚碁身后,一掌击中亚碁的背心,在众人见状纷纷表示不满,更有人叫喝出声,便要出手阻止天翔,天翔不为所动,专注地运用十指如梦似幻地落在亚碁背后的要穴,忽闻呕的一声,亚碁吐出一口鲜红带黑的瘀血,原本惨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润的气色,天翔心中默念空间魔法,右手上出现一罐墨绿药瓶,递给亚碁,静静地开口道:“每日三颗,去瘀活血治内伤,配合你的内功心法疗伤效果更佳。”说完转身步向月媛嫣和舒妈,开口道:“嫣妈、舒妈我们走吧!”就在天翔三人走后,在旁的众人为自己的见识浅薄感到羞愧,只能无言地看着三人离去。
  回帐篷的路上,月媛嫣紧张地问道:“翔儿你的伤不要紧吧?”
  天翔摇摇头地道:“我本身就一个药人,只要不是重大的伤害和致命伤,对我而言都不会有重大的影响。”
  月媛嫣较安心地道:“虽然这样,但是你为什么要学武呢?你的医术出众,以此行遍天下都不成问题,甚至可以由我们滢月家出资设立医院让你来看诊,我想不用多久,你的名号一定可以传遍整个玄南大陆,说不定连玄北大陆也都知道你的这个人。”
  天翔道:“嫣妈,我学习医术除了本身的兴趣外,还有就是为了继承我师父的遗愿,我只想到处走走游历一番,当医则医,一切随遇而安,从没有想过要悬壶济世,至于学武是在我的心中有一段不可抹灭的伤痛,需要用鲜血才能洗尽我的遗憾!这点嫣妈你就不要在追问了!”随着这段话,天翔的虎目隐约透露一股令人悲恸的哀愁,如此地不愿再坠回那伤痛的回忆,而在悲哀之中,又夹杂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意,如此地强烈,强烈到月员嫣和舒妈的心中都感受天翔的恨,那是倾尽三江五海的清水也无法冲刷掉的恨。
  月媛嫣快步来到天翔的身旁,怜惜地一把将天翔抱住,关怀的眼神已经让泪水给占据不可见,带着泣声地道:“翔儿我的儿,嫣妈不知道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不知道你的童年是如何地悲惨?我真没有用,身为你的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你在仇江恨海中浮沉,却无法将你拉出这个心的泥沼,你放心嫣妈不会去过问你的事情和过去,只希望你能尽快地解决你心中的恨,还有记住你现在不是为你一个人而活,嫣妈和暄儿是为你重生,所以你也为我们而活下去,假如你有个万一,那我真不敢想像,我们是否能承受这个打击?或许我们会追随你共赴黄泉,到时我们在相聚吧!”
  在月媛嫣怀中的天翔感受到自懂事开始,就已经遗忘的母爱,温馨真诚而自然,彷佛就真的像亲生母子般,母亲的怀中就像是有着魔力的手,轻抚着那颗渴望母爱已久的心,让天翔原本处于懊悔、遗憾、仇恨的心情波动,渐渐地平息,重归于冷静而孤寂,天翔轻轻闭上眼,享受着月媛嫣所带来的亲情温暖,在月媛嫣的耳边细声道:“谢谢您嫣妈!我真的很想在你怀里,像个小孩子尽情地发泄心中的恨,可是我已答应过我师父,我以后不会再哭泣,再留下一滴泪,所以对不起害您操心了。”
  月媛嫣温柔地抚着天翔的头,安慰地道:“没关系翔儿,嫣妈知道,你本来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嫣妈能体谅你的心情,嫣妈只希望能给你平凡的母爱,弥补你小时后的缺憾。”
  带着不听话眼泪的舒妈,哽咽地开口道:“三小姐,你让翔少爷先疗伤吧!”
  月媛嫣啊的一声,慌张地开口道:“翔儿对不起,嫣妈都忘了你身上的伤。”
  天翔道:“嫣妈我没事,我们回帐蓬去看看暄儿吧!”
  接着一连三天,天翔总是利用空闲之余,尽情地与佣兵们作武技练习,无论是空手,武器等,从鲁顿、亚碁到其他的佣兵们都无一例外,每次练习完天翔总是会带着一些战利品在身上,让月媛嫣和月怜暄又气又心疼,尤其知道天翔要求佣兵们绝对不可手下留情,务必尽全力来打,月媛嫣只能心疼地道:“翔儿我知道你队实力提升的渴求,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吃不消啊?”月怜暄则用着初学而不熟练的光系治疗术,边帮天翔治疗,边关切地道:“翔哥哥是不是很痛阿?对不起我还没也有像萨司大叔那样地熟练!”
  天翔摇摇头,神色自若地道:“暄儿你已经作的很好了,千万记住尽自己一分力,则无愧我心。”
  月怜暄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可是,人家想像你一样,可以有能力去帮助其他的人啊!”
  天翔道:“只要你肯学习,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尤其是你天生具有光系元素,对光系治疗的进步比其他人还来的明显,所以不要妄自菲薄,一定要坚持到底,医者切忌心浮气躁。”
  月怜暄道:“我知道了!”原来月怜暄决定要像天翔走医学这条道路时,发现自己并没有像天翔师父教导天翔一样地教导自己,于是只好求助萨司,萨司原本就很喜欢月怜暄这小妮子,在发现她也是属于光系元素之后,就毫不保留地将自己所知所学一股脑地全都传授给月怜暄,诚如天翔所言,月怜暄对魔法的灵敏度在伤癒后,超乎一般人,唯有对基本的医疗原则及概论还不太熟悉,但也托天翔这三天发疯般猛练的福,直接及间接地造就了许多的白老鼠,可供萨司拿来做医学实验教材。短短的三天,就在佣兵的哀嚎声中,月怜暄的医学治疗实验,天翔无人知其实力进展到何种境界的情形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在落日城外。
  落日城,海菲斯王国北方最重要的门户,无论出征圣凯王国或圣凯王国南下必经之城。巨大的城影不动如山地矗立在明光山脉旁,像是人体的喉咙一般,若是被人扼制住,随时会有性命的危险,因为它南控瓦历那勒平原,是海菲斯的大粮仓,若是快马急行约十日,就可抵达海菲斯的精神象徵—海菲斯城。所以落日城城主一定是海菲斯国王最信任的臣子,且文韬武略必须是一时之选,才能守护海菲斯。
  随着众人的前进,落日城的建构落入大家的眼里,东西南北四方各两个可供十匹战马同时进出的沉重钢铁大门,连接着宽广的公路,连绵数里的烽火台,日以继夜地注视圣凯王国的一举一动,经历岁月及战火洗礼的斑驳花岗岩,堆砌出高八公尺的城墙,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蹟、令人闻之鼻酸的生离死别,都无形地深刻在这城墙上,墙垛中有秩序规律地弩箭孔,如草丛中的毒蛇,冷不妨地就要勾走敌人的性命,虽然战略位置重要,但是来来往往的商队,人民,更能让人感受到它城内的繁荣热闹,盘查严密的城门卫兵,正来回不断地检查装备行李,直到完全没问题才准放行。
  直到轮到天翔这声势浩大的商队,卫兵连忙将商队阻在城门之外,只见鲁顿递出一张似皮非皮、似纸非纸,特殊构造的文书,卫兵一见之后,肃然起敬,尊敬的眼神望着整个商队,右手一抬,随即放行,众人早已习以为常,随着商队入城,卫兵们原本尊敬的眼神,变得奇异无比,因为马上的佣兵们还遗留着这三天与天翔修练的战迹,淡淡地青一块紫一块,忽然城门守卫的将领急速地迎向商队而来,只见四十岁许的中年男子,一身戎装,闪耀的盔甲,跨下的骏马飞驰不停,刀削的脸孔,古朴爽朗的笑容,人未到声先到:“鲁顿你们终于到了!”
  鲁顿亦哈哈大笑地道:“兰亦思你没有在北门城守府中忙啊?怎么有空出来迎接我们?”
  兰亦思道:“再怎么忙也出来迎接滢月商家的月三大家!咦,你们遇到盗贼了啊?看来对方实力不差喔!”
  鲁顿一阵苦笑后道:“那有什么盗贼?那都是一个人造成的,或者说是一个怪物造成的。”
  兰亦思不解地道:“怪物?你们遇到魔兽啦还是什么东西啊?快说别卖关子。”
  鲁顿指了指马车上手执一本医书,悠哉地细细咀嚼内容的天翔,旁边月怜暄正有趣地瞄着天翔,开口道:“你看见那个小男生了吗?”兰亦思点点头,续道:“就是他这三天武技修练的成果。”
  兰亦思用即夸张的神情,直盯着天翔瞧,怎样看他都不像是一个武技如此高强的人,忽然天翔抬起头来,冲着兰亦思微微点个头,随即又回到他的医学世界之中,兰亦斯对天翔的举动,大为震惊,想不到这小孩的意识如此灵锐,自己只是在惊异中略带一点探测的斗气,想不到他居然有所感应,还给了一个回应。鲁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样,那小子不错吧!你看我的佣兵们个个身上还有一些痕迹还没有褪去,他却若无其事,明明修练中同样都有受伤,可是隔天他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全身酸痛的佣兵面前,还持续地要求对打,你说他是不是个怪物啊?昨天还一整天的地狱式修练,可是你看今天他就可以悠闲自在地在看他的书,佣兵们只能多休息来恢复他们的体力和酸痛。”
  兰亦思嗯的一声,用肯定但略带疑惑的语气道:“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鲁顿露出诡异的笑容,呵呵地笑道:“一定会有机会的,他现在我们佣兵的心目中,除了是个嗜武的小武痴,可也是一位拥有如神般医术的小神医!你可不要欺负他喔!我怕我的佣兵会找你拼命。”
  兰亦思用赞许的眼神再度注视着天翔,缓缓地开口道:“我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深,呵,文武全能的奇异少年!”
  鲁顿道:“好啦我们到了,回头我一定会带他去找你的。”随着两人对话结束,古色古香,美轮美奂的落日大旅馆已巍巍地伫立在眼前,全馆采高级桧木自然崁接形成,不用钢铁仅用云杉木制成的卯钉,全馆可容纳五千多人,中庭清雅脱俗的牡丹园,小桥横跨在池塘的两岸,池中五颜六色硕大的锦鲤,正不断地再争食旅客们所喂食的鱼食,好一幅安详自在图。随着侍者的引领,除了将商品运往滢月分行的人外,其余的人则来到一独栋可容纳四百人的大别墅,四人一间宽大的房间,在野外露营多天,众人纷纷赶紧洗去这几天来奔波劳顿的辛劳,换上一身的轻松舒适,只是天翔这小武痴拳脚所经过的部位,还微微发疼呢!
  天翔同样地换上一身白色流云款的上衣,淡蓝色笔直的长裤,配合那冷冷不苟言笑的神情,更显得孤傲不群。开口唤道:“地翔、小金我们要出门了。”只见原本还在浴室打水仗的一虎一蛇,一闻言赶忙带着湿淋淋的身躯,来到天翔面前,水珠还不断地往地上直滴,天翔抛出一条毛巾后转身步出房门,地翔和小金赶紧在毛巾上,不停翻来覆去擦拭自己的身躯,随即跟着天翔出门。
  天翔轻敲月媛嫣的房门,轻声道:“嫣妈我想出门去走走,你们不用担心我。”只见门扉一开,月怜暄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开口道:“翔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身后的月媛嫣,递出一袋金币给天翔,关切地道:“翔儿你就带暄儿去吧!这里有一百个金币,你先拿去用吧!”随即道:“翔儿,玄武大陆上一个水晶币可换一百个金币,一个金币可换一百个银币,一个银币可换一百个铜币。一个银币通常可以让一家五口的普通人家过上三天,嫣妈知道你对金钱的概念很淡,所以就提醒你金钱的重要性和钱财不能露白。”天翔接过钱袋后,就将它放在魔法空间中,带着月怜暄出门去了。
  落日城中的热闹繁荣,与城外那战火洗礼的寂寥郊外,令人无法想像仅仅一墙之隔差异却是如此大。一片熙熙攘攘景象的落日城分成六大区,住宅区、商业区、旅馆区、军区、农耕区,行政区,一般初次来到落日城的人,必逛之处除了物美价廉的商业区,另外就是中央广场上的海菲斯王国创国英雄海菲、海斯两兄弟的白玉雕像,一个执剑声嘶力竭地提振所有人的精神,带领大家绝地大反攻;另一个双手高举,微开的双唇似在念着魔法咒语,头上一条神情凶猛的火龙,正注视着前方,全身布满火焰,像要将天地间的一切噬吞于火海之中,栩栩如生的雕刻,慷慨激昂的神情,力量爆发的动作,让人彷佛回到那时的战场,感受战火的无情,和海氏兄弟开创王国筚路蓝缕的辛苦历程,令人流连忘返,频频注视围观。
  最后就是西门的观日平台,海天一色且连成一线,宽阔的大海,令人心胸开阔,站在平台上,远远凝视着火红的落日,昏黄橙红的晚霞,照耀着海平面,海面上映着落日暮光,海风起,波光粼粼,海面上的落日也随着余波荡漾,上下不断地起伏,直到落日隐入海平面之际,晚霞余暮一片红橙,由海平面往天空依序为红橙、淡黄、象牙白,淡蓝,深蓝等五种层次的天然色带,天上的星月也出现在他们所独尊的夜晚,无论是月如钩或月如盘,星稀或星繁,总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稀稀落落的休憩长椅上是恋爱中男女伫足谈心的地点。
  天翔悠闲地漫步上商店街上,月怜暄正好奇左顾右盼,地翔和小金则跟在其后,顾自嘻戏玩耍。如海水般的人潮不断地涌入商店区,摊贩的吆喝声,游客的杀价声,商店明亮的招牌,精致亮眼的饰品、武器、魔法器具,民生必需品更是应有尽有,完全感受不到是个时时面临战争摧残的城市,一片歌舞昇平,欣欣向荣的景象。
  天翔漫步至一建筑物前,停下了脚步,月怜暄没察觉地撞上了天翔,唉呦一声,月怜暄叫了出声,随即道:“翔哥哥你怎么停下了脚步,咦!你在看什么啊?”
  斗大的四个大字『佣兵公会』,高挂在建筑物的门口上,门口的地板原色已有点剥落,可见人来人往的次数之频繁,右方一个空地上,竖立着七个公布栏,最左一个与最右两个的布告栏,都没有人在前观驻,其他的布告栏前总是有来来去去武器不离手的佣兵们,停驻又离去。天翔一跨步迈入了佣兵公会,来到入门佣兵办事处前,缓缓地开口道:“我要加入佣兵公会。”
  一阵甜美的声音,从隔离双方的透明玻璃后传来,只听甜美的声音说道:“小弟弟你想加入佣兵吗?你年龄到达十二岁了吗?你有十个银币吗?”天翔的眼前,一个大大的双眼,带着职业性笑容的服务小姐,正疑惑不解地看着天翔,天翔点点头,小姐则拿出一份资料要天翔填写,天翔提笔写下,天翔十三岁,紫月村人,剑士,光系魔法,连同一块金币递给服务小姐,小姐耐心替天翔讲解地道:“我们整个玄武大陆都有佣兵公会的分布,等下会给你一张佣兵信用卡和代表你是入门佣兵的木制标章,信用卡可以记下你的金额和你完成的任务件数和等级,佣兵等级分为入门、锡级、铁级、铜级、银级、金级、白金级。每完成各级的任务二十件,再加上升级任务一件,即可升级,你可以随时到任一处的佣兵公会换标章。当然假如你要是完成越级任务,就可直接升至完成任务的下一级,譬如你现在是入门佣兵,如果完成铜级任务时,即可昇至铁级佣兵。我们会抽取完成任务所收佣金的百分之二十,当作公会的运转基金,假如你接下任务后无法完成或逾期才完成,则须赔偿两倍的任务金额,并且会影响你的信用度,这会影响委托人对你的信任。而任务就公布在右手边的公布栏,你可以自行前去选定你要的任务。至于组佣兵团则须要具有银级以上的佣兵才能组成佣兵团,其他零零碎碎的规定,多如牛毛,这里有一本佣兵手册,供你参考。”话一说完,就将佣兵信用卡、木制入门佣兵标章、厚厚的佣兵手册,和找回的九十个银币一起交给天翔,只见天翔一转身,步出门口,而手中的东西倏然消失不见。
  天翔并未立即地寻找任务,而是跟月怜暄转回落日旅馆,路上月怜暄迫不及待地问道:“翔哥哥你为什么要当佣兵啊?”
  天翔道:“为了磨练武技。”
  月怜暄道:“那我可不可以也加入当一个女佣兵啊?”
  天翔道:“你现在还不行,未来在说吧!”
  月怜暄嘟着嘴,失望地道:“这样啊。那翔哥哥你以后组一个佣兵团,我就可以像萨司叔叔一样,当你们的治疗师。”
  天翔点点头地道:“假如我有组佣兵团,一定会请你来当治疗师。”
  月怜暄高兴地拍着手,喜形于色地道:“翔哥哥这是你亲口说的,不可以黄牛喔!我们来盖印章为了这个承诺。”说完月怜暄高高地举起右手,天翔则是迎合地拍在手心上,月怜暄一把抓住天翔的手,柔声细语地软求道:“翔哥哥就这样牵着我的手好不好?”天翔望着月怜暄那渴求的眼神,习惯性的酡红脸庞,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反手轻握着月怜暄的手,一起散步走回落日旅馆。就在月怜暄完全沉浸由天翔的手里传来那温暖、厚实的脉动和感觉,时间就像永恒漫漫无尽头,又好似弹指之间的须臾,刹那永远如此地模糊没有界线。忽然天翔停下的脚步,唤醒了内心世界里一切都静止,没有吵杂,没有其他人,出神地作了一个美梦的月怜暄,迷蒙迷离的美目,不解地望着天翔,为何要唤醒她的梦?四周环境并不是落日旅馆啊?顺着天翔的目光望去,一个二十五六岁,长相得是倒不差,只是神态轻挑傲慢,一个十足油头粉面的纨裤子弟,嘿嘿地猥亵笑道:“衡如妹子,你家欠我的十个金币到底什么时候要还?不还也可以只要你跟我回家当我的小妾,那你要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站在那男子对面的是,一个双十年华,小家碧玉的娇羞女子,只听那叫衡如的女子,羞愧地道:“威廉公子求求你可不可以再宽限一些时日,等我凑齐钱就会还你?”
  威廉坚决地道:“今天假如你没有把十个金币还清,那你就必须跟我走。”手里还扬了扬衡如所签下的借条。
  如衡见到借条,心里不禁难过又着急,心想自己终身的幸福,就要毁掉在这花花公子手上,可怜父亲还卧病在床,病重的连落日城的群医都束手无策,还有自己相爱已久的凌之,别了,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泫然涕下,看着眼前的美人儿哭泣的模样,威廉为了表示自己的风度,柔声地道:“衡如妹子你不要再哭了,跟我回家我会制好你父亲的病,让你的生活无忧无虑。”伸手就要去抓衡如的手,突然远远地传来:“威廉你放手,不准你碰衡如一下。”只见一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青年,汗流浃背,正气呼呼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衡如一听见那声音,彷佛是在她心神无助的黑暗中乍现的一道曙光,顾不得众人的看法反应,扑向那青年的怀中,泪水簌簌地流下。
  只见威廉气愤地道:“季凌之又是你,上次你们托城主宇文云的福,才逃过一劫,这次我可是于理、于法都站得住脚,你们休想再用城主来吓唬我。”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洋洋得意。
  季凌之昂声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钱我们没有,命我们只有两条。”
  威廉一脸讥笑的看着季凌之,趾高气昂地道:“你这百无一用的书生,你有什么能力养活衡如?衡如跟着你还不是吃苦,倒不如跟着我!”
  在季凌之怀中的衡如,突然高声地哭喊道:“我就算死了,也不要跟你,威廉你死心吧!”
  威廉闻言,双眼射出满腔的恨火,恨恨地道:“我好话说尽,你们就是不肯答应。好好!衡如!我实在搞不懂季凌之有什么好的?竟让你死心塌地跟着他。哪我就当你的面来折磨他。季凌之来证明你对衡如的爱吧!给我当众跪下,爬过我的胯下,本大爷一时高兴的话,就答应你们宽延几天,不然!哼你今生休想再见到衡如一面。”
  季凌之深情地望着怀中的衡如,毅然地推开衡如,二话不说地双膝跪地,一步一步地往威廉的胯下爬去,衡如伤心地转头不敢再看自己情郎,为自己受尽如此大的屈辱,威廉哈哈大笑地道:“衡如你给我转头过来注意看,这是你们不答应我的下场。”季凌之每爬一步,衡如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地刺了一下,内心已经随着季凌之的双膝盖所流出的鲜血而不断地在淌血。
  月怜暄心生不忍地拉拉天翔的手,柔声道:“翔哥哥他们好可怜喔!我们帮帮他们好不好?”
  天翔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以平常的语调说:“再等一下!”月怜暄还想再替他们请求天翔的帮助,却被天翔阻止了。
  季凌之终于爬完他人生之中最长、最黑暗、最羞辱的一段道路,威廉哈哈大笑地道:“季小狗你真乖啊!我怎么说你怎么作。来啊!把他架起来,再把衡如带回去。”
  衡如大叫道:“威廉你不守信用!你说要给我们一段时日的。”
  威廉阴狠又得意地道:“反正你们又凑不出钱来,那我又何必浪费那段时间,更何况我还没有很高兴,所以我就是要在今天把你带走。”
  衡如愤怒的神情,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在旁围观的众人却因害怕威廉家的势力,没有人敢仗义执言。而被架住季凌之紧咬着双唇,愤慨的眼神猛盯着威廉,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想要跃起将威廉分尸下肚。
  就在威廉的家中打手要上前去抓衡如之际,一声“住手”严厉的语气犹如九天玄冰的严寒,侵入众人的耳里,所有人不自觉得一顿,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天翔携着月怜暄,越过围观的众人,来到衡如身旁,倏然天翔的身影乍失乍现,只见手中多了那张衡如所签的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