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城威廉家
  艾总管正在自己房间外阳台上漫步,欣赏着黑暗的深邃,享受着无人的宁谧,望着黑暗处不禁回忆起,前任族主不知为何突然猝死,在他临死之前,不知为何特别交代我们三位长老,千万不可让本族的人来继任族主,不然本族必遭灭亡,务必寻找非本族的人来继任族主,其他的条件就是要通过三名长老的测试历练,不知葛长老、圭长老是否有寻找到合适的人选?唉!一晃眼就是十年的时光,这十年之间不知测试过多少的人选,往往不是差那临门一脚,就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箦,希望今天遇到的小孩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倏然一道玲珑娇小的黑影,从暗处飘出,肃立在艾总管面前,恭敬地道:“见过艾总管。”
  艾总管点点头,缓缓地开口道:“影蝶,你查到了些什么东西?”
  被换作影蝶的的女子,全身一席夜行衣,只露出那明亮灵巧的双眼,恭敬地递出一个方折和天翔所送出的包袱和书信,艾总关打开方折,简洁有力的笔迹详尽地叙述着:“天翔,13岁,紫月村人,剑士,光系魔法,今天与羽鹰佣兵团一同进入落日城,刚刚加入佣兵公会,目前是入门佣兵。曾施放过圣光球及圣光障璧;月怜暄,12岁,不知何许人氏,不会武技,其余一无所知,亦同羽鹰佣兵团进城;金蛇名叫小金,金貅蛇蜕化成长完成,行动如电;大猫名叫地翔,其余不详。”
  艾总管看完方折后,嗯的一声长吟,再打开天翔所写的书信,开头的名称着实让艾总管吓了一大跳,只见信上写道:“艾总管,我想苋漆墨虫毒是你们所为,不管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和藉口,不要再去打衡如的主意,转告你们少爷若有下次,断的就不是腿骨,而是颈椎。此次承你的情,是为了化解你家少爷与衡如家的恩怨,我想苋漆墨虫还难不倒我。包袱内有一点清淡的乾粮,算是慰劳你派来的人吧!苋漆墨虫毒的解法,太阳花,红花,巴豆,硫磺,阿胶,童便混和而成,熬炼成膏,手捏曝晒成丸,服下后口吐黑痰,肛门泄下苋漆墨虫,此毒解矣!”
  艾总管看完书信,缓缓地递给影蝶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不断地盘算着天翔的来历和他拥有的实力,越想越觉得这个人,真是恐怖,小小年纪思虑如此周密,冷静果决,文武双全,没有情绪化的表现,还隐隐约约带有一股领袖气质,真是个深不可测,令人无法一窥到底的奇才,我一定要好好地把握他;影蝶在见过天翔所写的书信之后,心中一股不服气伴随着好奇心油然而生,轻轻地打开天翔所赠的包袱,精致小巧的点心盒中,放着四素二荤的乾粮,没有油腻,没有花俏的摆设,简单整齐的呈现在影蝶面前,一份专为年轻女子所准备的乾粮,不禁起疑天翔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还知道她是个女子?
  一阵清新扑鼻的食物香味,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四逸的香气令艾总管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微笑地望着影蝶,开口道:“蝶儿你就吃吧!不要辜负人家的好意!”
  影蝶不好意思地道:“义父我还不饿!”可是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声,像抗议似的出卖它的主人。
  艾总管亲切地道:“吃吧,一边吃我一边问你详细的经过。”受不了眼前秀色可餐的食物引诱,影蝶黑头套一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呼噜噜地大饱一餐,艾总管慈祥地看着影蝶关切地道:“蝶儿你吃慢一点,义父又没有要跟你抢。”此时的艾总管没有了讥诈,没有了心机,现在的他只是一位温和的长者,慈爱地望着自己的义女那饥不择食、匢囵吞枣的馋样。
  直到包袱内的食物空空如也,影蝶才停下手,小瓜子脸蛋,明亮的双眼,略挺的鼻梁,搭配那小小的嘴唇,好一个美人胚子,只见她一副心满意足地倚靠在椅子上,艾总管好笑地道:“蝶儿好吃吗?”
  影蝶摸着撑胀的肚子,ㄜ的一声打了个隔,点点头地道:“好吃极了。”
  艾总管道:“那就说说你观察的结果!”
  一谈到正事,影蝶立即正衿危坐,清晰地叙述着“我在暗处跟踪艾长老所吩咐的天翔,他们一行人先到住宅区的第三间,忽然闻到一阵阵的恶臭,跟随的众人纷纷逃离房屋,只留下天翔、月怜暄、衡如、季凌之四人,之后季凌之将林老爹所吐及拉出的东西端了出来,天翔则用圣光球丢入所吐的脸盆;让小金进入所拉出的东西之中,还用圣光火焰驱除小金身上的毒素,紧接着回到落日旅馆的一个房间内,因为周围都有佣兵三三两两地在作自己的事,散落的四处让我无法接近那房间,晚餐之后天翔出现在他的房间写书信,月怜暄送来这个包袱,两人一起走到窗边,倏然我感到天翔锁住了我的气息,我心中一惊赶紧离开,天翔像是知道我的行进路线一般,就将包袱早一步地送到我的面前,当我将包袱拿在手里,他并没有利用这个空档出来拦我,只是静静地目送我离开。”
  艾总管听完后,不自觉地思忖起来,好个天翔,明明已经发现影蝶,还能不动声色地调动佣兵来警戒守护,好冷静,好周密,呵呵天翔阿天翔!你今生注定与暗黑一族脱离不了关系了,当下在内心作了一个暗黑一族未来重大剧变的的决定。看着影蝶关切地慎重道:“蝶儿我现在要交付你一项任务,你可要详细思考,再作决定。”影蝶一见义父如此正式,如此郑重,不禁也好奇地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任务?于是答应道:“我知道了!义父我一定会考虑清楚。”
  艾总管续道:“我要你不论用何种方法都要去接近天翔,在他的身旁,观察他,保护他,直到他要接受我们三位长老的考验为止。”
  影蝶突闻言,楞了一下似无法适应地望着义父,随即暗自在心中盘算,义父如此看重天翔,相信他必定有其过人之处,为什么我都看不出来呢?何况他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而已,等到他要接受三长老的考验不知道还要几年?难道我就要耗费这段时日吗?可是假如他真的可以成为暗黑族主,那我也就为暗黑一族立下大功,也可以报答义父的养育之恩。一想到此,影蝶眼光中射出坚定的光芒,凝视着义父,铿锵有力地一字一字说道:“我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艾总管含笑地望着影蝶,开心地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我知道你内心有许多疑问,现在你不要想太多,你只要好好地观察天翔的一举一动,还有他所作的事的引申意,万事不要用表面所呈现的结果去判断。相信你一定会有收获。还有在天翔的身边不要自行和族里联络,有事一切用暗号来联系,切记!”影蝶点点头,就独自在脑海中设计要如何与天翔邂逅且跟随在他的身边。
  落日城落日旅馆牡丹园
  天翔正写意地倚在牡丹园的亭子,藉着各房间微微透出的灯光,随意地翻阅师父所遗留下的医书,忽然感到背面有人正蹑手蹑脚地往自己而来,不为所动地淡然道:“暄儿,你来了阿!”
  只听到阿的一声,月怜暄撒娇地嘟着嘴,走到天翔的对面,佯装生气地道:“哼!翔哥哥你都不让我一下,每次都这样,人家才刚要行动,你就叫出人家的名字。”一边念着,一边注视着天翔的反应,只见天翔带着不变的表情,静静地望着月怜暄。月怜暄在天翔的凝视之下,原本扬昂的声音越来越小,白皙的脸庞越来越红润,高抬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就不知所措的伫立在原地,话不再说,脸持续红润,头不敢抬,突闻天翔的话语传来:“暄儿!这么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月怜暄抬头注视寂寥的夜空,目光蒙上一层淡淡地迷蒙地喃喃道:“翔哥哥,你记还的吗?你我相识的那一晚,我原本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但是你的歌声和歌曲中,彷佛有魔力般地,一直引领着我不断不断地回忆,消失在我童年的父亲身影,母亲为了救我,用温暖的嘴唇吸吮着我逐渐冰冷的腿,舒妈为了我奔波劳碌,其他小孩的冷眼和那一年间的黑暗生活,一幕幕的在我脑海中出现又倏然消失,最后我不知不觉地来到你附近,那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认识你,想了解你为何能唱出如此感人肺腑的小调?歌曲中那种思念的感觉,让我有股想哭的冲动和心酸的感觉。”话说到此,一时间牡丹园只剩风呼树响,间歇蛙鸣,只见眼角已泛着泪光的月怜暄,似沉浸在那晚回忆;似在向天地倾诉她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感触;似在告诉天翔她是一位知心人,亦是一位知音人,纤纤玉手轻轻地带走今夜的第一滴泪,原本迷蒙的目光,经过泪水的洗涤,闪着动人的光采,如同内心世界一般,拨开阴霾见煦日。月怜暄那温柔而聪慧的眼神,从夜空中缓缓地转向凝视的天翔深邃的眼眸,樱桃小口轻开:“翔哥哥!我想向你学那一首小调,以后假如我们分离两地,我还可以寄情于曲,不然思念的落莫会无情地一点一滴侵蚀我的心。”
  天翔静静地聆听月怜暄的一字一句,直到听完后,微微地点个头,合上手中的医书,温柔中带着坚毅的歌声,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牡丹园,清逸悠扬地向外传拨挠绕,使得原本夜深幽静的牡丹园,更凭添一丝相思的淡愁,羁泊异乡而尚未入睡的旅客,心湖中随着歌声浮现家乡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庞,竟是如此清晰却又模糊;月儿似听到了歌声中的愁绪,悄悄地躲在乌云的背面,不让人们瞧见它落寞的月光。月怜暄莲步轻移,坐在天翔的身旁,缓缓地闭上双眼,沉醉地随着歌声轻启唇口,慢慢细声地跟着唱和。
  不知过了许久,忘情不断地重复着小调的月怜暄忽然感到有人轻触自己的肩膀,就从沉淀中惊醒,一转头,只见月媛嫣手中提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袖外套,关切的眼神柔柔地注视着月怜暄,月怜暄一见天翔不在原地,赶忙问道:“嫣姨!翔哥哥呢?”
  月媛嫣道:“翔儿去修练晚课了,夜晚露水湿重有点微凉,翔儿叫我拿一件外套给你披上。”
  月怜暄接过那淡蓝的外套,微冷的外套传来的却是天翔以行动替代口头的关心,心中暖暖地站在原地直发愣,月媛嫣见状,再度拍拍月怜暄的肩膀,开口道:“暄儿你在想什么阿?怎么直发呆阿?”
  月怜暄一回神,茫然地道:“发呆?我没有阿?”
  月媛嫣见到月怜暄的神情,心中已知悉不用再追问,于是改变话题道:“暄儿你刚才哼的是什么的小调?这么好听是谁教你的阿?为什么以前没有听你哼过?”
  月怜暄喜孜孜地不好意思道:“真的好听吗?这是我刚刚才跟翔哥哥学的。”
  月媛嫣点点头地道:“嗯,这小调中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思愁,令人闻之会想起旧时的一些回忆。”
  月怜暄道:“嗯,我听翔哥哥哼的时候也是有这种感觉,但是他所哼内容还带着鼓励我要坚强的意味。”
  月媛嫣轻拍月怜暄的头顶道:“看你已经能读到翔儿的心意了,要好好加油喔!眼光要放在未来,不要拘泥在这眼前的一时一刻。”
  月怜暄若有所思,顿了顿地道:“嫣姨我知道了!分离是为了下次的相聚!”
  月媛嫣赞许地道:“暄儿,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天微亮,城中一处人烟罕至的空地上,天翔神态轻松地站在地翔和小金面前,晨风清起,天翔的右手臂上,小金和地翔的颈子上,红色缎带随风飘扬,金银双色光芒耀眼,倏然金色光芒消逝只留下原地的残影,毫无预警地圣光球自地翔的口中轰然对天翔迎面而来,小金则无声无息地出现天翔的右手臂后,那锐利的獠牙直冲着红巾而来。天翔临危不乱,一旋身,扬起右手臂在圣光球临身前擦肩而过,只见小金獠牙所咬住的圣光球只是有形无实,天翔心感不妙,果然地翔已至半空中神情狰狞地奋力往下扑,似要将天翔压制在地面上,左方的小金一晃身,还来不及看它如何变换身形,乍现在天翔的右手臂旁,目标当然还是那飘扬的红巾。天翔急中生智,一低身往后一滚,留下原地残影一个,再悠然地起身拍拍灰尘,看着前方小金的身躯消失在地翔的身体下,只见地翔嘴中咬着一条红巾,神情欢娱地昂首咆啸,只差没流下喜极而泣的眼泪,难得,真难得终于让我们赢一次了。用着特殊的默契告诉小金说:“我们赢了。”
  小金还头昏脑胀地搞不清东南西北,忽闻地翔传来的讯息,兴高彩烈,连蹦带跳地回道:“真的吗?我们真的赢了吗?”
  处于胜利喜悦情绪之中的地翔,忽然用眼角余光瞄到天翔,还若无其事地看着它们两个,正要用波动传说:“天翔你输了”的时候,突然看见天翔的右手臂上,红巾依旧飘荡,那嘴中的红巾是,小!金!转头一望还沉浸在胜利之中的小金,果然小金颈上的红巾已毅然不见。
  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小金,忽然感到有股熟悉的愤怒,自周围慢慢凝聚,于是就要寻找发源处,一转头,地翔的银光大头出现在小金眼前,小金看地翔愤怒不息,疑惑地比划着:“地翔你为何生气?”
  地翔那怒气冲冲的铜铃大眼,盯着小金感到莫名其妙,用力地比划着:“你的红巾呢?”小金举起小爪,搔搔自己的颈子,一句“在这里”还来不及比出,赶忙改比划着:“不见了,我去找找它在哪里?”
  就在小金要离开之际,地翔比画道:“不用找了,我知道它在哪里?”
  小金高兴地比画道:“它在那里?”
  地翔隐忍着情绪地比画道:“在我的嘴里。”
  小金好似突被浇了一桶冷水般,不可思议地望着地翔嘴里的红巾,比画道:“那真的是我吗?”
  地翔比画回道:“你不会看天翔的右手臂喔!”小金一望,果然红巾随风摆动的弧度,就好像在讥笑它们两个一样。心中一气,向地翔比画着二号计画,随即行动如疾电射向天翔,天翔见小金耍赖,也就毫不客气运起内功,发出一道指风,射向小金的头顶,小金避过指风后与地翔,一左一右地奔向天翔的两侧,天翔放松身心,将整个人的精气神投入了大自然,用心去感受气流的流动,随风移形换位,小金与地翔一扑空,立即返身再上。在不断地点地起身之中,天翔总是运用步法以差之毫末的距离,闪过一蛇一虎的攻击,忽然天翔的手动了,如梦似幻的的手势,眼花撩乱的手法,让地翔与小金的身形为之一顿,紧接着天翔的身影消逝在眼中,突闻“碰!碰”两声,小金和地翔的额头冷不妨地各埃了一记爆响,一时间脑筋还无法及时运作,小金的颈子已被两只硬如钢铁的手指扣住,地翔的颈子也被天翔的双脚锁住。天翔的波动对地翔说:“认输吧!”
  只见还在天翔脚下挣扎的地翔,最后终告放弃,传出波动说:“认输了!”天翔松开对小金与地翔的禁圄,地翔立刻与小金比划了起来,天翔的波动又传到说:“你们还在沟通什么?”
  地翔的波动说:“我们只是在讨论今天的战术而已!”
  天翔的波动说:“真的吗?那你们昨天的打赌呢?”
  地翔的波动得意地说:“我赢了,所以今天小金才会使用耍赖的牺牲打,不过还是赢不了你。唉!”随着话语又是一阵落莫。
  天翔的波动恍然大悟地说:“不过你们相当不错了,刚开始的确让我有点措手不及,不过你们太操之过急了,才会导致最后的失败。”
  地翔一收到波动立刻又跟小金进行战后研讨,他们已经渐渐养成战后,一定要吸取天翔的教诲,毕竟修练一次比一次还要更进步,一次比一次能带给天翔更大的威胁。
  落日城中衡如家
  天翔静坐在林老爹的床前,凝神地观望林老爹的气色脉象,面无表情地让衡如及季凌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天翔忽然起身,坐到桌前振笔疾书,笔落将药方交给衡如,开口道:“去外找小金和地翔抓药吧!”衡如接过药方与季凌之面面相觑,心中起了一个大问号,找地翔和小金抓药?就在两人表情渐渐浮起问号的时候,月怜暄插嘴道:“衡如姐姐你们只要向地翔他们说出药方的名字,他们就会找来给你们。”
  两人恍然大悟,正要出去抓药之际,林老爹忽然苏醒,打了一个大呵欠,虽然还是骨瘦如柴,但是气色已经不再浮现隐约黑气,表情看来舒适没有丝毫的痛苦,跟昨天那生不如死的神情,简直是判若两人。林老爹伸了一个大懒腰,喃喃地道:“阿!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衡如一闻言,迫不及待地来到林老爹的身边,激动地道:“爹爹你醒了,你现在觉得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不自觉地眼泪已潸潸而下。
  林老爹看见面前爱女的激动神情,举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擦了擦女儿的眼泪,用着沙哑低沉的声音柔声地道:“傻女儿苦了你啦!我已经没事了。”
  衡如抓着父亲那原本厚实宽大的手掌,现今却是消瘦见骨,眼泪流过双颊,直摇头地道:“不会的!我不苦!只要爹爹你能好起来,一切的苦都不算什么。”林老爹虽然努力安慰自己的爱女,但是自己也禁不起内心的心疼与折磨,于是不禁悲从中来而老泪纵横。就在父女抱头痛哭之际,忽闻一道冷冷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里“停止吧!大病初愈,情绪不适合过于浮动和大喜大悲。”林老爹和衡如从喜悦的泪水中,回到现实的世界。林老爹一见季凌之和身旁站着一男一女的小孩,心中犯疑地问:“凌之!他们是谁阿?”
  季凌之在喜悦之中,没忘记要恭敬地回答道:“老爹他们是天翔小主人和月怜暄,您的病就是小主人帮你治愈的。”
  林老爹重复地诵道:“小主人?”
  衡如见状立刻帮忙解疑地道:“爹爹,这是我跟凌之哥的一个承诺,只要小主人可以治好您的话,我们就要一生奉他为主人。”随后就将昨天的经过一五一十,巨细靡遗地告诉父亲。林老爹在听完女儿的叙述之后,转头向天翔感激地道:“天翔小兄弟,感谢你救了我这老人一命和我女儿一生的幸福,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以报,更何况是这重生再造之恩,假如你不嫌弃,我就跟着我女儿奉你为主人。”
  季凌之和衡如一闻言连忙叫道:“老爹不可以!”“爹爹不可以!”
  只听月怜暄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众人毫无头绪地望着月怜暄,月连暄轻笑地道:“凌之哥哥到现在你还叫林老爹为老爹阿!该改口了,你难道忘了昨天的事吗?昨天你当众”话还没说完,衡如突然跑到月怜暄的身旁,用手要摀着她的嘴且娇羞地喊道:“怜暄妹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月怜暄笑嬉嬉地跑开,还边喊道:“好好不说了,你们自己说吧!”
  一旁的天翔则静静地看着整个经过,心中则暗赞暄儿的心思聪颖,能利用这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林老爹则一头雾水,看着一大一小在房间里你跑我追,总觉得是不是自己躺在床上太久了,完全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于是开口道:“凌之!她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季凌之则不知所措地杵在原地,勇气好似已经在昨天都用光了一样,还来不及补充,于是只能开口道:“我、她、昨天、ㄟ!这个该怎么提起呢?”只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天翔,天翔淡淡地道:“你承诺要保护衡如一生,假如你连这都开不了口,那我只能说衡如看错人了!”此话一出,原本已扭捏在一团的衡如及月怜暄,都停下了动作,无声地等候季凌之的回答;林老爹则在心中有了个谱。忽见季凌之突然向林老爹跪下,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有力地将头抬起,双眼炯炯有神地凝视着林老爹,字字有力地道:“老爹小主人说得对,我希望你能答应将衡如交给我,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一生和生命来守护她一人,不要沧海,不要桑田,只要秒秒,珍惜衡如;不管天老,不管地荒,拥有衡如,就是真实。我衷诚地希望您能答应我们的婚事。”衡如眼眶含着欢喜的泪水,跟着跪在季凌之的身旁,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彷佛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林老爹则是含笑地点点头,欣喜地道:“凌之我从小看你到大,你的为人和品行我信的过,我可以很放心地将衡如交给你,相信这是衡如的一个好归宿,今天总算了却我心中的一个心愿,也算对衡如的母亲有一个交待。”接着对衡如和季凌之道:“你们以后可要跟凌之相敬如宾,互相扶持喔!”
  衡如闻言害羞地点点头,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我知道了,爹爹!”
  季凌之坚定地道:“岳父,您放心,我决不会让衡如吃苦的。”林老爹闻言连声道:“好!好!”喜悦的笑容直挂在脸上,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林老爹的气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就在三人都处于欣喜的气氛之际,此时天翔开口道:“衡如你赶快去抓药吧,让你的父亲多休息,等他康复后再来主持你们俩的婚礼。”
  林老爹接着道:“对对!你们快起来,我真是高兴得冲昏了头,我要赶快养好病,才能亲自主持你们的婚礼。”
  随着屋里人的对话,林老爹的奇症被天翔医治好一事,就被在外围观的好心及好奇之邻居,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来闲聊,更有人拿此来大肆宣传天翔的医术是如何地高明,许多绘声绘影的小道消息,在落日城的住宅区就慢慢地传开了,也为天翔增添许多的神秘色彩,在大家的眼中天翔是一个不爱说话,医术超群的小神医,身旁跟着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女孩,一只花斑大猫,一只金光灿灿的四脚小蛇,目前住在落日旅馆中,依照现有的资料,就有人猜天翔可能是某国没落贵族的后世,或是某个深山隐士的弟子出来悬壶济世,甚至还有人猜他是王子微服出巡,查视民间疾苦。在昨天及今天一早经过滢月商家毫不露馅地大力的宣传,消息已传遍了全城民众的耳里,有些被落日城中的医生宣布无法救治的病患,就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欲找天翔试试,看是否可以起死回生;当然也有人抱持着观望的态度,心想一个小孩医术能有多高阿?说不定是误打误撞的。姑且不论众人的想法如何?就在当天下午,在季凌之与衡如的帮助之下,天翔就在住宅区中较贫穷人家的一块小空地上,免费替民众看病。于是小小的空地挤满了围观的民众,水泄不通的场面比起城中的祭典有过之还无不及,城中的滢月商家更是打铁趁热,对外宣布大力支持天翔的义诊,只要天翔开口一切药材物资皆全数供应,一时间天翔与滢月商家的名声上升至顶点,成为落日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与商家。当然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甚至暗生诡计想要破坏一切。
  威廉家威廉栩的房间中
  啊的一声惨叫声响彻云霄,凄厉地在房间回荡,躺在床上的威廉栩痛苦的神情,不断地喊叫道:“痛死我了!”让一旁爱子心切的威廉松与妻子心如刀割,只见四个大汉用力地固定威廉栩的身躯,医生小心翼翼地将接骨处的药布拆下,缓缓地在断骨处进行接骨的工作,一切就绪后,站在一旁的光系治疗师,使用恢复术加速断骨的生长,原本疼痛不堪的威廉栩似已筋疲力尽,也就沉沉入睡。威廉松则和艾总管、医生、光系治疗师来到大厅。
  臃肿不堪的威廉松,抖动身上和脸上的肥肉道:“医生我儿子双脚如何?”
  医生唯唯诺诺地道:“威廉少爷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只不过,”
  威廉松性急地大声问道:“只不过什么你快说阿?”
  医生畏惧地道:“只不过断骨处每逢阴雨天就会疼痛,还有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如修练武功等。”
  威廉松一听,咆哮地道:“什么!那我儿子的双脚不就废了吗?医生难道你没有任何办法医治了吗?”
  医生道:“因为下手的人本身也是个医术超高的人,他除了将骨头错位外,还有将附近的筋络做了一些手脚,这已经超出我们一般学医人的范围。所以”
  威廉松不耐烦地挥挥手,毫不客气地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艾总管你说我们要怎么来对付这个叫天翔的小孩?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艾总管道:“现在在有心人的炒作之下,天翔已经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要动手只能在城外,假如在城内恐怕会引城主宇文云的注意,到时对老爷你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威廉松思忖一下,这个宇文云自从上任之后,一直不断地调查我的一些罪证,想要把我从落日城中除名,这件事还是用老方法,才不会让宇文云有机可趁。思忖罢便开口道:“艾总管就照你的方法,在城外用钱请一些杀手来对付天翔,手脚要乾净一点不要留下任何把柄。出了事我一概不承认,这你是知道的。”
  艾总管口头上道:“老爷你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处理。”内心则暗自想到,天翔你的考验就要开始了,就让我看看你的潜力与实力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落日城中住宅区
  在人山人海的注视之下,天翔从一开始就是这样静静地坐着,并没有丝毫的不适应,神情一派轻松自若,也不会因为没有病患而感到生气或着急,就独自地看着他的医书,彷佛他眼前的众人是不存在的一样,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地道:“他就是医好林老爹的小神医阿?”“不像阿!这么小他行吗?”“年纪这么小,医术能有多好,你看其他人就是不相信,所以他才会在那里乾坐,还假装一副轻松的样子,我看心里一定紧张的要死。”就在众人耳语越来越大声之际,月怜暄忍不住地反驳道:“你们在乱说什么,翔哥哥他的医术好的很,不相信是你们的损失。”突然人群中有人道:“小女孩阿!小神医是你的谁阿?你干麻这么为他说话!”
  月怜暄一听见这话,一时语塞地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是他的!他的!”
  另一个的人叫道:“是他的谁阿?是不是他的小女朋友阿?哈哈”就在众人哈哈大笑,月怜暄又急又窘地说不出话之际,忽然天翔放下医书,淡淡地开口道:“暄儿不用再说了!小金、地翔准备一下,有病人来了。”
  月怜暄还不服气地道:“哼!等下你们就知道翔哥哥医术的高超了。”
  听到这话的众人纷纷一头雾水,不解地左右观顾,倏见天翔对面的众人让出了一条路来,一个壮实的汉子背着一个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密布的老媪前来,人还未到,就听到哪汉子激动地道:“小神医,求你救救我母亲。”
  天翔一见老媪就眉头微蹙,只见那老媪眼眶黑陷,青气盖印堂;就在汉子来到后,季凌之与衡如赶忙招呼,让那老媪躺在准备以久的病床上,天翔替老媪把完脉,掀开老媪的双眼眼皮后就伫立不语,汉子着急地问:“我母亲她的状况怎样了?”
  天翔缓缓地开口道:“病入膏肓,医药罔用,我只能让她回光返照地再存活三天,就让她交待后事吧!”
  汉子道:“果然如此,看来已经回天乏术了。好吧!小神医麻烦你了,我要让我母亲开开心心地过完她人生的最后三天,以尽我为人子的最后孝道。”
  天翔点点头地道:“暄儿!人蔘一两浓煎。”交代完毕就走向老媪的身边,屏气凝神运起天地真气,一手放在百会穴,一手则放在丹田,不一会儿,天翔额头已流下水珠大小般的汗滴,躺在床上的老媪,原本状若死尸一动也不动,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经过,天地真气一点一滴地替老媪活络已经接近枯萎的的筋络及内脏,渐渐地睁开了双眼,阿的一声叫了出声,天翔见状缓缓地收回天地真气,回到座位闭目养神之前,交代月怜暄药一煎好,立刻让老媪服下,众人目睹这神奇的一幕,纷纷大呼神乎其技,就在众人觉得不可思议之际,老媪开口说话道:“大山我这么会在这?我记得我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就好像要一睡不醒;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快不行了,可是我还有一些事还没交代,我怕我会在今生留下遗憾。如今我可以醒来,那怕我明天就会死掉,我也可以含笑九泉,了无遗憾。”大山闻言心情难过到了极点,眼泪直流下,只叫了一声“妈”再也说不话来。此时天翔再度开口:“这位老媪我只能帮你延续三天的生命,我想你还有一些遗愿要交代和完成,不然你不可能拖到现在,希望你能善用这三天。”
  老媪闻言直道:“谢谢你小神医。我今生可以走得安祥都是拜你所赐,大恩不言谢。”
  天翔点点头地道:“等下你老喝完汤药之后,就可以回家,人无忧虑地来临,也要无牵挂地离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事不要挂在心上,就当是你我今世有缘吧!”随着两人的交谈,月怜暄端来了人蔘汤,服侍老媪慢慢地服下,喝完的老媪果然回光返照般地出现一抹红润,就在儿子大山搀扶之下,慢慢地离开。离开之前还对月怜暄小声地道:“谢谢你小姑娘,要好好把握住喔!记住不要有遗憾!”还偷偷地了天翔一眼,害得月怜暄的习惯性酡红又浮上脸庞。
  就在大山母子离开之际,原本保持观望的众人立刻跑来天翔处,大呼小叫地叙述自己的病症。害的季凌之和衡如一阵手忙脚乱地维持秩序,只听天翔那冷静无高低起伏的语调再度响起,冷冷地道:“我只看疑难杂症,奇病怪状,若是一般疾病自己去找城里的大夫。病重的先来吧!病轻的请离去!贫穷先来,富有后至。”
  那冰冷的话语如一道冰钻,钻出了众人的丑陋面,于是众人带着羞愧纷纷停下了脚步并闭上了嘴巴,现场顿时一片宁静,气氛一片尴尬,于是有些人就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有些人还不死心地想要天翔帮他看病,因为刚刚那神奇的一幕对众人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实在不想错过这样的神医。可是天翔还是一一指名地要那些人离去,最后终于又恢复了秩序,有些病重难返的,积劳成疾的,日积月累的慢性病,则自动地接受季凌之和衡如的安排。于是在这三天之中,一些被城中医生宣布不治的病患,在天翔的治疗下,纷纷有了好转的迹象,也因此引起了城中其他的医生前来观摩,对天翔的用药,君臣佐使和份量的拿捏,无不啧啧称奇,心中不禁暗自惭愧自己医学知识的浅薄,落日城的医生因为有了刺激,才会有进步的动力,于是掀起一股再进修的风潮。三天后天翔诊断一位病者完毕之后,忽见大山红着眼眶,虽然带着一脸愁容,但是心中却无纠结遗憾地来到天翔旁,略带哽咽地道:“小神医谢谢你,让我母亲完成她的最后心愿,如今她安详地走了,这里有一样东西是她要我交给你的,她说这就当她今生的最后一个心愿吧!相信你会了解的。”
  天翔接过装着那未知物品的黑袋后,口中喃喃地默念着:“姥姥就让我这个一面之缘的平凡人,来完成您遗愿的最后一块拼图,安息吧!”话落,黑袋就消失在大山的眼前。大山见天翔收下了黑袋,道了声:“谢谢,母亲你可以安息了!”就转头离去。这个小插曲,更让所有人对天翔的诊断,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因如此,天翔就成为全城人民的口耳相传的传奇人物,上至童颜鹤发的老人,下至还依赖父母的稚龄幼儿,都晓得天翔的这号人物。就在大山离去之后,一个目光无神,脸上一颗颗的红色疙瘩,手上一点一点的白斑的猥琐男子,那丑陋的面容,疙瘩所散发的恶臭令人作恶,原本围观的众人都掩鼻远离,只见那人二话不说地坐在天翔面前,伸手就要天翔把脉,就在众人受不了的眼光中,天翔不为所动地照旧把脉、检查。在不绝于耳的呕吐声中,天翔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在那里被牛孤虫咬到的?已经几天了?”
  那猥琐男子一张口,一阵阵的腥味臭气不断地向外扩散,只听他艰难地说道:“三天前,城西的暗芒山。”
  天翔似知那人的痛苦一般,不再多问,立即向众人宣布休诊五天,要众人五天后再来看诊。简单地收拾之后,回到了落日旅馆,向月媛嫣说明自己要去暗芒山,五天后才会回来,月怜暄一听则在一旁吵着要跟去,不管月媛嫣和书妈如何安抚,月怜暄执意不肯让步,最后只听天翔说:“暄儿你在这里还有一些工作要做,你要明事理,不要无理取闹。”
  月怜暄听到天翔的话,无可奈何地嘟嘴道:“好嘛好嘛,那翔哥哥你要快去快回喔!不要让我等太久。”天翔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下所交代的事项并收拾细软之后,月媛嫣就来到了天翔的房间,一进房间就关切地道:“翔儿你要小心,不只是暗芒山本身的凶险,据我所知,有名的杀手集团五龙楼已经有几位杀手来到落日城,我怕是威廉家请来对付你的;因为这几天除了你的医术之外,你对威廉栩的残酷手段,也是城民所谈论的话题之一,只是大家不敢在你面前说而已。威廉家的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苦无证据而已。”
  天翔点点头地道:“嫣妈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月媛嫣接着道:“暗芒山全年烟雾弥漫,瘴气遍布,毒虫毒物层出不穷,当地人又称为死亡山,这是我所知的资料。刚才在暄儿面前,我这些话都没有说,翔儿你可要万事小心。”天翔点点头,就带着小金与地翔踏上往暗芒山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