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一踏上凤凰山巅,便发现前方有一个壮硕昂立的大汉,头带银白色的龙形面具,仅仅露出锐利而深沉的双眼,背后腰间两把大弯刀,双刀的位置看似随意,却含有深意,可以在第一时间先发至人,尤其是在实力相当的战斗中,占得先机是获胜的第一步。而大汉左方树林里,还隐隐透出许多绵长的呼吸和明显的杀意,除此之外,不知为何天翔总有一股不安的危机感。面对五龙楼的四当家龙霆,和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天翔心知这一战应该是他面临最艰难的一战。
  天翔脚下不停地来到龙霆前方不远之处,倏然立定不前。双方只是静立地互相凝视,彼此知晓从刚才天翔要步上山巅之际,一时分神遭到龙霆杀气的锁定和突击,导致心神失守,但之后天翔藉着短短的一段路,运起天地灵气,将龙霆的杀气由一化万,转化至整个空间之中;而天翔所停下的距离,却是龙霆外弛内张的气机临界点,只要在向前一步,将引发龙霆那惊天地泣鬼神的雷霆一击。
  就在双方不语之际,忽然左方树林闪过几道圣洁银光,随即传出几声的哀嚎声。惨绝的叫声,惊动了树林间栖息的鸟儿,纷纷振翅高飞,乍然一见,宛如一张杂乱无章的大染布。相较树林的激战,空地中的两人,却只是淡淡地望着对方,互不相让,完全是在精神意志上交锋,比起林中的恶战,此处的凶险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有疏忽,将会失去先机,进而受到无可估计的伤害,甚至丧失性命。突然主攻的龙霆收回全身的气机,开口说道:“你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对手。”
  天翔亦收回自身的气息,淡淡地道:“彼此彼此。”
  原来刚刚龙霆趁天翔停下脚步之际,立即发动攻势,杀气带动气机,宛如一道道的利刃,想要刺穿天翔的气机,直贯天翔的核心,想要削弱天翔的气势,掌控全局。而天翔的气机虽然不像龙霆的,如此霸道刚强,但却形成最柔和圆融的防御,活像个密不通风却滑溜无比的不倒翁,每当龙霆的气机席卷前来,天翔的气机总能适时地避开他气机的锋锐之处,再轻弹他的偏锋,使龙霆的气机转向,终究无法造成有效的结果。龙霆再试了几次后,发现自己好像是耗子拉龟,无从下手,于是就收起自己的气机,准备用内力和招式,取下天翔的性命。
  龙霆道:“你不想知道我们是什摩人吗?”
  天翔道:“不需要,在你们眼中,只有死人,不是吗?知不知道你们是谁,对死人来讲都是多余。”
  龙霆赞许地道:“好,难怪我们折损许多好手和一位长老,你却还完好如初。天翔,你果然有过人之处。”
  天翔不理会龙霆的话,突然有所感地说道:“不将你们的埋伏叫出来吗?还要藏在暗处,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吗?”
  龙霆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杀手的职责就是杀人,不管用什么手段,用什么诡计,只要能完成任务,任何牺牲都无所谓。今天在这个地点,你插翅也难飞。”
  天翔出乎意外地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瞥了自己的后面一眼,说道:“后面那几个?才是你们的主要伏兵吧!左边树林只是掩人耳目的吧!”
  己方的布置被天翔一语道破,龙霆的心灵一时无法保持平静,就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际,天翔终于逮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电光火石之间,出现在龙霆的面前,宛如招魂幡的死神镰刀,散发出淡淡的死亡气息,配上天翔冰冷的面容,宛如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天马行空的招式,出奇不意的诡异角度,一时间令龙霆防不胜防,只能挥舞自己手中的双弯刀,刀光潋潋如瀑布飞泻般,密不通风地苦苦抵挡天翔的进攻,龙霆心中有苦自知,失去先机,只能被迫地防御,再则天翔那迅速的移形换位战术,让自己无法以内力来压制天翔,不知在交手多少招后,龙霆发现自己的内力,居然发挥不到平时的七成,不由得暗暗心惊。
  倏然在天翔的背后纵出三道人影,右手执链刀,左手则是握着连接链刀的钢链,同一时间锐利明亮的链刀,分上中下三路,直射天翔的背后空门。
  只见占有先机的天翔,丝毫不理会背后的飞链刀,双手紧握的死神镰刀,奋力劈下,似要开天裂地一般;玉石俱焚,有我无敌的眼神,令龙霆心中大吃一惊,在此劣势之下,天翔竟然要以命换命,眼见自己的伏兵已经出动,但是天翔的气机已完全锁定自己,假如要缠着天翔,让背后的链刀取走天翔的性命,那可能自己也要赔上一命,假如自己就此退让,天翔更可趁势再度进击,那自己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甚至可以抛下自己,转而攻击那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伏兵。
  这些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龙霆没办法只好一咬牙,立刻将双弯刀交叉一横,劲贯双刀,准备接下天翔的惊天一击,希望可以藉由这一耽搁,让伏兵们可以一击成功,但是由于受到天翔的处处牵制,龙霆的功力只发挥至原先的六成;而天翔也是有苦自知,之前的就伤尚未痊癒,所以只能冒险进击,佯装采取速战速决,以命换命的形式,将自己如芒刺在背的后面伏兵诱出。
  铛的一声,死神镰刀看似强硬而一去无回地劈入双弯刀之间,但是甫一接触,龙霆便心知不妙,还来不及高喊小心,天翔压下龙霆霸道内力,反震所造成的伤势,并顺势一个倒飞,闪过中下路的两把飞链刀,而上路的链刀却在天翔的背后画下一道长长的伤口,就在使用上路链刀的伏兵,看到天翔口吐鲜血的模样,暗自窃喜准备给天翔最后一击之际,倏然天翔泛起冷冷的一笑,左手抓着钢链,顺着钢链回拉之际,身形加速地来到上路伏兵面前,只见死神轻扬,镰刀刀落,一颗斗大的人头离开了它原来的位置,双眼中净是不甘和惊恐,火热的鲜血从颈部宛如火山爆发一般,不停地往上喷,满天糜红。天翔落地后,看也不看自己所作的一切,只是静静地看着龙霆三人,内视自己的伤势,许多经脉的运行已不太通顺,甚至有凝滞不前的现象,内力大概只剩下四成左右;背后火辣辣的伤口,所传来的痛楚,却无法让天翔皱一下眉头。
  龙霆一见自己所亲自栽培的忠心部下,居然因为自己一时不查,以致着了天翔的道,而牺牲了生命,不禁懊悔于心;相对地更对天翔的深沉心计,感到不寒而栗,从一开始,天翔所说的话,可能是用千里传音的方式,只让自己听见,造成自己的错愕,但是背后的伏兵并未听到,所以不知自己的行踪已被知晓,难再收到伏兵之效,而天翔本来的目标就是背后的伏兵,却能在占得先机后,不慌不忙地施展凌厉的攻势,制造出一派生死相搏,决不罢休的假象,让背后的伏兵认为有机可趁,进而露面发动攻击,造成此时一死的局面,虽然天翔内外皆已经受伤,但是那股坚韧的生存意志,却是不可轻忽;灵活而不墨守成规的战术,难怪能屡屡化险为夷。此子若不现在除去,将是五龙楼的一大隐忧,说不定五龙楼就会毁在他的手上。
  死亡这就是杀手的最后一章。在杀手的世界里,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没有第三条路可走,纵使是自己最忠心的部下也不例外,龙霆收回双弯刀后,向剩余的两人挥了挥手,要两人退到战圈之外,随即收敛自己的心神,将刚刚的心灵波动稳定下来,慢慢地提升自己的功力,随着功力的增加,龙霆的双眼渐渐变成妖异的紫瞳,射出赫赫精光,令人有说不出的诡魅之感。
  而天翔之前一轮抢攻,虽然让龙霆处处受制,但是自己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如今已无法再主动出击,只好被动地防守,更何况还有两个手执链刀的杀手,在一旁虎视眈眈。就在龙霆将功力要提升至顶点之际,左方树林中的打斗声音渐渐散去,许多的蒙面人,衣不蔽体,狼狈不堪地移动到另一个战场,蒙面人无精打采,徒劳无功的眼神,让天翔对地翔和小金的处境,感到安心。
  突然感到一阵阵强烈的波动,天翔连忙心神收敛,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龙霆。全身淡放着紫色异光,双瞳之中更是参杂着些许的异样光芒,似要破瞳而出,宛如天际隐而不发的壮烈闪电一般,一旦爆发将是惊天动地,风云变色的一击。只听龙霆缓缓地说道:“天翔你很幸运,将是第三位牺牲在紫殛惊雷的威力之下的人。”说完右手轻轻一挥,一旁的杀手听到紫殛惊雷四字,再见到手势,立刻拔腿狂奔,转眼间,凤凰山巅只剩狂风呼呼,吹起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两人均以古井无波的面容,锐利的眼神,彼此凝望着。
  忽然天翔扬起不自觉的冷笑,双脚离地,缓缓漂浮至半空中,开口说道:“既然龙三当家要以武者的方式分出胜负,并且毫不吝啬自己的密技,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狂风乱流,却无法改变天翔那金中藏白发丝的自我飘扬,死神镰刀宁立胸前,天翔驱动自身剩余的功力和精神,凝聚空间中暗元素,一时间受到两人牵引的雷电元素和暗元素,不断地在空间中碰撞交锋,昊光异闪,宛如黑夜中的绚烂烟火,一闪即逝;连续而轻响的爆炸声,为接续的激烈相搏,吹出了开战的号角。
  只见龙霆劲运双掌,高举过头,倏然一道约五人合抱大小的紫色光柱,迅速从天而降,笼罩着龙霆全身,龙霆双手轻扬,上下不停地画着波浪弧状,原本悬挂在腰后的双弯刀随双手的动作,自行出鞘,不停地在空中旋转,光柱中的紫芒倏然全数融入双弯刀之中。
  天翔毫不迟疑地立刻以鲜血画下一个六芒星的魔法阵,死神镰刀似被激起原有的好斗凶性,竟爆出细而绵长的轻鸣,暗元素随着魔法阵,大量笼聚在死神镰刀的表面。
  突然两声大喝,同时出声:“紫殛惊雷第一式紫雷灭天。”“暗黑千龙闪。”霎时间凤凰山巅,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居然还出现紫雷黑云,各据一方,互不交接的特殊景象,只见龙霆手握上充满紫色光芒的双弯刀后,居然爆出一丝丝的雷电,整个人腾空飞旋,一道紫色旋风宛如急旋的钻子,不知绞碎了多少只小黑龙,直向天翔而来,而前面支离破碎的小黑龙消失在空气之中,但是之后的小黑龙却丝毫不管地前仆后继,直到当的一声,紧接着又碰的一声后,扬起阵阵的漫天尘砂。刚刚短暂的交手中,内劲激烈碰撞,连大地都为之动摇,四周断肢残干的树木,破碎不堪的石块,可见战况的惨烈。
  尘埃落定,嘴角流着鲜血的天翔用死神镰刀撑着身子,缓缓地站了起身,龙霆则脸色闪过一抹异色,立定在原地,双弯刀横搁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天翔,开口说道:“你的筋脉已经受到重创,内力所剩无几,天注定你要毙命于此。”
  天翔抹去嘴边的血迹,淡然地说道:“你不是天,当然不会是你说了算。何况你也受了内伤,还不一定杀的了我。”
  龙霆突然哈哈大笑地道:“真舍不得天生英才的你。我的好对手,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吧!”说完,将双弯刀笔直地插在地上,歛肃神情,双手握拳,相较刚刚的紫芒异象,此时反呈现一片宁谧安祥,不见异光,没有雷电,彷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握在他拳头里一般,毁灭万物前的宁静,亦是毁灭万物后的寂静,天地的存灭彷佛只在他双手之间。那股毁天灭地的压迫感,天翔心知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是不可以接下的,要是让龙霆将气势提升至最高点的话,今天自己一定要丧命于此,于是顾不得自身的伤势,趁着一道狂风由天翔背后吹来,天翔立刻挑起地上的砂石,人随满天砂石冲向龙霆。
  只见龙霆眼神闪过的冷酷的杀意后,随即闭上双眼,忽然原本插在地上的双弯刀,穿风破沙地直向天翔而来,天翔心中一惊,面临如此接近的生死关头,天翔的六灵识体,反而全面提升至另一个境界,对于战场的一切,尘沙的飞扬,风儿的怒号,天翔都毫无遗漏地了然于胸,此时心中无惧亦无恐,脑中更是异常冷静,当下做了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竟将身形加速,不退反进地迎向双弯刀,眼见尘沙中双弯刀要贯穿天翔的身躯之际,天翔身形倏换,略一提气,双脚轻踏两颗疾行的小石子,一跃身,避过了双弯刀,来到了龙霆的上方,双手紧握着死神镰刀,运起余力准备奋力一劈,来中断龙霆的运功。
  忽然之间,双弯刀竟然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直射天翔的后心,听到飕飕风声的天翔,无可奈何地翻身,改劈为拨,居然轻松而不费劲地架开双弯刀,随即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毫不犹豫地劲运后背,果然一声“紫雷焰灭”的大喝后,一道雷劲威力无比而高温炙热的拳劲,由背后迅速传遍全身,全身宛如被热油滚烫过一般。
  啊的惨烈一声,失去知觉的天翔犹如断线的风筝,飞出了凤凰山巅,坠落到迷蒙雾雾,深不见底的凤凰河中。龙霆缓缓地走到山巅旁,嘴角的一行鲜血,不复刚开始的神采飞扬,反而是一派精神萎靡,气力不继的模样,凝视着迷蒙的凤凰河,喃喃地说道:“神龙坠首,凤凰哀鸣,天翔安息吧!”一道道呼啸而过的悲风,好似在为这位天之骄子,发出哀凄不平之鸣,令人闻之鼻酸。龙霆慢慢闭上双眼地说道:“风啊!你也在替天翔哀伤吗?就让你替我在此,无时无刻地陪伴着他吧!我此生的好对手!”
  宁静的午后,暖洋洋的阳光,令人想要慵懒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接受阳光的礼赞,但是独自坐在树荫下,期待的双眼一直凝视着圣凯学院大门的凤雪舞,内心却像一层层的厚厚乌云,覆天盖地一般,连着面容又更加地冷冰冰。愁沉的内心不断地想着,自从入学之后,就一直在幻想,与翔哥哥相见的那一刻,自己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不知道两年没见的翔哥哥,是变高了,胖了,还是瘦了,不过不管怎样他变得怎样,还是我喜欢的翔哥哥。可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距离约定的日子,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为什么翔哥哥你还是不来找你的雪妹妹,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了吗?忘记了我曾经说过要当你的新娘的吗?还是你出了什么意外?翔哥哥你知道吗?我好担心你!好想你!虽然有流风和阿塔可以陪我说话解闷,但是没有你,总觉得我的生命好像缺了一角的圆,如此地不完整,那缺角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里,不断地刺痛我的心,激起我的思念,上天我求求你,让我难忘的翔哥哥,赶快出现吧!
  突然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雪,你又没吃午餐了!”
  凤雪舞视线不离,头也不回地说道:“流风,我不饿。”
  流风和阿塔连袂地走到小雪身旁,席地而坐,阿塔递出一份乾粮,放在凤雪舞面前,不舍地说道:“小雪,你不要这样!老大答应你,他就一定会来。不过你现在这个模样,要是被他看见,他一定会心疼的。”
  流风跟着附和道:“对阿,你每天都来这里等,三餐都有一餐没一餐的,看你跟开学之前那个神采奕奕,娇艳动人的凤雪舞,简直是判若两人。”
  凤雪舞强撑着回应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了。”
  流风道:“小雪,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圣凯学院新生中,四大美女其中之一的冰山美女就要变成病美女罗!”
  阿塔道:“小雪,你不要听流风胡说,你还是先吃一点东西吧!”
  凤雪舞缓缓拿起一片面包,吃了几口后,只觉得索然无味,就停下动作,流风见状,为了要转移凤雪舞的注意力,又再度说道:“小雪,你知道吗?你们这一届新生公认的四大美女中,居然也有人像你一样,在痴痴地等待她心目中那个重要的人耶!”
  凤雪舞略带惊讶的表情,咦的一声后说道:“是吗?”流风一见凤雪舞终于有了点较人性化的反应,于是立刻说道:“对阿,她就是主修祭司的病美人月怜暄,据说她的另一半也是跟她相约在这里见面,不过到现在也还没有来。”
  凤雪舞用着略带沉闷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流风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不敢开口。
  阿塔接着道:“还不是因为你已经跟老大在一起,流风一心想要追随老大,任何事都想跟老大看齐,所以也想要追求一个学院中的四大美女。”
  流风一听阿塔将自己的底都给泄露出来,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还敢说我,每次我一有跟四大美女有关的新资料,你跑得比谁都快,还乐此不疲地和我讨论研究。”
  凤雪舞喔的一声后,说道:“阿塔,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啊!”
  阿塔连忙地挥手,替自己辩解道:“我是基于好友的情谊,不想流风自己一个人为这种事伤脑筋,所以才会跟他聊聊嘛!”
  看着敦厚的阿塔急欲辩解,满脸胀红的模样,凤雪舞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心的笑容出现冷酷的脸庞上,格外地令人惊艳,连绽放在四周的鲜花,也都相形失色。流风和阿塔一看到凤雪舞的笑容,心中雀悦不已,不自觉地也跟着微笑,阿塔更是忘情地说道:“流风你的计谋真是有用,小雪真的笑了。”还想要再继续说之时,忽然看到流风在向他挤眉弄眼,才一时惊觉自己怎么把这话讲出来,两人一同看着凤雪舞,希望自己刚刚的一番作为,不要惹得小雪更加不悦。只见凤雪舞还是淡淡地笑着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才这样逗我开心,谢谢你们,我不会不高兴的。”
  两人同时吐了一口气,阿塔道:“小雪你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想当初我们饿了好几天,流浪到紫月村,还是威立爷爷和老大给我们食物和温暖,后来爷爷还教了我们许多做人的道理,让我们明白要自力更生,不要再过那种有一餐没一餐的流浪生活,还有老大和你的照顾和帮助。爷爷、老大和你的恩情,是我们这辈子都报答不完的。”流风听完则是一阵默然,似乎回忆到当初的情景。
  突然一片寂然,只有风儿开心地逗弄着那金色的阳光和青翠的小草。凤雪舞打破沉静地道:“哎呦!你说这个干嘛,我们都是朋友。朋友有困难,本来就是应该互相帮忙的,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更何况,你们好像是来安慰我,怎么现在反而要我安慰你们,该不会这也是你们的计谋吧?”
  走过回忆的流风道:“其实这是我和阿塔心中最真的感受,要不是老大的魔鬼训练和你的金援资助,我们怎么有可能在这全大陆数一数二的圣凯学院就读学习。”
  凤雪舞不想在这话题上打转,转移话题道:“好!将来我有困难的时候,你们再来报恩吧!不过现在我肚子饿了,你们要不要先报个小恩阿?”
  阿塔道:“小雪你想去那里吃饭?我们陪你!”
  凤雪舞站了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说道:“学校餐厅好了,我不想离这里太远。”
  阿塔和流风心中明了,异口同声地道:“走吧!”
  凤雪舞依依不舍地深深望了校门口一眼,缓缓地跟着流风与阿塔身后而去。
  窗明几净的房间里,暖洋洋的阳光,轻轻地洒在半卧床上的月怜瑄身上,略带苍白的脸庞,任由一道道晶莹的泪水划过,透过窗户,双眼一直望着圣凯学院的大门口,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叹息,来人开口说道:“怜瑄,你这样望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天翔还没有来赴约,你的身体早就吃不消了。”
  月怜瑄哀愁地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影蝶,你说翔哥哥他会不会来?”
  影蝶坐在月怜瑄的床边,熟练地将手中所提的粥品打开,说道:“天翔,他一定会来的。你要先吃点东西,看看你自从开学那一天看不到天翔的身影,整个人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日渐消瘦,要是天翔回来,看到你这样他是会心疼的。”说完,就轻轻地吹着汤匙内的米粥。
  月怜瑄道:“影蝶,谢谢你的照顾,虽然你口中不说,但是我看的出来,你心中也一直期待着翔哥哥的出现。唉!这种漫漫无尽的等待滋味,真令人难受。”
  影蝶喂月怜瑄吃了一口粥后,说道:“对阿,没有他的日子真难熬,之前为了练习他所交代的魔法、武功,练的昏天暗地,全身筋骨酸痛,每天回到房间倒头就睡,醒来就再继续练习;直到要出发前来圣凯学院之时,才惊觉原来时间在过这么快,可是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漫长。”
  月怜瑄道:“不知道翔哥哥现在在做什么?”
  影蝶摸摸月怜瑄的头发道:“不要想太多,总有一天他会出现的。只是怜瑄,你什么时候要去上学阿?你已经请了一个多月的病假了。”
  月怜瑄道:“我也不知道,现在除了等翔哥哥外,我什么事也不想做。”
  影蝶道:“那我明天帮你跑一趟学院,问问看可不可以继续请假,还有你的课要怎么解决?”
  月怜瑄道:“谢谢你,影蝶。”
  影蝶道:“干麻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外人。好了,你快把粥吃完,好好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落寞的夕阳,正努力地燃烧着余晖。一道脚步蹒跚的人影缓缓地向紫月居而来,在屋内等着发慌的地翔和小金,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两小心中同时闪过一念头,是天翔。于是迫不及待地跑出屋外,发现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个面目全非,衣衫褴褛的怪人,地翔一见此人,双眼中透露出迷惘,随即传出精神波动惊恐地说:“天翔……是你吗?”
  天翔虚弱地回说:“是的,地翔,我回来了。”
  天翔简短的一句话,震动了地翔的心,眼前的这个人,除了那双熟悉但却失神的双眼外。其余的部分跟凤凰山巅上的天翔,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人,全身受到灼伤的皮肤,就像烧焦尸体皮肤一般,焦黑乾枯的头发,毫无生气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人,顶多只是多了一口气的行尸吧。
  地翔不敢置信地传出精神波动问道:“天翔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凤凰山巅上的那一群人?”
  天翔微微地点个头,就传出精神波动说道:“地翔我要麻烦你,你去圣凯学院帮我找雪妹妹、流风和阿塔!再要小金去找月怜瑄她们。我在这里等你们!”
  地翔的精神波动说:“可是你的伤?”
  天翔的精神波动说:“我还称得住!你们赶快去吧!”说完天翔就独自一个走向师父、爷爷和虎慈的永眠之处。
  日落月昇,天边星光闪闪,凉爽的夜晚。一道孤寂的人影,静静地站在三座长满青草的坟墓前,往事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的闪过天翔的脑中,心中感慨万千。手中两封书信,随风摇晃不停,口中喃喃地道:“爷爷,师父,我这样的决定对吗?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雪妹妹她们吗?是我太在乎自己在她们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吗?可是我实在不想看见她们为我伤心流泪的样子,那只会让我的心好痛好疼。于是我选择离开,离开她们,我的朋友,我的好兄弟,离开了我所拥有的情谊。虽然她们会为我的离去,感到绝望,但或许这是给她们另一个新的希望,不是吗?爷爷,你的看法呢?师父,你会答应吗?现在的我筋脉几乎全毁,内力荡然无存,就连魔法也只能使用一般的恢复术,换句话说,我现在只是废人一个,我凭什么去拥有那不再属于我的感情和幸福!爷爷、师父请原谅我的不孝,我
  会一个人独自去浪迹天涯,到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渡过属于我的下半生。或许这一生不会在回到这里了。永别了!”
  天翔恭敬地向他爷爷、师父及虎慈叩了三个响头后,将两封书信放在紫月居的桌上。换上一套黑色衣衫,取出一罐特制的药水,洒在自己的身上,一块灰色的长布,遮去了那原本俊美而现今却丑陋无比的脸庞,只露出失神的双眼,头也不回地不出紫月居,往漆黑的森林深处而去,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般,黑暗而又茫茫无知。
  微微透出的晨曦,掠过了几片的乌云,几声响彻森林的兴奋呼喊声,惊醒了还在熟睡的鸟儿和虫儿,“老大,我们来了”“翔哥哥,你在那里?雪妹袂来找你了。”
  紫月居紧闭的双扉,给了凤雪舞一群人一个不好的预感,打开门扉,空无一人的紫月居,飕飕而凄凉的风,吹得凤雪舞一群人心中一寒,眼尖的流风突然发现桌上居然摆着两封信。一封上面写着“流风阿塔雪妹妹收”;另一封则写着“阿刚影蝶暄儿收”
  流风指着桌上的信封说道:“小雪,你快来看这个。”
  凤雪舞一见到信,心中忧忧地将信件打开:“流风、阿塔、雪妹妹,对不起我失约了,我必须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请原谅我不能说出这个地方,你们不用来找我了,好好地将学业完成,将来才能出人头地。虽然我人不在你们身边,但是我会默默地祝福你们的。我知道你们不需要我的道歉,但是我还是必须诚挚地说对不起。雪妹妹,你曾说过你要当我的新娘,不过我并没有答应,出去的这一段时间,让我想清楚了很多事,也让我看见人生百态,我知道我自己各方面都还不够,我想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流风和阿塔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地坚持你们的梦想。珍重”
  “为什么”一声痛彻心扉的呐喊,不停地在森林中回荡,泪流满面的凤雪舞,喃喃地哭泣道:“翔哥哥,为什么你不肯见我一面?我等你的心,你知道吗?爱你的心,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
  手中的信纸已经撕裂,指甲扣着双手,鲜血淋漓,双目尽赤的凤雪舞,眼中居然流出鲜红的血液,亦是泪流满面的流风一见,一个手刀毫不迟疑地将凤雪舞打昏。
  正当阿塔要说出:“流风你发疯了阿”之时,忽然发现凤雪舞的情况,才了解流风的用心,小雪现在已经悲伤过度,身体已无法负荷,假如让她这样继续下去,一定会对身体造成无法磨灭的身害。
  正当两人在安置凤雪舞之时,地翔倏然又蹦又跳,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金色小蛇从门外冲了进来,随即又来了两个少女,其中较年长的一位疑惑地开口道:“请问天翔在这里吗?”
  流风、阿塔一听到是在询问老大,流风立刻接道:“你们是影蝶和暄儿吧!咦!你不是月怜暄吗?”
  影蝶一听警戒心立起,看者眼前两个泪犹为乾的少年,谨慎地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流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道,指着桌上的信道:“这是我们老大要给你们的,我们是圣凯学院二年级生,对于新生中的四大美女,我们当然知道罗!”
  影蝶怀疑地道:“你门老大是?”
  阿塔接着道:“天翔啦,我叫阿塔,他叫流风。是老大给你们信封上有写你们的名字我们才会知道。”
  一旁的月怜暄突然激动地说道:“信呢?我要看。”接过影蝶递来的信,尚未看完,人已昏厥在影蝶的怀中。影蝶看月怜暄突然昏倒,紧张地问道:“怜暄,你怎么了?”
  流风和阿塔相视一眼,心中不经一阵感叹,想不到她与小雪等的人居然都是老大,老大你怎么这么绝情阿?你到底是怎么了,忍心让这两个女生伤透了心。
  阿塔道:“影蝶你不要太担心,她只是一时受不了刺激才会昏过去,你让躺她在床上休息一下吧!”
  影蝶安置好月怜暄,看完书信后,不禁红了眼眶,哽噎地问道:“你们知道天翔去那里吗?”流风和阿塔同时摇摇头。
  影蝶问道:“你们知道他为什摩不来赴约吗?”流风和阿塔又同时摇摇头。
  影蝶哭泣地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到底知道什么啊?”
  阿塔道:“我们也是地翔带我们来的,一来就发现桌上有两封信,一封是给我们的,另一封则是给你们的。”
  流风问道:“那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
  影蝶道:“是小金带我们来的。”
  流风和阿塔同时疑惑地道:“小金?”
  影蝶道:“就是那条金色的小蛇。”
  流风道:“牠们呢?既然是老大叫牠们带我们过来,那牠们应该也知道老大在那里?”
  阿塔道:“对阿,怎么都没想到。”
  正当三人要出们去找两小,两小垂头丧气地从门外爬了回来,影蝶兴奋地问道:“你们知道天翔在那里,对不对?”两小摇摇头。
  影蝶急道:“你们跟天翔在一起这么久,对他的气味一定很熟悉,赶快带我们去找。”两小先是点点头,后来又摇摇头。
  影蝶道:“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言语的两小,只能以无奈的眼神看者眼前的三人,不知道怎么表达天翔自己改变了气味,所以无法靠这个去寻找。
  就在三人对两小的表达莫名其妙之际,房间内传出两声轻呼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