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厉鬼怨灵附身的黑衣人,宛如凶猛虎豹般,不断地扑向天翔,没有令人眼花撩乱的迷惑招式,只有简单而迅捷的扑、抓、撕,猛兽才会有的捕猎动作。而黑衣人好似永不言累的机器,紧盯着天翔,持续着接连不断的扑杀。
  喀!喀!黑衣人每次落地,藏在黑袍如同手一样的骷髅脚,就会发出刺耳而不协调的声响,隐约带着青磷的指甲,每次一划过天翔的身旁,就会传来一股令人作恶的腐尸味,连自小成为药罐子,百毒不侵的天翔闻到,都会感到些许的头昏,
  害他在百忙之中抽空施放,趋走污秽邪恶的圣光术在身上,才觉得稍稍好过一些。
  要闪躲这些疾速动作和那毒性极烈的剧毒,这对天翔而言,并不是件难事,只见天翔宛如不需要红布的斗牛士,游刃有余地避开如狂牛冲击的黑衣人。
  但心中不禁纳闷,这倒底是什么人所安排,居然可以如此正确地掌握自己的行踪?既然计划如此严密,当然就不会只有黑衣人一人,那隐藏的真正杀招,到底在那呢?
  就在他闪躲黑衣人的一击猛扑,而跃到西桥头上时,突然四道若有似无的杀气,自桥底传出,锁定在天翔身上,此时的他即知自己要是在往退后,就是暗地杀手出手的那一刻。
  这个光速般的想法,却令他心神一愣,而黑衣人那骷髅双爪瞬间已来到天翔的眼前。
  好个天翔,在腹背受敌的危急状况,居然不退反进,一矮身躲过黑衣人的双爪,双掌击向尾随而来的骷髅双脚。
  砰的一声,双掌击中了膝盖,天翔立刻一个神龙摆尾,右脚踢中了黑衣人的胸前,黑衣人应声倒飞往中央桥头而去,但反应迅速的他,也在天翔的右小腿,留下一条伤痕,瞬间伤痕已流出黑色血液,毒素眨眼间已入侵体内,天翔趁机立刻运起天地灵气,逼出毒素,直到血液由黑转红。
  骷髅的坚硬和毒素的强烈出乎天翔的意料之外,而承受天翔重重一击的黑衣人毫无感觉,彷佛哪一脚不是踢中他一般,一落到地面,便又再度扑向天翔。
  眼见黑衣人毫不停歇地冲向自己,天翔默念咒语,双手一扣,一放,电光火石间,数十颗圣光球全都击中黑衣人。只见黑袍宛如落花缤纷,落在与它同属的夜里,黑衣人便再度飞回中央去的桥头。
  当然天翔不会傻到以为哪些圣光球就可以解决他,而是为自己争取一点喘息的空间和时间,忽然看到黑袍尽去的黑衣人,躯体居然只剩下心脏还不停地跳动着,其余地方早已空无一物,最诡异的是,一团暗青的绿雾,正将心脏团团围住,像是在保护它一般。
  骷魆魔人!这发现震惊着天翔的内心。
  骷魆魔人可以说是魔族对控制人族最残忍恐怖的方式之一,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它坚如钢甲,刀枪不入,浑身是毒,六亲不认,且本身还拥有对魔法攻击的强大抵抗力,一旦开始攻击,在亡灵结界内,必定不见活物,才会停止。但是要成为骷魆魔人必须本身具备着暗系元素,一颗仇恨的心,最重要的是,此人自身还要拥有魔族所谓的魔根才行,不然则无法承受魔族的转灵魔法,而自爆身亡。
  眼前这骷魆魔人似乎还是个试验品,或者是瑕疵品。真正成熟而完美的骷魆魔人,应该保留自身的武功,攻守进退间,皆不失其序。
  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骷魆魔人这魔族禁法,那不用说这附近一定被亡灵结界所包围,隔音效果如传说的棒,难怪自己打了那么久,外界居然没有丝毫的动静。既然知道它是骷魆魔人,那就好办了,首先当然要好好地发挥它六亲不认的特点。
  天翔心念一定,一道蓝芒划破黑夜,靛海剑瞬间出现在天翔手上,而那比打不死的蟑螂还耐打的骷魆魔人,再度扑向天翔。
  冷酷的眼神,许久未见的淡笑,天翔瞬间好似换了一个人似,如万年玄冰般,散发强大冷冽的气势,杀气压着周围野草俯地不起,桥底下的杀手,也感受这气势,不自觉地释放自身的内力来相抗衡。
  双眼如电,直盯着骷魆魔人的来向,天翔的嘴角不经意摆出嘲讽的角度,倏然,靛海起舞,蓝芒如瀑。铛!铛!天翔以力抗力,硬挡下骷魆魔人杂乱无章,却以快速弥补自身破绽的攻击。
  抓住一个同时架开双爪的空隙,天翔一旋身,踢中骷魆魔人的脸。
  碰的一声,骷魆魔人第三度飞回中央桥头,天翔并不追击,反而缓缓地挥动注入内力的靛海剑,海的蓝华,舞在神秘而杀戮的夜,即将爆发在充满奥秘而稳厚的大地。
  倏然靛海剑像是人间蒸发一般,自天翔的手中消失,但一声“天释地裂”又再度唤出靛海剑。
  只见靛海剑像是变魔术般,自中西桥下的流水中,应声而出,激起点点水花,在中西桥的西端,抹出一片水天帘幕,笼罩着天翔,作为防御及拖延时间之用,还带来一道道酷寒如晶的冰刃,四面八方地射向桥底的杀手和桥上的骷魆魔人。
  骷魆魔人昂然无惧,只是速度减缓地再度冲向天翔,杀手可就没有那么好受,突如其来的冰刃,令他们手忙脚乱抵挡躲避,纷纷跃上桥头,行踪毕露。
  真不愧是杀手,甫一上桥头,便审度情势,四人分散成四个方位,手中的短刀映出银亮的刀光,便向天翔而来,而骷魆魔人更是尾随在后。
  面对杀手与骷魆魔人的攻击,天翔似乎不理,反而拿着靛海剑,开始在地面上,入地三分地画起魔法阵。
  桥上,四位杀手同时劈向水天帘幕,虽是四人但却只有碰的一声,水天帘幕依旧,但四人的动作却因此受阻。四人还让出一条路,期望尾随在其后的骷魆魔人,可以一举破去水天帘幕。
  虽是忙着在地面上,画着亚特斯和夜撒斯所教的魔法阵,但那一方的情形,天翔却如亲眼所见一般,心中冷笑地道声:“愚蠢的棋子!”就在此时,一位杀手的惨叫也跟着响起。
  只见飞奔而来的骷魆魔人,一个转向,好似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一般,手脚的指甲,狠狠地插入那位杀手的背部和臀部,就在其余杀手一愣之际,骷魆魔人抛下已经化成骨骼一具的杀手,向着另外三人而来。
  好霸道的毒,转眼间就腐蚀完人的血肉,虽说死亡是杀手最后的故乡,但同伴的惨死状,顿时让在生死道上徘徊的杀手心中一惊。而面对骷魆魔人冲来的杀手,却是紧握的兵器,毫不迟疑地就刺向骷魆魔人的心脏。
  果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这一刀尽得快字一诀,如流星般迅捷而闪亮,瞬间,利刃的刀尖已刺到绿雾,但立刻遇到一股极大的阻力,震着杀手的虎口直发麻。
  就在这一瞬间,如死神招唤的夺命利爪,毫无阻碍地插入杀手的头颅,啵的一声,脑浆犹如火山爆发般向上喷起,混杂着血液,四处飞散,淋着骷魆魔人和剩下的两位杀手一头热血。
  连续杀了两个人,完全激起骷魆魔人的魔性,品尝着飞落的鲜血,发出犹如野兽般的欢喜啸声,直到鲜血不在落下,才冷冷地望着杀手,喉咙那不相称的杀杀声,又再度响起。
  有了前车之监,面对骷魆魔人的杀手,立刻采取一沾即走的游斗方式,不与它硬拼,另一位杀手则是冲向天翔,心中竟想着杀掉他,自己就可以活命,不然组织对任务失败者的残酷惩罚,可不下于那非人魔物。
  费尽全力地劈砍着水天帘幕,但时不我与,因为耳边已传来同伴凄厉的惨叫声,不用转头,便知道他已经又是白骨一堆。
  当杀手这么多年,无时无刻都在面临死亡,许多次都侥幸地逃过一劫,但这一次,他知道这是他的最后一次,但他不想死得如此窝囊而痛苦。
  短刃对着自己的心脏,闭上双眼,准备了断自己的一生,就在高高举起,要往心脏送的时候,铛的一声,手中的短刃已被砍飞,忽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手法拍在自己,瞬间内力已全然消失不见,眼睛还来不及张开,就觉得正被人提起,往后飞退而去。
  睁开眼睛,望着天翔的背影,心中却百思不解,为何这小孩子要救他,他倒底有什么目的呢?
  看到冲来的骷魆魔人,幸存的杀手居然毫无理由地感觉到天翔在笑,虽然只见背影,但那个笑中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是如此清晰,冷酷而温柔,彷佛他是主宰一切,至高无上的王,让你甘心为他而死,也可以让你恐惧他的杀戮手段。
  挂着冷酷的笑容,天翔毫不迟疑地划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立刻流出,运起内力轻送到不远的前方,低沉而隐密的魔族语言,在鲜血送出后,随即响起,倏然鲜血落下之处,迸出鲜红的血芒高速地顺着魔法阵而行,一阵浓密的黑雾,自魔法中央溢出,瞬间,笼罩着全阵,也将飞奔中的骷魆魔人困在其内。
  锁仙困魔阵,魔族的魔法阵,特色是会不断地吞噬光系属性的神族,并且会磨去暗系魔物及亡灵的凶性,令他们回复到初始的模样,是魔族用来预备应付失控的魔物所用,并且这阵有一个好处,即是不需要耗费施法者太多魔力,它会自行由阵内的神族、暗系魔物及亡灵来维持本身的威力。
  只见原本嗜血后发狂不已的骷魆魔人,在陷入锁仙困魔阵后,便向回到母亲的怀抱一般,温驯着像只小猫,脸上竟挂着不相容的笑容,天翔再仔细一瞧骷魆魔人的面容,竟然是落日城威廉家的威廉栩。
  难怪他会如此地怨恨我。只是他为何会变成骷魆魔人,又是谁将他变成这样的呢?这一切假如不找出幕后的主谋,永远都将是个谜。
  亡灵结界边缘,不断地传来尖锐的哨声,一声高过一声,急欲再度唤起骷魆魔人的凶性,但如同亡灵结界一样,锁仙困魔阵有着?对隔绝外界一切的超强防御能力。
  天翔并不急着去追那位发出哨声的人,因为他必定可以自由地出入亡灵结界,追上去只是徒劳无功,而目前的重点应该是眼前的骷魆魔人。
  不想要太惊世骇俗,天翔施放闇之结界,笼罩着自己和骷魆魔人及尚未启动的魔法阵,并且在结界内,再施放影雾迷幛,自此外界再也看不见结界内的一切情形。
  发出哨声的那人,看着骷魆魔人忽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内心是着急又害怕,急的是那小子一直透露出古怪,令他有种说不出的担忧,不知道骷魆魔人会发生什么问题;又怕这是那小子的阴谋诡计,要是自己前往探视的话,就会落入圈套之中。一时之间,进退不得,只好先等待观望情形,再作打算。
  结界内,天翔藉着鲜血与锁仙困魔阵的联系,明白威廉栩的凶性,已经被消磨殆尽,仅剩的一丝人性明知,又尽恢复。
  “威廉栩!”这名字的叫声传入阵内,惊醒了骷魆魔人,只见它喃喃地念着:“威廉栩,威廉栩,好熟的名字,可是他是谁?那我又是谁?我是谁?”
  旋即哈哈大笑地道:“我只是无家可归的可怜虫!”
  笑声过后,忽然转为呜呜地哭道:“爸爸,我好痛苦,你在那里?天翔我要杀了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感受着它又笑又哭的情绪转化,说的内容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天翔心知它的记忆已经被人抹去,剩下的只是仇恨和伤心的回忆罢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恢复平静无波的面容,只是道了句:“我会帮助你解除痛苦!”
  倏然,全身发出圣洁柔和的光芒,虽说光与暗是对立不合,但在天翔的身上这一点却无法成立,影雾迷幛中,穿插着一束束的银白光芒,好似黑夜云层里的皎洁月光,隐约却不可忽视它的存在。
  神族话语自天翔的口中传出,此时保持着同样神情的他,气质却是迥然不同,没有冷冽的杀气,亦不是夺人性命,摄人魂魄的魔,在圣?的光芒加持之下,竟像是悲苦世间,怜悯世人的神。
  就在神族话语结束之际,倏然,所有的银白光芒往锁仙困魔阵的两旁而去。
  “灭魔阵!”“回生阵!”天翔淡淡地道出两阵的名称。
  撤去锁仙困魔阵,首先登场的是灭魔阵,外界常人看似毫无异样,但对阵内的鬼魅魍魉,魔族妖物而言,它却如地心核热般的炙热难耐。
  嗤!嗤!骷魆魔人那坚如钻石的身躯,如今却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不停的冒泡蒸发,虽然喉咙持续发出凄厉的叫声,但是嘴角却有着不相称的解脱笑容。
  终于炼化了骷魆魔人的骷髅身躯,而就在它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向着天翔的所在之处,道了声:“谢谢!”旋即化为尘世间的浮游微粒,但是原本护着心脏的绿雾,却像是个有灵性的活物一般,东飘西荡地闪躲着灭魔阵中的炙热银芒。
  灵性的活物!在天翔的脑海一闪,突然像是捕捉到什么东西一般,居然停止灭魔阵的运转,信歨走入灭魔阵中,望着绿雾,天翔神情肃穆地开始用神族语,诵读净化邪灵的净灵咒。
  随着天翔持续不断的咒语,原本畏惧天翔身上神圣气息,而四处躲避的绿雾,慢慢地安静下来,并且不由自主地飘到天翔面前。
  天翔立刻咬破自己舌头,一口鲜血喷在绿雾上,迅速地念着:“以血为引、精神为藉、引渡灵魂、魂之太极。”
  手腕的魂心知链(魂之太极及灵心之铃的融合体)倏然射出一道昊光,直向绿雾而去,瞬间,绿雾就被昊光引入魂心之链中。
  天翔接续启动回生阵,只见骷魆魔人被消灭后四散的毒素,缓缓地被分解,而地面上沾到毒素而焦黑枯死的野草,更在回生阵的作用之下,展现出蓬勃的生机,翠绿油亮更胜以往,就连暗之结界外,有沾到毒素的地方,也都被清除的一乾二净。
  直到一切都恢复原状,天翔才撤去暗之结界和影雾迷幛,重回光明的世界,一出来就发现亡灵结界,已消失不见。
  景物依旧,若不是幸存的杀手和短刀还留在地上,真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场恐怖的梦魇。
  躺在地上的杀手,望着不知是神圣还是冷酷的天翔,缓步地走向自己,心中不禁千百转,就是离不开他手中握着自己的短刀,完全猜想不到这小孩子接下来的举动。
  天翔高举起短刀,作势就要劈下,刚才要自杀的杀手居然害怕地闭上双眼,等待自己的最后一刀。
  忽然听到一声温柔而亲切的声音,说道:“睁开眼睛!”
  从死到生,再由生转死,彻底击溃他的内心防卫,一闻言,杀手竟不自觉地睁开双眼,但瞬间就迷失在天翔施展灵之诀的双眼里。
  片晌之后,只听到天翔对杀手说道:“你可以到落日城的贫民区,找一个叫做季凌之的人,他会替你安排一切。”
  杀手道:“那我禁制?”
  天翔道:“已经替你的解开了,不用在担心了。”
  杀手道:“想不到你的医术如此地好,大恩不言谢,以后假如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翔道:“我们各有所需,你有新生活,我得到我需要的情报。不过在你离去之前,我需要你帮个忙。”
  杀手立刻问道:“什么忙?”
  天翔递出手中的短刀,说道:“在我的左臂及左大腿都划上一刀。”
  杀手接过短刀,为难地道:“这!”
  天翔坚持地道:“划吧!不需留情,我自有用处。”
  杀手到了声:“对不起!”手挥刀落,利芒一闪,血舞四扬,天翔的左臂及左大腿附近的衣服,瞬间染红。
  天翔为自己做些简单的止血后,说道:“你走吧!去过你的新生活。”
  杀手诚心而恭敬地向天翔鞠躬,说道:“我决定我此后的名字就叫做翔生。”说完,就隐入黑夜之中,迅速离去。
  天翔也立刻往王宫飞驰,不顾伤口再度迸开,鲜血直流,来到王宫守门的侍卫面前,说了声:“队长!我是瑞克大师的照护医师天翔,受令要返宫照顾瑞克大师,途中遇到杀手袭击,烦请通报六王子及瑞克大师。”
  说完,天翔开始处理自身的伤口,幸得与侍卫队长有一面之缘,队长立刻吩咐两名卫兵,前去通知六王子及瑞克大师。并开始加强搜索宫门四围。
  不消一会儿,圣迪克急冲冲自王宫而来,另一名侍卫也带来瑞克大师的口信,要天翔现在过去一趟,他们便转往瑞克大师的住所而去。
  在瑞克大师的住所,因为有圣得克在场,天翔便将经过润色一遍,叙述从内侍的通知到突围脱困的情形,当然要除去骷魆魔人和翔生的部分。
  老瑞克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手书一封,由圣迪克呈给圣凯国王,内容当然是不怎么令人高兴,除了指责王宫巡城守卫不力外,更要求圣凯十七世一定严办此事,勿放过背后的主谋。
  在圣迪克离去后,经老瑞克通知的图克莫院长,也来到老瑞克的住所,三人便一起进入密室,天翔才将事情巨细靡遗,毫无隐瞒地全盘托出。
  老瑞克大惊地道:“骷魆魔人!魔族被限定在人界使用的禁制魔法!难道是魔族要卷土重来。”
  图克莫则是冷静地道:“这么不成熟的骷魆魔人,应该不是魔族所为!我想应该是魔族遗留在人界,类似魔法卷轴的遗缺书籍,而被有心人拿来利用。”
  天翔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也是这样猜想。”
  三人随即陷入一阵沉寂,图克莫首先开口道:“这件事我会秘密地与国王商议,并且要求各地魔法工会严查此事!”
  老瑞克说道:“这是可以说是目前最佳的处理方式。”话锋一转,向天翔说道:“你是想趁这个机会,将事情闹大,分散皇室那边的注意力,让他们暂时不会注意到你。”
  天翔道:“我本来就对皇室权力不感兴趣,更不想成为无情而丑陋的政治斗争中,那可悲的牺牲品,正好趁这个机会,藉你们两老的影响力,作一些反击和自卫。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图克莫点点头地道:“这没问题,我们都不希望,你卷入这场政治风暴,明天我就会依你是我推荐的魔法学徒为理由,再上书一封给国王。”
  老瑞克突然道:“想不到翔生那无意中得到讯息,如此地珍贵,风雪堂和花月盟居然是同一个组织,尤其是居然还有魔族秘法,想到你之前和花月盟的过节,这次又惹到风雪堂,再加上五龙楼,天翔你以后的日子,可不是普通地难过罗!”
  天翔略感无奈地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旋即坚强地道:“不管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既然他们要我的命,我当然就会有所回应。”
  图克莫惊讶地道:“天翔你可要考虑清楚,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老瑞克笑笑地道:“老魔师,你放心!论阴谋诡计,天翔这小伙子不会输给别人,我相信那什么风花雪月和五条蛇,早晚会被天翔灭掉的。”
  图克莫若有所思地对天翔说道:“你的性格已经受到元素之心的影响,幸亏你同时拥有光暗元素之心,才不会有太多的负面想法和泛滥的慈悲心。”
  天翔此时终于明了自己的心境为何会变化得如此之大,尤其是刚刚的那场杀戮情况,不管是冷酷还是神圣,自己居然都可以非常适应,好像自己天生就是这样一般。
  在宫廷政治中度过大半时光的老瑞克和图客莫,可没有那悲天悯人、正直不阿的观念,该有的弹性政治手腕,保持自己的实力和地位,来换得生存权,他们可是不会如此地迂腐不通。
  但尽管现在明了天翔的性格,会在政治圈中如鱼得水,甚至大放异彩,但是他们还是不希望天翔被卷入这政治漩涡中,污秽他现在清澈澄明的心灵。
  图克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一下要上书的内容,还有天翔你不用参加决赛了,进入决赛的另外三人,实力跟塔塔加大概都在伯仲之间,对你而言,裨助不大,我明天会请大会对宣布你因为被杀手袭击受伤,自愿退出决赛。”
  天翔心有戚戚地点点头,只不过他的理由是与塔塔加一战后,有太多东西值得他细细琢磨研究,趁着现在记忆犹新,正好可以沉淀思考一番。不过有两个不拘泥于迂腐世俗的长者,有许多事真的不需要自己太劳心劳力,光凭这一点,自己就要努力地回报他们,毕竟他们实在帮助自己太多。
  隔天早晨,天翔被刺受伤而退出魔法组决赛的事,引得全城人民议论纷纷,小道消息甚嚣尘上,流传在中下阶层之间。
  皇宫里,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由于老瑞克和图克莫的上书,令圣凯十七世不得不重视这棘手的问题,特命皇城禁卫组织特搜队,务必查出是谁要取天翔的命,而属皇太后阵营的皇城城守梅天,因督导不利,被降一级,而圣凯十七世顺势任命素有公正天平之称的安德鲁担任城守一职,大出其他人的意料。
  望着正在气头上的圣凯十七世,底下群臣和皇子全都噤若寒蝉,诡异的气氛,持续到后几天的早辰会议,皆是如此。
  直到天翔口中那位内侍的尸首,在城外的某处密林被发现,整个案情顿时陷入胶着状态,而就在此时,老瑞克和图克莫再一次上书,体恤办案人员的辛劳,因为天翔并无大碍,并且明了线索已断,缉凶不易,所以希望国王可以从宽处理,不必再劳师动众。
  能当到一国之尊的圣凯十七世,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心中对两老的上书和举动,都有感于心,这不啻和自己苦心的暗中布置相同,目的都是在保护着某个人。所以立刻下令,天翔因照顾瑞克大师有功,和图克莫院长推荐,在魔武竞技表现出色,可以比照皇室级的保护,有权申请数名禁卫军为贴身随扈。
  就在天翔被刺杀的消息,传得全程沸沸扬扬,但魔武竞技的决赛还是照常举行,只是大大地影响某些人的心情,如凤雪舞在第一场就遇上圣迪克,无心恋战的
  她,在使出一招后,就弃枪认输,直往王宫而去。
  阿塔则是将天翔受伤的气,发泄在场比赛上,完全凭藉着本身的力量和体能,招招扎实地与双手剑吉尔硬撼,在历经长达两小时的全力互砍后,阿塔终于赢得最后的胜利,晋级下一轮,但是却因为体力放尽,需要长时间的休养生息,而放弃资格,仅拿到了武技组第三名。
  整个魔武竞技因天翔、凤雪舞等人的表现,曾一度掀起高潮,但是又因为他们的原因,魔武竞技就在不完美的过程中,歨入落幕。但流风还是以准确的情报和大胆的下注,替天策佣兵团赚进第一笔较大的资金,约一千个金币,在天策佣兵团初期发展,至少不会担心资金的匮乏。
  随着魔武竞技的结束,圣凯十七世的下令,天翔终于如愿以偿地回到他单纯而简单的生活。
  皇宫里的明争暗斗,也随着圣迪克的毕业,进入军方就职,而也越演越烈。俨然形成以大王子圣立格、六王子圣迪克、七王子和其母皇后梅伶兰为首的三大集团,但圣凯十七世的举动,却令人无法揣测他的心意,一方面放纵大王子和皇后暗中招收党羽,另一方面又削弱六王子的权利,让他从军方低层,开始做起。
  接下来的三年,天翔等人不再参加魔武竞技,全都在暗中积极地充实自己的实力,连安部理四人,也是都不再参加,双方互有默契地约定,不定期进行魔法武技练习,只是安部理四人的来历,还是个谜,一个让天翔等人到现在都还好奇不已的谜。
  时间会改变许多的人、事、物,但唯一不变,就是它的公平,因为你该要面临的一切,无论是伤心,还是难过,它都会无私地呈送到你的面前。该来的还是会来,并不会因为你的不愿或悲伤,它就会怜悯地停下脚步。
  基于要报答老瑞克的恩情,天翔特地将自己的时间重新分配,改成以铸造为主,尤其是在与塔塔加一战后,经由魔法的刺激,反而让他在铸造上有所顿悟,在隔日就突破了老瑞克所说的灵体铸造,手中之重锤敲打顺畅无碍,识海中斩天也完美成型,让老瑞克惊喜不已。于是他更加焚膏继晷,日以继夜地拼命练习铸造,有时还是老瑞克怕天翔对自己要求太过,特意阻止他的练习。
  这一日,天翔专注地铸造着他手中的武器,丝毫没有注意到脸庞已削瘦,只剩皮包骨的老瑞克,来到身后,神情凝重地望着天翔。
  直到天翔将打好的兵器放入无杂的雪水中冷却,转头发现老瑞克竟含笑地望着他,天翔叫了声:“老瑞克!”
  老瑞克走近冷却中的兵器,高兴地道:“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短短三年,能到这种程度,表示你的用心和天赋都无话可说。已经有下级灵器的水准,可以媲美我那三个挂名的徒弟了。”
  天翔闻言并未欣喜,反而失望地道:“才下级灵器而已!”
  老瑞克慈爱地道:“你才花了三年的时光,这算是快的,想当初我可是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达到这种水准,不要失望了。”
  天翔还是失望地道:“可是你!”之后的话却梗在心中,说不出口。
  老瑞克道:“你的回报已经够了,在我最后的日子,有你们这群年轻人陪着,我真的很高兴。人总是免不了一死,在世的人又何苦因去世的人哀伤不舍呢!那是挽不回的事实,既然挽不回,那就换个角度吧!我只希望我可以葬在依莲娜的身旁,保存在你们的回忆里,就样就够了,真的够了!”顿时气氛陷入无声的沉重哀愁中。
  忽然老瑞克哈哈一笑,说道:“才刚说,就自打嘴巴!该打!”说完就打了自己的嘴巴几下。
  望着老瑞克的举动,天翔心知他是在点醒自己,虽然眉宇之间,还是带着沉沉的深锁,但还是勉强自己笑了一下。
  老瑞克也不说破,遂换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