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广河面,波光潋滟,伫立在船头的天翔虽然了望着远方,但脑海却思索着接下来的计画,海风吹拂,带起他的衣摆,整个人好像融入风中一般,顿时令人有乘风而去,羽化成仙的错觉。
  几个希拉临时找来的伙计,正努力地划着桨,而他本身也仔细地观望风向,不停地修正风帆的角度,回想起早先天翔的允诺及大胆提议,让他更显得精神奕奕,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成为天策佣兵团的一员,但却可以变成天翔的秘密手下,执行大胆又危险的任务,他相信自己的未来,必定会因此而多采多姿。
  忽然左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在大都是顺流而下的亚斯文河,横渡它的船支就显成特别突兀,慢慢地黑点越来越大,天翔突然发现它的异状,它并没有任何前进的趋势,几乎是停留在原地不动。
  此时希拉也发觉这状况,示意伙计先停下桨,再定神仔细一看,脸色突然大变,连忙离开掌舵的位置,来到天翔的身旁,因为船停下不动,在船舱里的阿刚等人,也都出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希拉道:“前面的那艘船被魔兽何罗鱼困住了。”
  “何罗鱼?”众人的对这陌生的生物感到疑惑,只有墨耶叫道:“你是说那种嗜血成性,死缠烂打,不肯罢休的何罗鱼。”
  希拉点点头,脸色凝重地道:“何罗鱼一首叁身叁足,鳞片坚硬如钢,鱼牙如钻,还有一条长达一公尺的吸管舌头,隐藏在下颔里,通常集结成群,最特别的是,他们会分泌出一种冷冻物质,使得水迅速凝结成冰,是亚斯文河要往特洛伊渡口的特种生物。平时深潜在河底,不轻易浮上河面,但只要一闻到血腥味,或遇到危险,就会立刻凶性大发,利用冰冻物质将血腥味范围的移动物,冰冻固定,不管是生物或非生物,都要完全消灭。所以当地人害怕的它的人,称它为修罗鱼,恨它的,叫它垃圾鱼。”
  没多久,前方的船已逐渐掩没在冰层融化而成的水气里,整艘船就像是在云雾飘渺间,乍隐乍现。
  艾问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改道吗?”
  希拉摇摇头,道:“因为不知何罗鱼的警戒范围有多大,所以改变航道,怕一不小心落入它们的范围,那就麻烦了。”
  虎彻道:“所以现在只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希拉点点头,表示正确,阿刚好奇地问道:“既然是魔兽,为什么没有人想要消灭它?”
  希拉道:“有,不过试尽各种方法,就是没有办法突破他们的冷冻物质,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尽量不去招惹他们,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
  天翔问道:“假如在空中的话,会不会受到何罗鱼的注意和影响?”
  希拉道:“它们的冷冻物质是以水为媒介,在空中的话,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天翔以心灵沟通对幽妮道:“麻烦你跑一趟,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瞬间一道黑白交错的光芒,自天翔的身体迸出,幽妮二话不说,立刻鼓着翅膀,飞向被困住的船上空。
  “铿!”“吱!”就在幽妮离开不久,突然传来尖锐的两道声响,自宁静而诡异的河面传开,似乎在宣告着异变即将开始。
  “糟了!他们有人攻击何罗鱼。”希拉惊叫道。
  这被列为亚斯文河的一大禁忌,还没有等人希拉发号司令,众伙计立刻卖力地向后划动,极力地想要离开。
  “怎么回事?”艾问道。
  “可能是在船上的人,想不出任何办法,摆脱何罗鱼,所以想要强行突破,不过这是行不通,只要是当地的居民都知道,何罗鱼是很聪明,反击能力也很强的魔兽,一旦只要遭受攻击,一定会全力反扑,直到有一方完全被消灭,而这一方绝大部分是攻击它们的生物,而我们那些伙计害怕被误认为是攻击它们的人,所以才会赶紧后退。”希拉说道。
  此时幽妮也刚赶到船支的上空,便将船上的情形告诉天翔。
  天翔转述幽妮所见,说道“是四皇子天宇超一行人,现在所有人已经都在攻击河面上的何罗鱼。”
  希拉问道:“船支附近的冰层有没有什么异状?是不是有变紫的迹象?”
  天翔连忙传给幽妮,再回道:“冰层好像很厚,有一点一点的紫班。”
  希拉惊道:“这是何罗鱼要开始攻击的先兆,冰层会有莫名的紫色物质。”
  “已经有何罗鱼跳上船去,果然是一首叁身叁足,船上人的兵器根本都无法伤害它们,只能把它们打到河里。”天翔转述道。
  经过片刻,众人突然看到船上红色光芒冲天,纷纷问道:“怎么回事?”
  天翔道:“那个叫火灵的女子,使用火系的武器,许多何罗鱼都被烧焦,看来何罗鱼的弱点,应该就是怕火。”
  希拉疑惑地道:“这个大家都知道,问题是在木制的船上,没有人敢用火系武器,而且一般的火系武器应该没有办法伤到何罗鱼,除非她手里是灵器,甚至是神器。”
  希拉讲到此,突然触动天翔的思绪,依照幽妮所说,火灵手中的神器尚未认主,只是单纯地幻化成武器,照道理来说,应该是接近下级灵器的层次,为什么可以发挥如此大的威力,除非有外力的加持,那!
  还有具幽妮看到所情形,那女子好像对使用弯刀,还不太习惯,好几次都用刺击的方式,在对付何罗鱼,可是这不是弯刀的特性,真是奇怪。
  一想到此,思绪被众人的惊呼声打断,定神一看,原来有好几个黑点自船上飞落河面。
  “可恶!”天翔突然怒骂出声。
  众人不明就里,疑惑地望着天翔,阿刚问道:“怎么回事?”
  “竟然将一些被何罗鱼咬成重伤及不治的人,强硬地丢到海里,企图想要引开何罗鱼!”天翔恨恨地道。
  原本还在想如何去解救他们的众人,一听见天翔如此说,便群起激愤地道:“真是太残忍了。”
  天翔忽然道:“他们有几个人要突围了!”
  话落的瞬间,船上又多出几个黑点,落入河面后,四个黑影自船尾窜出,强行提气,蜻蜓点水地往天翔这方前来。
  天翔忽然问道:“希拉,这里有没有长索?”
  希拉道:“有,你是要?”
  天翔神情肯定地道:“绕过那四个人,我们去救船上的人。”
  厌恶那几个人弃同伴於不顾的众人,对於天翔的决定,兴奋地道:“好!”
  艾更加激动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天翔道:“希拉,你先回驾驶的位置,指挥些伙计前进,虎彻去拿长索,艾在自己的船上接应,由阿刚把我先丢过去,假如船还可以开,我会试着破坏冰层,假如不行,我会把船上的人,往你们这方向丢过来,你们再用长索迅速拉他上船。”
  “啊!”众人听到天翔要以身犯险,惊呼出声,阿刚更是直喊着:“我陪你去。”
  天翔毅然地道:“时间紧迫,照我所说的去做,快。”
  等到众人去准备的同时,天翔专注地望着前方的船,丝毫不管那四个人,已经脱离何罗鱼警戒范围,却因气力不足而落海,在海上载浮载沈的呼救,并且利用心灵分别传话给幽妮和小金道:“幽妮,等下要助我一臂之力,让我上船。”“小金,跟我一起过去,等下有可能会需要你化身成龙,去威吓何罗鱼。”
  倏然,一道金色闪光,冲到天翔的怀里,而幽妮立刻回道:“知道了。”
  天翔忽然想到一件事,又对幽妮道:“帮我上船后,你的神弓也要准备好,随时需要。”
  幽妮再次回道:“好。”
  在希拉操控之下,船快速地接近着,但在冰层落入眼帘之际,船又逐渐慢了下来,众人知道这已经到了何罗鱼警戒的边缘。
  紧急的情形,让众人无法感叹眼前的奇景,冰雾缭绕,紫色如水流状的液体,像是抽象派大师的画笔,毫无规则地挥洒在冰面表层中,朦胧之中,隐约地看到船的所在,而空气中也传来何罗鱼凶猛的叫声,杂夹着断断续续的喊声和哀嚎。
  天翔毫不迟疑地叫道:“阿刚!”并且在心灵喊道:“幽妮!”
  只见阿刚加速向前奔跑到天翔面前,天翔轻轻一跃,让阿刚顺势托着他的脚底,向那一艘船的方向,使劲一丢,天翔整个人就像炮弹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就在天翔过了顶点,要开始下落之际,突然化成成人型态的幽妮,以倒挂着方式,出现在天翔上方,拉着他的双手,顺着他的冲力,接力地再将天翔一抛,使得天翔飞行的距离得以延长到船上。
  就在抛出天翔后,因为天翔的重量及冲力,使得不堪负荷的幽妮,竟往河面落下,幸亏她机警地在瞬间化为精灵的模样,及努力地鼓动翅膀,终於河面上方止住下落的情势,只见几条何罗鱼感受到有异物,不死心的地向上一跃,开口要咬,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在接近船的时候,天翔便发现整艘船,早已被冰层固定而动弹不得,顺利落到船上后,立刻拿出死神镰刀,击落好几支扑上来的何罗鱼,由於船上的情形,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天翔的到来。
  天翔边打边高喊道:“大家聚集在一起!”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还是各顾各的,神奇的是,连何罗鱼都不敢招惹他。
  天翔只能认定,可能是死神镰刀的魔性太重,压制过何罗鱼的凶性,以致於他在船上可以说是畅行无阻,只有先前落到船上时,有过一次好几支何罗鱼的攻击,接下来便都零星两叁支不信邪的何罗鱼,攻击天翔,奇怪的是,只要死神镰刀一劈中它们,它们便会有好几秒钟动弹不得,像是中了麻痹术一样,等到行动力恢复后,便会迅速逃开。
  天翔意外地发现到秘密后,便开始利用死神镰刀克制何罗鱼的特性,收拢各自为政的众人,起初其他人根本不认识天翔,也不放心他的举动,但是在经过几次,见识到死神镰刀的威力,天翔的身后便多了好几人,还在呼朋引伴,要大家赶快过来这个从天而降的保命符身后。
  “大家围成一圈,面向外,慢慢地向其他人移动,将你的背后交给同伴负责,相信他们。”天翔指挥道。
  在生命获得暂时的保下,众人也稍微恢复镇定,再加上天翔的冷静从容,让危难之中的大家,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眼见所有人慢慢地聚集在一起,且依照他的指挥,集结成为一圈,站在外围的天翔问道:“有谁知道船家在哪?”
  互相合作抵抗何罗鱼侵略的众人,皆面面相觑地想到,刚才状况这么混乱,保命都来不及,谁还有空去管船家的生死。
  看到众人表情的天翔,大概可以推敲出之前的情况,他也只是抱着姑且一问的态度,试试看是否有人知情。
  但就在这时候,一旁用帆布覆盖的救生小艇,忽然传来:“我在这里。”
  耳尖的天翔一听见,便立刻冲到救生小艇,一把将他拉了出来,并且将他带到众人围成的圈中。
  看见毫发无伤的船家,相形之下,披头散发,伤痕累累的众人,更显得狼狈不堪,天翔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没有事?”
  船家馀悸犹存地道:“只要还有会动的生物,修罗鱼就不会攻击,不会动的东西。”
  众人一听,有人立刻气愤地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这样我们大家都不要动,就不会有人牺牲了。”
  船家苦着脸道:“只要大家都停下来,修罗鱼就会以为它们已经消除所有的威胁,接下来,它们就会开始啃食不会动的东西,包括这一艘船在内。”
  船家此话一出,更是引起所有人的恐慌,有几个一失神,还被何罗鱼咬中,天翔立刻前去解救,并且道:“先稳住,总有办法脱困。”
  幸亏天翔的即时救助,让辛苦维持的整个圈,不至於瞬间瓦解,而船家更是自暴自弃地道:“脱困,怎么脱困?住在亚斯文河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招惹何罗鱼,就只有死路一条,偏偏就是有人不信邪,好啊!看看现在是怎么样?”
  正在与死神拔河的众人一听,原本已经平抚的内心火气,也都跟着升起,立刻反讥:“反正大不了一死,早死晚死的分别罢了,我们当佣兵的,早就有随时失去性命自觉。”
  船家也气道:“那是你们啊!但是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为什么要因为你们的愚蠢行为,赔上我的财产和性命!”
  天翔忽然大吼道:“通通给我住口,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要是吵,可以让你们脱困,那你们继续吵好了。”
  众人顿时一阵默然,只有手中兵器敲打何罗鱼的金属碰撞声,还持续不断,天翔见将众人的火气压下去,便接着鼓励道:“我是从另外一艘船过来,既然我过得来,也就可以将你们送过去。”
  说到此,众人才发觉天翔原来不是这艘船的人,有人更是看到天翔的船,兴奋地大叫:“在那里,真的有船耶!”
  察觉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的众人,立刻激起自己的求生意志,力量大增,准备等候天翔的指示。
  天翔也不浪费时间,开口问道:“船家,这船还可以开吗?”
  船家道:“没问题,何罗鱼都是先攻击会动的东西,所以船是没有问题的。”
  天翔道:“水手伙计呢?”
  船家道:“底层的水手伙计,都知道何罗鱼的习性,所以应该都还可以操桨。”
  天翔道:“假如可以破冰,需要多久的时间,你们才能脱离何罗鱼的警戒区?”
  船家傲然地道:“靠他们手水操桨太慢了,我有一套魔法动力系统,只要船一开动,我保证何罗鱼绝对追不上。”
  天翔道:“好!现在分成两批,一批护送有受伤的人和船家到他的系统那;另一批和我留在这里都诱饵,吸引何罗鱼的注意。现在你们先分成两批,等下记得把握时机。”
  说完,天翔便提气,快速地环绕着众人一圈,死神镰刀留下刀刀残影和死气,船上却多好几支何罗鱼,惊恐而不解地躺在甲板,做着短短几秒的日光浴,而其他的何罗鱼也不敢扑上来。
  “行动!”天翔喊道。
  大圈一分为二,天翔便跟着护送船家的那批,到达舱门后,再转回甲板上,道:“你们找个背后,可以依靠的遮蔽物,这样就可以再减少面对一方的何罗鱼。我要去查看冰层,你们要支撑住。”
  “这边暂时没问题,你快去快回!”圈圈的领头者道。
  死神镰刀拦腰一扫,将前方的何罗鱼,扫到海里后,天翔纵身一跃,跃到冰层之上,脚底的寒气不停地上升,令天翔打了个哆嗦,赶忙运起天地灵气,暖和身子。
  可能是何罗鱼有自己的一套联络方式,在天翔跳上冰层后,居然没有任何一支何罗鱼,敢来挑战死神镰刀。这样天翔也乐得轻松,可以专心地查看冰层的厚度。
  “铿!”天翔用死神镰刀击向冰层,扬起阵阵的冰砂和冰雾。
  忽然天翔发现,原本四处流窜的紫色物质,像是血液中的血小板般,竟然都往这里集中,想要修复被他破坏的冰层。
  在冰雾尚未散去的瞬间,又弥漫出一股紫色雾气,转眼间,被破坏的冰层,又再度完好如初,而紫色物质在修复完毕后,便各自散去。
  “天罗紫涎!”这意外的发现,让天翔惊喜不已,顿时也让他兴起对何罗鱼的兴趣。
  赶忙让空着的另一支手,取出两个玉瓶后,便如法炮制地再度破坏冰层,天罗紫涎又尽责地拼命赶来,就在这刹那,天翔将死神镰刀插入天罗紫涎聚集的冰层之中,迅速地挖出一块,用镰刀勾着,让天罗紫涎一点一滴流入玉瓶之内。
  收集完满满的两瓶后,天翔将一罐放入元素空间;手中拿着一罐,灵巧地拉着船身留下的绳索,再跳回船上。
  看到众人的情况一度危急,便立刻赶来解围,更是顺手将玉瓶中的天罗紫涎,泼向何罗鱼,只见天罗紫涎在何罗鱼的鱼身,迅速凝结乘冰,而何罗鱼以为自己遭遇危险,便自己再分泌出天罗紫涎,瞬间就变成一支冰冻鱼,这样的结果,让天翔相当满意地将它收到元素空间里。
  “我想到可以离开的方法,我先护送你们下船舱,等会你们听到震天吼声之后,便要船家启动系统,加速前进,脱离警戒区。”天翔道。
  “震天吼声?”众人感到满头雾水,但时间紧迫也不容许他们多想。於是在天翔的开道之下,所有人都平安下到船舱底。
  见所有人离开,天翔便独自一人留在甲板,与何罗鱼对峙着,立刻与幽妮沟通道:“等下,你用神弓依序破坏前、右、后、左远方的冰层,让天罗紫涎前去修复,我在切断冰层与船身的连接之处。”
  又再对小金道:“等下,你看我切到左方冰层之际,就化身成龙对着河面发出吼声,去威摄何罗鱼,让它们不敢轻举妄动。”
  “知道!”幽妮与小金回应道。
  “幽妮开始!”天翔在准备好之后,发出命令。
  只见空中一阵密如雨丝的漆黑箭矢,射向船身前方的远处冰层,果然如天翔所设想一般,天罗紫涎一如往常地向破坏处而去,而已经站在船首的天翔,大喝道:“暗黑千龙闪!”
  死神镰刀立刻射出一条条幽黑小龙,彼此连接,像是一把黑色利刃,轻轻一挥,切入船身与冰层交接之处,而天罗紫涎头尾无法兼顾,终於让天翔清出些许的空间,附带的,幽黑小龙在射入冰层,有些竟还划伤何罗鱼的脚,让它们流出鲜血,引起它们同伴间的互咬,一时之间,河底下一阵骚动。
  不过天翔以无法看见,因为他已经赶到船的右边,如法炮制地依序清除右、后两方的冰层,而来到左方,并且要小金准备就位。
  就在清除左方的连接冰层后,一道金色昊光,自小金的身上迸出,瞬间,金貅龙现身在船的上方,并且朝着河面发出震天大吼,河底的何罗鱼一听龙吼,立刻四处乱窜,有些离河面较近的,甚至还被音波震昏。
  如大地一声雷的龙吼,也震得所有人耳膜隆隆作响,连河面的四皇子四人,都忘情地看着金貅龙发威。
  船舱里的众人,一听龙吼,便兴奋大叫道:“真的有龙吼!”“我们得救了!”“船家,你还不赶快启动那个动力系统!”
  “对!对!对!”欢喜过头的船家,都忘了自己的任务。
  连续四次暗黑千龙闪,使得天翔体力和精神力快要透支,抱着从天而降又再度化为金貅蛇的小金。
  “匡!喀!喀!”突然从船首传来撞击和尖锐的摩擦声响,而原本要急速前进的船支,又被什么东西卡住而动弹不得。
  天翔赶忙来到船首,发现前方的冰层并没有完全击碎,船首卡进去冰层里,天翔立刻喊道:“幽妮,船首!”再奋起馀力,将最后的一丝力量,发出第五记得暗黑千龙闪。只见二片如蝗虫过境的黑色能量,分别从船首和天空击向冰层。
  “轰!”扬起好几丈高的冰雾,原本已经来不及被天罗紫涎修复的冰层,瞬间成为块块的碎冰。
  一感觉到船身有所松动,船家立刻加足马力,将动力系统能量开到最大,强行闯过冰区,在东碰西撞之后,船舱里的人,突然感到一股乘风破浪的快感,不再摇摇晃晃,於是纷纷跑到甲板上,所有人忽然兴奋地大叫,因为他们终於脱离何罗鱼的警戒区。
  兴奋过后,突然有人提道:“救命恩人呢?”“对!对!他人呢?”
  “在这里!”有人在船首的甲板上大喊道。
  於是所有人就围了过来,看着这个神奇的年轻人,气力耗尽地成大字型躺在甲板上。
  “恩人,你怎么了?”众人关心地问道。
  天翔撑起身子,让自己半卧半坐地靠着,道:“没什么!只是气力放尽。有没有办法通知我的同伴,让他们安心地绕过何罗鱼的警戒区。”忽然又道:“要他们救在河面上的那四个人。”
  “我去,用这里的旗语,通知他们就可以了。”脱离险境的船家,高兴地道。
  一听见天翔,还要就那四个抛弃手下的主子,众人纷纷叫道:“那种人,救他们干嘛?让他们在河上自生自灭好了。”“谁叫他们要抛弃我们?”“这种团长不要也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那四人的不是,卖力的程度,丝毫不输刚刚力拼何罗鱼的激烈战况。
  天翔对於他们的反应,内心只是感到好笑,也不随之起舞,於是强硬地撑起身子,道:“我去休息了。”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历经千辛万苦,两艘船终於渡过亚斯文河,从阿刚等人难看的脸色发现,天翔明了宇文超应该没有给他们救命恩人的应有对待,於是决定不欲与四皇子一行人同行,在下船后,招呼也不打地就往特洛伊渡口出发。
  只是,就在要离开之际,背后又传来宇文超的声音,道:“这位,等等!”
  天翔示意众人停下脚步,独自前去与宇文超对话,只见宇文超身旁还跟着火灵与神情冷漠的年轻男子。
  “有什么事?”天翔回应道。
  “这个,因为你的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为我做事?不管你要钱,还是权,我都可以满足你。”宇文超似乎有点不情愿地道。
  被夜撒斯磨练许久的天翔,早已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於是委婉地道:“我不习惯为人做事,更何况我还有一群不能离弃的同伴,所以谢谢皇子的好意,你大人大量,应该不会为难我这个外地人吧!”
  宇文超向火灵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对於宇文超矬劣的留人手段,火灵真的是无言与对,只好对天翔道:“刚才金色的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翔道:“这是我个人的秘密,无可奉告。”
  “你!”习惯被奉承逢迎的火灵,第一次被人用言语,直接回绝,突然一愣,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稍即,就会恢复平常冷淡的模样,道:“好!你们要去哪?”
  天翔道:“解开希欧岛之谜!”
  “那与我们的目的地相同,可以一起上路吗?”火灵试着提出邀请,一旁的宇文超对於火灵的主动请求,让他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心中升起一股对天翔的恨意。
  天翔内心暗叹道,这就是权力的傲慢。表面却拉长尾音地回应道:“是吗?不敢打扰,我们先上路了。”这句语意双关,暧mei不清的回应,让内心有着秘密的火灵与宇文超忽然呆在现场,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弄不清天翔所指为何,直到他们一行人走远,才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神秘与言词锋利。
  “特洛伊渡口,通往希欧岛的唯一渡口,原本繁盛一时的湖滨小镇,如今却风华不再。”陪着天翔一行回到家乡的希拉,感叹地道。
  在希拉的建议下,带所有人来到一处,距离特洛伊不远,却又可以俯瞰特洛伊全景,包含希欧岛的半山腰上,让大家可以在此稍事休息,顺便欣赏特洛伊的美丽风光。
  指着特洛伊湖中央的大岛,希拉道:“那就希欧岛!”
  沐浴在夕阳斜照下,逐渐散去一整天炎热感的希欧岛,在远观之下,与其他岛屿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周围静地让人有股无形沈闷的压力,没有任何生物的踪迹,没有鸟儿在空中飞翔,点点渔船的满载而归,只有风、浪与孤独的岛,互相对抗地呈现他们独特的存在方式。
  “快看!”艾指着小镇入口。
  有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依照队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宇文超一行人,令人奇怪的是,在这已经没落的小镇里,居然有人会出来迎接天宇超一行人,看来好像还与火灵相当熟稔,在交谈没有多久,一行人就进入小镇里。
  “看来,这趟希欧之行,应该会有意外的收获!”天翔收回望向小镇的目光,凝望着夕阳已经藏了一半的天空,内心暗道。
  圣凯王国大皇子密室
  “皇叔,你怎么看布若宰相宣布退休一事?”大皇子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密室回荡。
  身态臃肿,头发已有些许斑白,但声音依然宏亮的圣植皇叔道:“圣武皇侄,怎么是你来考皇叔呢?说说你的想法吧!”
  圣武有点气地道:“我的想法只有嫉妒两个字,虽然他真的已经辞去宰相一职,但是他的影响力和民间的声望,却是水涨船高。光看父王哪里,从各地来为他慰留的请愿书,已经堆满整间书房,难道还是真的不能忽略他的影响力吗?”
  圣植道:“这支老狐狸,这招以退为进,玩得还真不错,要不是有证明,他儿子真的死了,说不定会让人以为他让他儿子诈死呢!”
  圣武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圣植理所当然地道:“那就看谁给他的价码高?肯再给他十年呼风唤雨的政治生命罗!”
  “十年!”圣武讶道:“只要我一登上皇位,第一个要做就拔除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圣植道:“要是你这样做,那你整个国家就会出大问题。”
  “为什么?”圣武疑惑地道。
  圣植道:“狡兔死,猎狗烹,只会让下属心寒,谁还肯用心地为你治理国家,反而你要尽力地去保护他,维持他的声望,记住他永远不会登上大位,所以他只是支被操纵的木偶。而你是要当木偶的主人,知道吗?”
  “了解!”圣武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
  圣植对圣武的反应,视若无睹,道:“现在有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老狐狸留下来的空缺,到底是谁要递补,毕竟这个位置的权力太大了。”
  圣武道:“我们不是有军方的支持吗?为什么还要去争这位置?反正只要我登上皇位,想要谁当就谁当。”
  圣植道:“所谓枪杆子出政权,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但是你要如何去维持军方对你的信任,别忘了几个军团里,还有达克公爵并不是完全属於我方,而是隶属於国王,你又怎么保证其他军团不会被其他势力招揽而去,假如没有给他们一些好处的话。”
  圣武急道:“我们不是都有按期给他们额外的资金吗?”
  圣植不屑地笑道:“那点钱,能够做什么,能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替你窜位吗?比起财力,你七弟那方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政治的环境诡谲多变,你要多留一份心,别对皇位冲昏了头,你看除了我们和你七弟之外,你六弟民间的声望,更是你们众兄弟姊妹中最高的,最得人民拥戴。最重要的是,国王的默许支持,虽然没有明确资助,那只是不想留下话柄给其他人,但是他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六弟,就这样下去,相信他一定会做好安排。”
  显然这话题,并不是第一次谈及,只要提到圣迪克,圣武就会相当不耐烦,在他心中认定,圣迪克天生就是出来跟他作对一般,无论在各方面和其他人心中,他就是比不上六弟。
  密室突然陷入沈闷,圣植另辟话题道:“其实这之中,最关键的人,就是国王。我相当了解这位皇兄,从小就聪颖出众,要说没有什么手段,那都是骗人。所以你的对手,不只是你的兄弟,还有你的父亲,这是王位争夺的残绘事实。”
  “是嘛!”圣武忽然流露出内心一丝嗜血的渴望,怪声地道。
  圣植提醒地道:“你不要掉以轻心,还有宰相这位置,务必全力争取,记得去拜访布若宰相,徵询他的意见。”
  “这!”圣武显然为难地道。
  圣植道:“别这、那的。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提前通知我们这个消息,就是要看我们有什么动作,能给他什么好处,我相信他一定也有通知你七弟,就这是典型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处一定要给,分寸如何拿捏,全看你自己。”
  圣武道:“好,我知道了!”
  圣凯王国御花园
  圣凯十七世正悠闲地信步於花园,突然侍卫通报,达克公爵前来晋见。
  “达克,你可终於来了。”圣凯十七世半开玩笑地道。
  达克公爵恭敬道:“君要臣来,臣怎么能不来。”
  圣凯十七世道:“好了,别君阿、臣阿。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切从简。”
  达克公爵道:“是,遵命!”
  圣凯十七世道:“你喔!算了,对於布若投下的震撼弹,你有什么看法?”
  达克公爵简单地道:“急流勇退,待价而沽。”
  圣凯十七世哈哈一笑地道:“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说到我的心坎里,这八个字,足以说明一切。”顿了顿道:“看来朝中又要有一番大震荡。”
  “嗯!”达克公爵应声道。显然,光是宰相一位的权力,就足以让人不得手段地争取。
  “可惜!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许多事还没有布置完成,军方也要藉助你的威名镇压,不然你一定是这位置的不二人选。”圣凯十七世惋惜地道。
  对於圣凯王国现实的政治,达克公爵都了然於心,道:“既然如此,就适度地放松,以空间换取时间。”
  圣凯十七世道:“你觉得这位置会由那一方冒出头?”
  达克公爵思忖后,道:“这实在很难比较,我想重点应该是布若的态度,人选应该是离不开他的人脉。”
  圣凯十七世叹道:“要不是为了维持一个巧妙的平衡,和怕牺牲到无辜的人民,真想一刀斩乱麻地一股脑地通通清除,省得烦心。”
  达克公爵知道这只是国王的抱怨,毕竟手背手心都是肉,不管切那边都会痛,这也是身为皇室的悲歌,为了权力,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在片刻的沈默之后,圣凯十七世收拾心情地问道:“最近军中的动态如何?”
  达克公爵道:“太后一系的人马,被我隔离核心阶层,大王子只有少数人参与。”
  圣凯十七世道:“看来宰相这位,武儿是势在必得了,只是他肯去找布若宰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