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城某暗处
  站在下首的男子道:“长老,据消息传出,流亡城似乎将所有交易的活动,都分成两批,前後护送。”
  静静地坐在上位,脸色白晰,面容清瞿的老者,双眼阴沈地直视着下首的男子,缓缓地道:“这是谁的主意?不可能章弥。”
  男子道:“消息指出是由章弥派人通知各帮派。”
  长老问道:“最近有什麽生面孔,进入刑天楼?”
  男子道:“有位锡级佣兵,叫做异隐,接了调查袭击意外的任务。”
  长老沈吟地道:“异隐!”顿时空气充满压抑的氛围,令一旁的男子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忽然长老道:“暗十三,我要知道异隐的所有资料,再找人去试探他的功夫,假如是个庸才,那就不用留在世上了。另外所有的袭击交易动作,全部停止。”
  “全部!”暗十三惊叫出声。
  长老轻轻地瞥了暗十三一眼,阴冷的目光令男子如入冰窖一般,颤抖地道:“长老饶命,我愿意接受惩罚。”
  长老挥挥手,示意暗十三离去,男子吐了一口大气,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正当要无声的离开之际。
  倏然长老道:“等等!”暗十三闻言立刻站定。紧接着道:“我要五大帮派正在培养的苗子名单。”
  压下心中疑惑的暗十三,不敢再轻易出声,恭敬地道“是!”便转身离去。
  留下独自坐在座位上的长老,阴沈的面容,无法令人窥探内心的真正想法。
  倏然,从背後传来年轻的声音,一位看不道面容的人,道:“长老!”
  长老道:“你来啦!那边的状况如何?”
  那人道:“已经逐渐站稳脚步,花月两阁、两楼的收入不斐,超出我们先期预估,花月赌场筹建已经七成,这消息已经在城内传开来。”
  点点头,长老道:“红野森的反应?”
  那人道:“目前还没有动静,注意力应该被意外袭击的事件吸引住。不过他们已经有预防措施。”
  长老道:“这我已经知情,接下来还有他们意想不到的举动,你放心地大举手脚,不要有所顾忌。”
  那人道:“先期的规划已步上轨道,准备依照花、月两阁的模式,直接插入道神帮的市场核心。”
  长老道:“魔法矿石的数量和魔法阵的状况呢?”
  那人道:“储存量还足够维持三个花、月两阁的魔法阵,一年的时间。”
  对这人的出色表现,长老不需要太过於担心,道:“一切照你的规划去做,你要的,组织会全力支持。”
  那人不再言语,融在阴影里的身影,缓缓地退出房间。
  花阁雅间
  举起茶杯,花嫁道:“四位嘉宾,小女子以茶待酒,欢迎各位。”
  说完,轻啜手中的清茶,四人接着举杯,血首如同霸气的刀,一饮而尽,一滴不漏,金二水也似花嫁一般,轻啜一口,穆白饶有深异地望向花嫁,带着自傲的神情,喝下手中的酒,天翔似笑非笑地望向众人一眼,轻轻地举起酒杯,向花嫁示意,随即不经意地把玩着酒杯,要喝不喝的神态,令人摸不着头绪。
  花嫁不解地道:“异隐先生,难道这酒不合你意。”
  天翔道:“当佣兵的人,总是在冒险犯难间,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这酒太温和,会让人失去斗志,流恋花丛中。”
  花嫁道:“照你这麽说,这酒应该也不合血首先生的意罗!”
  天翔道:“其实血首先生虽然不喜欢,但也应该不在意。”
  点点头,血首表示认同,花嫁诧异地问道:“为什麽?”
  血首道:“除刀之外,心中别无长物。”
  听到这话,花嫁好奇地道:“刀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血首平淡地道:“杀戮和鲜血交织的世界。”
  短短的一句话,流露出无尽的冷意,令人好似身陷修罗沙场一般。
  花嫁毫不在意,此时的她就像拥有潘朵拉盒子的小女孩,想要揭开眼前几人的谜底,问道:“金二水先生,你找到你心中的那个人了吗?”
  金二水不答反道:“茫茫人海,总是在相遇和错过中,或许我们终其一生,也找不到心中的那个人。”
  花嫁并不失望,又或许并没有期待任何的答案,再问道:“穆白先生,可以说说你的人生目的吗?”
  “人生目的吗?”穆白沉吟地道。许多想法从心里流过,权利、金钱、女人,到底哪个自己的人生目的呢?
  穆白饶有深意地望了金二水一眼,缓缓地道:“我想我的人生目的就是一直不停地寻找需要我征服的目标。”
  这答案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但也不会让大家吃惊,花嫁好奇地望向穆白,道:“那先生现在的目标是什麽呢?”
  穆白毫不思索地道:“一个人!”
  花嫁浅浅一笑,道:“果然是金二水先生的好友。”再转向原先的异隐,眼中闪着问号。
  异隐笑笑道:“花嫁小姐,你的好奇心真是强,我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若心里没有所想,没有所爱的人事物,那麽人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顿了顿续道:“我现在的想法很简单,一杯苦涩的麦酒,见识花嫁的歌舞,然後不用付钱地潇洒离去,一觉醒来,又有新的目的。”
  听到这话,花嫁毫无顾忌地笑着,实在太久没有遇到这样真实而有趣的人,道:“敢情异隐先生是要来吃霸王餐!”
  异隐笑道:“好朋友见面谈天说地,谈钱多俗气,多伤感情。”
  花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道:“好朋友?这里谁是?”
  异隐道:“相逢即是有缘,说不定我会是金二水先生,或者是花嫁小姐人生中,那个重要的人,你们会为了俗气的钱,而错过重要的人吗?”
  异隐的这番谬论,让金二水也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道:“异隐先生,今天在花阁的花费,由我买单。”
  异隐微微一笑,举杯向金二水示意,一旁的穆白道:“不知道异隐先生在佣兵界这麽久,为何还只是个锡级佣兵?这就是你的人生目的吗?”虽然说话相当平静,但是却嗅得到隐藏的鄙视。
  异隐不以为意地道:“我的人生目的,刚刚就已经说的很清楚,至於为什麽还是个锡级佣兵,这个恐怕要问佣兵公会才知道,假如穆白先生肯帮忙,我很感激不尽。”
  异隐不硬不软的回答,让穆白一阵语塞,突然血首道:“刀名?”话如同他的刀一般,直接简洁。
  其中只有天翔知道他另一个身分,五龙楼老四,龙霆,才感受直逼自己而来,其中含着雷霆之势的这一刀,驱除曾经落败而面目全非的恐惧阴影,心中全面燃起的不屈斗志,天翔递出手中的刀,淡淡地道:“剑名光昊,刀名暗月。”
  “嗡!嗡!”在房间内回荡,出自血首轻抚暗月刀身後的轻轻一弹。
  抚其身,闻其音,血首原本微眯的双眼,忽然发出神采奕奕,道:“好刀!”
  话落,倏然暗月微微颤动,血首惊道:“灵器认主!”其他人皆诧异地看着他手中的暗月。
  接过暗月的天翔,笑道:“它只是不习惯别人的轻抚。”
  内心则是笑翻天,堂堂暗黑之魔夜撒斯居然被一个人类,还是一个男人抚mo,传出去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嘛!颤动,我想将血首大卸八块的想法都有了。
  穆白问道:“这是从哪得来的灵器?”若无其事的神情,却掩饰不了眼神那道妒忌和贪婪精光。
  异隐无所谓地道:“有一次任务,遇见一个老矮人,请他喝壶酒,他就送我这付刀剑,之後才知道他是着名的瑞克大师,早知道就请多喝几壶。”
  “瑞克大师!”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震惊,连血首也不例外,不禁感叹这家伙的好运可真不是一般,请人喝壶酒,居然还请到瑞克大师。
  所有人的神情,天翔尽收眼底,当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意图,希望他们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就在此时,倏然“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有人大喊:“有人侵入花裳的雅间。”
  包括天翔等人,立刻前往,一到现场,只见一个蒙着脸而举止猥琐的男子,正在与二个银面具男子在中交手。
  银面具两人,攻守有序,严谨俐落,反观猥琐男子,在两人的攻守之下,感觉有点绑手绑脚,无法脱身之感,只是看在眼里的天翔,总有说不出的奇异,好像在拖延什麽。
  “拖延!调虎离山!”天翔心中突然闪过这想法,便急速地往花稼的雅间而去。
  天翔的举动引起少数人的注意,包含在其中的金二水,忽然明了地道:“调虎离山!”
  此话一出,果然引起众人的一阵骚动,穆白、金二水和某些看热闹的人便跟在天翔之後,往花稼的雅间而去。
  “砰砰!铿锵!”天翔尚未赶到,便听到雅间那传来打斗声。
  二个蒙面人正与一个银面具男子交手,另一个蒙面人站在门外,手扣着暗器,不时地射向银面具男子,以解二个蒙面人的困境。
  “什麽人?”天翔出声打扰站在门外的蒙面人。
  蒙面人倏然一手满天星的散射,向银面具男子和天翔而去,随即便一声长哨,就在此时,雅间里的蒙面人,一个懒驴打滚,萎弱地退到门边,那蒙面人一手一个,提气轻身,便向另一头逃逸。
  随後赶到的人和两阁的打手,见蒙面人要逃,便立刻追了上去,而天翔却止步在雅间外,双眼直盯着雅间内的布置,流露着不解的神情,银面具男子待蒙面人逃离後,好似就完成任务一般,不理会门外的天翔,无声地退入一旁的内室,金、穆两人见到天翔的异状,也未再追赶,好奇地随着天翔打量雅间里的一切。
  “暗魂噬灵!”天翔内心震惊地道。
  这个夜撒斯口中不屑却很实用的魔法阵,这魔法阵恐怖之处,一经发动,阵内的一切生物,力量就会逐渐流失,直到虚弱不堪而任人宰割,唯一的破解法,就是找出设定的阵眼,加以破坏,另外配戴可以抗拒暗魂噬灵的物件,便可在阵内畅行无阻。
  要知设置暗魂噬灵需要暗系魔法石,其纯度、能量都要是上品才行,玄南大陆并不是没有,但也没有到遍地都是的地步,光这一笔花费,就是大手笔,还不包括银面具男子身上的抗魔法物件。
  银面具!秘银!想到这,天翔内心泛起会心一笑,难怪这里的隐藏打手,都要带着银面具,除了掩饰身份外,另外就是抗拒暗魂噬灵,不禁佩服设计人的巧思和他对花、月两阁注入的心血。
  “感谢诸位的援手。”一道磁性诱人的声音,打断天翔三人的思绪。
  金二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傻傻地顺着天翔的眼光,打量着雅间,或许是天翔这个令人摸不着心思的佣兵,有着无法解释的怪异,既然会让这种人感到好奇,想必也有其怪异之处,穆白根本就是随金二水而行动,只是望向天翔的眼神,多了一点怀恨情绪。
  一位成熟韵味十足,身上流露着媚而不荡的迷人风情,嘴角挂起淡淡而制式的笑容,花阁的主事者,花娘,莲步轻移而来。若说花稼是出清水的芙蓉,花娘应该就是盛开的红玫瑰,娇艳夺目。
  被花娘误认为是朋友的三人,突然不知道要由谁回话,还是穆白抢先道:“我们也晚了一步。”眼中流出一丝对花娘感到兴趣的炽热光芒。
  见惯了这种眼神的花娘,浅浅一笑,道:“不管如何,诸位有恩於花阁,今晚的花费就由花阁负责。”转头向身後的小婢,交代道:“请花稼去大厅向贵宾致歉,并且告诉大家今晚花费全免,我要好好招待三位贵宾。”
  花娘将三人引入另一个雅间後,语出惊人地道:“冰芝晶小姐,白林先生,异隐先生不知三位到花阁是饮酒作乐,还是另有所图呢?”
  被识破身份冰、白两人,露出短暂诧异的神情,随即恢复自然,白林道:“花娘好眼力,闻名不如一见。”
  冰芝晶淡淡地道:“白林远道而来,冰芝晶自然要拿流亡城的最好场所,来招待这位贵宾。”
  花娘笑道:“承蒙流亡城第一美人的金口,花阁哪有待慢之理。”转头道:“请花稼、花裳两人出来作陪,也将血首先生请来一聚。”
  不简单的人物!始终尚未发出一语的天翔,对花娘第一次接触的感觉,难怪花阁立刻名声大噪,锋头之健,连道神帮都不得不暂必其锋。至於冰、白二人,用假身份大家可谓心知肚明,但是一口就可肯定两人的身份,背後的情报势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再结合意外袭击事件,暗魂噬灵的操作,看来流亡城即将有一番大变化,只是幕後主脑的身份实在令人好奇。
  就在天翔浮想翩翩之际,花娘道:“不知异隐先生来花阁的真正目的呢?”
  天翔道:“当然是见识一下花、月两阁的迷人风情,要知在刀头上舔血过日,最重要的就是及时行乐。有钱没处花,可是人生一大憾事。”
  花娘待花稼、花裳到後,便道:“好好服侍几位贵宾。”便独自离去,不同一般青楼老鸨,这特立独行的主事,一点都不担心得罪客人,倒令三人耳目一新。
  天翔饶是有趣地望着眼前花阁的两大台柱,春兰秋菊,各有胜场,实在无法让人评断何人较佳。
  白林也因身份被识破,在冰芝晶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谨守着彬彬君子的模样,冰芝晶对两女,也只是评量一眼,心中赞叹着两人的清新脱俗,表面却不露一点迹象,向天翔问道:“异隐先生,不知道意外袭击的对策,是否是你想出来的?”
  虽然是发问,但语气却是相当肯定,天翔笑道:“小姐,此问倒不如不问。”
  明白天翔语中含意的冰芝晶,道:“以先生如此的智慧,为何会屈就一个小小的锡级佣兵呢?”
  天翔道:“有何不可,我不求名逐利,只求三餐温饱,体验人生,要过这样的生活,佣兵是最适合的职业。”
  冰芝晶道:“要知先生替大家解决这道难题,会为先生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天翔道:“怕麻烦就不会选择当佣兵,有些挑战是人生中逃避不了,也丰富了人生,既然如此,何不坦然面对,尽力解决,最坏的结果,也是一种结果,不是吗?只是大家都比较不能接受而已。”
  天翔充满哲理的一番话,看似回答问题,却又点明某种事理,令冰芝晶回味不已,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物,不求名利,不怕挑战,似浪子又像高僧,让冰芝晶对天翔兴起一丝的好奇,想要了解这个人,是怎麽一个人?
  白林见两人有问有答,心中妒忌大起,带讽地道:“如此说来,异隐先生的武艺魔法,应该相当不凡,否则怎麽会视麻烦於无物!”
  天翔笑道:“武艺魔法都还说得过去,恰好可以解决我所找的难题和任务,这也是我生活的乐趣之一。”
  天翔那示弱逞强都不算是的回答,让白林有老鼠拉龟之感,不知从何下手,只好悻悻然地乾瞪眼,盯着天翔不放。
  就在氛围有点沈闷的时候,天翔举杯,道:“感谢诸位的相陪和花阁的招待,三位小姐的神情,让我沈醉不已,这真是美好的一夜,只不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该是要回刑天楼办正事的时候,希望下次有机会,再与大家把酒言欢。”
  一饮而尽後,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理会花稼花裳的不依和慰留,冰芝晶那浓厚的好奇眼神和白眼中那林妒火中烧的阴狠精光。
  离开花阁,凉风轻抚,让天翔的脑袋为之一醒,经过金式饭店,并没有进去找桓鑫的打算,心中则是回想,刚刚在花阁发生的一切和那令人疑惑不解的暗魂噬灵。
  走没多久,忽然道:“你怎麽看?”
  在黑暗中的劳老板,道:“那些戴银面具的人,应该是某势力的护卫之类,而不是随意招募的人!”
  天翔点点头,肯定劳老板的说法,而劳老板更语出惊人地道:“这些护卫应该是隶属於圣凯王国。”
  天翔诧异地问道:“喔!为什麽呢?”
  劳老板道:“那些银面人虽然身穿劲装,但是内着黑藤内甲,假如不仔细看,可能就会忽略过去,我也是在他们打斗中,无意间发现。”顿了顿,解释道:“黑藤内甲是圣凯王国的特产,因为本身坚韧严密,被利用来制作内甲,可以有效地减少刀剑伤害,换句话说,这些银面人的身份也是相当特殊而重要,不然不会用这种造价不斐的黑藤内甲来保护他们。”
  天翔问道:“假如黑藤内甲是圣凯王国特有,那他们的身份不就很容易被人识破?”
  劳老板道:“对於黑藤内甲,大家都只知道名称,但了解都不深,我也是从组织得来关於它的资讯,再加上因为是内甲,只要外装掩饰得好,基本上几乎不会被发现,要不是巧合,看见银面人无意间露出的一角,我根本也无法知道。”
  意外的资讯让天翔对这个庞大黑暗的势力,感到兴趣,综合得到的线索,烈性迷药、空间魔法、暗魂噬灵、黑藤内甲、秘银面具,再加上花月两阁的情报及兴建中的花月赌场,这个势力不管是人、财、权几乎都囊括了,既然有这麽多的资源,还来牟取流亡城,可见幕後黑手的雄心壮志,且对现状的不满,而想更上层楼。
  布若宰相,根据了解他本身并没有簒位的打算,只想周旋在国王与王子间,来牟取更大的地位和利益,这也是他老谋深算的地方,知道自己所要而不做好高骛远的打算。
  国王暗中支持的六王子、七王子背後的家族势力、看似平凡却深藏不露的大王子,还有其他王子都是可能的人选,照态势来看,连冰奇楼兰都来了两位,基坦和海斐斯应该也会不甘寂寞才是,这趟流亡之旅暗中的较量,并不亚於各国的大战。
  就在天翔沈思之际,劳老板开口道:“我要先离开,以免引起组织的怀疑。”
  天翔点点头,无语地继续走着,就在可以看见流亡城中心的时候,几道清晰但不强,却锁定天翔的气息,惊动了他。
  天翔心中道:“一、二、三、四、只有五个人吗?这麽快就有试探的人来,不知道那路人马,好吧!既然兴致这麽高,就陪你们玩玩。”
  就要在进入埋伏圈时,天翔忽然站定不前,使得暗中的人原本要凝聚一击的气势,也跟着悬在那里。
  突然拍拍自己的额头,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唉呦,瞧我的记性,这麽重要的东西居然给放在金式酒馆。”左脚一退,便要沿原路回去。
  埋伏的人,被天翔这样一弄,不知道是该冲出来,还是继续埋伏等待,正当埋伏的人心中犹豫不决之时,气息一散,倏然,天翔身形一弓,急速地冲向左手边,眨眼间,天翔已经拎着一个垂头的蒙面人,回到原地,要不是手中多一个人,他们真怀疑天翔是否有离开过。
  就在埋伏人尚未回神之际,天翔开口道:“深夜风凉,你们还要呆多久呢?”
  知道自己的行踪暴露,以及和对方的差距,其余四人居然一哄而散,大出天翔的意料之外。
  将手中的蒙面人丢到地上,恢复意识的他呻吟地道:“唉呦!我的屁股!”
  天翔笑笑地望着蒙面人,道:“疼吗?”
  一见到天翔的脸,蒙面人立刻弹起来,结巴地道:“你、我!”
  天翔道:“放心,我不伤害你,说吧!你们为什麽要埋伏我?谁派你们来的?”
  指着其他埋伏的人,蒙面人依然结巴地道:“他们!”
  天翔恐吓地道:“他们先走了,只剩下你一个,要是你不说,等下你们就会相会了。”
  蒙面人害怕地道:“我说,有人出钱要我们让你不能再回流亡城。”
  天翔狐疑地道:“谁!”
  蒙面人吞吞吐吐地道:“我也不知道,钱和人都是大哥接洽的。”
  天翔手一挥,道:“走吧!他们在等你了。”
  蒙面人忽然跪下,发抖地道:“不要杀我,你说!我只要说出实情,就会让我离开。”
  天翔奇道:“我没有说不让你走,你的同伴早就回流亡城,难道你不回去吗?奇怪,你不走,我走。”
  说罢,不理会早已被自己吓到呆坐在地上的蒙面人,天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独自离去。
  就在天翔离开没有多久,倏然一道黑影带着一道冷光,划过坐在地上蒙面人的脖子,割破了咽喉,连惨叫都还来不及发出,只有“呃!呃!”的声响,回荡在黑夜中。
  黑影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啪!啪!啪!”突然而现的鼓掌声,只见天翔去而复返地出现黑影面前,叹道:“这句话说的真好。”
  黑影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颤,天翔的复返大出他的意料,随即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天翔。
  天翔道:“说吧!你又是何方神圣?”
  黑影仍是闷不吭声地注意着天翔的一举一动,天翔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的善意,当然这会被黑影当成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天翔边走向黑影,边道:“既然你不说,那我只好动手罗!”
  随着话落,肩膀一斜,抽出背後的的光昊剑,剑锋飘逸,如风带絮,没有固定的取向。
  擅长进攻的黑影,在天翔行动的同时,身形疾动,冷光如赶月流星,直取光昊剑而来。
  “锵!锵!”一眨眼,剑刃交接多次,两道人影在黑夜中飞纵,月光下两道冷金光芒,如流星划过夜空,形成两条飞舞的银色长龙。
  “铿!”强烈的金属碰撞,发生刺耳的声响,从声音来源,倒飞出两个人,落到原先对峙的地点,只是天翔仍一派悠闲,黑影则是谨慎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极力地控制自己已经微微发抖的右手。
  天翔道:“说吧,你到底是什麽人?不然接下来,你就会付出代价。”
  黑影道:“你这样的身手,怎麽可能只是个锡级佣兵?”
  天翔再度扬起光昊剑,弓身疾行,边道:“人为什麽总是不肯相信眼见的事实呢!”
  右手还没有完全恢复,黑影只好将利刃脚交与左手,迎上天翔,天翔露出深意的笑容,倏然双手持剑,向上一越,似乎想黑影一劈为二,见天翔改剑招为刀式,黑影一慌,连忙将利刃上举一阻。
  “锵!”没有预期中的重击,清脆的一声,恰似敲昏黑影脑袋的一击,令他出现短暂的呆滞,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天翔,落下,藉力再起身,如柳随风摆般,来到黑影的身後,微亮的剑身,透出冷冷的寒意,架在黑影的脖子旁。
  天翔道:“到现在可以说出你的身分了吧?还是要付出你所谓的代价?”
  黑影一回神,色厉内荏地道:“杀吧!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的消息。”
  感受黑影的发抖身躯,天翔嘴角挂起微笑,道:“有种,我欣赏!放下刀,缓缓转过身,让我看看你的脸,满足一下我的心愿,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有活命的机会,有谁不想要,只见黑影手中的利刃握紧又松开,再度握紧,正显示心中的犹豫不决,终於将刀丢到一旁,缓缓地转过身,面对天翔。
  天翔内心默念的秘语,忽然手腕中的魂心知链,一闪一闪地发光,双眼凝神,沉重地道:“拿下你的面罩!”
  在魂心知链的影响下,天翔的双眼,像是突然发出一道强光般,直射黑影的脑海,清空其他的物品和想法,缓慢而深刻的话,像是带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影响着黑影的潜意识,终於黑影取下他的面罩。
  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身如呆木,双眼无神地站在天翔面前。
  “你叫什麽名字?”
  “我们没有名字。”
  “要怎麽叫你?”
  “暗十三。”
  “你是哪个组织的人?”
  “花月盟。”
  “花、月两阁也是你们组织的吗?”
  “是的。”
  “你负责的任务什麽?”
  “联络,探哨,刺杀!”
  “你要向谁负责?”
  “葛长老!”
  “他在哪?”
  “不知道。”
  “意外袭击是不是你们搞出来的?”
  “是的。”
  “最近的行动是什麽?”
  “试探一个叫异隐的佣兵和收集五大组织正在培养苗子的名单。”
  “知不知道暗魂噬灵?”
  “不知道。”
  “知道暗黑一族吗?”
  “暗黑一族!”暗十三忽然呼吸急速,显着相当焦躁。
  天翔赶忙换一个问题,道:“你知道刚刚发生什麽事吗?”
  “不知道。”一听到这个问题,暗十三又安静下来,
  “听好,你刚刚发现请来的五个人,试探异隐不力,已经杀掉一个,现在要去解决其他四人,知道吗?”
  “知道!要去解决其他四人。”
  “很好。你去吧!”
  “我去了。”话落,暗十三转身便朝流亡城而去。
  在天地灵诀和魂心知链的双重作用下,天翔获得了许多宝贵的线索,要不是知道暗黑一族在防止机密泄露这一块,有着特殊训练,早就将暗十三嘴里的一切给撬乾净,现在只能将他放回去,避免打草惊蛇。
  将线索连串起来,可以肯定花、月两阁的女子来源,与花月盟脱离不了关系,牵扯在其中的葛长老更是扮演举足轻重,虽然不知道它们真正的关系是如何,再加上黑藤内甲,这个人的掌握的势力可不是一般。
  照道理说,葛长老根本没有这麽大的魄力和资源,搞出这一切,不然暗黑族主早就是他的囊中物,顺这样推断,若是有一个人可以联合花月盟和葛长老,并且本身掌握权力和极大的情报资源,这个人甚至是葛长老认定的天命天子,那一切就有合理的解释,而这个人将手伸到流亡城,无疑就是为财,有钱才能应付接下来的任何一切战争。国王嘛!真让人心动的名词。
  说起暗黑一族的葛长老,天翔不免想起在落日城时,某日艾长老所说有关暗黑族主离奇死亡,未立下下任族主,以致於三位长老分道扬镳去寻找,甚至是培养自己心目中的族主。
  据艾长老所说,他在暗黑一族中以组织人力,追踪和暗杀为主,圭长老则是以钻研魔族秘法,葛长老主要重心都放在暗系魔法上,当然三人也都有各自的势力,分庭抗礼。
  在下定离开天策佣兵团的主意时,那一晚影蝶的一番话,让天翔心有所感,对於暗黑族主不再是随遇而安的态度,反而认真地想要去取得族主一位,至少目前已经有两位长老支持他,一想到这,天翔心中一动,应该是要联系两位长老来这里一会的时候了。
  转身反向金式酒馆而去,就在快要到金式酒馆之际,天翔忽然心中警戒大起,停下脚步,才发现四周透露着压抑的气氛,有股令人窒息的感觉。
  不同於刚才,现在埋伏的能力,实在高多了,至少光是隐密一点,就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不是在同一档次,自己就必须给埋伏者应有尊重,天翔收起一路上的联想,和刚刚的浮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四周。
  埋伏者一见天翔已经警觉,乾脆改埋伏为明抢,“沙沙!”脚步和地上的沙子传来摩擦的声音,从阴暗走出三个人。
  “血刀十三骑!”背後大刀随风轻飘的红绸,已经泄露三人的身份。
  这到出乎天翔意料之外,想不到来的居然是他们,当然他不会愚笨地认为是血首指示,因为他知道血首对暗月只有欣赏和惊讶,他追求的不是宝刀,而是对刀道的真知,杀人不过是一种迫使自己理解刀的一种过程。那目的就只有一种,他们私心自起想要来谋求暗月。
  果不其然,看似地位比较高的血刀,高傲地开口道:“留下你背後的灵器,你可以走了。”
  光凭这句话,就知道他与血首的境界相差太多,天翔心中道,取下暗月,道:“你是说它吗?”
  三人一见到暗月,立刻联想那在铸造大师瑞克的盛名,眼神立刻流出一丝的贪婪,而口中略微颤抖的声音,道:“就是它!”不难发现三人强自在克制心中的激动。
  见三人是这种样子,天翔心中的警戒倒也轻了些,无所谓地道:“可是刀只有一把,你们却只有三个人,所以。”
  天翔的话未说完,领头的血刀便打断道:“只要你将刀留下,那就没你的事,少在哪挑拨离间。”
  天翔叹道:“啧!啧!真是聪明,连挑剥离间也知道,不过你误解我的话,我是说所以为了避免你们的困扰,我只好留着自己用。”
  右边的血刀冲口而出,道:“你!”
  话尚未说完,天翔握着暗月,提气轻身,冲向三人,一气呵成,这一着果然出乎三人的意料之外,虽然三人已经有所准备,但仍想不到天翔会在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还赶抢先出手。
  先机一失,天翔主控权在握,不与三人的大刀做实质交锋,反而利用自身的速度和刀法的刁钻,攻三人所必救之处,饶是三人的实力不差,但仍被天翔打得绑手绑脚,无法展现真正的实力。
  忽然“铿铿锵锵”的声音如秋後骤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三人已经逐渐适应天翔的策略,天翔一改先前,反而以强攻强打,直接面对面与三人硬撼。
  人影分开,天翔气定神闲地望着三人,要不是声音还在空野回荡,刚刚的一切彷佛是给人一场梦的感觉。
  三人对於天翔的实力则是掩不住心中的讶异,要说前面的速攻,是敌人聪明的话,後面的硬碰硬强攻,就是敌人的真正实力。
  手臂还传来酥麻的感觉,为首的血刀,沈重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天翔笑道:“锡级佣兵,异隐!”
  其他血刀还想说什麽,却被为首的血刀一挥手,阻止地道:“不用说了,我们走!”
  天翔也不阻挡三人的离开,只是望着天空,喃喃地道:“今晚真是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