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曹操的脸色阴沉的说:“你是说,你不敌那童英,因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及关羽从你的眼皮子底下走了!”
“是的,丞相!”夏侯惇低着头,低声说道“夏侯惇拦截不力,愿受丞相惩罚!”
曹操望着跪在地上的夏侯惇,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声道:“元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童英及关羽走了就走了吧,既然他们已经心生离意,我即便是再厚待,也挽留不了他们的心思了,你且下去休息,过得几日,大军就出发了!”
其实这几天曹操静下来后细细想过,虽然玉玺的确重要,但是此物也可谓是不祥之物,君不见此前拥有过玉玺的几方诸侯,譬如孙坚、袁术、袁绍,不也一个个都破灭了么,这说明了什么?即便是拥有了传国玉玺也不见得就能拥有天下。
只要自己真正平定了天下,一方玉玺的有无又能说明的了什么?到了那时自己再刻一个就是了。至于童英,以自己对他的了解,童英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但为何会私藏玉玺必有隐情,童英暂时离开一阵子也好,有时,透过时间的沉淀,真相才会显现出来…
“出发?丞相,冀州不是已经平定了么?”夏侯惇诧异的声音打断了曹操的沉思。
“不,不是冀州,我要带兵亲征乌桓!”曹操淡淡的说道。
乌桓亦作乌丸,乌桓族原为东胡部落联盟中的—支,历史颇为悠久,起先臣服于匈奴,后来汉朝强大,乌桓又转而投靠汉朝。其部落首领受封为乌桓校尉,安置于上谷宁城。
汉献帝初平元年,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死,其侄蹋顿即位,有武略,统一辽东、辽西、右北平三郡乌桓。如今汉朝衰落,乌桓王蹋顿也蠢蠢欲动,并收留了袁绍的两个儿子,一想到此方势力随时可以藉以袁氏之名南下进犯,对于曹操而言,便不吝于心头之大患,幸好郭嘉早已为他立下奇谋,必定能平定这外患。
“童英再生离意,不为我所用,但是他的战绩却是不容抹杀,冀州被他取下,值此良机,我若不是将辽东一举平定,他日我南定中原之日,难道还要耗费心力与这卧榻之侧的猛虎周旋么?”
“其实,那乌桓也算不得什么猛虎,丞相何须亲征,夏侯愿为丞相领兵,扫清这群宵小!”闻言,夏侯惇当即跪倒在地,朗声说道。
曹操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开口道:“我意已决,无须多言,军中已经在准备粮草军械,不日就要开拔,你会另有重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在曹操的心中对夏侯惇的早已经是安排妥当,原本这一路的将领,曹操是中意童英,可惜的是这童英终归是有异心,不能为他所用,而夏侯此刻刚放走童英,必定急于将功赎罪,将心可用,这一支兵马让他去领军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目标,不是辽东,辽东有他自己亲自坐镇,毋庸多耗军力,既然河北已定,以如今的局势,当然是要南下中原了,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荆州刘表了。江东孙权,其势力已经稳固多年,对付这样的实力,只能是徐徐图进,倒是这刘表,最近刘备率军依附之,颇有雀占鸠巢之势。
刘备此人,曹操与其结识已久,而且刘备也曾投靠过他,寄居篱下。对于此人,曹操深知其人久有野心,也颇为礼贤下士、收服贤才。这一股异军乍起,若是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和土壤,完全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刘备立足荆州,必定会成为自己大业的阻碍之一,为了防患于未然,当然是越早扼杀其越好。
今日有细作来报,那刘备军力不过一两万,驻守在新野。新野本就是襄阳的屏障,让夏侯领本军精锐万余,偕近来新军数万,合成十万之众,料想此番袭去,雷霆之势,刘备应当抵挡不住。只要击溃了刘备,刘表之荆州必然震动,届时自己再一鼓作气率大军南下,何愁荆州不平!
当得知自己的使命之后,夏侯惇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武将功勋,当是在战场上博取,在敌人的身上获得,像追杀童英这样对付自己同僚的事情,不仅寒心,而且憋屈,就算因为这样的功勋得到丞相的赏识,势必也被其他同僚不齿。
夏侯惇有这个自负,那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这么多年,他身经百战,败绩屈指可数,而且,此番前去新野,以雄狮对弱旅,他岂能不信心满满。
十余万人马,浩浩荡荡,直奔新野而来。新野城中,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叶县城外,十里亭
“童将军高义,关某代刘皇叔夫人在此谢过了!”夜色苍茫中,关羽向童英及刘嫣拱手致谢。
“关将军多礼了,关将军挂印封金,千里护嫂,这才是义薄云天之举。至于夏侯元让,还望关将军念在其职责所在,不要再深究其冒犯之事了!”童英也拱手说道。
“罢了,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更何况我见此人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否则也不会故意自折长槊,败在你手下了。”关羽抚弄着长须说道。
“呵呵,看来我们那点技俩还是逃不过关将军的法眼。”童英笑道,“那关将军我等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保重!”关羽一拱手,便转身策马率车队而去。
童英及刘嫣也转身踏上了寻访卧龙先生的旅途。
只是他们彼此都不知道的是,这十里亭一别,不是分离,却是童、关二人命运对决的开端…
数十日后,新野城郊。
“此番曹军大张旗鼓而来,领兵的大将是夏侯惇、于禁,军力远超过我军军力,眼下荆州刘表,对吾尚有猜疑之心,我等已无可退路,诸位,新野存,则吾等大业存,新野亡,则吾等无立锥之地矣!”中军大帐中,刘备对着麾下的将领陈词,脸上尽是一片凝重。
“愿为主公效死!”堂下的糜竺、糜芳、孙乾、简雍等齐齐慷慨。关羽张飞则是一脸平静,刘关张本是一体,自不必多言,只是他们此刻看着刘备身边峨冠皂衣的诸葛亮的眼神,微微有些迷惑。
以他们对自己大哥的了解,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够保存实力,大哥是决计不会在乎这一城一地的得失的,所以大哥这些年,一直颠沛流离,就没有自己的地盘,犯不着为这样的一个小小城池,倾尽全力一搏,这个时候当是带着大家避开敌人兵锋,让刘表派军去应付才是,此刻大哥尚且不是荆州之主,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地盘与强大的曹操硬碰硬。
想必这都是他身边的那个叫诸葛亮撺掇的,得亏大哥如此高看于他,力尽礼贤下士之能力,结果,这家伙,尽出这样的馊主意。
“诸位也不必过于悲观,敌军虽然势大,但是,除去那夏侯惇、于禁的本军,其他皆是河北新募之军,战力较之我军精锐,不可同日而语,更别说我此番请得卧龙先生出山,为我军军师,军师乃是世间大才,有军师的谋略无双,我军胜算增加的又岂是一分半分?”刘备顿了顿,接着说道,“此番战事,自吾而下,皆由军师调度,尔等可有异议?”
“大哥,不可!”众将领尚未开口,张飞却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这三军都听一个书生的,怎么打得了仗,若是说有异议的话,我第一个有异议!”
“三弟!”刘备的脸色沉了下来,如若不是在众将面前,他都要喝斥张飞一番了。
“三将军莫非有更好的拒曹之法?”诸葛亮没有让刘备为难,只是淡淡的接过了话头。
张飞一时语塞,他脑子里哪里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对于这个诸葛村夫,他一直都没什么好感,为了请这人出山,大哥竟是带着自己兄弟二人三顾茅庐,才把他请出来。须知在张飞等人眼中,如今的刘备贵为天子皇叔,如此尊贵的身份去亲自去请他这么个村夫,已经足够给面子了。
然而这个诸葛亮却是如此不识时务,一连请了三次才请动出山,对于此人,张飞早已是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要让自己听从他的指挥,张飞如何不心生恼怒。
“既然三将军也没有一个更好的法子,那么,就听听亮的如何?”诸葛亮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缓声道,“若是此战有失,孔明甘愿军法从事!”
“军师不可!”闻言,刘备疾声说道。
“三弟莫再多言,连大哥也言听军师调度,我等还有什么不服,请军师发令!”关羽眯缝着眼站了出来,斜了眼张飞,让他把话都吞回肚子里去。
“孔明一言既出,便不会再更改。”诸葛亮朝刘备施了一礼,笃定的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便请军师发令吧。”见诸葛亮坚持,刘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缓步从中间走了下来,站在关羽的一侧,遥遥对着诸葛亮,等候他的发令。
“曹军要至新野,必过博望,博望左山右林,皆可伏兵,其路狭长险隘,若曹军至此,我等任其前军而入,其后军辎重粮草缓慢难行,此刻我伏兵尽出,焚烧其粮草,截断其后路,而我军趁势掩杀,则敌军必溃!”诸葛亮走上主位,目光扫过帐内的大小官员和将领,朗声说道。
“子龙何在!”诸葛亮拿起一只令牌,对着赵云开口道,“曹军指日即到,令你率本部人马,前去迎击曹军前军,许败不许胜,势必要引得曹军前军,进入博望坡!此战得胜,你当记首功!”
“得令!”赵云拱手应道,接过了令牌。
“打败还能记首功?!”张飞瞪大了牛眼嘴里不乾不净的嘟囔着。
诸葛亮笑了笑没理他,继续下令道:“关平,刘封!”
“末将在!”关平和刘封一齐上前来听命。
“你二人各自率领一千人马,带引火之物,见得曹军后军火起,立刻自两面纵火!”
“得令!”关平领过令牌,然后和刘封一道转身走了出去。
“主公。”诸葛亮朝着刘备微微一弯腰,手中亦是拿着一面令牌,开口道,“主公坐镇中军即可,赵云将军一返回,见到敌军后军火起,立刻和赵云将军合兵一出,全军尽出,痛击曹军!”
“得令!”刘备如同其他几个将领一般,接过诸葛亮的令牌。
“我们呢?我们兄弟呢?”张飞忍不住了,别人都有安排,唯独这书生忘记了他和关羽兄弟二人,不由得嚷了起来,在他看来,就是这书生心眼忒小了一些。
“当然不会忘了二将军和三将军。”诸葛亮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两位将军,各带一只人马,埋伏在山后,三将军负责袭取曹军后军,焚其粮草辎重,而二将军,则是要阻断敌军归路,待得赵云将军诱敌成功,全军都是等着两位将军的讯号,方才开始动作!”
关羽轻抚长须,对于诸葛亮这般嘱咐,他还算是比较满意的。在他看来这等重任也只有他们兄弟才担当得起来。
“将军,于禁将军派人来,说此地险要,望将军小心从事,不可中了敌将阴谋?”一员偏将匆匆的赶到夏侯惇的身边,对着夏侯惇禀报道。
“知道了!”夏侯惇有些微微不耐,他是此次的领军主将,于禁不过是后军都督,居然对着他指手画脚起来,虽然知道对方未必有什么恶意,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快。其实并非夏侯惇本性如此,只是他因为“私放”了童英,觉得自己有愧于自家主公,因此急于将功折罪,所以才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进击新野。
何况在夏侯惇眼中,新野的刘备军不过区区万余人,自己所率之军数倍于他,还怕他什么阴谋阳谋?
“哼,待我取下前面那嚣张贼将的人头扬我军军威,刘备军一帮老弱残卒,又能有什么阴谋了!”思虑及此,他挥挥手,满不在乎的开口道,“你告诉于将军,叫他守好自己的兵马辎重便是了。”
说罢,夏侯惇扭头朝着前面看去,刚刚还依稀看得到的那数百敌军,此刻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明知道这不过是刘备军的袭扰之计,他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难道这数百人马,就像迟滞我大军不成,你痴心妄想去吧,你既然送上门来,那我便拿你来祭旗!
夏侯惇打量了一下地势,这地势的确有些于大军不利,不过,这等不利,也是要在对方不弱于自己大军的情况下,才堪堪算得上不利,就是这么点人马,即便他们利用地势,又能奈得自己如何?
想明了这一点,夏侯惇不再犹豫,长枪一指,身后的人马,如滚滚洪流,朝着这甬道一般的山谷而去,有于禁在后军镇守,他大可万事无忧,只管杀敌便是。
然而夏侯惇不知道是,在博望坡周遭的密林中,早有刘备军的大批兵士埋伏。
张飞将身子隐在一颗大树下,身旁的坐骑早已带上了嚼子。此刻他似乎有些坐立不安,探子报来,那曹军前军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眼下这后军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他的性子最是耐不得这样的事情,忍不住就催促关羽道。
“再等等!”关羽却比他镇定得多,“敌军首尾尚能呼应,此刻我等放火,敌军必定能反应过来,到时候,一股脑的退回来,你我这点人马抵挡不住暂且不说,坏了大哥的大事,你我如何还有脸面去见大哥!”
“再等,再等夏侯惇那贼子,就快到樊城了!”张飞嘀咕道,对于刘备的安危,他还是很放在心上的,“你说那诸葛村夫这火攻之计,究竟能成吗?”
“哼,他立下了军令状,若是不成,必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关羽斜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缓声说道。
“来了!”忽然关羽低喝一声,不无欣喜的开口道,“等下面这些运送粮草辎重的兵马,一进入甬道,你立刻纵火,我率军下去!”
闻言,张飞急急往下望去。果然,甬道之中出现了两支人马,前方的一支人数稀少,显然是赵云率领的刘备军。而后面紧追不舍的便是夏侯惇所率的曹军。
赵云再一次挑开了夏侯惇的长枪,瞅着一个空档,拍马挑开,大声笑道:“夏侯惇勇武威名之下,也不过尔尔,小爷不陪你玩了,劝你还是速速回去,否则这新野就是你葬身之处!”
说完,他也不顾后面的夏侯惇,调转就走,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在蓄养马力,而是发力奔驰起来,转过了这个山谷,主公的兵马应该大部应该都在此处了,此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只看后面埋伏的关张两位将军的了!只怕埋伏在山谷之中的关张两位将军,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夏侯惇正待再拍马去追,忽然听得自己后军一阵骚动,扭头一看,身后几里地,均已经火光黑烟四起了。
不少士兵也开始惊慌起来,大声叫道,“火!,火!”他们胯下的坐骑,也感觉到这种慌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嘶鸣声和人喊声,乱作一团。混乱,像瘟疫一样,开始蔓延开来。
“两侧也有人在放火!”夏侯惇身边有人大叫到,夏侯惇猛的一惊,朝着两边的山谷看去,果然两边也出现了火光,在火光后面,更是有不少人影晃动。
“上当了!”夏侯惇第一反应,自己就是中了刘备军的圈套,他只想到刘备军的军力,不足以在这样的地势上伏击他,没想到,敌人居然借助了火势,水火无情,这漫山皆是易燃的草木,一旦蔓延开来,哪里还有他大军的活路。
毕竟是带老了兵久临战阵的的将领,夏侯惇瞬息之间,就做出了决断!
“众将士,随我冲出谷去!”他大喝一声,带着人,朝着前面扑去。此刻顺着道路冲出去,方才有生机,若是回头,大军已经开始混乱,这人马践踏,只怕更是乱得一发不可收拾,更要命的是,后军是运送辎重粮草的车马,他的骑兵,如何能冲击自己的后军而脱离险境。
“夏侯惇前来受死!”随着一声大喝,金鼓齐鸣,一彪人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备!”夏侯惇瞳孔微微一缩,既然刘备已经出现这这里,丝毫不用怀疑,刘备军已经倾巢而出了,他们选的好地点,用的好计谋,就等自己前来,若是平日的自己或许不会这么轻易中计,然而今日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像是着了魔一般非要追杀赵云的那一支小股部队,结果落得如此境地。
身后的喊杀声远远传来,夏侯惇知道,刘备既然堵住了自己的去路,不可能不派人堵住自己的后路。
“杀!”思虑及此,他心知今日只有拼死一战了。当下冷着脸,一晃手中的长槊,迎了上去,此一战,有进无退!
“让你看看我常山赵子龙的真本事!”赵云也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
二人战在了一团,刘备却是好整以暇,指挥自己的兵将,在这谷口,布下军阵,长枪重盾阵列于前,竟然是一副只守不攻的架势。
好不容易逼退赵云,夏侯惇稍稍缓了一下的空档,连连发令,让身后的兵士朝刘备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毕竟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刘备,想必对方便不战自溃了!
可惜刘备军早有准备,先是用箭弩射住了阵脚,而后依靠长枪重盾抵住了夏侯惇军的第一波次的攻势,竟然不计伤亡,立刻就发动了反攻,愣是生生将意欲突出去的夏侯惇军,生生挤压回了山谷。
而此刻山谷中的火势已经炙热得士兵门手中的兵刃都热了,热浪铺面而来,曹军士卒哪里还有什么战意,此刻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怕就是拼命离开这烧的好似炭炉一般的地方吧,人群拥挤践踏,将统不了兵,兵不知道将,所有人都在逃命,一切都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
“将军,事不可为,末将为你杀出一条血路!”一直在他身边的这员偏将,手起刀落,将一个惊慌失措从他面前跑过的士卒,劈成了两半。说来好笑,他说的杀出一条血路,却并非是在敌人中杀出一条血路,而是在自己的溃卒中杀出一条血路,好护送自己的主将离开。
“唉!”夏侯惇很是不甘心的看了看身后,此刻败势已定,天时地利人和他一处皆无,的确是事不可为了,可惜了这些跟随自己的多年的百战之兵,不知道此战过后,还能收拢多少。
“走吧!”他本是果断之人,此刻决心已下,即可就不再犹豫,从自己的士卒之中,淌出一条血路,仓皇遁去。
在山谷的那一头,同样是火光冲天,厮杀连连,关张二人纵火之后,立刻就率军冲杀下来,杀散了押送辎重粮草的士卒,用无数的车马,堵住了窄窄的甬道,然后又是一把火,将堆积如山的车马粮草悉数点燃,此刻,山谷已经是一片火海,无数人甚至连冲到这个堆积如山的大火把面前的机会都没有,就在被火燃烧殆尽的空气中,窒息而死,而他们的尸首,又为这场大火,增添了无数的燃料。
这一场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除了不足十分之一的曹军,从两侧的山谷,顶着大火翻越过去,用一身的烧伤,侥幸逃得了性命,其余的人悉数被大火吞噬在这里了。此战过后,新野附近的百姓,足足有半年之久,不再想吃任何的肉食,博望坡人肉烤炙的味道,这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百姓一闭眼就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