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日擦肩而过,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好,是不是那时就生病了呢。
温素颜将手机紧紧地攥着,一个人坐在校园的长椅上,默默地看着一队队从身旁走过的情侣,脸色有些微白,心里堵得厉害,怪不得这几日心口那么疼,有时连同胃一起,疼的不能安睡。
到底要不要去,他病了,病的很厉害,不听医生的话,不肯吃药,不配合治疗,不按时休息。
可是,毕竟现在她还是他的女朋友,是不是,于情于理,她都该礼貌的探视。
即使站在外面远远地看着也好。
温素颜让司机将她送到楼下,一个人走到医院长长地回廊里,平底靴一声一声的扣着大理石的地面,听起来踢踢踏踏的,很有节奏。
此时正是傍晚,住院部外的花园里,有不少出来散步的病人。
顶楼的高级病房前,站着几个贴身的保镖,看见温素颜来了,都默默地让开了路。
温素颜缓了缓心神,长舒了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病房是个套间,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韵风的主治医师亨利正坐在那里看着病例,金发碧眼的英国人,天生优雅。
坐在那里,格外的高大英俊。
一看见温素颜进来,有些诧异,过后是有些惊喜,总算是来了就行,俗话说得好,药引子来了。
亨利赶忙拉了温素颜左看右看,伏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温素颜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看不真切。
温素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过后有些匆匆忙忙的便进了卧室,脚步走起来竟有些徐福,惊慌失措的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猛的推开门,呼吸有些喘,看着他明显瘦了的脸,心一阵一阵的抽疼,说不心疼是假的,就是像是有什么在扎着她,制止不能呼吸。
他像是一只落寞的王子,就躺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眉目轻颦。
像是有什么烦心的事,纠结着他。
温素颜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像是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气,他一定很痛,不然不能这么虚弱的躺在那里。
他一定很累,不然他还会拼命地工作。
以前,他像是有使不完的能量,总是强大到让人不得不折服,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有了这么脆弱的一面。其实,人都有这种时候,只是他,程韵风很会伪装,让她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走到他身边。
静静地看着他,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长长的卷发洒下来,打着旋儿的旋到某人的心尖上。
“傻瓜,就知道你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唇色苍白,温素颜寒颤微微的吻下去,轻轻触着他的唇角。
浅浅的,像是花瓣拂过,蝴蝶的羽翼。
“温素颜,你究竟想干什么?”韵风猛的睁开眼睛,恶狠狠地咬牙。
温素颜反射性的就往外跑,他不是睡了么,他是偷偷来看他,怎么可以让他知道,他一定有不高兴了,不高兴就不能好好养病了。
“温素颜,你给我站住。”
韵风气急败坏的想要叫住她,一个不稳,脚步虚浮,便从床上扑通一声摔下来。脸上冷汗直冒。
温素颜僵硬了脊背,却没有停下来,脑海里就一个念头,跑得越远越好。
心跳如鼓,刚刚她做了什么?
亨利不明所以的看着女孩子手忙脚乱的里面跑出来,然后清晰的听见里面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心里一惊,便放下手中的东西追了进去。
一眼便看到昔日高贵俊美的韵风少爷,有些狼狈,气急败坏的跌倒在有些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雪白的病号服穿在身上,竟然有型到让人移不开眼。
温素颜刚逃到门口,便撞上来人。
抬眼一看,原来是李管家……
“温小姐,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也不知怎么的,我们少爷生病都那么虚弱了,还不听话。幸亏你来了啊……”
温素颜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跑,李管家拉着她拼命的往里走,她怎么跑都没办法。
“那个,李管理,我还有事情,过些时候再来看他……”她结结巴巴的说,脸上因为急促和慌乱粉红一片。
“没事吧,既然来了,当然要陪陪我们少爷了,快进来吧。”
即使李管家已经年过半百,可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花拳秀腿还是难不到他的。
亨利扶着韵风,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眸中暗潮汹涌。
修长的手指按在肚子上,脸色有些苍白。
“少爷,温小姐来看你了。”温素颜一下子便安静了许多,她也看到了站在门口面色不怎么好看的某人,张口结舌的手足无措。
“李管家,温小姐有事情,你干嘛捉着她不放?”韵风沉着脸色质问李管家。
“少爷,我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所以,想要温小姐来多陪陪你。”李管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指着温素颜结结巴巴的说。
“这好像不是你的工作吧,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他的声音不怎么有温度,冷的让人心里生寒。
“少爷,可是……”
“回去!”
李管家不敢多说什么,默默的退了回去,临走时还不忘使眼色给温素颜看。
亨利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一切,无所谓的眨眨眼。
温素颜看着韵风别过眼去不说话,心里的苦一下漫过一下。
他连李管家都责备,李管家是为了他好,还不领情。
“亨利,去给我买点吃的,我有些饿了。”韵风转头对亨利说,然后松开他的手,艰难的迈着步子折了回去。
“啊,亨利,你留下来照顾他,我去买。”温素颜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他饿了,是不是说不会那么生气,或者说他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呢?
韵风听到她的声音,挺直的背不由得僵硬了片刻,刀削般的脸上漫过的表情复杂难懂。
留下亨利,有些无奈的站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韵风回到床上,心里烦躁的有些乱,胡乱地拿起床边的一本商业杂志,漫无目的地翻看起来。
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看门口,然后有些失望的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身影,失落的把视线再挪回去,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原来,等待的时光这么漫长,以至于他不知道胡乱地翻了多少本杂志。